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指尖的温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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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撒了一把盐。
　　天蒙蒙亮了，佐助猛然发现窗子里移动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迅速躲在了其它的建筑之中，不能再让鸣人见到自己了，至少现在，已经不能见面了，佐助不敢面对面地失去鸣人，怕那个画面会成为他永远的梦魇。
　　目送鸣人从这个狭小却充斥着点点温馨记忆的房间，佐助头抵在墙上，紧紧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将手机附在耳畔，“哥，休学手续，办好了没有？”
　　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自己是怎样恍惚地入睡，不清楚自己今天早上，是怎么一点一点移动着脚步走向学校；三天没上学了，眼看着快要期末大考了，怎么说，也该去学校了。原来忽然没有了佐助的早晨是这样的晦暗无光，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一样。上学，会不会见到佐助，充斥着两人之间的，又是怎样的尴尬气氛？
　　鸣人走进教室，里面空荡荡的，才发觉今天因为失眠起床竟也这么早，佐助还没到学校是么，鸣人既感到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空，佐助来的时候，绝不能心软啊，就算心里有想他，但是还要一样的冷漠，这样才能真的让佐助觉得自己想要离开他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佐助，忘记了我，你也就解脱了，你的幸福，不能被我牵绊……班级里面逐渐地吵闹，又逐渐地安静，早自习已经悄悄地来了，鸣人依旧出神地看着桌面，愣愣地没有表情，同学们不是没人注意，但是看到鸣人的形单影只，也就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一定是因为佐助了，也就没有人不知趣地再上前去问了。卡卡西依旧迟到，但今天比以往迟到的更严重而已。“咳咳咳，早上好啊同学们，今天我在工作的道路中迷失了，”都不知道他已经迷失在多少条路上了，同学们也早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上课之前先通知同学们一件事，就是佐助同学已经办理休学了，所以今天开始他将不在我们班上课了。”
　　卡卡西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全班却都发出了强烈的嘘声，怪不得鸣人整个早上魂不守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对如胶似漆的恋人分开呢？鹿丸和宁次齐齐回过头看着鸣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从久久的呆滞，到轻微的惊讶，到紧皱了眉头，到染红了眼眶，到最后狠命地冲出教室，两个人担心地站起来就想去追，但跑到门口却被卡卡西拦住了，“让他自己安静一下，不要问鸣人任何关于佐助的事，”卡卡西转向全班同学，“听好了，谁也不要向鸣人提到佐助，否则我一个也不放过！我说到做到。”班上每个人虽然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卡卡西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也就没谁再敢就此作什么文章了。鹿丸宁次悻悻地走回座位，无奈地上课。
　　鸣人，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佐助离开的真相，这是佐助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要我答应他的事，看在佐助为了你的份上，别做傻事啊……卡卡西心里默念着，希望能看到鸣人平安回来的身影。
　　卡卡西不出现的话，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发觉已经上课了呢！还傻乎乎的设想见到佐助以后应该做什么，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啊！俨然已被激怒的他无法控制地跑出了教室。鸣人自嘲着，放声大笑着，天下竟有这等蠢人，真是太可笑了！！今天的天，怎么这么压抑？气压好像下降了好几倍，就感觉在教室里无法呼吸，到了宽阔的操场上依旧是如此。胸口好闷，好冷，好痛……声音越来越小，鸣人的笑僵在脸上，几秒后便成了决堤的泪。
