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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嫡女庶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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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谁……”知秀还想追问。
硬生生把知秀扛到一边的怜香,看到她们小姐妹蹲在一边,那种鄙夷的神情就爬到脸上,一边扶着燕姨娘,一边就眼帘向上翻,语气不饶人地:“二小姐可是要小心呐,这周嬷嬷是怎么教养的,把个花瓷瓶子还摆在炕桌上,这下摔了碎了到没什么,无凭地把二小姐的手给刺破了,啧啧,二小姐走路可是要小心呐。”
知秀一听这话,眼睛里的火光都要冒出来了。
自从燕姨娘当了家,这家里的规矩越发是混乱了,怜香就凭的燕姨娘坐在旁边,竟如此蹬鼻子上脸,居然敢指责起她这个嫡二小姐来了!这活生生地就是看着她们嫡母殁了,没人维护没人撑腰,这越发的没规矩没脸面了!
知秀顾不得自己手里还在浸出的血印子,噌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一句话就摔了过去:“你是什么人,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怜香被一句填噎,回头就瞪知秀。
燕姨娘还装着头晕脑疼地,一手支着额头遮挡着章荣孝的眼光,一眼就朝着知秀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知秀都被这样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打从燕姨娘进门之后,事事忍让、处处娇弱,即使是在林氏面前,也从不露出马脚。这时却突然如此凌厉地瞪着知秀,令知秀都惊了一跳。她待还想说什么,那个站在她旁边的知妙却把她受伤的手一握,用着不大不响,但屋内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妹妹,还疼吗?我知你定会说没什么,母亲在世时也常叫我们忍让。但我愚钝,记不得母亲常让我们背诵的家训中,对打了主子东西还在大声叫嚷的奴婢,该作什么样的训导?”
知妙素日里是鲜少说话的,甚至连章荣孝都没见得她几时长篇大论,但这不声不响的话音一出口,众人都是纷然一惊。
连知秀都抬眼望着面前的知妙,但知妙脸上却没甚是表情,却转过头来,依然像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章荣孝:“父亲可曾记得?倘或是我记错了,无论谁人打烂了东西,即是母亲生前最心爱之物,也不必训斥,只需得我们笑而淡之?”
章荣孝心下都大大地惊了一惊。
果真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不到向来在家里看起来沉默不言的大女儿,挑起话头来无声无息竟如此犀利,还把问题丢在他的面前,言语之中,处处针芒。
章荣孝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母亲所立家训,我并不可知。但这青花摇铃樽本是你母亲从娘家所带来的陪嫁之物,在生之时也甚是喜欢,就这么跌碎了着实可惜。怜香,你在孝府多年,怎生的如此愚手鲁脚,大太太又刚殁去不久你就打烂她的心爱之物,实着该罚。来人,唤了训导嬷嬷季广寿家的来,把她领出去,打竹板子二十。”
怜香一听章荣孝这话,吓得登时都咚地一下子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粗手笨脚,不知道这青瓷瓶子是大太太的旧物,只当是素日里插花枝的旧瓶,因着急扶着三姨娘才不小心拐到的,奴婢愿用月钱银子赔赠大小姐二小姐,可千万别领了我出去,老爷!”
怜香连连磕头带求饶,连眼泪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
要知道这打竹板子可不是什么轻罚,要脱了外服只着里衣被教养嬷嬷痛打的,虽然嬷嬷们力小,比不得外头的佣仆小子们,但是这二十下打下来,就算不皮开肉绽,也得十天半月肿痛得不能行动的。况这一下打下来,整个府里上下几百口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今后就别想在丫鬟佣仆之中再抬起脸来了。
章荣孝看怜香连连地磕头,他心底里也是知晓的,自从林氏去了之后,这一房两女一子已经成了个风雨飘摇没得依靠的,再加上燕姨娘得了他的令,掌家行事一段时日,府内众人一半是姚姨娘的旧识,一半是燕姨娘买通施恩的,只剩下这几个小小少少,白凭着被人欺负的份儿。他今日坐在这里,这小丫鬟还敢开口对知秀不敬,他若不在这里,这些没规矩的家伙们对她们姐弟三人,已经可知。所以他要打怜香的板子,也不过是杀鸡骇猴,给那些人一些脸子看清楚。
因而垂了脸,低道:“家有家规,做了事还没得受罚?蒋嬷嬷,把季广寿家的叫来,快领了她出去!”
