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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兄弟教父--陈果夫与陈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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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小时竟学会了绣一手好花。有一次,他外公到家里来,陈果夫将自己做的绣花油褡给外公看,外公看到油褡上绣的花绚丽多彩、栩栩如生,十分惊奇,内心不免有些疑惑,不相信自己七岁的孙子竟能女红,而且手艺如此娴熟,便要当面考他一下,陈果夫当着外公的面飞针走线,顷刻之间便绣出了一朵花,外公这才相信,一时十分欢喜,竟破例地当着他母亲的面夸奖了他。    
    而陈立夫却不同,他生性机灵,而且好动,因此,他母亲便不像对果夫那样,要求学习女红,而准许他出去与其他孩子一起玩,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何夫人教育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实实在在,要他们堂堂正正做一个人,而从来不用所谓的“名”、“利”等来刺激他们,而且也并没有奢望她的孩子将来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一个很普通的但对社会有益的人。可以说,二陈兄弟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旧式中国妇女,中国母亲的形象。    
    何夫人虽没念过书,但却很能识大体,也懂很多道理,讲起来可以滔滔不绝,她讲不出一套一套理论,但朴素的话语中却能蕴藏一些深奥的哲理。她虽是个旧式妇女,但对外边的政治、形势很感兴趣。陈果夫的二叔陈其美有时从外边回来,也极喜欢和这位嫂嫂谈论国家大事,谈论反清、谈论排满、谈论革命,而这位嫂嫂常在谈论中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有时竟令陈其美也由衷地佩服,感到嫂嫂不同凡响。陈其美后来回忆说:“我回到家里,只有嫂嫂可以和我谈革命,谈排满,其他的人都不能相谈。”何夫人太爱自己的孩子了,她把全部精力都花在孩子们身上,她希望孩子们能正常生长,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东西来打扰他们、影响他们。按当时湖州风俗,孩子很小的时候便要对上亲家,但何夫人认为这种习俗不好,会影响孩子的正常生长,因此,二陈兄弟在几岁时,虽有很多人上门提亲,何夫人均予拒绝。她说:“孩子们年纪太小,大家不知以后怎样,长大了再说罢。”这在当时的湖州,确属一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它使幼年的二陈能健康地成长,也对他们今后的生活道路产生了良好的影响。


第一部分烂漫童年(4)

    尽管亲戚朋友恭维陈家,说这兄弟俩相貌清秀,将来定成大业,就连常存革命之慨的陈其美也夸奖说:“果夫,吾家之龙也。”但何夫人却从来没有企望二陈将来会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女成为能够自主的普通人,成为对社会有用、为社会欢迎的正直的人,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妇女的心愿,也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母亲的心愿。 陈果夫与陈立夫的幼年,正是在这位严厉的母亲的严格教育下度过的。母亲给他们以良好的教育和母性的爱护,给他们以启蒙的知识和生活的能力,当然,有些教育的不当也给他们留下了不良的后果,但总的来说,母亲给予他们的教育本质方面、主流方面是好的,因而陈果夫与陈立夫彼此都感到:“我们的母亲是非常慈爱的,始终怀着依恋和感激的情绪,而在这依恋感激的成分中间,我们更抱着一种敬畏的心理。”陈果夫曾追怀说:“我母亲的胆量魄力见识都有过人之处,她的意志非常坚强,什么人不能动摇她的,她教训我们从来不像别人用名利来教,她只要我们做一个‘人’。”1911年,二陈的母亲怀孕在身,正月里的一天,她走过黑街巷,正好一位亲戚也路过这儿,因为光线很暗,看不清面孔,以为是二陈的祖母,便扑通下跪,给她拜年。何夫人吓得惊叫一声,掉头疾跑回家,因身体虚弱,又受了惊吓,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虽请名医诊治,也不见效,病情愈加严重。在病重之时,她特别想念自己的孩子,总是要顺夫、敬夫、立夫站在她的床前,久久地望着他们,并常念及远在外地读书的陈果夫,希望能与陈果夫见上一面。    
