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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百年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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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你先下去。”然后他就打电话给芳芳,说中午去看她。这天中午完事儿以后,他就当面发话给芳芳,正式扔了这个女人。当然,后面芳芳还继续给他打电话,只是秘书一听她的声音,立刻就挂了。

又过了几天,文强和丁力的报馆就来了一个打扮的异常妖娆的年轻女人,土不土洋不洋的。就是李茹招呼的她。李茹现在还算见习阶段,就是在各个部门学习,恰好这两天她在接待部。李茹见她有点儿疲弱,愤恨,就给她倒了一杯水。这个女人拿出一叠东西,说,“我要这东西见报。”李茹刚准备打开来看,她按住她,说,“你还是找你们管事儿的来,你一个黄花闺女看这些可不好。”李茹有点儿明白了,她于是领她上了赵主任的房间,自己再退了出来。后来她看见这个女人满意地走了。

这个信封很快就到了文强的手里,他于是给杜邦打了一个电话,说建中有一份礼物,杜邦先生一定会喜欢,明天给您送过来。杜邦不解,但他当然得意洋洋。他知道上次丁力打人事件后,建中一直都对他小心翼翼。第二天一早,那个信封就到了杜邦的手上,他才看完,脸色立刻转成了铁青,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文强说,杜邦先生,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了吧?杜邦说,你想怎样?文强迟疑了一下,说,杜邦先生,我看您误会了,这东西昨天下午被人送上了我的报馆,我截下来就立刻给您通了消息。我的报纸自然是不会登的,但是您自己可能需要想办法去处理,我这里不登,总有地方会登,这些只是拷贝,她可以有很多拷贝。杜邦于是明白过来,说,许先生,谢谢,我们和建中一向是礼尚往来,刚才有一点小误会。。。你知道,我对处理你们中国人的事情不在行,现在这个女人缠上了我,是不是请你进一步给我帮点儿小忙。。。帮我解决一下这件事。文强沉吟了一下,说,杜邦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建中如果插手,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杜邦说,许先生,你是有办法的人,请务必给我帮忙,我是不会忘记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芳芳就受到了多起不知什么人干的可怕的胁迫,当然这些胁迫是假的。于是芳芳开始去其他各个报馆兜售她的那些照片,还大骂建中的报馆出尔反尔,没有像他们允诺的那样登照片出来,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芳芳是做勾栏的,但总有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出来讲话,文人们是只要听说一点儿洋人正在欺负中国人的风吹草动就要揪住不放的,何况这么的令人发指,这是一个公开地堂皇地义正言辞地打击洋人的机会,学校的学生们更是群情激愤。日本人唯恐天下不乱,上一次又没能做了文强,如今瞅准这个好机会,自己不需出面就可以让法国人大大的丢脸,让法租界大大的不安宁,还能把建中也搭上,于是在暗里推波助澜。

芳芳被媒体曝光之后,就被巡捕房看守起来。法国人不敢公然做了她,但也不能放了她,只是指责她这是无中生有的污蔑,需要拘留起来调查。外面每天好多人去法国商会和领事馆示威游行。法国领事们及亨利先生感到焦头烂额,私下里异常恼怒地斥责杜邦。杜邦于是又怪文强和建中,文强生气地说,我们都上了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这也是有人想陷害建中,现在我们是坐同一条船,而我们面对的还是我们自己人,麻烦更大。杜邦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做了她?文强说,我们原就没这个本事,您也没这么说过,您如果有办法现在还来得及,可以自己去做。我们只是给您帮忙而已,您就是这么记住我们的?又有人来我们这里发传单了,我要去处理。

李茹私下里和凌小珊说,怎么你介绍的报馆这么黑暗,那个丁先生看上去倒也不像这种人,凌小珊只是笑着说,别的地方更黑暗,你不知道罢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在上海大家都要明哲保身,有钱有势的人更是如此。





第一部 (三十三)

汪月祺和陈翰林的婚礼将在教堂举行,因为汪月祺想穿西洋的婚纱。陈妈妈从老家返来参加婚礼,陈翰林亲近的朋友不是很多,他也没有邀请巡捕房和精武门的人。

星期天,丁力接到一个电话,是凌小珊。她说,“我想感谢一下陈先生。我自己绣了一张“龙凤呈祥”的手帕,想请你转交一下。” 丁力于是说,“那晚上我过来取吧,我今天晚上要先去赌场看看,可能会晚一点。”凌小珊说,“没关系,我等丁先生,谢谢!”

