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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婚启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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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是：“世事沧桑，人生如棋，方寸间的乾坤，不是文字可以尽数传达。先生自视与我们一样高低，我们却不能描述他胸中的风云万千，一面湖水。”
显尽文青色彩，着实不够高明。
但我总算写完，如释重负，施施然换了衣服，出门吃饭去。
这顿饭吃得贵，是在前门的“全聚德”吃的。我坐地铁前往，路上走了40分钟。
成默早就等得不耐烦。
我看见全聚德的排场，吓了一跳，连声怪他，为什么如此铺张浪费。
他帮我点了一个汤，要30元。不知道那小小的碗中是何物。我饥肠辘辘，故如同吃人参果般，“支溜”一下全部吃光，来不及品何种味道。心里又觉得很不忿，就埋怨服务员：这么贵，抢钱啊！
我们两个便如暴发户般，吃掉300多元，服务生还冷着脸。我吃30元的烤鸭，也无非如此，而且黄瓜条还比全聚德的要来得长些，多些。
饭毕，我拎着打包的半只鸭子，搭乘地铁，来时腹空，去时腹鼓，天下谁人有我划算？
成默送我到地铁门口，说，好久没有见着北京地铁了。
前门的城墙有着许多彩灯，街上也见着繁华。只是随处见到乞丐，还有在过街通道里面壁睡觉的流浪汉，有的居然还在看杂志。我嘿然。
还有许多三轮车夫，已经很老，在全聚德门口等着客人拉。
我想旧社会也不过如此。
我想我们也许还相互不会喜欢。像他们，会讨厌客人的衣冠楚楚，脑满肠肥，而客人，大概又会讨厌他们漫天要价，有如抢银行般凶险。
那边就是毛主席纪念堂。他老人家看到自己的子民如此潦倒，他在天之灵，会好受吗？在这街灯中，想起我的男友小康。想起我已经不爱他了，我真是薄凉，吃饱了饭就不肯爱他。想到过去，也不见得真心爱这个人似的。我替他不值，也替自己浪费时间而不值。爱与不爱，果然只是一念之差，一只烤鸭则隔了万重沟壑，京城实在太大了，有生之年我们都可能不再相遇了。当初为之死的爱人，想来不过是陌生人，就如这前门的街灯，璀璨但是冰冷，毫无生命。
我不爱这繁华，我要回去了。
第二部分 首发
2004…5…28
我的唱片过几天就要上市了。我不知道广州是否能够买到它，我不知道乌鲁木齐是否可以买到它。我不知道5000张唱片，是不是如同沧海一粟。
为什么要为一张唱片等到变老？多不值。我们为青春付出的代价。多不值。
小康，多么希望能够当面告诉你这件事情。然后，作为嘉奖，你会说，我的好姑娘。然后我们到灯火通明的商场里去，买那件我一直很想买的打折的白色衬衣。我们买很多的裙子好吗？
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你带我去买好多好多的裙子，至少要买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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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就去做我第一张唱片《幸福大街》的首发。
第二部分 歌迷
靠，歌迷的来信写得真是强啊！
前两天无意在网上游览，发现你了，你可能不记得我是谁了，可是，我记得你，那个比我大两岁的莲莲姐，我记得你嘴巴很厉害，数落人的时候就像机关枪那样扫个不停，你还欺负过我，没办法啦，谁叫我小呀，我妈又帮你不帮我，就是因为你读书叻！剑飞就善了，我妈还经常拿你做正面教材来教育我，说我有x用啊！那时，我很恨你，经常在心里说“：这个三寸丁！”不过，你读书的确厉害，这点是没有人会否认的，后来，我被我妈流放海南了，一去就一年，你又去玉高读书了，我回来后，有一次，我妈叫我拿粽子去你们家，你刚好回来，当时你叫我的时候，我灰溜溜地跑了，自卑呀！之后，你上清华了。刚知道你考上清华的时候，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得就是当成偶像一样。一直到现在，除了偶尔撞见你妈越花阿姨说说，听我妈说说，就没什么了，没想到竟成了乐队的主唱了，还是摇滚乐队，这和你小时的性格好像格格不入呀！