    此时,陈果夫正在杭州读陆军小学,据他回忆:“2月25日晚,余忽不能成寐,念母病已重,当告假回湖一视,翌日遂乘舟赴湖,母病果十分沉重,而家人对余之回家,各以为必有人通知,母意父当有函催归,而父以为必另有人催余速归者。    
    事实上关于母病不好消息,固未尝有人来函告余也。”可见陈果夫对母亲感情之深。    
    何夫人望着兄妹四人,态度十分安详。她知道自己的病是不会好了,惟一难舍的是儿女,他们还小,还需要母爱,这种爱是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但她不愿增加儿女的痛苦,又觉儿女们都很懂事,她能够放心了。    
    面对全家亲人,何夫人内心难割难舍,她凝望每一个人,十分平静地说:“我恐怕活不下去了,我最担心的就是我这两个女儿,我死后就没有人能照顾她们了,她俩须得自爱自立;对于果夫、立夫,倒没什么可挂念的,因为他们对人对事都将会应付和处理得很好,我很放心,相信他们不会出差错的。”母亲的话,敲打着二陈兄弟的心,他俩默默立下誓愿,将来照顾好姐妹,应付和处理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人生的路,让母亲放心。    
    2月27日晚,何夫人病情转危,再加难产,不到10分钟便咽气逝世了。这一年,陈果夫20岁,陈立夫才12岁,对于母亲的死,他们悲痛万分。“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给了他们,而他们却不能报答于万一,他们只是在心中永远地、深深地刻下母亲的形象。陈立夫到了90岁以后还说:“我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在产后临终前所说的那一番话。”陈果夫也在《我的母亲》一文中说道:“她的一切萦绕在我的脑际,并不因为时间久远,而稍有淡漠。”母亲逝世后不久,父亲陈其业又娶继室黄氏,黄夫人又生了两男一女,两男一名祖蒸,字民夫;一名祖烈,名夫。一女名祖思,字赞夫。其中,陈祖烈后来成为全国知名的篮球健将。这样,陈果夫、陈立夫,加上顺夫、敬夫、同父异母的民夫、夫、赞夫,共兄弟姊妹七个。


第一部分塾馆残梦(1)

    人生识字忧患始,虽然忧患不是好事,但人们还是要认字、要学文化。陈氏兄弟的父亲陈其业是前清秀才,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了,虽然此时,陈其业已厌恶走读书仕进的道路,但他毕竟是在封建文化的熏陶下长大的,一方面,他对清王朝的黑暗、封建制度的腐朽十分痛恨与不满;但另一方面,对传统的封建文化却别有一种滋味在心头,他始终认为孔孟思想永远是中国文化的主流,虽然半部论语并不可能治天下,但仍然是人们做人处事的指南针。陈其业也没企想自己的儿子将来能治国平天下,但他觉得齐家还是需要的,陈家一定要后继有人,因此字还是要识,孔孟的书也还是要读,他要陈果夫、陈立夫都好好念书,在儒家学说中去寻找深刻的微言大意。    
    二陈兄弟的启蒙教育,首先是从家庭开始的。陈果夫说他最初识字是父亲教的,他回忆道:“父亲教识字的时候并不很凶,不过我不识得字的时候,见了父亲,非常害怕,因为父亲不用手打我,是用最响的声音从我耳朵里打动我的脑筋,所以每次遇到一个字不认识的当儿,经父亲括辣辣的一声,连其他已认识的字也会忘记了。” 父亲的教育方法简单,教字也没有什么计划,每天规定认八个到十个字,这些字都是父亲随意写的,要求会认会写。小时候的陈果夫似乎并不聪明,有时一天不能将所学字全部认会,有时甚至一个字认一天也认不会。一次,父亲教陈果夫认一个“沓”字,陈果夫认了好几天,还是不会,他父亲特别恼火,一气之下,将他鞋子脱去,赤脚挂在方凳上,反锁在房里。陈果夫吓得直哭,但不能获得父亲的谅解,到了傍晚,母亲做完事,打开房门,才将哭得声嘶泪尽的果夫领出来。    
    对父亲的这种行为,母亲十分生气,她责怪道:“你这种教育不适当,你的声音愈响,他就愈怕,愈怕就愈不认识了。”父亲嘴上不说,内心也颇有些后悔,自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采取这种关禁闭的办法进行惩罚了。陈果夫并不怨恨他父亲,他认为责任全在自己,是因为自己太蠢了,几天连一个字也认不会,才被罚的,所以罚之有理。    