丁力晚上去了雲天,那是他们现在最大的赌场,在霞飞路上。他才进门,下面的人就和他说,摩力士在最大的包间。他点点头,然后进去了那个包间。一帮洋人们有的在牌桌上,有的在台球桌旁,还有叫来服务的小姐,到处烟腾酒香,好不热火。摩力士看见丁力,立刻弃了球杆,上来招呼,“丁先生,你今天也来了。”丁力道,“摩力士先生,今天好兴致啊,小姐们服侍的还满意吧?”“不错,很好。丁先生要不也来玩两局?”丁力说,不了,不打扰你们开心,我还要去别处看看。就退了出来。他出来以后,让跟着他的人都散了,自己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脱了西装,拉松了领带和衬衣,扯开衬衫袖子的纽扣,倒了酒,坐在桌子后面。他想起了冯先生还在的时候,摩力士晚宴上的事,他当时就因为自来水厂的事,痛打了这个混蛋,进了班房。如今时移世易,他竟然要和他握手言欢,而且他还是冯先生的生死仇人。。。还有,兄弟砍刀陈在冯氏大乱里已经牺牲了,这笔帐也得记在这个王八蛋头上。。。他又怒火中烧。

他抽了两支烟,整理好衣服领带,离开了雲天,对司机说,“去凌小姐家。”

凌小珊知道他又喝过酒了,于是自己端了两杯茶出来。丁力还是闷闷不乐,端起茶来,胡乱喝了两口。凌小珊就把自己绣的手帕拿出来给他看。那不是一般的手帕,就是一块红缎面的小方巾,但又不是很大。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针脚细致。丁力没想到,她还真的做这个,说,“凌小姐,你怎么会有时间?”凌小珊道,“我认识陈先生到他结婚,时间不是很多,所以没能绣一块大幅的。我自己很喜欢做这些,就是小时候在戏班学的,有时候需要补戏服,那时候就我一个是女的。”丁力吃了一惊,说,“就你一个女的??”凌小珊说,“嗯,女孩子都不学戏的。”丁力心里微微一酸,岔开话题说,“这个真漂亮,汪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凌小珊笑道,“我听你说汪小姐是大学生,在报社上班,又是许太太的同学,她一定也挺摩登的吧,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她不一定会喜欢,但我只有这个做的好,就当是我对陈先生和汪小姐的一点儿心意。”丁力说, “汪小姐人很好,她也不是很摩登。”他本来想接着说,“她没有你摩登。”但还是把下面那句话吞了,他越来越觉得她其实也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摩登。凌小珊说, “本来我应该亲自去感谢陈先生,但是你知道,他在巡捕房上班,我去找他不太合适,所以就想拜托丁先生你。”然后又轻轻地说,“也不知道陈先生会不会要我的东西。”丁力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一激动,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小珊!”凌小珊吃了一惊,道,“怎么了?丁先生?”他一顿,就忘了要说什么了,他又讪讪地坐回刚才的沙发,点了一支烟。

凌小珊现在有点儿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了,他也是出身寒微,现在做的好多事也不是那么光彩,所以凌小珊这么说自己,让他心里难过,他觉得凌小珊不应该这样看不起她自己,他就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不过,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英雄可以不问出处,但是美人堕落就不可原谅。其实,凌小珊没有看不起自己,只是她明白别人都是怎么想她的,她也不在乎。丽姑曾经和她讲过,这个世界,其实人人都在出卖自己,不过以不同的方式罢了。凌小珊是有慧根的人,虽然她也没有很多机会读书认字。她只跟了丽姑一年,可这个历经沧桑和男人的女人教了她很多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不要看不起自己和自立更生,不要寄希望在别人身上,特别是男人的身上。其实她也不是到了丽姑那里才领悟的这些,她自己以前就明白了,不过来上海以后的经历更深化了她而已。





第一部 (三十四)

凌小珊见自己的些微感慨触动了丁力的心事,觉得他很可爱。丁力现在在她心里确实有点儿不同,自从上次她摔倒,他照顾她,还有精武门的事以后,她不仅认为丁力是她的朋友,她还不自觉地也在他面前流露真性情了。

