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小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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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人和大人还没有歇息呢。”
　　谢韵语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狠狠跺脚几下；压低着嗓子问杵在自己跟前有些唯唯诺诺的人；“说话！”
　　男人咽口唾沫；一双小眼眯了又眯；有些为难；“小姐。。。任务没有完成。。。。。。我们只是挑断了她的一根脚筋；就来了人。。。”见谢韵语面色愈发不善；他又说：“我们实在是害怕牵连出小姐；才慌忙撤退！小姐；要不然我们过几日再去；一定让她躺床上一辈子！”
　　男人说完定定的看着谢韵语；只见她神色阴郁；眸光晦暗不明；她忽然哼声一笑；转过身子坐到檀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扶手；“不必了；断了她一根脚筋算便宜了她！不过；成了个跛子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话毕谢韵语身边的画眉抖了一抖；这一举动被主子察觉；谢韵语扭头看了她一眼；让画眉害怕的急忙低头；垂着眼睛的睫毛都在微微发颤。谢韵语见此一笑；“你怕什么？！”她的眼神望向窗外；声音冷清空洞无比；“只要你好好服侍我；不做让我生气的事；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反者；我让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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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居。
　　桃花树下的躺椅上；坐着一个绿衣女子；大大的日头没能让她的脸颊红润起来；反而愈发苍白；她抿紧唇子闭着眼睛；呼吸轻浅；从远处一看；就好像静止了一样。她的身边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放着茶水和各种点心；花样繁多的摆满了一桌子。
　　“阿福！”
　　从院子的东屋里走出一红衣少女；她笑意吟吟的走过来；一手拿着一只黄澄澄的梨子；几步就走了过来；福生看着她的腿；低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阿福给你。”小红把手里那只个头较大的梨子塞到福生手中；然后狠狠地咬了自己手里的那只一口；眯眼叹息；“真甜！”
　　她见福生只是握着手里的梨子并不吃；她红扑扑的小脸一垮；显得有些不高兴；“你快吃啊。。。这是我前几天攒下来的；都没有舍得吃；拿来给了你；你却看它都不看它一眼！”
　　福生看了看她；抬起手轻咬了梨子一口；她慢慢地咀嚼着；嚼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咽下；口中的梨子并不若小红所说的那么甜；嚼在口中；那么的。。。酸涩；她努力地咽下口中的梨子；在小红殷切的目光下；又咬了一口。
　　“是吧是吧；很甜吧？！”看到她又咬了一口；小红开心极了；跟着举起自己的梨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她满嘴塞满对福生说：“吃些梨好呀；这几天夜里你咳得厉害；听你咳得都快把嗓子咳出来了。赶紧吃；都把它吃掉！”
　　自福生出事以来；小红便搬到福生的房间和她睡在一起；以便晚上福生有需要时能及时照顾到她。
　　福生埋头咬着手里的梨子；她手里的还没吃到一半；小红的那只就已经吃完了；吃完自己的梨子；小红双眼一眯；“我再去找些别的果子吃去！等我哦！”
　　跟前的人走后；福生仍旧机械般咬着手里的梨子；她低垂着眼眸；嚼着嚼着；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她无声的流着泪；放任它们沾湿了自己的衣襟。。。。。。空旷的院子里如今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咀嚼梨子的清脆声。
　　福生的左腿坏了。。。恐怕再难好；她要瘸一辈子了。。。。。。这些在芙蓉斋都传疯了。
　　“你们有闲空去讨论别人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怎么不去多做些活计；多挣些银子？！”
　　突然从几个婆子身后出现的三娘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她脸色铁青；眉目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挑高眉毛；“还不快走？！”
　　一时风流云散；原地只剩下三娘。
　　三娘面露疲惫；眉头间有着深深的忧愁；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很久；轻叹声气迈步离开。
　　今天是李大夫来复诊的第五次；他缠下裹着福生左脚的布带；看她伤口的愈合程度；重新清洁过后；看伤口并无发炎溃烂后；他拿出干净的布带重新为福生缠上。
　　收拾好药匣子离开；三娘跟随李大夫出门。
　　“怎么样？”三娘殷殷的看着他；袖子下的手掌不自觉地蜷起；手中似有冷汗冒出。
