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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奇闻异事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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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笔角力度都模仿到位,这根本不可能!”
左秋明听完这段分析,不由连连称“怪”,将那纸条放下,喝了一口茶,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陈久生道:“后来我找到了查理银行的老板,对方也答应帮我打圆场。可惜结果真的被那个老乞丐言中,小托马思已经找了别的卖家,再也不肯回头。真正就是‘无缘’二字!但那时我仍以为这只是老乞丐碰巧,并未将此放在心上。以后连续几日都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中午,一个客户请我去吃饭,我推辞不得,两人正要出门时,忽然来了个电话,是明慧女校的一个老师打来的。我妹妹正在那间学校读中学,我恐怕她又调皮闯了祸。谁晓得那老师说我妹妹今日在学校大扫除时,不慎摔伤,被送到了圣玛利医院救治。我连忙辞谢了那个客户,驱车到了医院。还好我妹妹只不过是小腿轻微骨裂,外加手臂上划破一道口子,医生已经给她上了石膏、包了伤口,还需要再留院几天观察一下。那老师在电话里将情况说得居然严重了十倍,反倒将我惊出一身冷汗。见到妹妹并无大碍,我也放心了,办过了住院手续,我只身一人正往医院大门外走,就在这时,那个老乞丐的声音突然在我左边响起:‘血脉相亲难脱解’,亲人受伤住院,可算是‘血脉难脱解’了吧?诶……又是不幸被老乞丐说中了。”
“我转身一瞧,那老乞丐斜躺在医院大门石阶一侧,斜着身子看着我,手中正拿着那张我自己做过记号的纸条。这纸条你也看过了,面对这么怪异的事情,我当时的惊讶实在不亚于你刚才的表现,更何况这老乞丐又连续两次事先预言了将要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似乎不由得我不信邪。那乞丐见我这次没有再骂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多少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因为从一开始,你便以为,一个老乞丐的话是决计不能信的。但是眼前发生的这许多事,除了我的话以外,又实是很难有别的解释。两边如此矛盾,以至你现在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我讲的对与不对?’这一番话将我的心理分析得丝毫不差,我实在很难将‘不对’二字说出口,只得默认。”
“那乞丐又道:‘我的话究竟能采信几分,这全由你来做主。但是老乞丐我今日要说的是,你身后的那两个索命小鬼非但对你不利,而且已经开始影响你周围的人,你可要小心了!’我对这小鬼一说实是不信,大约那老乞丐见我面色有异,看出了我的心事,道:‘我便知道你还是不信。也罢,便说与你听也不妨,你却道你妹妹今日是怎么受伤的?那时她正站在凳子上擦玻璃窗,你右边这个目露凶光的小鬼猛扑上去,一口咬在她手臂。你妹妹吃痛已经站立不稳,这左边小鬼的就在此时一脚将你妹妹站的凳子踢翻,她这才倒了下去。而这右边的小鬼却仍不松口,直倒将你妹妹手臂上咬破了个大伤口才罢休。此时他嘴角边还挂着你妹妹的血,正看着你,阴恻恻得冷笑!’他边说边指,讲到右边的小鬼便指我的右方,说到左边小鬼便指我的左方,便真的好象亲眼看见一般,直说得我背心发毛。更让我震惊的是,除去小鬼那一段,他竟然将我妹妹的伤势、与那老师所描述的当时情况说得一点不差。”
左秋明听到此处,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那后来这乞丐有没有又和你说什么?”陈久生道:“我当时便问他:‘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究竟是什么人?’那老乞丐正想回答,忽然收口,道:‘哎呀,今日不巧,老乞丐要事在身,改日再与先生叙说。’说完便站起身走了开去,我赶忙要追,可是那老乞丐三转两转,很快就没了踪影,我也只好作罢。从那日开始,我每天下午都去圣玛利医院看我妹妹,可再也没遇到那个老乞丐。大约这样过了六日,也就是昨天中午,正是我妹妹出院的日子。但我被几个租界的领事拉住应酬,脱不开身,只得派司机阿茂去接她。下午三点左右,我才离了酒席回到家里。眼见妹妹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心里也很高兴。这时我妹妹忽然交给我一个纸团,说是在她出院的时候,一个老乞丐趁阿茂没注意,硬塞到她手里的,说是事关重大,要她转交给我。我马上接了过来,展开一看……”说到此处,陈久生不由脸显惨灰,两手缓缓地从抽屉中拿出那第三张纸。这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第四回 玄机?