不过，也难说，我记得，你有一把电子琴，小时候，我妈带我去你们家玩时，才动了一下，就被你骂得狗血淋头。说明你喜欢音乐，你的歌我听了，虽然简单，但赋有诗意，我最喜欢《四月》，你把那种感情中的期盼，哀伤，失落和绝望用音乐表现得淋漓尽致，听了这首歌会让人产生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悲哀。但是，这并不符合大众的口味，虽然，现在是独树一帜，但是，久而久之呢？你还缺少你的铁杆儿歌迷，记住，不要昙花一现，要做就做常青藤，我们这些厂里认识你的人都会支持你的，好好把握自己吧，相信你行的。还有，听说你出书了，我读书少，就不发表什么了，希望你写下去，搞不好写出个文学泰斗，巨匠什么的，呵呵……好了，我就不再指手画脚了，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继续努力呀！
第三部分 核桃
2004…6…19
我在天山练剑10年。我师傅说，飞儿，今天你的大师兄要回来了。
那一天，我遇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师兄。
我一下子就不会说话了。
师傅说，飞儿，飞儿，可是我的耳朵就跟聋了一样，嘴巴也张不开了。
大师兄好高大。很和气。他说，你是阿飞吧，过去我听过你唱歌，你唱的是《小龙房间里的鱼》啊！
我脸红了，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我只是看着我的脚，都要把它看穿了。
晚上，我和大师兄一起用天山的雪水泡咖啡喝。大师兄说，你知道吗？这是一个秘密，就是猪是外星人变的。
作了一个试验，看看是否灵验，一个核桃从树上掉了下来。我就把核桃收起来，带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又写了一首歌。
我是猪
一只来自外星的猪
吃很多的东西
总是肥头大耳
可是我会飞
是无敌的飞天的猪
你说我很难看
我说你更难看
猪猪猪猪丽叶
猪猪猪猪丽叶
第三部分 失误
2004…6…21
近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络腮胡子大侠，名叫艾未未，专门找美女聊天的。他每次见到我的师哥，都要和他吵架。
我有一次遇到他，就冒充天山文艺报的记者，问他“鸟巢”建在长安街上，他对此有什么看法。
艾未未说：鸟巢不在长安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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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艾青是你什么人？
他皱着眉说，大家都说我和他有关系，其实他是我舅舅。
他说，他去美国的时候，艾伦。金斯堡送给了一本他的诗集。
我问：艾伦。金斯堡送你诗集，是不是你们都姓艾啊？
wuhongfei发表于>；2004…6…2117：29：03
第三部分 唱片
2004…7…1
我练了10年的剑。最后出了一张唱片。
当初，我还是小女孩子的时候，就喜欢唱歌。我唱歌的声音很特别。大家知道有一个小孩子，敲着铁皮鼓，他尖叫的时候，玻璃就碎了。
我的特别之处是，我唱歌的时候，小鸟就掉在地上，吓死了。
有一道智力题是这样的：树上有十只鸟，飞儿唱歌的时候，掉下来了一只，请问树上还有几只？
所以我的师傅打猎的时候总是带着我。这样我们就打到了许多的山鸡，师傅吃了很多年的鸡腿，到后来，他一看到鸡腿就恶心。
他到了城里，看见了肯德基就开始难过，犯老年痴呆症。
后来他成了反美货的中坚力量，成了历史上的有功之臣。
这是后话。
我说了，我出了一张唱片，叫小龙房间里的鱼。里面有一首歌，叫外星猪。
那是为我的大师兄写的。
我给了一个公司帮我发唱片。这个公司呢，不懂得这种音乐叫什么。他们说，既然你把小鸟都唱死了，就叫摇滚乐吧。他们说，这是世界上最吵的音乐。
于是唱片就发行了，发了10000张。这个可比当年塞万提斯卖堂吉诃德，还要多啊。
公司的总经理叫小猪。他不肯给版税。他的理由是：你唱歌死了很多的小鸟，对环境保护很不好。现在小鸟稀少，虫子很多，臭氧层遭到了破坏，温室效应使得地球变暖，北冰洋的冰融化，美国被淹了，去打伊拉克。这都是你唱歌给闹的。我要告你，说你破坏环境！
第三部分 约会
2004…7…3
大师兄终于答应约会我了。他说，我们晚上六点三十分，在天山之顶见面。
而我终于迟到了。
我迟到的原因，是因为在镜子前盘旋过久。