她不想让丁力因为她再感触下去,于是说,“丁先生,你今天似乎心情又不是太好。嗯。。。”她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是和冯先生有关吗?”丁力不答,闷头抽烟。于是她起来进了后面厨房,她觉得应该让丁力一个人待一会儿。过了半碗饭功夫,她又出来了,手上拿了一小盘儿点心,放在丁力的面前,然后又进去给他换了杯茶,说,“这是小梅做的桂花绿豆糕,味道不错的,丁先生随便吃点儿。”丁力也有点儿饿了,于是吃了几块,然后把那块锦帕收在怀里,说,“凌小姐,我先告辞了。谢谢。”小珊说,“应该是我谢谢你,请代我祝福陈先生。”丁力走到门口,戴了帽子,又停下来,转身说,“凌小姐,冯先生的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凌小珊轻轻一笑,“你现在才说这话?你觉得我会向谁提?”然后又正色道,“你,还有许先生,都是我的朋友和恩人。”

祥叔现在常常一个人去大三元,坐坐,听听评弹,吃吃小菜,喝喝清茶或小酒,冯先生以前也最喜欢这里。他祖籍苏州吴县,年轻时到上海来讨生活,与冯先生在十六铺码头抗包的时候认识的。然后他们一起血火煎熬,搏心搏命,直到风生水起,冯先生失去了妻子,他从来就没能有妻子。不过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连冯先生都不在了,他也老了。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了。也就快是外国人的了。祥叔在心里摇了摇头,打他出生,外国人就已经进来了,一直滋扰不断,政府不停地换,老百姓的日子就一样,一样吃不饱肚子。冯先生在世的时候,从起家开始,冯氏就一直内忧外患,老爷也一直没少忧心,所以他也跟着操了大半辈子心。如今文强管事儿了,还有丁力和他一起,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地顺风顺水,心想事成,局势摆在那里,且冯先生的大仇也还没报,但至少他可以卸下许多的担子。他现在有的时候还回乡下去远房的侄子侄孙家住住,但他还是比较习惯在上海的生活。

琵琶铮铮铳铳,唱曲儿的人咿咿呀呀,现在在他耳朵里听来,平和深远。他对老爷和冯氏的感情,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越得过去,就是小姐也不能够。小姐和文强想为他过生日,他觉得于礼不合,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冯先生还冤屈地躺在地下,他没法过这个生日。所以他没答应也没去。他知道文强心里明白,所以他也就不多做解释了。可能是他自己一直处于辅佐这个位置,他看文强和丁力,还是和冯先生有不同。冯氏如果真交给丁力,他还真不看好,虽然文强‘拧’的很,但是他才能做领头,丁力那两把刷子,给他做辅助正好,虽然丁力这个辅助和他自己又不同。两人一个稳,一个狠,一个文了点儿,一个又武了点儿,一个有点儿‘无谓’,一个比较实惠,做事不能都不无谓,但也不能都不实惠。在骨子里,他没有冯先生那种见解,他没有冯先生的那么爱才,但他也没有冯先生的那么嫉才。他还是比较有平常心的,因为他自己并不想往高了爬也爬不上去,他也没觉得冯氏一直往高了爬有多好。他只是忠心老爷,也希望兄弟们的日子过得好。如果不谈生意,平心而论,他也是喜欢文强的,他正直宽容又沉稳,有责任感。如果文强执掌冯氏,兄弟们会有好日子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想的不错。真的让文强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之下,他同样于心不忍。

老爷在世的时候,他看老爷和文强,他觉得两人好不了,他也有点儿为小姐担心。当然他还是向着老爷,撇开他对老爷的感情不说,文强的那种孤傲在他的眼里和毛孩子不懂世事也差不多。老爷没了,他首先是为冯氏考虑,他当然也为小姐考虑,这两方都是老爷的命根子,为了这两方,他也只能选文强,这是他的‘老成谋国’。虽然老爷生前对文强有诸多不满,两人站在决裂的边缘,但他毕竟不是老爷,他也没有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除了还没能给老爷报仇,他没有对不起老爷的地方。他对冯氏的现在知足了,他看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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