　　李大夫摇头；“你们再寻别的人来看看吧。”他朝屋内看一眼；压低声音；“她的左腿受伤次数太多；而且。。。左脚划开的伤口实在是太深；脚筋随给她接上了；但是。。。这往后的病根；却要留下了。老夫也没有任何办法；或许。。。若你们认识宫中御医；可请来看看；还能一试。”
　　送礼大夫离开；三娘回到福生的房间；房里小红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福生说话；见她进来；小红忙问；“李大夫怎么说？是不是快好了？”
　　和小红的急切相比；福生。。。则显得冷淡多了；她只是抬头看了三娘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
　　三娘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对小红说：“看你急的；会好的。”她走到床边；拉起坐在椅子上的小红；“快出去玩你自己的。。。换我和福生说说话。”
　　听见三娘的话；小红展颜一笑；放心的松口气；也没有计较三娘赶自己出去；就活蹦乱跳的离开了。
　　小红走后；三娘坐到小红的位子上；抓起福生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不断地摩挲；“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把福生的手放进棉被；她又说：“让温丞相知道了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怪罪下来连累了我们可怎么办？”
　　听到温丞相三个字；福生虽一语不发；但眸光闪动几下；眼中起了波澜。三娘见了一笑；趁机又说：“你一直不让我们把你受伤的事告诉他；但是。。。你不希望他回来看看你吗？如果是我；知道自己在意的人瞒了自己这么大的事；一定会生气的。”
　　听完三娘的话；福生又恢复了这几天来一直不为所动的模样；自受伤回来后；她知道自己十之八九要成为跛子时；就一直这个摸样；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就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这么多天来；她主动说话的次数很少；除了出事后醒来的那天。。。。。。。
　　“三娘；不要和他说。。。千万不要和他说；如果你说了；我一定会怨你一辈子的。”
　　这是她知道自己要成为跛子后的第一句话。
　　“阿福；你不要任性；你现在需要他；我们现在也需要他。”三娘认真的看着她；“我们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医治你；现在看来没有比温良更合适的人了。。。我们需要他们知道消息后回来。”
　　福生抬了抬眼皮；轻动嘴唇；“三娘；我不想告诉他。”
　　倔强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三娘眉头皱了又皱；她恨铁不成钢的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三娘。”
　　正当她走到门口时；福生叫住了她。
　　“不要报官。”
　　听了她的话三娘眉头大皱；声音提了几提；大声叫她；脸上满是不解；“阿福？！”
　　福生勾勾嘴角；然后无畏的耸耸肩；“三娘；求你。。。就听我的吧。”
　　三娘被她气得发抖；无奈瞪她几眼；甩着袖子离开。
　　屋子里终于又只留福生一人；她蜷缩到被窝里；小心的挪动着受伤的左脚；待调整好姿势；她深呼口气闭眼。
　　她。。。大概知道这件事是谁所为；如果把这个人公之于众；一定会让他为难。。。。。。
　　而她；并不想让他为自己为难。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再也和他不可能了吧。。。。。。
　　那么就这样好了。
　
第三十三章　阿南
更新时间2012115　18：12：58　　字数：2968

　从前几日起京城就一直下雨；几日下来路上的行人和小贩越发少了；这天三娘和小红早早的从芙蓉
　　斋回来；刚进门就见福生一人站在屋外的长廊下；依靠着柱子出神。她穿的单薄；发丝间沾落些许雨
　　珠；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
　　三娘和小红见到这一幕双双撑着伞快步往回廊走；才走到屋檐下；三娘还没来得及收伞就不悦的对
　　福生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明知现在自己的腿脚受不得寒；还穿的这么单薄站在这里！回
　　头有你受得！”
　　她把雨伞随意往地上一放；就扶着福生往屋里走。三人刚进屋；刘婶就迎上前来；她看到三娘和小
　　红回来；仿佛有了主心骨；她有些无奈为难的对三娘和小红说：“你们可回来！阿福非要到外面看雨
　　；我拦着不让她去；她就自己忍痛挪过去；无奈我只好扶她过去。你们快说说她。。。三娘；阿福听你的
　　话；你劝劝她；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三娘冷着脸看福生一眼；小红则讷讷的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刘婶看到她们这样；轻叹一声；
　　“我去准备晚饭。”说完就匆匆离开。
　　整间屋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压抑了；小红看屋里的两人一眼；喊住出门的刘婶；“娘！我帮你去
　　做饭！”
　　屋里又剩下三娘和福生两人；福生坐在床边；三娘站在门口；她狭长的眼睛眯了一眯；在福生脸上
　　扫了一圈；然后回身背对着福生说：“温丞相快回来了。”说完她就出门；独留福生一人空坐在床上
