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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与战争 作者:[英]戴维欧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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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使法国败北的作战方案的胚芽。方案似乎过于冒险;孤注一掷——也就是说,不管德国军队能否冲到英吉利海峡——所下达紧急命令以来,希特勒对于是否要下令再把重点来一个根本性改变表现得犹豫不决。而在11月12日(星期天),开始执行“黄色方案”的前三天,他更加踌躇不定了。他要求陆军研究一下他的方案。从非正式谈话中,可以清楚看出,如果有必要,将攻势推延到春天,他也不会反对。
希特勒知道,陆军不只是客观地争论一下“黄色方案’的价值就算了事,而是有一种对抗情绪。
有一个尚未查明的旨在以武装推翻希特勒的政权的军官团体。他们与西方政府联系,的确是个隐患。所以11月间,他授权海德里希的部门与英国在荷兰的情报网接触。海德里希的部下要把自己装扮成持有不同政见的德国陆军将领的代表,愿意冒一切危险,秘密推翻元首。如果他们能取得英国特工人员的信任,那.么一些真正阴谋家的名字就可能暴露出来,或者从这些谍报人员以后同伦敦情报主子用无线电联系中搜集到。党卫军是这样计划的,而且一步步地完成了。他们进行了一连串的假接触,不断变换接头地点,取得了信任。尔后,英国谍报人员和海德里希的‘军事将领’于10月下半月在荷兰的土地上进行了第一次秘密会面,这些将领摆出要逮捕希特勒;结束战争的架式,提出一些问题请英国内阁回答,还为11月初的秘密接头安排了地点;党卫队的把戏使英荷人员之间的勾结暴露出来,这可能使荷兰政府陷入窘境,希特勒对此暗自高兴。他同里宾特洛甫以及海德里希的副官沃纳·贝斯特博士讨论过这件事,当时决定先绑架英国谍报人员,后来决定暂缓一下再说。
海德里希没有和情报机构商量。情报机构正在忙于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事,这也是希特勒的命令。如果11月12日入侵比利时,艾伯特运河及其附近的埃本·埃马尔炮台工事将会是莱希瑙的第六军团进军中的严重障碍。运河把安德卫普和缪土河连接起来,埃本埃马尔那儿的运河,当初就被设计成了护城河,是比利对东部防御工事的一个组成部分,设有钢筋水泥掩体、地堡以及梯形陡坡围墙。运河上仅有三座桥,还修了碉堡和爆破室,爆破室由一定距离外的爆炸班控制,他们隐蔽在坚不可摧的地堡里。埃本·埃马尔工事拥有十八挺重机枪,分别架在防弹掩体部和装甲炮塔里,在隧道和钢筋水泥掩体中秘密驻扎着一千名比利时士兵,提供人力配备,这个工事控制了缪士河和运河南面河段。由于整个工事距离德国前线大约二十英里,所以在德军先头部队来到之前,有足够时间毁掉桥梁,那么德国横渡宽阔的缪士河时,只好经由在荷兰马斯垂克特城的两座桥,并且也为毁掉这两座桥作好了准备。
在这个复杂问题上,希特勒花的时间等于他在“黄色方案”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上所花时间的总和。10月的最后一周,他建议成立一个伪装的谍报局营,由莱希瑙领导,组织四、五百人,由擅长秘密行动的陆军上尉弗莱克和陆军中尉霍克带领。这个营要按马斯特里赫特飞地里荷兰边境警察的服饰装束打扮自己。正如希特勒所说:“战时,服装常常是最好的伪装。至关重要的一点是,霍克突击队的头头要同荷兰警察官在语言上;穿着上、举止上完全一模一样。”他们的任务是毁掉导火索和炸药。
