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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时寞恋 作者:绿水微灵(晋江2014.01.03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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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撞个正着,她劈头盖脸地把我训斥了一顿,毫不客气,她说我还在坐月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训斥很严厉,但是我心里却很舒服。那晚,躺在床上,跟她讲了我和秦哥之间的事。她想好好地安慰我,可她也明白再好的安慰也是无力的。最后,她的安慰话说出来竟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如出一辙。
  渐渐地这个梦出现的越来越少,可我的游戏瘾却越来越大。夜里,我会莫名地醒来,坐在电脑前玩通宵,待对手一个个离线,我会一个人对着电脑哭。
  而后,我会发疯,发疯时我会没有节制地买东西,都是买给秦哥的。有时是衣服,鞋,领带,皮带之类的。有时是剃须刀,剃须水,男士洗漱、护肤品等。新的日用品买回来之后,我会把前一次买的全部扔掉。而有时则是烟酒,依照他喜欢的牌子买。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地回来,好多次选重复了,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那一堆堆战利品时,我的心里会舒服许多,那一刻,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秦哥离我很近很近。
  在我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下,宋阿姨终于留下来。从高级月嫂降为保姆,但薪水很高。她照顾小诺,我很放心。
  我还要经营我的花店,我们的花店——锦时之约。我和他的名字都在这里了,是天意吗?。
  想来也是可笑的,口口声声说爱他,而且爱得死去活来,竟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怎么写。想起这事,我就忍不住自嘲,方锦,你真行!
  花店生意很好,究其原因,多半应该是地利!当年,秦哥帮我决定的唯一一件事。我从来不接丧事的生意,因为我害怕离别。也正是因为如此,办喜事的更愿意到我这里来,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花店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尽量保持原样,只是又多了几个店员。店门口的台阶和装饰栅栏都是木制的,经不住风雨,可我还是坚持用木制的,就是有点费钱。
  每年清明节,我会抽出几天时间驱车外出,给妈妈扫墓,给秦哥的妈妈扫墓,带着小诺。这是我当下的生活里最庄重的仪式。
  小诺两岁那年,给妈妈扫完墓,我去看了那座烂尾楼,几年的功夫那楼显得更加破旧不堪。听说有人买下了那片地,烂尾楼不久就会被拆除。我才发现,一些和秦哥有关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消失,想留都留不住。就像在依蓝小镇34号一样,不管我有多么不舍,到头来也只留得了那些有形的东西,而那原有的气息,早在日久天长里消散得无影无踪。我很清楚,终会有一天,想他的时候,所有的安慰只能在记忆里找寻了。想到这些,不免心酸。
  大约是心情的缘故,离开烂尾楼,我没有直接回K市,而是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我原来的那个“家”。九年了,我还是没有勇气靠近,只是坐在车里,远远地望着那栋房子,泪水不知不觉地落下来。当时那房子在镇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气派,而今别墅洋楼此起彼伏,到显得那房子晦暗不起眼。真怪,城里人都想方设法地去接地气,镇子里的人为什么要住进小楼离地气呢!
  没有了妈妈,再好看的房子也是死气沉沉的。九年,那房子里的人应该过得顺风顺水吧?至少不会有饥饿流离的痛苦,也不会有荒郊野岭的孤苦清冷。 
  “欸?这不是方老师家的锦儿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车窗边响起。
  闻声,我把视线从远处拉回来。车旁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很眼熟,脸上皱纹很深,皮肤晒得黝黑,两眼依然有神,正盯着我看。
  “是吗?让我看看!这都多少年了,还以为这孩子没了呢!”一个花白发的奶奶从后面小跑着过来,“呦,可不是吗!还真是方老师的孩子。”
  我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您是?”我望着眼前苍老的男人,很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是徐伯呀,锦儿,小时候你还在我家住过呢!不记得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妈妈离开以后,我就是东家一口水,西家一口饭这样子活过来的。怎么能忘呢!