蒋妈妈站在一边,也不敢应是,也不敢应不是。
知秀双手还在流血,却已经高兴地快要拍起手来了。知秀早就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嘴巴毒狠的怜香,足足跟她的主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她的主子尚万事都不出口,反到凭着她一张嘴什么都敢说出来了。今日看是要好好地痛打她一通,让她也知道她们两个嫡小姐的厉害。
登时外头的人就已经叫了孝府里看家的大嬷嬷季广寿家的女人金氏,金氏一进门跟章荣孝行了礼,就立刻命身后的两个婆子抬了怜香就往外出去,怜香还在大叫着求饶,并把眼光都投向了燕姨娘。燕姨娘是个何等聪明的人物,她早从章荣孝的眼光里看出了他今日所事的目的,知道她劝也劝不住,开了口反而会添章荣孝的厌恶,一时眼睁睁地看着怜香被婆子拉了出去,巴巴地连句话都不敢说。
稍片刻,就听到屋外不远处响了几声痛叫,惨声连连。
燕姨娘被惊得心尖肉跳,回头去望那知秀和知妙那两个小丫头。
知妙还在低着头给她的妹妹抹药,并周妈妈取了白绵布来,她拿了布条,细细地给妹妹包裹好了,还把妹妹的手略握了一握。
知秀被这一握,心底眉尖满是暖暖的。她向来以为姐姐是个没用的,少不得逼自己挺身出头,和这些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们的丫鬟婆子们出口相立,但没想到今日姐姐不过低头说了一句,就把燕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给拉了出去,生生打了二十板子!知秀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知妙却把她包好的手微微地一握,低道:“好了,吃饭去罢。”
知秀立时就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去。
知妙也低着头,坐回章荣孝的下首。
表情依然静静乖乖地,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但谁知她坐在那里,心内已是沸反盈天,蒸腾搅动。她以前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说过这种话,也没有明里暗里指谁向谁,又特意训导谁。她不过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就令一个大丫鬟被拉出去痛打,惨叫传来,这样的事情如果在她生活的时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是自从她穿越至此,大家大族的规矩她也在暗暗地知晓,虽然她觉得穿越大神给她开了金手指,赐了她嫡生长女的身份,是可以让她安安静静地过活,平平淡淡的享受。但是没想到历经了这几月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这嫡生长女的身份,一旦失了嫡母,身下又有一妹一弟,再加上另两房均有子有女,家族又是行商,各房各室要争的不仅是身份地位,更是为了将来的嫡子庶子家产分业这样重大的事情,所以虽然两房姨娘明里像是要拼命争上位,但其实暗里更加汹涌的是将来的家业之争。所以她们三个没有了嫡母庇护的子女,自然就成了风浪里最容易被掐熄的那一枝,所以燕姨娘首当其冲而来的,就是她们三个了。
知妙本不想出头生事,她甚至想只要给她们三个人平平安安的日子,但是燕姨娘步步紧逼,甚至那大丫鬟口里的话语,都越来越嘲讽到没有规矩。直到刺伤知秀的手心,让她实在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欺人太甚。明摆着看着知秀不过七岁,她又不言不语,知微年幼,所以往死里掐吗?
她看起来像个“活死人”,但可别忘了前面的那个“活”字。即然是活的,当然就不能任由他们如此掐扁捏圆了。
燕姨娘听到怜香被打,已经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但却依然羸羸地站起身来,走到章荣孝的身边,身若杨柳般地施礼道:
“老爷,是婢妾教导无方,令那怜香没了规矩。以后婢妾定当严加管教,绝不会令下人们再如此冲撞两位嫡小姐。只是妾今日处之家事半日,又累又倦,怜香也是想要扶妾,才会打碎了大太太的青花瓷瓶。此乃妾之罪过,妾真真要为大太太焚纸上香,以求大太太的垂恕!”
燕姨娘摇摇摆摆的,就要往屋子里为林氏摆供捻香的地方走去。
知秀立时又差点弹起身来,但这时她回过头看了知妙一眼。知妙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抿着嘴唇看着燕姨娘。
但见燕姨娘走到前去,从桌前拿了支香,就往长明烛上燃去,似乎真的想要为林氏焚纸捻香的样子。但她手里的那支香才略略一对上火星子,忽然“嗤”地一声喷出一丝火舌头,差点就要燎到燕姨娘的脸上!燕姨娘被吓得登时一手就扔了那支香,大叫一声地整个人都向后猛然栽去。
跟她来的另一个丫鬟惜香立时就冲过去一手扶住她,大惊大嚷道:“老爷,三姨娘晕过去了!”