希特勒为之伤心的是,军事将领们竟然想不出这样的好主意。“这些将领太古板,太墨守陈规了,”他在一次会后嘲弄地说。:他们中许多人还不能运筹帷幄。他们本该多读读卡尔梅的作品!” 解决埃本·埃马尔工事的办法也是希特勒想出来的:在德过“特洛伊木马”警察把桥上的荷兰守卫搞哑的同时,派大约三百名空军分为几个滑翔机中队,人不知鬼不觉地横越马斯特里赫特飞地,在拂晓前的黑幕中降落到工事围墙里边;他们要携带五十公斤烈性“空心”炸弹,借以摧毁工事中的大炮。第七空军师直接负责滑翔机行动空降突袭队的组建工作,战斗程序是夺取桥梁,破坏工事,坚守阵地直到陆军先头部队从德国前沿攻过来。这支部队定于12日前作好战斗准备。
出错是很可能的,还真的出了错。卡纳里斯的情报机构贻误了准备工作,蒙斯特谍报局的一名官员在格罗宁根省购置大批荷,兰警服被侦察出来,他是在试图偷越国境走私时被逮捕的,于是
11月5日引起荷兰公众骚动。一连好几天,荷兰报纸刊载漫画,猜测纳粹入侵时的穿着打扮。有一张漫画传到柏林官邸,画的是戈林正偷偷地往身上穿电车售票员的制服,另外一张是他正在镜。子前面将自己打扮成荷兰警察。
对法国和比利时的进攻显然仅剩一周,德国陆军司令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那些试图规劝希特勒的将领们已经被打发掉,杳不知其所之了。11月5日中午勃劳希契将军亲自拜会元首,其结果是,一小时之后在他们令人不快的伙伴关系史上发生了一次罕见的冲突。现在,陆军参谋总部试图通过另外的途径:他们列举军需总监提供的事实和数字,试图强调陆军对新战役的无准备状况和厌恶情绪。勃劳希契又亲笔写信回答希特勒10月9日的备忘录。
勃劳希契主要担心西线形势。波兰战役中步兵士气不振,将军们钩心斗角,有时军士和军官失去指挥权。勃劳希契甚至讲到有些部队发生“兵变”。他详细描述了在前线以及往西线调兵的铁路沿线出现的酗酒的违纪行为,其严重程度可以说同1917和
1918年的丑陋情景毫无二致。铁路官员作过汇报,听说军事法院也进行过干预。希特勒—开始还默默听着,这时勃然大怒,打断总司令的谈话,命令他指出哪些部队出现了这种事。他沙哑的愤怒的声音,连外边的秘书都听得见。希特勒抢过勃劳希契手里的备忘录,扔到保险柜里。他对这位将军大发雷霆,他真是十分不明白,一个军事统帅怎么会因为一小伙人的越轨行为就给全军抹黑,谴责全军呢。“前线的指挥官还没有一个向我提到过步兵中有什么缺乏战斗精神的事。可是现在却要我听这种话,在我军已在波兰取得辉煌胜利的时刻!”他坚持要求勃劳希契把所提到的报告交上来,把在东线和西线因此而判处死刑的细节说得一清二楚,要他立刻飞往有关部队。希特勒威严地走出房间,砰地一下关上门,只剩下勃劳希契在那里浑身发抖。
戈培尔后来向希特勒提出,由于凡尔赛和约的禁令,德国在所谓的“青年白色年代”没进行早期征兵,也没进行严格训练——召来的老兵应对违纪行为负责。希特勒同意这种说法,因为勃劳希契的前任拒绝及时训练他们,希特勒曾为之进行斗争,结果是枉费心机。那天傍晚,他气愤地同副官施蒙特和恩格尔议论,“陆军阴谋破坏”他的计划。他认为勃劳希契的备忘录谎话连篇,不屑一顾,并且派出军事副官格哈特·恩格尔上尉到前线视察,报告“哗变部队”的情况。他还向弗劳莱因·施罗德口述了自己同勃劳希契关于这场不愉快争吵的备忘录,备忘录也被锁进保险柜以备将来使用。他又口授一个免除勃劳希契职务的文件,可是凯特尔说服了他,没这样作。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能接替这位仪表端庄、性情柔顺的德国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家族有武官、有文官,世世代代为国效劳。尼采的格言可能已成了他家的座右铭:“造反是奴隶的显著标记,你的标记就该是服从。”冯。勃劳希契先生不会造反。
两天之后希特勒暂定“黄色方案”推迟三天,理由是天气不适宜。