    认字逐渐多了以后,陈果夫便开始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之类,这一类书大都是由他大姑母教的,大姑母很喜欢陈果夫,也极愿教他读这一类书,“大姑母教这种有韵的书是很高兴的,因为她有时候自己也要摇摇摆摆读几首唐诗,唱几支小调来解气闷的”。因此,大姑母只要有时间,便要拉着陈果夫,有板有腔地教他读“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东西。对读这些东西,陈果夫觉得比认字有趣,一句一顿,朗朗上口,而且又有韵味,慢慢就会背了。当然,陈果夫并不完全理解,只粗略知道“赵钱孙李”是姓氏,而“人之初……”只能模模糊糊晓得一点,至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则根本不知其意。只是认为,既然大人要读、要背,一定会有用处的,于是陈果夫也就跟着大姑母摇头晃脑地读这些玩意,用尽心机地背这些玩意,并在这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中度着烂漫的童年时光。    
    儿童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上学念书,湖州儿童上学启蒙,俗称“开荒”,陈果夫是八岁才“开荒”的,“开荒”老师是个叫沈若臣的老先生。    
    “开荒”的那一天,仪式办的非常隆重。据陈果夫回忆:“外婆家办好了三牲、糕点、水果、香烛之类,预备我拜文昌;又买了许多书籍文具,用红纸包着送给我,同时,又有一套小小的礼服,命我穿着拜文昌,拜先生。我父亲和先生也穿了礼服。我拜了先生之后,先生命我坐在旁边,教我上第一课书。当时所用的课本是《书经》。我读《书经》中的‘尧典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民于变时雍。……’那几句,读熟了,然后我父亲恭恭敬敬地请先生吃酒席。接着亲族中,有送书籍文具的,亦有向我父亲母亲道喜的,整整忙了一天。第二天,父亲还领着我去谢先生。”“开荒”后,陈果夫即正式入塾读书,第一个老师是西边隔壁的叔祖陈锡百先生,陈果夫管他叫五公公,这位五公公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教了八九个学生以度残年,因此,对学生并不严加管教。开始,他教陈果夫唐诗,只是辨一下平上去入,并不讲解诗意,便要学生去死记硬背,当老师的应付了事,做学生的也落得轻松。后来,陈老先生要学生读《史鉴节要》、《天文歌诀》、《地理歌诀》等书,也不讲解文章大意,只是一味要学生背会。当学生读书的时候,先生在藤椅上昏昏欲睡,学生见有机可乘,便哄骗老师,刚开始背时,便高声报告:“先生,我背书了。”先生睡眼不开,地答应一声:“嗯”,学生便呜里哇啦胡乱地背上几句,再高声报告:“先生,背完了!”先生又是一声“嗯”,马虎地点点头,然后放学生回家。    
    如此稀里糊涂混了两年,陈果夫毫无所得,他父亲便将其转入东边族叔陈元章新办的私塾继续读书。这位元章先生比五公公年轻得多,教学态度也比较认真,教学方法也比较得当,这样,陈果夫在元章先生的教育下,读完了《大学》、《中庸》、《论语》及《孟子》一部分。但好景不长,半年后,元章先生便不务正业了,他嗜好很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异,春天画画,夏天养鸟,秋天抓蟋蟀,冬天抹纸牌,最后,索性抽起鸦片来,甚至与人合伙开烟馆,对教学生读书根本不放在心上,每天教书不上半天,就开溜了,有时连夜学也不回来放,让学生等到天黑自己回家。陈果夫后来回忆道:每逢天黑了,先生还没有回来,我们这些没有大姐、娘姨来陪的人,最是上当,只有天越黑,读书声越响。希望师母从里面出来发慈悲。有一天,暮色苍苍,黑得连书上黑白都一点分辨不出来,我读书的声音也喊哑了,可是先生终不回来。    
    师母在里面叉麻雀又忘记了发善心,一直等到大家在黑暗中哭,哭得非常悲哀,二公公从外面回来听得了,才放了我们。    
    陈果夫的父母亲认为这种私塾实在是误人子弟,再读下去没有任何益处,便再次决定改送其他私塾。在陈果夫12岁时,进了他的“开荒”老师沈若臣先生的私塾。沈先生是一个正正规规的教书先生,在教学方面确实比前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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