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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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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口水,把电话往耳朵上贴地更紧了些,聚精会神地听着马小鸡说话,“不会给你妈拎了个点心匣子吧?”
“呸”,我能感觉出马小鸡被气的,就算回忆这段事儿,在电话那头也表现出的那副狂躁德行。
“要是点心匣子那还算样儿东西呢。这老太太,在北京待了3天,去天津看自己以前的同学。在天津花15快钱,买了一套玻璃凉瓶送我妈。就是一个壶,带4个杯子,上面画着巨难看的花儿,官批封顶价也就20块钱一套的那种。”
“妈呦,不是提亲去嘛?这能拿得出手吗?”
“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刚走,我妈一气之下,就顺垃圾道把那套凉瓶给扔下去了。最让我尴尬的是,她还给我花30块钱买了一套衣服,一套哈,上衣和裤子都有,并号称她自己很有品味,觉得我和她的审美也很相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到是,这到是,我很想膜拜一下这老太太。”
“你笑什么笑?更可恨地是,她问我妈,大姐啊,萌萌每月挣多少钱啊?有多少存款给你啊?”
“啊?这有点儿过了吧?这老太太缺心眼儿啊?咱妈怎么说?我真不是挑事儿,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敢作敢为”的老年女同志呢。”
“咱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因为她下一句紧跟着问,你看蒙蒙和高鹏都住一起了,高鹏要是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啊?”
“我想骂人。”听得我有点儿小暴躁。
“不用麻烦你了,我心里早骂一百回了。”马小鸡语速越来越快,脾气越来越急。
“咱妈那暴脾气,能忍受她嘛?老爹怎么说?”
“咱妈根本不怎么搭理她,不过她好像也看不出事儿,听不出话儿。还问咱爹,你女儿没什么毛病吧?”
“太酷了,这问题,她应该问我啊。我有发言权啊。”我听马小鸡讲她未来婆婆“斑斑的劣迹”,就跟看电视剧似的,不,确切地说,这老太太有点儿意思,电视剧上演的,都没她有看点。
“我爹都气炸了,不过也是什么都没说,主要是为了我。你说,我难受不难受?我爹妈那么大岁数了,为了我,忍受这么个不着调的老太太,我就是觉得特对不起我爹妈。”
“你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也不跟老太太过一辈子。高鹏,人多好啊,他对你好就行了呗。”我尽量劝慰马小鸡,赶上这种事也是没法子,瓜子里嗑出个臭虫,什么人儿(仁)都有啊。
“唉,我爹妈也是这么说的。”马小鸡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的,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她受过这种气。
“行了,你要把事情往好里想,不管怎么说,他妈就从外地来这么几天,这不就回去了嘛。再说,以后也不和你们一起生活。”
“别提哈,别提哈,提这个我更撮火。你知道那天来我家,她跟我妈说什么吗?”
“说啥?”
“她说,等她退了休,她就把外地的房子给卖了,搬到北京来。我妈跟她说,北京房子那么贵,再说这两孩子还没房呢。你猜这老太太怎么说?”
“她不会是要把外地的房子卖了,在北京买一套,跟你们俩住一起吧?”我按人之常情猜测着。
“呸,老太太是这么说的,”马小鸡咳嗽了两声,捏着嗓子说,“咳咳,那我不管,让他们给我买去,我今后死也要死在北京。”
“啊?????真的假的?”我听完相当诧异。
“真的,他妈是个超级自我为中心的人,相当自私自利,爱财如命,能咔敕你1块,绝不要5毛的人。别说她不心疼我,她连她儿子都不心疼,让我们给她在北京买房子。还说自己想住在王府井附近,那里繁华。”
“你没跟老太太说,你还想住中南海呢?不,中南海还不成,太和殿。”
“算了算了,我不想说了。太影响我心情了,只要一提起她,我胸口得堵三天。”马小鸡在电话那头咕咚咕咚的狂喝水。
“那换个话题吧,保不齐我也得加入你这种哀怨人士的行列了。晚上我去见小切他妈。我要也赶上这么一个极品婆婆,咱俩干脆都吹灯拔蜡得了。”
“你晚上去见他妈啦?我告诉你,记住喽。”
“唉,唉,唉,怎么一提起婆婆的事情,你就满嘴的“我告诉你,记住喽”,就跟你有多少经验似的?”
