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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暴力不合作by:诚心(如何追回受伤的小受,虐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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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阵,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那房子的势力范围,我放下抱着的包,改为用手提,脚步也缓慢下来。 
      我有点累了。 
      但是不能休息,我还要尽快赶路,不知道不专业的我的捆绑,床下那个人多久能够挣脱,也不知道外出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从酒会回来。 
      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调兵遣将,我只能稍微放缓速度,为了休息之后,能够更快地赶路。 
      这一区很少有出租车,我要一直走到下面,才能搭到。 
      搭到车后,立刻去火车站,这次选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想到可以长远地逃脱牢笼,我的心情轻松起来,脚步也轻快起来。 
      终于逃出来了。 
      到了逃出很远,已经可以暂时把他的威胁放下的这时候,紧张感一松,我才有了“已经逃出来了”的轻松感。 
      上次从他那里逃出来很简单,那时候他还没有保镖门卫,佣人们在睡觉,我刺了他,直接逃走。 
      那时候的心情是否和现在一样?我不记得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由,不用面对觉得厌恶的人和事,是多么好的事。 
      这次我不如上次那么恨他,至少他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表面上还算好。 
      我还是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想做什么,但无所谓。 
      午夜的风沁凉而清新,带着甜味,我一个人走在路上。 
      久违的空气。 
      我放缓脚步又加快脚步,如此反复。 
      赶路虽累,我不觉得,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像一匹头一次奔跑在轻风中的马。 
      紧张、兴奋,而快乐。 
      有些对身后不确定的事物的焦虑,但更多的是对前面未知的事物的向往。

      14 
      有前两年的经验,我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在外的逃亡生活,并不轻松。 
      但在刚获得自由,只需要一直向前走路的这一刻,我纯然地快乐着。 
      以后,虽然要和前两年一样隐姓埋名,有很多工作、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也时不时地会担惊受怕,——这些并不让人高兴,但我只要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就够了。 
      时间过去,他总会放弃我,两年不够,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可以等。 
      我只需要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到其实和我并没有关系的,他释怀的那一天,这并不很难。 
      这么一想,那些可能会遇到的不愉快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走完前面的一段路,就可以搭到出租车。 
      这是一段向下的长的斜坡路,很好走,让已经走累了的我的心情和脚步都轻快起来。 
      曙光在望。 
      远远地,在和这条路交叉的另一条路上,出现了出租车的身影。 
      我加快脚步,向下走去,虽然知道即使现在我飞跑下去,也赶不上那辆车,但我是为了能够赶上下一辆。 
      但是马上,我就知道我等不到下一辆出租车了。 
      空旷的马路上,不止我的脚步声。 
      有三辆以上的一队汽车,由远及近,从身后呼啸而来。 
      待我转身,看到它们共有五辆。 
      看清楚它们的车型后,我站住了。 
      它们有两辆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堵住向下的路;两辆在我两旁嘎然而止,分列我左右;剩下一辆,从高处冲下,在我前方停住,居高临下,虎视眈眈。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他。 
      我的心情如周围无边无际的夜色一般,沉下去了。 
      在五辆车和十数人的包围下,除非有通天的法力或者007的身手,我逃不掉。 
      他们往这个方向倾巢而出,时间才刚过三点。 
      种种迹象,还有气氛,表明他们是有备而来。 
      他或许根本没去赴宴,或许早早退出,和一群保镖呆在监控室,看着我怎么走出他的屋子,走出花园门。 
      他应该早就发觉了,我要逃走。 
      我的一切行动,说不定他都知道。 
      我想起最近他经常看向我的,像要吃人的凶恶目光。 
      就和他现在脸上的一样。 
      我恍然大悟。 
      我自以为逃跑的准备做得隐秘,但全天候处于别人的羽翼之下,岂有不被发现之理。 
      是我疏忽了。 
      他那严肃表情,强硬目光,是在警告我。 
      不过我身在其中,并未发觉。 
      或许是不愿去发觉。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静静站着,和他对望。 
      他似乎固执地在等我先开口说话,但过了一阵,他等不到,终于先开了口。 
      他说:“原来我错了。”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周围一片静谧,远处有若有若无的虫声。 
      能够出来一趟,在宽阔的马路上自由地行走,吹风,看景色变换,听不知名的虫鸣,拥有短暂的愉快心情,我想,自己为此花费的一切,都值得了。 
      会为此遭受到的一切,也值得了。 
      他也终于发现温柔耐心的对待方式,对我没用。 
      这对我和他都好。 
      长痛不如短痛。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看着我的脸。 
      良久,他说:“你回来后,好象还是第一次对我笑。” 
      我缄口不答,只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 
      这次被他抓回去,也许会比上次更加变本加厉。 
      但是,那没有什么。 
      上次,我觉得被背叛,心有不甘,这次,我和他只是已经陌路的旧识而已。 
      对方于我的意义不同,尽管遭受的事情相同,我不会再惊慌失措,伤心难过。 
      他和我对视,我的目光平静无波,他深沉如水。 
      两人都没有占到上风。 
      “和我回去。”过了一阵,他发出命令,语调轻柔,而权威不容置疑。 
      我清晰地回答他:“不。” 
      “你现在跑不掉。”他指出事实,脸上有若隐若现的一丝笑容。 
      “除非我死。”我简短地回答。 
      他表情异样地皱了皱眉:“不要这么说。” 
      那我还能怎么说。 
      我没有接话。 
      隔了一会儿,他放缓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不答,用目光和表情表达我的意思,——还是“不。” 
      他看我半晌:“和我回去,我不会对你不好。” 
      我摇头。 
      你们车马成群,人多势众,我既没有楼或者悬崖可跳,又没有炸弹或是刀枪在手,用武力把我押上去就好,何必假惺惺伪装谈判专家。 
      但要我自己上你的车,跟你回去,除非我死。 
      管你回去后对我好不好,你以为我担心这个? 
