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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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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不妥了。”
穿褚色褙子的婆子立时道:“师太快请近前看仔细。”
于是这三人径直走到春晓发愣的窗前,那道姑长的很有几分姿色,偏做神仙姿态,上上下下盯着春晓看一回,道:“姑娘可是属虎的?”
春晓哪里知道什么属相,且也惊愕,不答反问,“你们是谁?怎地如此失礼?”
两个婆子面色讪讪,道姑却有些傲然的一甩浮尘,仰着头看向别处。
褚色衣裳的婆子道:“姑娘莫恼,老奴两个是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的,她姓王,老奴姓齐,老夫人的吩咐我们二人领着这位上云庵的庵主,上云师太来为姑娘相面。”
“相面?”一时都听见动静,孙婆子与夕秋凑了来,一个在窗外,一个在屋内,夕秋立在春晓身旁不解道。
上云师太道:“红绫姑娘身怀子嗣,却常不能安睡,老尼之前看过风水格局,发现是青龙摆尾,致使孩子与老夫人都不得安稳,如今睡在青龙尾巴上的冬晴园空了下来,老夫人那里已好了许多,只红绫姑娘还是不妥,便又请老尼来看,老尼耗费功力本不想下山,红绫姑娘心诚,愿献十年寿命保住小公子,老尼心怀仁爱,这才再度出山,如今看正是姑娘命盘白虎,与小公子的蛇属相相冲,搅的小公子不安生。”
春晓越听脸色越冷,孙婆子已经忍不住,忙问:“那要如何破解?”
上云师太蹙了眉头,装腔作势的捻动手指,半晌才叹气道:“苦不得要姑娘远远离了方好。”
孙婆子惊呆,夕秋也张大了嘴,看着春晓,不知怎么办好。
春晓却是不信,脑子立时反映出许多神棍骗人的把戏,看来前世她就明白其中门道,即便不精通,也并非无知妇孺,人家怎么说怎么信。
齐婆子为难道:“不若先请姑娘住到府外,等小公子落了地,奴婢们再接您回来。”
上云一想红绫许给她的八十两银子,便想再卖些力气,将春晓剔除个干净,便道:“恐怕不成,小公子成人之前只怕不宜与春晓姑娘碰面。”
孙婆子急了,夕秋也慌了,这么说是要撵姑娘滚蛋呢。
春晓呢,第一反应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这么轻易就能出府了,管它什么名目,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忍住心底兴奋的笑,面色装出凄凄道:“如此……只有我避开了,也是应该的,那……。”
未曾说完,就听一人高声道:“应该什么?避到哪去?这么说祖宗牌位也得挪出去,太爷便是属虎的。”
几人同时一惊,纷纷看去。
龚炎则一袭墨绿织锦长袍,腰束嵌玉带,身披玄色连帽斗篷,大踏步的朝她们走来。
“三爷回来了。”两个婆子反应过来,赶紧给这位实权人物请安。
上云的傲然仙气儿顿时大打折扣,偷偷的躲在一边不敢言语了。
春晓是最愕然的那个,怎么也想不到男主人会赶上这么个时候回来,只要迟上两个时辰,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奈何,老天才给她希望,紧接着又淋一盆冷水下来,此时已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大概埋怨与失望多些吧。
龚炎则看了眼春晓,那副有苦难言的样子着实叫人心疼,一直以来便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知有多少委屈是独自吞下去的,他以往不在意,如今却受不了,立在窗前侧对着上云等人,厉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来行骗撒野,是不是活腻歪了!”
上云吓的差点没厥过去,呐呐的鼓动着嘴唇,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好不容易才道:“是……是老夫人叫老尼来的。”
齐、王两个婆子也是一抖,倒是想给上云打个证实,又实在惧怕龚三爷威势,两个互相扯了扯袖子,才哆哆嗦嗦道:“红绫姑娘请示过大夫人,大夫人也是担心姑娘肚子里的血脉,这才与老夫人提了提,老夫人便让一同过来看看,并不知还要春晓姑娘离开才行。”
这齐、王两个婆子并不是在老夫人身边走动的,可见老夫人病的精神不济,未深加考虑就打发这么两个人来,最可恶的是红绫,敢拿他龚家血脉做筏子,真当他是死的!
