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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倾天下-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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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后,他放开晕生双颊的我。
奕析朗笑道;“明明就是舍不得,还非要强迫自己做什么贤妻,劝我娶这个妹妹那个妹妹的。”
我正想说什么,他一根指头已压在我的唇上,眼眸中溢山灵玉的光华,“我开过你的玩笑了,你也开过我的玩笑了,我们前面说的全是玩笑话,说过就忘了,好吗?”
我顺从地点头,“好。”
“那么我现在要说的就是真心话了。”奕析将我的一只手贴在他胸前,隔着一层衣料掌心的肌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的律动,“我的心说……”
奕析飞快地凑近我的耳边,轻声将一句话进入,“今生此世,唯你足矣。”
“能与你执手一世,已是今生最大的满足。我又怎能太贪心?对事事都苛求完美无瑕。”
几日来郁结的心病在这刻烟消云敞。我转过头,看他的雌神如惴惴的小鹿般又惊又喜。
那种毫不矫饰的喜悦和欢欣如同蕴满能量的火山般喷薄而出。今生此世,唯你足矣。仿佛是这世间最灼热的岩浆,在我心中烙下最深刻、最永久的烙印。千载万载繁花盛放不倦,那些丰润妍丽,幽香沁鼻的花瓣,在心中化作潋滟嫣然的香泉,喷涌着我的快乐,满足,幸福,永不枯竭。
颜倾天下 片言谁解诉秋心3
在喜忧参半中,新年将近,很快就要是轩彰九年了。天气越冷,喜庆的气氛也越发浓了起来。我命人将王府中里里外外的居室都打扫一清,将五福彩丝八角灯悬挂上,几个小厮正跑着腿忙里忙外地贴“福”字。
这不是我与奕析同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却是我们结成夫妻后度过的第一个除夕。看着轻盈的雪花落在廊间一字排开的红灯笼上,我不禁想起离开帝都后的那些年,前四年我在繁逝中养病,那段日子我病情时好时坏,半条命就像就搁在阎王殿门口,不知何时会被修罗召了去。那时的除夕,一来不能团圆,二来徒添伤感,于我而言跟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说不定心绪比平常日子还要坏一些。
后来又命途辗转地来到伏眠,多年在风口浪尖上沉沉浮浮。我唇角绽开一丝笑,今年终于可以安定地过个除夕,并且与我心之所系的那个人。
虽然有时念及心里还是会有些难受,可是我的心结终究还是打开了。最重要的是我和他的现在最珍贵的是我与他的将来。
我特意命人前往流蕊苑中,将今年初春时酿制埋在地下的樱桃酒和梅子酒取来,酒的藏期正好将近一年,滋味清冽冲淡,此时饮用再好不过。
当时奕析就说,什么好东西,非要跑那么近的路去取。我笑着说道,我的东西难道就不是好东西么?我最终还是亲自回了一趟流蕊,亲手封了将两种酒各自封了一坛,进去了藏香阁中,指夹沙沙地划过封口所用大红油纸的表面,但愿那个衣染药香,性情狷介的藏香阁主人会明白我的心思。
辞旧迎新的夜晚,“哗哗啵啵”的爆竹声喧闹不断,烟花映亮了半个深湛的夜空,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火硝味。
我与奕析怀中抱着樱若,三人挤在一扇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烟火。我们身后一张红木大圆桌上堆满了各色佳肴和酒,有动过的,也有没动过的。此刻就只有我们三人,清清静静但又热热闹闹着。樱若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鬏鬏,眉心还用胭脂点了一个大红圆点,身上水红色的弹花棉袄,打扮得像年画中红火红运的小福星。
樱若此时是奕析抱着,我一如娇羞可人的小妻子含笑地倚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看着女儿,不时脉脉地抬头与他低哝几句。当有爆竹声响起时,我就轻轻地用手堵住她的耳朵。樱若小脸彤红,目不转睛地抬着头,口中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手舞足蹈地指着天空中那些或是宝蓝,或是橘红,或是明黄的火焰。
“摧特好像}M磐欢蝌桤。”{受折剌】l:依偎在他身边的我道。
我微微抿唇,露出雪白的贝齿两点,“我也很喜欢。”