　　。
　　吃过晚饭；三娘率先离开；绿歌也只吃了几口饭就回房；福生的事她心存愧疚；恨自己没能救福生
　　；自己先跑了回来；等她带人去救人时；福生已经。。。。。。为了这件事；绿歌躲在屋子里好久；大伙劝
　　了她好久她才嘤嘤哭啼着出来；让大家好一顿劝说才止住了抽泣。
　　少了几个人；饭桌上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福生主动叫住小红；她有些局促的不
　　安的绞着桌子下的手指；看小红一眼；又低垂下眼睛；“小红；你能扶我回房吗？”
　　小红听福生叫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眼；是在叫我？！毕竟自福生出事以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
　　自己说说话了。。。见对方对她点头；她嘴角弯起点头；“好！”
　　回到福生的房间；小红打水来让福生简单的洗漱一下；自己也草草洗了把脸；就钻到福生的被窝。
　　“阿福；我们好久都没有睡一个被窝了吧？”
　　小红看起来开心极了；双眼闪烁如星；她握住被子下福生的手；有些失落的说；“不过我们还不能
　　睡一张被子；你是知道的；我睡觉不老实；万一踢到了你那就罪过了。”
　　福生没有说话；只是向小红靠了靠；她闭眼轻声对小红说：“就是我的脚伤好了；我也不跟你一个
　　被窝。。。每次和你睡一张被子；第二天醒来不是感冒就是被你踢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除非我有受虐倾
　　向；才会和你一个被窝！”
　　听到福生的话小红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歪头看她；见福生闭着眼；她学着也闭上了自己的眼
　　睛。
　　过了好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交错着响起；等到小红真的都快睡着时；福生说话了
　　。
　　“小红；你睡着了吗？”
　　“没有。”
　　“小红。。。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次在咱们村里我受了伤；大哭大闹的认为自己瘸了；还无理的
　　向温先生发脾气；到头来却什么事都没有；而这次我是真的瘸了；这次是真的；所以我没有哭没有闹
　　；因为我知道哭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福生睁开眼；水气氤氲了她的眸子；她轻叹一声；“唉；想
　　好了不哭的。。。。。。”
　　小红抱住她的手臂；有些疑惑；“阿福？三娘说了你会好的。”
　　福生微晒；“傻子；我已经是个跛子了；好不了了。”
　　小红听见她的话一惊；有些不相信；“不要乱说话！”小红的语气凶巴巴的；像是在斥责对方；福
　　生蓄在眼里的泪水被她这么一喝；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下。闸门打开；就再也止不住。福生伤心地
　　嚎啕大哭起来；这是她出事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小红。。。怎么办怎么办。。。。。。”
　　福生不停地对小红说着我该怎么办；因为现在她无助迷茫害怕极了；完全没了主意；她已经不知道
　　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小红也跟着红了眼睛；轻轻啜泣起来；福生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在不停耸动
　　；小红摸摸她的头；问她：“阿福；你想回家吗？”
　　对方摇头；慢慢止住了抽泣。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回家。。。她该去如何面对年迈的奶奶外公外婆
　　和含辛茹苦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娘亲和爹爹。。。。。。她没有勇气回家。
　　见她摇头小红又问；“阿福；你和温先生。。。你想好了吗？”这个话题像把利剑一样狠狠地戳中福
　　生；她猛地抬起头；使劲儿的摇头；止住的泪水一下子又流了下来；“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原本两人之间就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差距相隔千里；是任凭自己怎么努力追赶都追赶不
　　上的；可是即便那样；只要双方心意相通；她还是有一丝机会；但是。。。如今到了现在；她一个跛
　　子。。。如何能和当朝丞相执手百年？
　　那简直就是一个梦；可望不可即。即使对方愿意；她也不能这样连累他让他陷入流言蜚语中；当朝
　　宰相去了一个跛子当媳妇儿？！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样想着福生的眼神开始变得晦暗不明；她低垂下头；纤长的睫毛映在下眼睑上；遮住了她的思绪
　　。小红见她阴沉的厉害；扯住她的袖子叫她；“阿福；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就算是温先生不要你了；
　　你还有我们！”
　　傻事？福生扯嘴一笑；“小红你放心；我是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这次；她要做一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