  “徐伯……”我的眼泪顿时涌出,“您怎么这么老了?刚才,我一时没认出来。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
  “好,好!我们都好!这都十几年了,也该老了!你呢,锦儿?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是啊!我们这些老邻居没事就念叨你呢!还以为……”花白头发的奶奶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有些激动。
  “您是孙奶奶?”我擦着眼泪问。
  “是,是!锦儿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
  “记得!记得!我都记得。要是没有你们,我不被饿死,也被冻死了!孙奶奶……”我抱住她,哭出了声音。
  一时间,悲凄的往事都浮现出来。
  “哎……”徐伯叹了口气。
  “方老师,多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可苦了这个丫头了!”孙奶奶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念叨。
  我的眼泪遏制不住地往外流。过了多少年,伤就是伤,提起它只有痛,不会有别的。
  这时,有三个小孩叽叽喳喳地跑过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年纪差不多,都是四五岁的样子,后面跟着一个妇女。
  “孙奶奶,家里来亲戚了?”那妇女冲着这边喊道。
  我放开孙奶奶,擦了眼泪。
  “她刘婶,快看看这是谁?”孙奶奶拉着我兴奋地说。
  妇女走过来,对着我仔细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来是谁。
  “刘婶,我是锦儿。”
  “呀!是锦儿!都长这么大了!难怪我认不出来。这几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
  “我……开始在市里上学,后来去K市了……”
  邻居们对我一直都很关心照顾,除去同情,更多是出于对妈妈的尊重。可有些事,我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让他们知道我过的很好,就行了。
  “你家前些年出事了,你知道吗?”聊了一阵子近况,刘婶忽然转变话题。
  “出事?我不知道!”那个家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出不出事,我也不想知道。
  “你还真不知道!跟你说那个歹毒的媳妇真是遭报应了!”刘婶神神秘秘地像是在说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外面回来非说她那儿子有鬼怪附体,把孩子绑起来暴打,末了还灌了一碗药,差点要了男孩的命。送到医院,人是是救过来了,一条腿跛了,更严重的是,听人说那孩子以后不能生养了,成了废人。”
  虽然对她和她的儿子没有任何好感,可是听到这样的事,我还是吃了一大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哎呀,这事说起来也得有五六年了,是吧,徐大哥?”
  “嗯,有五六年了。”徐伯点头应着。
  我一时还适应不过来,刘婶又接着说:“打那以后,你爸的生意也不顺了,听说赔了不少钱。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那孩子也大了,想起来就闹上一通,逼得他妈又哭又嚎,寻死觅活的,天天骂自己作孽太多。”
  “老天有眼啊!这就是报应!”孙奶奶在一旁说得很解气。
  “这香火不还是断了!”刘婶不无讽刺地说。当年的事尽人皆知。
  三个孩子围着车子追逐打闹,开心得让人嫉妒。他们一个是徐伯的外孙女,一个是孙奶奶的曾孙,另一个是刘婶的小孙子。吵闹声太大,把车里睡觉的小诺吵醒了,小家伙不高兴地喊着“妈妈”。发现车里有孩子,人们都围了过来。
  “锦儿,这是你的孩子?”刘婶问。
  “是的。”
  “都有孩子了!”孙奶奶感慨着。
  “可不。看这孩子模样,就知道他爸爸长的错不了。”刘婶接过话来。
  “锦儿算是苦尽甘来了!”徐伯看着小诺情不自禁地说到。
  几个人围着小诺逗了一会儿,非要拉着我去家里吃饭。我编个理由推脱了,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不敢去,对于过去我一点都不想提起,可那种场合又怎么可能不提呢?
  临走时,给三个孩子每人五百块钱。比起当时那口热呼呼的救命饭,这点钱实在寒酸得要命。可身上又没有带多少现金,一会儿还要给车子加油,只有这么多了,当是心里安慰了!