章荣孝这才惊得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惜香扶着燕姨娘,还惊叫道:“香……这香不知怎么就喷出火星子了!老爷,太太已经半日未进米水,这一下怕是不行,前苑不是还有铺子里的管事江先生吗?老爷快叫江先生来帮太太看看罢。”
章荣孝听了惜香的说词,又看到燕姨娘的确面色惨白,那支香碎跌在地上,整个人都没了生气。章荣孝再维护子女,毕竟对燕姨娘还是有三分宠爱的,立时叫道:“快叫江先生来。”
立刻院子里就有人应了,到了前院把百益堂药铺里管事的江郎中叫了来。江郎中给燕姨娘诊了好一会子脉象,竟站起身来,对着章荣孝一辑到底,道:“恭喜老爷了!三姨娘的确是喜脉之象,已有三月余了。看再有六七半月,老爷府上又要喜添贵子了!”
章荣孝一听这话,到是吃了一惊:“燕女果然有了喜脉?”
“是的,老爷!”江郎中满脸堆笑,“三姨娘果真已经怀了喜胎,但即是胎儿反应剧烈时日,三姨娘也不应如此虚弱。听丫鬟们说三姨娘刚刚像是被异象恐吓,怕是……”
“是何?”章荣孝追问道。
江郎中一辑到底:“老爷,听说这东跨院里,曾经停过灵,又是在这里发了大太太的丧葬,恐怕积了些许阴气,这阴气对胎儿是大大的不利,怕这异象异事,也是因此而起。三姨娘现在越发虚弱,除了要滋阴进补之外,怕是这阴寒宅气,也需得好好驱震才是。”
章荣孝听到江郎中这话,面上略略地一僵。
回头一望躺在榻上的燕姨娘,脸色苍白若纸。
再回头望向套外厅上的知妙、知秀。
脸色愈发凝重。
知妙和知秀坐在桌边,只看得这一餐饭,折腾起伏,几乎没有几口吃到嘴里。本是一餐与父和睦的和乐佳肴,都幽幽转转地散开了白气,就这么依依袅袅地,冷掉了。

步步紧逼

翌日,章荣孝被居州百益堂的总堂先生请出了门。
燕姨娘又怀了喜脉,几若传遍了孝府上上下下。
姚姨娘上一次吃了亏头,即使暗地里唾弃垂骂,也知不找上门来寻羞。
西跨院里到是一直燃炊起烟,药香饭香,袅袅不绝。
一时间,章荣孝虽然出了门,但府里却像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作似的,各房各室,相安无事。知秀最心爱的摇铃樽被打破了,又伤了手心,周妈妈一直叮咛她在屋子里将养着,莫再出外见水见了风。知秀也乐得歪在火炕上,一边逗弄知微,一边看蒋妈妈教导知妙针线女红。
知妙似乎是个笨手拙脚的,连个绣绷子都握不住,更别提绣出的花样儿,一翻过绣面来,简直都乱成一团糟麻。知秀看着姐姐粗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
昨日之前知秀还在心下愤恨,姐姐怎么总像是个无动于衷的,但是昨日只是一句话,就令父亲开口罚了怜香,这是件多么畅快淋漓的事情,简直都出乎了知秀意料。她打那时候起,也对姐姐有一点点另眼相看。都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不应该形容姐姐的,但是知秀实在觉得昨日之事就是那么的痛快,简直让人都对素来不言不语的知妙是大大的别看了。
这边厢知妙又绣错了花骨朵,连绣线都拿错了,蒋妈妈扳着她的手,巴巴地说:“白、粉、水红、绡红、正红、紫红,要一样儿一样儿地来,错了两针绣出来的就乱了瓣蕊了。”
知妙眼看着蒋妈妈搭在绣绷子上细得跟头发丝样的绣线,心里呲牙咧嘴的恨不得把这些线一口吞了下去。搞什么搞,又不是打算把她们培养成绣织厂的绣花高手,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排得跟彩虹样的针头线脑的,让她觉得眼都快花了。她实在是无比想念现代的电子工业,怕是现在连纺织厂里也是电脑绣花了吧,哪有人还整天折着脖子捏着绣花针在这里练“斗鸡眼”的。
但是烦归烦,知妙脸上是不曾显出来的,还用手里的针尖拨了拨那些排好的绣线,慢吞吞地说:“定要这次序吗?我看偶尔乱一下不是也挺新鲜的。”
知妙手里执了一色大红,偏偏往蒋妈绣好的花瓣上就刺了一针。
蒋妈立时就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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