先是挑一条裙子。那条最昂贵的GUESS黑色紧身性感连衣裙已经被我手洗成看起来像50块钱的陈旧不堪的大路货。若还是穿我两年前的粉红色的半身花裙子会显得我太像一个学生，显不出我的媚惑。而今天刚买的39元的新裙子在我四处找房子的时候被一场大雨淋了个透湿。最后我决定穿一件蓝色斜纹抹胸露背连衣裙，它购于新街口的一家廉价小店，在女同事的热心撺掇下花了50元钱买下。可以露出前胸后背和小腿，一举三得。穿那条裙子必须有人帮忙，拉链在背部要有人协助才能拉上，我妈妈担当了这一个重要的任务，但她一边拉一边嘀咕，怎么穿得这么紧。在我19岁的时候，妈妈就因为我穿着露脐装去旱冰场溜冰跟我嘀咕，我只好把衣服送给了同屋的女孩子，结果她穿着它去食堂打饭，食堂师傅就多看了她一眼，多给了她一勺肉汤，为了这一勺肉汤，多年后她送给我一支她不用的口红。而我为了显得庄重些，还要在抹胸露背露小腿的裙子上披上一个小披风，这样可以遮盖露出肩膀。
然后我开始化妆。先洗干净我那黄黄白白的脸。然后开始使用我那好像是什么欧什么雅的粉底，非常贵，120大钞！在此之前我看了一本台湾某个主持人号称小公主的女人写的一本化妆的书，不得要领。在脸上抹了五处，然后我开始像和面一样，搓自己的脸，像搓抹布一样用力。最后还是一张黄黄白白的脸。啊，我决定买一些石灰才好用。
接下来要画眉。我画眉的功夫，曾经引起过一个上海淮海路的女孩子和北京通州区的一个饭馆服务员的惊叹。她们说，啊，好快呀！是的，我通常只有两笔，左一撇，右一捺，就画完了。有一个专有的典故。每次我乐队的人看到我那和李逵差不多的卧蚕大眉就会说，哈！飞儿的眉毛！哈！好像我的眉毛是可以成为一个专有名词似的。
接下来我把自己的眼睛画得跟赵薇的一样大。是的，她打人了，我很高兴编辑部没有派我去追查这件事情，保住了我的晚节。
最后我抹了一下我师傅给我买的80元钱的口红。很淡。大功告成，但是我已经迟到了。若是提前知道他要约我，必然会去楼下的发廊里花15块钱，烫一个头发。可是来不及了。我穿上高跟鞋跑下楼，又跑上楼，开门进屋，找香水。我有一瓶法国香水和一瓶美国香水，我想了一下，决定用法国的。我疑心法国香水更有品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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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迟到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发短信过来：我在二楼。
多么富于诗意的短信。首先是这个“楼”字，它简直是意味深长，包含了所有的唐诗宋词和哀怨的曲子，包含了李太白、李后主、李清照、王之涣、姜夔和曹雪芹。“我在二楼”说明他在等我，而这个“二楼”决定了这是一场迂回的寻找。它像一切文学作品一样，通过繁复的手段来掩盖作者的本来意图，通过陌生化，迂回的语义来完成更有效和更完美的表达。他的短信囊括了东方和西方，古典和现代的文学观念和审美情趣。
我花了16元的打车费用。刚刚停车，计程车就跳成了17元——来不及肉痛了。从出租车里出来的时候，“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我抑制不住笑容和奕奕神采，我想我头上一定有着十环的光环，再不济也是奥运会的五环。我的50元的裙子绝对超值和得体。我的法国香水显示着我的品位。我想我应该不同凡响。
我那么盼望再次见到他。如果上到二楼我发现他就坐在我们上一次坐过的位置上，那该有多么浪漫啊。一切都像是一次庸俗的昔日重来，我真想奔向他。我那么想念他。
可是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他已经走了。
我很想用唱片挣来的钱，和我的大师兄一起，远走高飞。我们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开始炒地皮，盖楼房，变成了很有钱的人！然后我们就给公司写短信，挣很多很多的钱！
可是当我回到天山，去看我的师兄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天山了。
我一下子就哭起来了。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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