左秋明接过那纸,只见这张纸除了比之前两张大了许多以外,再无他异。将纸铺平,上面共写有四句诗:“大千世界多恶去,灾劫见前不需寻。难难相连有新陈,避无可避少良医。”这四句诗下,还有一行小字:“五六汉字,内含玄机,急参急参!晓则柳岸花明,迷则六日内万事尽去!”陈久生略显无力地道:“你也看见了,四句诗无不是在说我有大难将要临头。下一行小字则说诗中内含玄机,若是看出来了还可挽救,若是看不出来,六日内就万事尽去了!”
左秋明道:“陈兄何必如此灰心,这老乞丐不过运气好些,连被他说中了几件事情。他又不是神仙,怎能全信?”陈久生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安慰我了,我陈久生风风雨雨也十多年,又岂是一个容易灰心丧气的人?但是这几日,我每次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到老乞丐手中拿着那张我自己涂鸦的纸条,然后就是我妹妹摔伤的模样。换成是你,连续发生那么多怪异的事情,你信还是不信?”
左秋明一时也是无语,心想:“陈兄对这种鬼鬼神神的事情从来不肖一顾,这次怎么大反常态?难道真的是被这些诗吓怕了?或许是担心他妹妹吧,他们幼年双亲早亡,许多年来两兄妹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而这次的事情又似乎有意无意的扯到了他这唯一的亲人,难免会有些过分紧张了。但是……话也说回来,这一连串的事情也实在是有些诡异。若真的换成是我,恐怕……”想到此处,不由也苦笑地摇了摇头。
陈久生喝了一口茶,略微恢复了一下往昔的神采,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这只是那老乞丐骗人,害我虚惊一场;也有可能就是真的。但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你也不得不承认,后者的可能性居高。左老弟,你我近十年的朋友,我对你是信任的。万一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妹妹……”左秋明连忙“呸”了好几声来打断他:“那么晦气的话也说得出来!一来,不见得真有这个事;二来,就算真有,我们尚有几天时间可以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三来,就算想不出,真得遭了难,也未必是生死大事,诗里也没说到一定要出人命!你何必那么早就下结论?”
陈久生听着这话,觉得也有些道理,自己原先似乎是想太多了,勉强笑了笑,说道:“去掉昨天一天,总共还剩下五天的时间。我这次找老弟你来,便是想让你帮着一起想想这诗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我自己已经看了很久,可惜一点头绪都没有。”左秋明知道眼下时间珍贵,也不再多说什么,将诗摊在桌上,反复的吟读“大千世界多恶去,灾劫见前不需寻。难难相连有新陈,避无可避少良医。”念了几遍,忽然得了一个灵感,说道:“这诗的第一句是说世间多恶。第二句是讲灾劫已在眼前。第三句重复了前一句,意思也是灾难会很多。这最后一句‘避无可避少良医’似乎有些文章,我觉得这个‘医’字是个虚指。因为医生是救人的,身有灾劫就好比一个身患重病的病人,正需要‘医生’来治。所以这一个‘医’字,应该就是能帮你避免这场灾祸的人!”陈久生点头道:“老弟这么一说,好象的确是有这个道理,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个‘医’呢?”