就在这时候,樱若忽然开口喊了一声父王,再喊了一声母妃。奕析听得微微一愣,我却是喜得一颗心柔软得如绕在指间的发丝,不枉费在那段奕析离开的日子里,我教她说了那么久的父王。
樱若的这声母妃叫得比上次口齿清楚了些,她叫完就一头从奕析那里扑到我的怀中,我心想着,或许这孩子与我有缘。我们不是血亲,却在因缘际会中结了一段母女缘。更或许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就算我此生都无法再有自己的孩子。上天已早早地安排了这个孩子来到我与他身边,让她做我们共同的女儿。
能如此豁达地想,我也不觉得缺憾了。他都能想得开,我又何必将自己困在沟壑里久久难以释怀?那些留不住的也就罢了。
先让樱若睡下之后,我和他相对坐着,又共饮了好几杯酒。其中有坛窖藏已久的梅子酒,入口尚清醇,滚下喉间的时候却像一路燎原的火在烧一样。我抬头看见他的目光暖得如两池漾漾碧碧的春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恬溃自若的气息,明辙的瞳仁中映出了两轮我的小小剪影。
我今日着意梳妆了一番,细腻芬芳的茉莉香粉抹开面目开涤,胭脂轻点嫣粉色的珠唇,螺子黛淡扫纤纤翠眉。身着晚霞紫系襟暗纹缎袍,袍间绣着枝叶缠绵的鸢尾,搭了一条玉白色妆缎狐肷,底下徐徐地曳开革色罗靡子裙。柔韧的墨丝绾成半翻髻.簪着一支翡翠七金钗,细细垂下一缕银丝流苏,九玖碧玉珠散乱地埋在发髻间,隐约闪动。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我谨记着他说的那声保重,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现在身体丰润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单薄,为的就是他来时好看见一个姿容烨然的我。
再是一杯清酒饮下,我两靥微熏,这酒的后劲果然大,脸颊顺着脖颈都渐次烫了起来。奕析握住我的手,说道:“跟我来,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我轻阖眼眸,笑着问道,“从帝都带来的吗?”
奕析仅是笑而不语,握紧我的手领着我走出去。夜空新晴,玉蝶梅拥雪而开,绽放满庭礼神的清馨。宁谧的夜晚,折射着一片清明的雪光,嫣紫粉白的梅花瓣在枝头若蝶翩然欲飞。梅树枝枝杈杈的乱影交叠着,我发髻上的珠钗像是被勾到一处,有什么从发间被抽了出来,无声地落了。
积满落雪的地上,他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他。我看着地上踏出坑洼的足印,抬头看见他俊美如玉的侧脸,和青山岳横垣般弧线的身影。
“到底是什么?”我明知他不肯说,还是问道。
奕析温暖的掌心中包着我的手,牵着我踏在雪地上。
我伸手攀折了一枝紫白花瓣簇簇挨挨的梅在手,放在鼻下轻嗅,清凌凌地笑道:“你不说我就不走了。”穿过梅林,这条路好像是通向壬府中那间养花暖房的方向。
我指尖掐了一朵正花开嫣然的玉蝶梅,眼眸水灵灵地望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屋,问道:“难不成是什么稀奇花草吗?”
奕析思索一下,说道:“嗯……会发光的。”
“萤火虫。”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转念想想现在的天气哪来的萤火虫,回忆道:“我想起小时候,桁止表哥曾给我捉了一大布袋的萤火虫,还骗我说是他摘来的星星。”
那时我大概才五六岁,我与桁止跟随各自的母亲前往寺中。寺庙建在山中,记得那里草木蓬盛,昆虫杂多。我曾天真地说要星星,桁止为此一人在山坡上待了大半夜,捉来整整一袋的萤火虫,兴冲冲地跑来送给我,还骗我说是星星。可是他不晓得,他失踪了大半夜,都快让浣沁姨母急疯了。最后妈妈做主,将那些发光的星星都放生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事真是感慨,单纯无忧的小时候真是最值得怀念。旧时光阴如燃烧后的灰烬飘散在岁月的罡风中,很多旧日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不是。”奕析捏捏我的手心,让我回过神来,他有意戏谑我道:“你记得的是萤火虫呢,还是桁止的星星呢?”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也不跟他计较。而是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玉华聚云屣的鞋尖踢着足下尚洁净松软的积雪,我低头娇糯地说道:“表哥送我的可是星星,你岂不是应该摘月壳给我?”