      他挥手,他的手下都退远了。 
      “回去,什么都可以商量,好不好?”他柔声劝说。 
      “不去。”我硬梆梆地答。 
      他笑,丝毫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喜欢看,比不理不睬好很多倍。” 
      原来你喜欢别人对你恶声恶气,真是奇怪的嗜好。 
      他似乎听得到我在想什么一般,看着我的脸,带笑低声地说:“是比不理不睬要好,但也不能一辈子这么过啊,——和我回去吧。” 
      我用目光表达我的坚决拒绝之意。 
      我不会和你有一辈子,你自己的一辈子自己去过。 
      他好象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又说:“会有的,一辈子。” 
      我不反驳,只摇了摇头。 
      他看我,踏前一步,抬了抬手,似乎想摸我的脸。 
      我警觉地后退一步。 
      他没有继续逼过来,只说:“你瘦了。” 
      那是当然,我这些天做逃跑的准备,虽然不是什么巨大工程,但毕竟花费许多脑力和体力。 
      “和才认识你的那时候比,瘦了很多。”他说。 
      这样吗?也是。 
      人说心宽体胖,这几年的我,胸中像被压了一块大石,自然瘦下来。 
      不过,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一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我。 
      没有在那一年囚禁里丧失心智,也不曾在这些日子的温柔陷阱里随波逐流。 
      这是我唯一的骄傲,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我也才能站在这里,和他对视,对他说“不。” 
      我并不是坚强的人,如果再次遭到持续不断,不断升级的恶劣对待,或许哪一天,我什么都会放弃,生命、自尊、一切。 
      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听到他说出我瘦了这样的话,只会恶狠狠地看他。 
      “真的这么恨我吗?”他的眼光缓缓在我脸上打转,过了一会儿,定在我的眼睛上,目光认真而恳切,“这一段日子,也没有稍微减少一点,对我的恨?” 
      他执意地看我,等我回答。 
      我没有可说的,他问的问题太过复杂。 
      他如果不惹我,我就不恨他。 
      至于这一段时间以来有没有减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增加抑或减少,于我和他的关系的改变,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早已成为陌路。 
      如果不是他追上来,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何必管我怎么想。 
      他在对面殷殷望我。 
      如果当年抢夺公司的是别人,一定对我避之不及,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追上来。 
      态度又这样地诚恳,几乎要令我相信,果真如同这段时间里他经常说的那样,他爱我。 
      但以前阴影太大,我早已经不能去相信他。 
      他做过的事情,有可以让我相信的吗。 
      以前的那些事明白告诉我,被爱是件奢侈的事。 
      我也早已经不相信爱情。 
      由于经验,现在我只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脸上表情变化的一丝一毫,他都在对面看在眼里。 
      等最后我的表情定下来,他露出苦笑:“一点也没有少吗?” 
      我不答。 
      没有答案,我的答案也不重要。 
      他轻声唤我的名字,说:“尽管这样,我也不放你走。” 
      我不搭理他,只环顾散布在周围的保镖,然后转过来看着他,面带笑意:“那个人没来?” 
      他直直看我。 
      我和他都知道话里指的是谁。 
      我回看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告诉他,如果他敢带我回去,那个被我敲晕绑在床下的人,就是他的榜样,并且这次,我不会留手。 
      如果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整夜和我睡在一起,我有的是机会。 
      他的目光晏了晏,居然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很意外。 
      这对他来说,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难道我宣布要杀他,让他受到了打击,如此难过? 
      还没有想完,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巨痛,眼冒金星,我意识到自己在向前倒去,突然又被什么阻挡,停止了倒下的趋势。 
      然后,我陷入了黑暗。 
      原来刚才,他是和手下打了暗号,让他们来打晕我,然后在他们从后面掩过来时,故意移开目光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果然不会有所示弱,如果不在对峙中随时保持强势,也就不是他了。 
      醒来在医院,是白天。 
      我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他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熟。 
      鼻息平缓,面容安适,似乎真的不把我说过要重伤他的话放在眼里。 
      我摸一下脑后,还有些痛,但应该无碍,我受到的,没有我砸他的手下那么狠。 
      我下床倒水喝,拿着杯子在屋里逛来逛去,从病房走到外面客厅。 
      没有人,他的保镖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竟然放心我和他单独在一起。 
      如果可能,现在从这里逃出去也不错。 
      对面病房的门开了一半,从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好奇地往里一望,看见其中一个认识的保镖。 
      他们正在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医生说应该很快”,还说“他不是专业的,大概下手重了点。” 
      我心下一动,向那边走过去,敲了敲门。 
      他们见是我,全部站了起来,领头的一个问:“您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回答说:“没事。”向病房里面走去。 
      病床上的,果然是那个保镖,输着氧输着液,看起来比我严重多了。 
      他还没有醒,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陪着他,他们说是他的弟弟。 
      我刚要对那个弟弟说话,有一个保镖上来打断我,说了些别的。 
      听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有人过来叫我,说他们的老板醒了,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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