　　为什么就这么休学了？连一声告别都没有，难道说就这样不想见自己么了？他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呢？
　　说过那么多温热的话，全都是骗人的，鸣人此刻才发现，原来文字是最苍白无力的啊，说过的话，就像匆匆吹过的风，无凭无据也没有痕迹，不论曾经多么信誓旦旦，过去了，就是樯橹灰飞烟灭。头要裂开了，痛，还是痛，脑袋，心里，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曾经的感情，残存的想念，随着鸣人的呼吸流淌在血液里，让他浑身上下都感觉被这份感情狠狠地刺伤着，双脚一软，鸣人缩成一团坐在地上，无助，前所未有的无助，就在佐助狠心离开的这一刻起彻底瓦解了一向坚强的鸣人，自己已经将心交给佐助保管了，那么现在心都被掏空了，我又拿什么来支撑自己呢？现在的鸣人，只想好好的哭，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十五

　　逃一样的回了家，除此之外，鸣人已经没有哪里可以去了，学校，呵，他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么多同学质问和嘲笑的眼光……
　　拉上窗帘，鸣人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身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任由时间流淌，在另一颗心没有长好之前，就让他与世界隔离好了，不要问他发生了什么，不要问他佐助为什么离开，他不愿意想，不愿解释，想到曾经那个温柔的佐助，他会疯狂地思念；想到现在这个绝情的佐助，心会痛得无法呼吸。
　　鸣人只想让自己安静下来，让心不再痛下去，不再念着佐助的好，不再为他的不辞而别而恼怒。可是，错就错在，鸣人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来作为他避难所，那个被他和佐助的幸福画面填满的房间，那个到处充满佐助身影和气息的地方，就连那个现在包裹着自己的被子，都隐约传递着佐助残存的温度，闭上眼，就像是他还在身边，紧紧抱着他，不曾离开，这种感觉，让鸣人怎么不心碎，怎么不埋怨，心痛让他忘了是自己想要赶走佐助，心痛让他忽略其实心底还是那样深爱佐助，此刻的脑海仍旧不断浮现佐助那张苍白但英俊挺拔的脸，簌簌流下眼泪又冲走了刻意祈求的睡意……
　　不知这样在床上辗转了多久，门开了，鹿丸拎着鸣人撇在学校的书包，缓缓走进鸣人的卧室。
　　轻轻把书包放在一旁，鹿丸在床边蹲下，心疼地看着被痛苦折磨得精疲力竭的鸣人。鸣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鹿丸脸上写满担心和焦急，坐起身，鸣人勉强撑出一张苦瓜一样的笑脸，淡淡地说：“鹿丸，谢谢你帮我拿书包，唉呀我都忘记回去拿，我没有事，你不必担心。”
　　鹿丸拉过鸣人的左手握紧，想借此给鸣人以鼓励，但却觉得鸣人手出奇的凉，而且似乎无力回握自己的手，他刚把手拿开想看看鸣人额头的温度高不高，是不是发烧了，鸣人的手臂便软绵绵地跌在床上，鹿丸立刻觉得不对劲，“鸣人，你的手臂，怎么了？”
　　鸣人一惊，“没，没什么啊，没有怎么啊。”“不可能，鸣人你别骗我，手臂给我抬起来。”鸣人慌了神，使出浑身的力量，也无法抬起这只手臂，鹿丸立刻“明白”了一切，眼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鹿丸沉默了半晌，转身离开了，是佐助抛弃了左手没有知觉的鸣人吧，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但一定就是这样了。
　　鹿丸不想再给鸣人压力了，所以什么都没说，“宇智波佐助，你最好今后别让我碰到，否则你就别想活！”
　　鹿丸暗下决心似的，发誓要给鸣人一个交待。鸣人目送关上门离开的鹿丸，无力地倒了下去，“鹿丸，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十六

　　夜幕不知是何时降临的，而清晨也不知是何时发了光，鸣人只觉得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偶尔隐约像是睡着了，可梦里映出的和佐助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让自己眼角湿润着清醒过来。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闯入鸣人眼睛，天，已经亮了吗？鸣人睁开本无睡意的双眼，呆呆地望着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梦中熟悉而温柔的佐助的脸庞已经悄然击退了鸣人心中盈满的怨恨，苏醒的理智告诉鸣人是自己赶走了佐助，没错，佐助不辞而别是让自己感到痛心，但自己并没有资格来责怪佐助，自己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佐助心里一定也很痛吧？也许，只是也许，是佐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而下意识选择了逃避，虽然只是自己的假设，但也足以让自己平静了，也许人就是这样矛盾，明明是自己想要让他离开，但心底还是有个声音想让他留在身边，还是会在他真正不辞而别的时候不禁哀怨。将他彻底从记忆中删除，不知会不会比接受他离开自己还要困难，罢了，只要还能看到佐助幸福，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毕竟放弃佐助的初衷就是希望自己不要牵绊他的幸福，这就是鸣人最简单的愿望了。