“好,送你月亮。”奕析牵起我的手朝那间暖房跑去,我一只手小心地提着裙裾,此刻又是在雪地中,跑起来一脚踩得深一脚踩的浅,有种步履维艰的感觉。可是能这样握紧着他的手,与他同步而行,再艰难我也不愿意放开。
临近花房门口的时候,奕析却是止步,非要用锦绢把我的眼睛蒙上。
我不肯,却故意找了个由头推托他道:“梳了半天才好的头,这样岂不是要弄坏了。”未让他来得及说话,我用手掌将眼睛一遮,俏皮地道:“这样不是看不见了。”
奕析拿我没有办法,在他领着我走近花房的刹那,我就感觉一股温热潮润的暖气扑来,那股暖气拥得周身都麻酥酥的舒服。这间花房四肇封闭,底下接了供暖的地龙,为了保暖木质墙壁上密实地封了层铁皮。外面是雪落后的寒冬,这里却是温暖如春。
我睁开眼睛,这间小小的花房中没有点灯,可是这里并不是漆黑一片。令我惊讶的是,溟暗中微弱地闪着一簇一簇银白和幽蓝的光芒,那些梦幻般的光芒并不是静止,而是恍若翅膀振动。我不由惊讶,纯金丝笼子中关着的竟然是珍贵的槿光蝶,薄如鲛绡的蝶翅轻颤着,清晰地司以看到翅膀上丝丝翅脉,沿着纤细的纹路光华流转。我凑近了看,融溃的幽光宛转地折映入眸心。
我们的手指根根相扣着握紧.就像我们结心的那晚执手将烛火点亮,我们用紧扣着手一同去开启金丝笼子的笼门,里面的夜光蝶飞了出来,如同一团团的莹光在空中旋舞,蝴蝶振翅的时候,仿佛有细若纤尘的银粉抖下。
我们相依着坐在地上,手依然紧紧地握在一起。里面花香被暖气熏得愈加浓郁,直要叫入迷醉下去。看着漫天令人惊艳的流光异彩,一只幽蓝的蝶栖落在一支嫩黄花蕊高舒的水仙上,洁白的花瓣上映着迷离的蓝光,无数明明灭灭的星芒在香气氤氲的花间穿梭。
人如花中仙,心境豁然明辙,眼前的一切宛若曼丽美好的幻境,带着一点恍惚的不真实。
我靠在奕析身上,想起前些日子他无端端地就判了花房,轻嘟樱唇道 “不许我来,原来是藏了这个。”
奕析解释道;“一无之前还尚是蝶茧,你来了也看不到什么?”
“情意呢,难道也看不到?”我看着身边的他,笑意自眼角一直漫延到唇畔。我终于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相比萤火虫的星星,那么眼前的如此华美绚丽的夜光蝶不是月亮么?
“怎么,是不是月亮?”他伸展双臂从身后拥住我,绵润的嘴唇抵着我耳轮轻喃。
他熏暖的气息拂在我耳后,在上激起战栗似的微痒,一如我此时因着铺天盖地的幸福包裹而战栗着的心。我轻侧过头,一双剔透的眸子含情凝睇与他对视,说道;“是,可是月亮只有一个,我骤然得了那么多,是不是会太贪心?”
“不会。”他温润柔软的唇轻点我鸦翅般的睫毛,宛如暖意漾漾泉流温润地淌过心间。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着,正在极力地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清新馨宁气息。
颜倾天下 片言谁解诉秋心4
流蕊苑中一间临水雅轩,一池潺援碧水凝结成冰,在午后的日头下亮着清冷的浮光。我在桌上徐徐推开一张色泽纯黑的画纸,银粉掺乳胶细细地研磨,散发着珍珠般柔光的颜料满满地盛在白瓷碟中。
我提笔,在纸上笔锋回转侧扫,勾勒出一只只盈盈欲飞的银蝶。搁笔时抬头,透过半掩的窗子,无意间看见刃雪凭超然一身轻功,宛如敏捷的飞鸟般从一棵负雪赤松的树冠跃到另一棵。我早已是见怪不怪,匡媳蛹丹姬尚能有这样的身手,更何况是刃雪。
“王妃。”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碧桃儿跑了进来。
“怎么?”我顾自执起一管细毫软毫,一笔笔给画上的蝶点上精细的触角。
“刃雪姑娘正在堆雪人呢。”碧桃儿那鬼丫头美得促狭,“用得可是松树上收集的雪。”
我闻言道:“刃雪真是暴殄天物,那可是我打算珍藏着,好日后烹荼用的。”这松树王府中也有,可是难得流蕊苑中的是生长百年以上的赤松,还是当年从湮尘宫外移栽而来。松树上收集的雪尤为清冽,以此来烹茶熬汤其滋味极为清新脱俗。
“咦,王妃您在画什么?”碧桃儿盯着桌上的画,凑近了看赞道;“是蝴蝶,还会发光。可是以前从来见到您画过什么。”
我浅笑着末回答她,小心地将那幅画在架子上挂起来,好让纸上的颜料晾干。我的确是极少作画,想起年幼时,我与表妹紫嫣两人,无论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文经武纬,都是妈妈一人传授。紫嫣的画向来要比我好些,形神皆备,下笔谙练,而我却是在字上略胜她一筹。所以当年书画学成之后,我专注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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