“老大,我花了1万多,还买不来点经验啊?我免费告诉你,你还怎么着啊?”
“那成,你说吧,只要别让我上去先给老太太一刀就成,我看你提起你婆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一刀?一刀?那你都少说了。”
“别,别,别,那你别教我了,别回头我这婚没结成,再摊上点儿牢狱之灾,我上有50多岁的老母,下有没出生的孩子。”
“啊?你怀孕啦?”马小鸡突然音色一转,悦耳多了。看来只要是不谈她婆婆,就算我未婚先孕,对她都算不得噩耗了。
“一边儿撕嘴去,盼我点儿好儿成吗?”
“那你说没出生的孩子?”
“我这不是改编不当嘛。你接着说你的。晚上我见他妈该怎么着?”
“嗨,我还是不说了,你兴许没我这么背呢。”
“成,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唉,你等等,我还是捡重要的说吧,就2点:1别对她太好,这婆婆们吧,嘴上都说把你当亲闺女看,你说可能么?婆媳关系看着特好的那些人,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这婆婆和儿媳妇,就跟猫和耗子似的,天生就是敌人,没跑儿。那些关系不懒的屈指可数的几对儿,都作为好人好事儿上电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咱俩现在挺可悲的,以前咱们在一起,都是聊指甲油,牛仔裤,或别人的八卦什么的,怎么现在都沦落到说婆婆了,太可怕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说一句话搁这儿,往后这辈子,兹要咱俩见面儿,绝离不开这个主题。你别打岔,还有第2个。不管什么时候,给婆婆花钱,都要买那些看得见的东西。”马小鸡咬着后槽牙说。
“什么意思?买什么东西看不见啊?横是不能你给人一万多,真买瓶加利福尼亚的空气吧?”
“基本类似,基本类似。总之,给婆婆别买吃的用的,吃光了,用净了,就看不见了。最好,也别给钱,揣兜儿里,谁知道是你给的啊?你就买可以穿的,可以戴的,能放家里摆着的老也不会消失的东西。总之,就是把钱花明面儿上。”
“成,我晚上给小切他妈买一根雕去,估计等我死了,那根雕还硬朗着呢。马小鸡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跟个是非精似的啊?这都你打哪儿学的啊?”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哼,你现在这么说我,没事儿,等你遇到我这么一个婆婆,你只比我加个更字儿。这些经验都是血淋淋的婆媳关系智慧锦囊,我们单位的大姐教我的。”
〃我不得不说,真是行行出状元!!!”

(六十五)

从上了出租车到下来,我一直紧紧拉着小切的手,一松手一把汗,其实我没觉得我紧张。但今天下午,和马小鸡的谈话,真真儿地吓到我了,我完全无法设想我这个直肠子暴脾气,如果摊上那么一个人间极品的婆婆,该怎么办。
“孩子,你不会尿裤子了吧?”
“我不失禁很多年了已经。”
“好嘛,您这手里的汗,都够养条鲨鱼的了。”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眼瞅着就走到楼底下了,我也是临时抱佛脚,临阵磨枪,现上轿子现扎耳朵儿,才想起问到,“你妈有什么特喜欢的东西吗?”
“有。”
“什么?”
“我,孙子,麻将。”
“你孙子,和麻将。”我直指着他的脸,好奇且不怀好意地问。
“抽你。我,我儿子,和麻将。”
“呸,你连媳妇儿都没有呢,还儿子呢还。”
“废话,这不得挨程序走嘛。不能乱套,先娶媳妇儿,后生娃,我这人相当传统。”
“滚滚滚,说正经的,你妈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还好打牌啊?我觉得那都是特没素质的老太太干的事儿?”
“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聊天啊你?”他边说,边推搡着我的肩膀,“谁跟你说知识分子,就不能素质低了?”
“哈哈哈哈,也对也对。我就是没法理解,一个教了一辈子物理的老太太,会热衷于打麻将这么低级的事情。”
“混账,什么叫低级啊,作为一个”退役”的人民老教师,我妈至今一直致力于民族文化的传播和弘扬,怎么就低级了?而且,还能把一家子的饭费挣出来,自力更生,凭本事吃饭,怎么就低级了?”
“贫蛋。你妈跟谁玩啊都?”