　　周一早上，鸣人出现在班级，脸上带着淡然平静的表情。鹿丸抬眼看到鸣人，立刻起身坐到他的身边，对于鸣人这么快就可以恢复平静的转变，鹿丸也觉得出乎意料“鸣人，身体还会不舒服吗？心情……”
　　“放心吧鹿丸，我可是打不倒的漩涡鸣人啊！接下来的几天我还要好好考试呢！”鹿丸看着勉强振作的鸣人，心里有欣慰也有心疼，“好吧鸣人，如果心里难过，记得要说出来啊。”“嗯，我知道。”
　　看到平安出现在学校的鸣人，卡卡西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忽然想起来佐助交待的事，“鸣人，放学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鸣人一楞，想必卡卡西是想问佐助的事吧，“嗯，好。”鸣人点点头，想着放学之后该如何应对卡卡西的问题。
　　“咚咚！”
　　“请进！”
　　“卡卡西老师，你找我有事吧？”“哦，鸣人哪，过来，”卡卡西略微皱着眉头，“那，这份是你的体检报告，医生发现你有些营养不良，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营养素，”卡卡西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这个营养素，一定要每天吃一次，否则下次体检再是这种情况的话，我可是会罚你一整月不许吃拉面喏！”
　　本以为会被问话的鸣人楞在一边，眼中一点点盈上眼泪，“卡卡西老师，谢谢你，”鸣人抱住卡卡西，眼泪不禁顺着脸颊流下，卡卡西用手捋顺着鸣人的后背，心里暗暗想着，“鸣人，这可是佐助用自由，或者会是他的生命换来的，他的爱，一分不少的埋藏在里面，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好好活下去啊……”
　　心里微微的疼痛，心疼这两个年少的孩子，环着鸣人的卡卡西的手收紧了些。
　　依旧是那样昏暗的灯光下，鸣人握着下午卡卡西给的小瓶子，坐在床的一角，静静凝视着这一瓶营养素。
　　自己并没有被全世界遗忘，当他从卡卡西手中接过这个瓶子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感动，不只是一点点。
　　而现在再次看着这个小小的瓶子，鸣人竟然隐隐感觉这瓶子向他传来一种莫名的温度，精致的瓶子，好像一颗启明星，再一次，一点点地点亮着鸣人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手中握着这个瓶子，竟让鸣人有了像靠在佐助怀中的那种安全感，小小的瓶子，像一个护身符一样守护在鸣人身边。鸣人摇摇头，心想一定是因为这两天心情太差，卡卡西一瓶营养素就把自己感动成这个样子，水一般的玻璃瓶，微微反射着光芒，像是含着眼泪在对鸣人微笑，鸣人一惊，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无意识地对着瓶子笑了笑。鸣人其实也想过把营养素放在一旁不理不睬，生活若是那么茫然的话会不会营养不良鸣人已经不在乎了，后果会很严重吗，会比失去知觉的手更严重吗？
　　如果营养不良会死人的话，那或许对他来说也是解脱了呢……至少没有心痛，没有离别。但是看到鹿丸，看到卡卡西，看到身边仍旧在关心着自己的人，鸣人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离开他们，不忍心辜负他们的一片苦心。
　　于是鸣人静静上扬了嘴角，闭上眼深呼吸，轻轻把两颗药放在手心，用水服了下去。为了这些人，也算为自己，应该好好活下去的吧。
　　午夜的风，静静摇晃着昏暗的灯光，此刻的鸣人忽然很想听收音机，自从上初中开始，好像就很少听收音机了。
　　鸣人从床底拿出那只小小的黑盒子，装上电池，调到熟悉的频道，里面缓缓传来动人的声音：
　　还记得吗，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
　　你还记得吗，是爱让彼此把夜点亮。
　　为何后来我们用沉默取代依赖。
　　曾经朗朗星空，渐渐阴霾。
　　心碎离开，转身回到最初荒凉里等待。
　　为了寂寞，是否找个人填心中空白。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
　　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萧亚轩的声音，像午夜酒吧里的驻唱歌手，诉说往事般的语调，缓缓地伴着微风吹来，今夜的天空，感觉像蓝宝石一样深邃，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