龚炎则阴冷的看了眼上云,却是对两个婆子说道:“春晓腊月生日,占了小虎大兔,碍不着孩子什么,再有爷就在她身边镇着,邪门歪道都得散了。”
两个婆子明白过来,三爷要护的人,谁也别想碰,立时应了,那上云眼珠一转,忙上前奉承道:“天下谁不知三爷是顶顶英武的武状元,天子亲封的,各路仙家见了还要给您几分薄面,何况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妖,有您坐镇,必能震慑四方,保小公子平平安安降生。”
窗里的春晓心思一动,难不成这纨绔霸王还是个武状元?真的假的……。
却见龚三爷并未否认,却也没再瞥上云一眼,齐、王两个婆子就势告退,上云便也灰溜溜的跟着走了,就好似一个急浪打来,只溅了几滴不疼不痒的水点子,又被一阵飓风轰退了去。
春晓恹恹的垂下眼皮,转身离开窗户,朝里间去了,背过身的脸上布满愁云,想道:煞星回来了,我却还走不出这个囚笼,如何是好?
外面很快传来脚步声,她听到男主人说:“端些点心来。”光听到声音就心烦意乱,慌的手脚怎么摆弄都不对,伸手抻了抻袖边儿,还没等她摆出面对男主人的姿态,脚步声已到了近前,伴着帘子掀开钻进一股暖风。
龚炎则细细瞅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清水素面,却难掩天姿国色,微微垂着眼,侧坐着身子,下唇被咬住凹陷出一点淡红,似委屈似忐忑,楚楚生怜。
“还生气呢,多大的事儿,不值当。”龚炎则贴身坐过来,将她搂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脸扳过来,指下滑不溜手,细腻温暖,不禁轻轻摩挲,声音跟着放柔,“爷走了这几日你在家都做什么了?想爷没有?”
春晓越发咬住嘴唇,怕一松开就啐他一脸唾沫,僵着脸不应声。
龚炎则端详了一阵,忽然轻笑:“当怎么了?原是吃醋了,此番红绫也是被骗,无知妇孺,又看重孩子才会胡乱折腾,你不看在她与你姐妹一场的份上,也要看孩子的情面,饶她一回吧,爷待会儿过去与她说清楚,不让她日后再来烦你,怎么样?爷的心可都在你这边呢,过来陪爷用些点心、吃吃茶,再与爷说说,你是如何想爷的……。”说着搂住春晓起身,就要往外屋坐。
春晓挣了挣身子,想着: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坐在里屋不保险,坐去外面也好,便顺从的去了。
龚炎则一直瞧着她,见她只是扭了下身子便顺了自己的意,顿觉她知情识趣、伶俐可爱,心下满意,脸上也有了笑,将人按在座椅上,自己坐到对面去。
春晓此时方才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装乖装柔顺倒能自保,便毫不吝啬的愈发显的温绵,亲自为龚炎则斟了一碗茶送过去。
龚炎则越发满意,女人嘛,正该如此,男人兴之所至便能一同风花雪月,兴致散了她便安静柔顺,这样养在身边才舒心。春晓美貌摄人,性子又柔顺,正合他意,不由心内愉悦,喝茶都似喝蜜水,甜滋滋的,再有赶路也饿了,不消片刻,一碟子点心进了肚,喝干一壶茶,这才发觉,春晓一直在给自己倒茶。
他笑道:“就是这么想爷的?如今被你灌了肚大腰圆,只想歇觉。”
春晓立时将心拎上来,惊愕的看向他,就见男人玉样面容和风细雨,眼中带笑看着自己,长眉舒展,眼角微扬,与之前厉喝上云老尼判若两人,掩不住的风流艳色如一翁美酒,倾泻而出。
龚炎则确实容貌出众,若不是这一身金贵浪荡气,倒也能将春晓唬上一唬,可惜,春晓恰不喜这样的人,所以就算他惊天动地的俊俏风流,也掀不动她心内一丝波澜。
春晓淡淡的抿了抿唇,想着:一味顺从,让他满意也不好,便道:“三爷不怕在我这里歇觉不消停?一会儿指不定什么人来闹。”
龚炎则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站起来到春晓身边,长臂将人搂住,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震颤的胸口,一手摸着她溜光的头发,收了笑声,道:“爷想怎么做不用别人教,记住,多嘴多舌的,爷就将她舌头剪掉。”这话虽说的轻缓,却把春晓吓一哆嗦,暗中惊惶,真是好几天就不知道伤口有多疼了,竟不记得这人要掐死她的样子,可如果一味顺从,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由悲从心来,晕红眼眶,滴滴答答落起了泪。
龚炎则已经感觉到她害怕了,又见她哭,心软的跟什么似的,后悔对她严厉,方才他也是突然想起周氏后来常在耳边唧唧歪歪,怕春晓日后恃宠生娇,变成周氏那副讨人厌的嘴脸才出言警告,却并不会真的割了她的舌头,何况也知道是红绫闹的过分,让她受了委屈,本想要好好哄一哄的,与她快乐一番,不想倒把人吓哭了?不由哭笑不得,只能把人搂了又搂,抱了又抱,贴耳敷面的说些小话儿,“你也不禁逗,爷不过几句玩笑话,你也当了真了?快别哭了,哭的爷心都疼了,只要你以后知冷着热的,爷爱你还来不及,如何会害你,爷的娇娇儿,都是爷的不是,快收了金豆子吧。”
春晓被他这番话弄的反而更加恶寒,想他哄许多女人都是这套说辞,越发厌恶此人,又因受到惊吓,眼泪虽慢慢住了,精神却有些恍惚,忽觉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很快失去意识。
感觉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软倒在他怀里,龚炎则顿觉是将女人哄住了,在她肩头摸摸搓搓一番,声音带笑的道:“不恼了吧,那就起身,陪爷进屋躺一趟,爷这一趟走的急,如今正乏着。”说着就等春晓起身,等了一阵不见动静,便低头去看,见她雪白一张脸禁闭双目,唇色发白,便知不好,忙轻拍脸颊,“春晓?晓儿?醒醒!”