11月7日那天傍晚,希特勒的专车开往慕尼黑——自从他8月份离开伯格霍夫去面对那吉凶未卜的未来之后,这是他首次返回巴伐利亚。他不愿意离开柏林,可是一年一度的1923年啤酒馆政变纪念会要在第二天举行,他又必须在地下室啤酒馆向“纳粹元老”讲话。使他惴惴不安的是在这一年一度的公开场合露面会招致危险分子的暗算—一对付暗杀的最佳治安措施也不过是临时安排的例行公事而已。地下室啤酒馆集会及在慕尼黑狭窄的街道上走过一段长长的路程,对暗杀者是一年一度的好机会,对他们的诱惑力不亚于纽伦堡集会或柏林的克罗尔歌剧院入口那条路。1938年11月9日,就在他通过慕尼黑这段路时,一个名叫莫里斯.巴沃德的瑞士招待把枪口对准了他,只是由于人们突然举手致意,林立的手臂使他没得逞。只是当巴沃德在奥格斯堡被铁路警察逮住时——当时罪犯正试图离开德国,可是未持有效车票,并发现他带着一个写给元首的信封——希特勒才知道这个未遂刺杀案。审问时,他供认10月份在上萨尔斯堡山元首每天散步的时候,他曾携枪秘密追踪过。人民法院1939年12月对巴沃德进行秘密审判。
人们猜想希特勒在慕尼黑要呆到9日,再举行一些仪式后飞回柏林,可是8日上午柏林往他的下榻地打电话说,明天是“黄色方案”的最后期限,陆军请求对方案进行重新决断,需要马上飞回。他的首席飞行员预告说,据天气预报不宜于飞行,他派出一名副官去安排把他的专车挂到当天晚上从慕尼黑发出的快车上。副官回来报告,此次列车第二天上午10点半钟方能把他送回柏林,可是如果他演讲后去赶车,事情就好办了。希特勒烦躁地问是不是没有下一趟车了。要是乘下一趟快车到达柏林时已太晚,赶不上研究陆军事宜。所以希特勒把他的讲演提前五分钟,提到下午
8点10分进行,并命令赫斯代表他参加为第二天安排的仪式。
7点30分,慕尼黑警察局长前来护送他到啤酒馆去,一名副官给啤酒馆打电话,指示说讲演必须正点开始,因为时间表安排的非常紧。时钟正打八点,元首走进洞穴似的啤酒馆,地方党铜管乐队停止演奏进行曲,克里斯蒂安·韦伯(从前的马贩子,现在巴伐利亚纳粹党的一名要人)致了简短的欢迎词。
一般情况下,希特勒大约要讲九十分钟,可是这次,他站到木镶大柱子前的讲坛处还没讲上一个小时。很多老党卫军成员上前线了。所以大厅里除了坐着1923年政变被害的十六个纳粹党员的直系亲属外,还坐满了早期老党员和当地的达官显贵。希特勒的演讲毫无例外是对英国的一顿痛骂。希特勒宣称,英国的这次新十字军东征的“真实动机”,就是对新德国的忌妒和憎恨,因为德国六年之内取得的成就要比英国几世纪取得的还多。负责照顾元首准时上火车的尤利乌斯·夏勃忐忑不安地一次次向希特勒递卡片,上面草书着越来越急迫的告诫“十分钟!”然后是“五分钟!”最后是一个断然的“停止!”——元首从不用表,这是他以前告诉元首时间必定采用的手段。“党员们,国家社会主义运动的同志们,德国人民,尤其是我们胜利的空军:祝你们健康!”希特勒结束了讲话,举步走到蜂拥向前的党内官员们中间。心烦意乱的尤利乌斯·.夏勃在9点过12分把元首护送出大厅。快车还有19分钟就要从本站发车了。
在离开慕尼黑后第一站,奥格斯堡站,有消息传到了希特勒的车厢。虽然众说纷纭,都说啤酒馆发生了非常事件。在纽伦堡站,地方警察局长,一位马丁博土,正等候报告更多的新闻细节。希特勒离开啤酒馆刚刚八分钟,镶木板的柱子里有一颗强力炸弹爆炸了,正好在他讲话的那个地方的后边。有很大伤亡。希特勒的副官尼古拉斯·冯·贝罗上校后来写道:“开始的一段的时间里,希特勒不愿意相信。他本人就在那儿呆过,那时什么事也没发生……这条新闻给希特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变得非常沉默,然后说炸弹没炸着他是个奇迹。(贝罗继续报道说,希特勒兴奋地一再讲导致他提早离开啤酒馆的情况(也见罗森堡11月11日的日记),他开玩笑说这次是气象专家救了他的命.元首简单评述说,否则这位专家会用他的天气预报把他早早推进坟墓。因为天气看上去很黑,好象还得黑一阵子。)希特勒同党卫军的慕尼黑警察局长冯.埃伯斯坦将军通电话(他本来曾直接了当地严格禁止把常规的警察治安防卫范围扩展到党内),希特勒安慰这位极度痛苦的党卫军将军说,“不要担心——不是你的错。伤亡事故是很遗憾的,不过结果好,一切都好。”到早上7点钟,有消息说六个人被炸死(死亡数字后来升到八人),六十多人受伤。
在柏林的安霍尔特火车站,汽车司机终于说服了希特勒去视察防弹的曼赛德斯轿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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