  那个女人虽然恶毒,但不愚昧,她是那种从骨子里透着精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蠢事?难不成真的遭天遣了?!我边开车边想。老天既然这么公平,为什么不在我最苦的时候帮帮我呢!我一点也不恶呀!不对,老天也帮了,他不是把我送给秦哥了吗!多好的归宿!
  秦哥……
  秦哥?
  等等……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哎呀,这事说起来也得有五六年了,是吧,徐大哥?”
  “这香火不还是断了!”
  天哪!!不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愿予空待

  除了妈妈,过去已经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我的全部都在当下,成长中的小诺,精神里的秦哥,替我赚钱的花店,隔三差五拉我小聚的同学,时不时的发疯购物,很忙,却很简单。这种简单,我不觉得厌烦,相反却很知足。
  不知不觉小诺已经四岁,开始了幼儿园生活,这是他走向独立的第一步。像所有家长那样,我也焦虑,紧张过,担心他会不适应,甚至会因此生病。可那孩子好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几乎没有过渡就适应了幼儿园生活。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幼儿园,他说因为好多小朋友都在玩一种玩具,叫枪,他特别喜欢。我立即无语,因为我从来不给他买枪……
  小诺的生活主要还是宋阿姨照顾,我大多时间都泡在花店里。我喜欢让自己忙一些,一旦闲下来,大脑就开始不受控地想他,想到发疯。
  秋天渐渐临近,天气虽然还热,但不再潮湿,舒服了很多。
  下午,阳光不再强烈的时候,我把一个花瓶搬到门外,将修剪好的一束花插进瓶子里,便坐在门口的矮椅上喝茶。我们的店员几乎天天在外面跑,店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能坐下来喝茶也是我一天里最惬意的一件事。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会有人不声不响地从花瓶里抽走一支花,相互一笑,不需要其他。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花店,每到夕阳西下时分,会有免费的花摆在门口。这不是什么营销手段,最初,我只觉得有些花的花期不长了,保鲜也留不了多久,还不如送人。于是,把它们放在门口,附上一张漂亮的卡片:“天黑了,请带我走。” 第一个走过来的是个女孩,她小心地从瓶中抽出一支花,又很不确定地望向店里,我微笑着点头,她也点头,笑着把花拿走。当时,我心里很高兴,立即有种归属感。渐渐地,有不少人特意过来拿花,然而不是每天都有花要过期的。印象最深的是一对老夫妇,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那天门口没有花。
  “老婆子,你跟我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我也没舍得送你个花呀什么的!”
  “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我不喜欢。”
  “他们说这个店有免费的花,我看看,呦!今天好像没有……”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走了出去。虽然老婆婆说不喜欢,可看到门口没有花瓶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今天没有花呀?”老伯指了指门口问,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有!有!我还没来得及整理。”我连忙说。
  闻言,二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你们先坐这里等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我转身回去,取了12支粉玫瑰,配了一些黄莺,快速地打了一个简单的花束。
  “实在不好意思老伯,今天就只有这一种花,你都拿去吧!如果喜欢别的花,你们过两天再来看看!”我把花束递给老伯,故作愧疚地解释。
  “呀!好好!真好!我都拿去了,那别人……”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了,你拿走吧,就当是帮我个忙好吗?”
  “好,好,哎呀,这花真好看!老婆子送给你!”
  老伯喜笑颜开地把花送到老伴手里。老婆婆的脸虽然写满沧桑,但是那一刻,也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红扑扑的带着喜悦和羞赧。
  看着他俩的背影,我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穷也好,富也好,两个人能这样相守走到最后的才叫幸福。像妈妈那样,是不幸的……
  此后,我每天或多或少都会在门口放些花,有的是要过花期的,有的则是新的。
  “我可以带走一支吗?”在我的思绪就快游离到危险区域时,一个声音把我唤回来。
  “哦,可以!”我抬头,目光迎上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禁愣了一下。
  “怎么?不认识了?”
  “黎昀?!!”我赶紧站起来。
  “还好,还好,你还记着!”黎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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