“嗨,就我姑姑吾的。我妈这人抠门儿,不跟外人玩儿,讲话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们打得都小,块儿八毛的,也就高鹏来了,改打248块。”
“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你傻呀?高鹏这家伙但凡玩儿牌,逢赌必输,越输越亢奋。玩儿248块的,最多一次,一把楞输了小200多。”
“哈哈哈哈。那我一会儿不用表现出对麻将的巨大热情吧?”
“那到不用。”小切摇了摇头,突然站住了问我,“你会嘛?”
“会嘛?你把那嘛字儿去了。”我超级自信的说。
“拉倒吧你,别臭得瑟了,到了我妈这儿,你就得把“会”去了,直接喊妈了。”
“别逗了你,忘了我出身了吧?不记得我跟你说的,我那四个哥们儿啦?”
“知道知道,就是拿纸画麻将牌上课玩的那几个呗。改天我请他们吃个饭吧?”小切一直念叨要见他们,他除了马小鸡这个我最好的朋友之外,还没见过我其他几个男性铁杆儿呢。
那4个哥们儿,是我的初中同学,按理说小切应该见过,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但如果不是我总提及,恐怕他都没什么印象了。他们四个打小儿都是我爹的干儿子,我家就是“集团”的聚点儿,我总说我们几个的关系,是打还没性别意识时,就一起混的朋友。直到现在,过年过节他们几个去家里看我爹妈时,我爹还总是往事重提,好端端的一条儿烟,兹要一开包儿,就惨遭“盗窃”的事情。
在上学那会儿,这四位兄台分布在我课桌的正后,正后后,斜后和斜后后的位置,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的四角阵营。每次大小考试结束后,都能成为不争的倒数 1234名。我也被扣了一个“总和坏孩子玩儿”的帽子。还替他们追女同学,送情书,传纸条儿。
我们上学那时,同学家都不会相隔太远,他们4个人每天都会轮流早早的在我家门口守候,并护送我到学校。要是赶上头天考试,次日的护送还含豪华早餐一份,包子,炒肝,馄饨,糖油饼儿,管够。
我们总吃早饭的地儿,在北新桥一个叫“老地方”的店,如今早没了,几年前我们5个人曾一时兴起旧地重游过。
能让这几位舍命不舍财的哥们儿请我吃早餐,必定是有事相求。小时候,我的字写得挺好看,很小就会写连笔字儿了,是这几位将我的才华挖掘并发挥到了极致。
头天考试,次日我吃过豪华早餐,就脑满肠肥地端坐在教室的一个小角落里,在试卷上模仿家长签字儿,屡试不爽。后来,竟发展到头天考试,次日我给半个班的同学签字儿。那种感觉超爽,绝对是助人为乐,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啊。如今,很多同学家长的名字和笔体,我还可以随手签来。
他们为什么每天早晨都去接我上学?虽然这4位是班上学习最差的,但却是每天到学校最早的学生。比别人至少早到半小时,四角阵营铺开,我的作业本就象2人转中的那块手绢一样,在他们中间不停旋转。赶上作业多,抄不过来时,我这个志愿军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们几个的调皮捣蛋也是久负盛名的,4个人,合计10个处分,平均每个人头儿摊上2。5个。另据我个人统计,他们待在教导处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教导主人坐班儿的时间还长。
上课睡觉,打牌,看武侠小说,无所不为。有一天,上数学课,课堂上异常安静,数学老师觉得此事很诡异,到后面来微服私访了一趟,得出结论,原话如下: “呦,我说怎么不玩牌儿了呢,敢情今儿三缺一哈”。
临了,对着我也甩下一句话,“你也不用洗牌了哈?”
“嗨,我说你们俩上不上来啊?嘛呢,有什么不能回家说的啊?”这时,小切的姐姐从4楼的窗台里探出脑袋,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看着跟贞子一般。
“你们家也有趴窗户的传统,是吗?”我抬着头,一边和楼上的切姐挥手,一边小声儿对小切嘀咕着。

(六十六)

说来也奇怪,按说准媳妇儿见准婆婆,任谁都该有点儿小紧张,心惊肉跳到谈不上,七上八下才算常理吧?可我就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或许上楼梯那几步有点儿小忐忑,但从进门儿这一瞬间开始,彻头彻尾全没了。
眼么前儿的这位老太太,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跟见着40年后的自己个儿似的。当然,她没我好看,这点对我来说,是个绝对的利好消息。我说的似曾相识,是指她的脾气,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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