春晓无知无觉的样子可把他吓个半死,将人立时横抱起来,几步进了内室,边安置她躺下边朝外喊:“来人,来人,请孔郎中来!”
孔郎中是太医院出身,经常出入仕宦子弟人家,因嘴巴紧,处事变通,常常与内宅妇人有勾连,但因他只图银子,又十分懂分寸,是以行医数年没一点纰漏出来,也因医术有道,被官宦人家信任有加。
今日孔郎中才为老夫人例行诊脉出来,领着小童走至大门口被福海截住,听说是为一个通房丫头看病,心中不悦,心想:之前给那个叫红绫的看胎也就罢了,毕竟是三爷房中难得的血脉,这个通房丫头算什么?又把太医看成什么人了,太师府的家生奴才不成?便道:“真是不巧了,老夫正赶着要去守备府上为夫人看诊,已经是过了约定的时辰,实在是耽搁不得了,还请府上见谅。”见福海面色一变,忙道:“老夫有一至交好友,医术不在老夫之下,恰巧就住在府上后街巷子里,姓马,你不如去请他来。”
福海一把抓住孔郎中的手,急道:“您老开开恩,不是别个给请你看病,是我家三爷,此时正等着呢,您老若就这么走了,小的没法交代,您老就当可怜可怜小的,就随小的进去看一眼吧。”
福海惯常在市井中行走,赖皮的性子十分难缠,孔郎中缠他不过,虽不信什么三爷亲请,到底跟着回来了,只面色已经冷的上了霜。
一进屋,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守在炕边,扭过头来,倒叫孔郎中暗惊,真个是三爷!暗暗合计,想必此女是最得三爷欢心的了,幸好跟着福海回来,不然得罪三爷,沥镇这片地方便不好营生了,他虽上了年纪,却也有好奇心,不禁偷偷瞄了眼安静躺着的女子,但见一张倾城绝色脸,心头便是一震,五十多岁年纪,竟是眼角乱跳。
龚炎则瞥眼瞧见,眼眸一沉,冷声道:“孔郎中可看出爷的爱妾得了什么病?为何昏迷不醒?”
郎中都要望闻问切,一句话既给了马郎中台阶,又毫不客气的敲打了他一番,马郎中忙假意咳嗽了声,道:“还需诊脉。”
“不用了。”龚炎则淡淡说着,站起身道:“我这爱妾是思我成疾,只要我多陪陪她,病自然就好了,请郎中来,也是看她身子虚,想开些进补的药罢了。”随手端起夕秋刚刚端来的茶,慢慢磨了磨茶沿儿,竟是要送客的意思。
孔郎中先是一愣,随即恼羞至极,行医这么多年,除了宫中昔年的陈贵人质疑过他的医术外,还从没有人对他如此不客气,龚炎则是第一人!他沉默半晌,才堪堪忍住火气,勉强道:“那老夫就为姑娘开些补气养血的常备药。”
“哦,也不必了。”龚炎则轻飘飘道:“家里这种补药有许多,倒省了孔郎中的笔墨了。”
“你!……”孔郎中脸皮骤红,气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他虽不在太医院了,但人脉还在,也是六品官身退下来的,朝中亦有许多旧故,想想也无需在此忍气吞声,冷哼道:“三爷好大的威风,既如此,老夫告辞!”说完甩袖子,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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