左秋明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无言以对,又看了看原文,似乎又有所得,说道:“最后一句中提到的是‘少良医’,大概意思是你现在正缺这个人。你可想想,你诸多的朋友和同事中,你是否可有冷落了谁?又或是对什么人故意避开?”陈久生皱眉思索了许久,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出来做生意,总难免会得罪许多人。类似你刚才说的,我粗想一下便有数十人,这个范围未免太大了一些。”左秋明一听也觉得在理,若不是自己忽略了诗中所提到这个“医”的一些限制条件,便是这条路根本就不通。细想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这个方法只好做罢。两人在书房内绞尽脑汁,又各想了三、五个假设,但往往不是几句就被问倒,便是自己都觉得太过荒谬而放弃。
眼见日头西落,天开始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左秋明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陈久生将电灯拉开,又拿起那张自己已经看过数百遍的纸条。自言自语地读起了诗下面的那行小字:“五六汉字,内含玄机,急参急参!晓则柳岸花明,迷则六日内万事尽去!诶……急参急参,有功夫写这行字,为什么便不将事情写明呢!”这时左秋明猛地睁开眼睛,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陈久生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我发发牢骚而已。老弟你也累了,不如我们一同吃个晚饭,然后你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左秋明急道:“我不是说这个,你前面说的是什么?”陈久生将纸递过去:“我念的只不过是那诗下的小字而已。”左秋明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遍,忽然叹了一口气:“原来玄机竟然是藏在八句诗里,而不是这最后的四句!”陈久生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左秋明道:“这下面的小字分明写着‘五六汉字’,这最后的四句总共有二十八个字,两者根本对不起来。所以,五六的意思只会是‘五十六个汉字’,那就应该是八句七言,正好五十六个字呀!”陈久生一听,也来了精神,连忙将最先的两张纸条摆在最后四句诗前,组成了如下的一首整诗
久见人间糊涂客,生见钱财无缘求。
血脉相亲难脱解,光念无妄在何方?
大千世界多恶去,灾劫见前不需寻。
难难相连有新陈,避无可避少良医。
两人辛苦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却不想被一句“牢骚”点开了些须毛塞,虽说离解开全部诗谜还差了很远,总也算是个进步。但是这五十六个字内,究竟会藏了怎样的谜底?片刻火光的闪过,眼前却是更加无边的黑暗,两人又陷入了苦思之中……
第五回 郑先生
东方已现鱼白,却是新一天的开始。陈公馆的书房内烟雾缭绕,左秋明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正吸着雪茄。陈久生手拿一本帐册,专心的翻阅。左秋明忽然开口道:“什么时候都帐本不离手,怪不得你比我有钱。”陈久生笑了一笑,合上帐册,说道:“除了看帐册,我也实在没别的嗜好。随便翻翻,精神可以好许多。”左秋明放下雪茄,以钦佩的眼神看着陈久生,说道:“这样都可以保持精神?看来我没你行,凌晨那会如果不来点雪茄或者浓茶,我不到十分钟就倒下了。”陈久生笑着正要接话,书房的门却被敲响了,外面一个声音道:“老爷,有位姓郑的先生来拜访……”
陈久生站起身来,把门打开,原来是家中的一个用人,大家都叫她林姨。陈久生问道:“姓郑的先生?我认识的人虽多,倒从来不认识什么姓郑的人。”林姨摇头道:“这个郑先生不是来找老爷您的,而是来找左先生的。”陈久生回头看着左秋明:“老弟你可认识一个姓郑的?既然是找你的,怎么反而摸到我家来了?”左秋明也很是奇怪,脑中忽然想到一人,喃道:“莫非是那个家伙……是不是可以麻烦林姨请他进来?”林姨看着陈久生,陈久生点头道:“左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这位郑先生请到书房来。”
不多时,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略显矮胖的人被带了进来,这人生了两撇小胡子,穿了一件风衣,见到陈久生便大笑起来,拱手说道:“哈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在英租界赫赫有名的陈大老板了,您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灌耳,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陈久生也拱手回礼:“谬赞,谬赞。在下这点薄名,全都是大家的抬爱罢了。”站一旁的左秋明也在拱手回礼,插口道:“郑探长还真是有眼光,一见到有钱的大老板立刻上去巴结。象我这样的穷朋友,哪怕就在眼门前,都可以不闻不问了。”这“郑探长”笑着拍拍左秋明的肩膀,说道:“左老弟,若你也算穷,那我们这种每个月都在等米下锅的人,岂不是都要去跳楼了?这是在陈大老板的府上,我怎么也得先和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不然若是将我赶了出去,多没面子?老弟你说是不是?”说完,三人不由一同笑出声来。
左秋明给陈久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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