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英雄传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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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微笑，“是的，很简单的小把戏，诺丽丝要不要试试看？”

诺丽丝连连点头，伸手伸到一半，忽然察觉出不对，伸手到长袍内摸出了魔杖。

三十又二分之一英寸的魔杖。

麦格的眼角一抽，即使听说过，亲眼看到这么长的魔杖还是让人很……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这根魔杖都快赶上诺丽丝的手臂长了。

诺丽丝回忆着刚才麦格的发音，学着她的动作一挥魔杖，指着刚才坐的椅子就是一个“速速变大”。

光芒闪过，椅子迅速变大，几乎碰到了屋顶。

诺丽丝有些发愣。

当年在琼华派死活学不会法术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速速缩小！”诺丽丝不可置信地再试了一次。

椅子立即变小。

“……好神奇。”诺丽丝下了断语。

麦格也很惊讶。她本是为了开导诺丽丝，根本没想到诺丽丝在变形术上这么有天赋。只看过一次而已，竟然就成功地使用了。

她刚想开口夸奖诺丽丝，就被诺丽丝的举动弄呆了。

“速速变大。”

“速速缩小。”

“速速变大。”

“速速缩小。”

“……”

不过一会儿工夫，诺丽丝就把两个咒语玩了好几遍，看着那张椅子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满脸好奇。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多出来的木头是哪里来的？变小的时候又藏哪儿去了？”

“诺丽丝，别再念咒了！”麦格及时制止了诺丽丝。

诺丽丝不解地抬头，“怎么了，麦格阿姨？”

“小巫师的魔力还不够多，多次使用魔咒身体会吃不消的。”麦格有些担心地握住诺丽丝的手，确定她没有问题才放开，“以后不要这么冲动。”

诺丽丝疑惑地点点头，收起魔杖。

家养小精灵总算把晚饭送来了。

诺丽丝盯着托盘看了好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懂了，伟大的魔法！”

麦格不解地看着她。

诺丽丝很是认真地说，“如果对食物使用‘速速变大’的话，就算本来只有一点也可以吃饱了。”

麦格手中的叉子掉落。

这孩子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05　你是谁？

（　）七月的霍格沃兹十分忙碌。　。

从校长到教授，无不为新生入学的事情费心奔波。

因此，虽然麦格有心给予诺丽丝最大限度的照顾，她还是不得不带着歉意的眼神出门。

“诺丽丝，这几天你已经熟悉大部分的路了。今天我去接新生，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请放心吧，麦格阿姨。”诺丽丝微笑着点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麦格稍微安心，打定主意会一完成工作就赶回来。

诺丽丝看着麦格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疑惑、好奇与期待。

“总算能自由行动了。”她用利贝尔的语言说出这句话，乌亮的双眸闪了闪，望着校长室的方向。

有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呼唤她。

不，与其说是在呼唤“她”，不如说是在呼应“某种东西”的共鸣。

那“某种东西”毋庸置疑，便是她头上看似发夹一般的［宝具］。

但是，为什么那一次在校长室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感觉？而且，这种程度的共鸣，似乎，没有以往的强烈……

思维运转的时候，身体自然也不会闲着。

诺丽丝连跑带跳地往校长室前进，无视一路上画像与幽灵的集体注目礼。

“啊……”诺丽丝看着校长室的大门，楞神了。

依稀记得那天来的时候邓不利多爷爷说了什么门才开的，可是，那个叽里咕噜的词是什么啊？

诺丽丝苦恼地摸着门板，感觉没有错，共鸣的确来自于校长室内，可是，她现在进不去。

这种眼看着要的东西在眼前却摸不到的感觉多么呕心啊！

“邓不利多爷爷你在哪……”

诺丽丝整个人都要贴到门板上去了。

“哎，你不是上次的小巫师吗？怎么，来找邓不利多？”大门冷不丁开口说了句话。

诺丽丝惊得退后一步，顺着声音看过去，门上一个东西扭了扭，似乎对她笑了笑。

“知道口令吗？”它咧嘴说道。

诺丽丝诚实地摇头，小声地嘀咕，“谁记得那咕噜咕噜的是什么。　。”

它“扑”一声笑了起来，“啊哈，我忘了，邓不利多说过，告诉你口令你也不一定说得出来，搞不好就是格里咕噜一通乱说。他出门去了，还没回来，你先进去等等吧。里面有个老伙计，很爱和人说话，可能正憋得慌。”

大门应声打开。

诺丽丝的脸一红一白，胸膛起伏了几次后，她弯眉顺眼地笑着鞠躬，“非常感谢！”

可惜这咬字时的咬牙切齿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或许当初的墨北微不会这么情绪外露，但是，如今站在这里的，是诺丽丝。

真正赋予“诺丽丝”这个名字牵绊和意义的人改变了她。

她是墨北微，也是诺丽丝。

大门悄悄地合上，自以为轻声地嘟哝，“小家伙的话说得很清楚嘛，邓不利多说成那样，我还以为她连话也说不清楚……”

站在校长室内的黑发女孩尽力忽视背后的声音，仔细观察校长室。

邓不利多坐过的椅子空着，长桌上放着一个墨水瓶和一堆杂乱的东西，还有一个——打满补丁的破帽子？

墙上挂着不少画像，不过画框里都没人——有点奇怪。

共鸣来自于哪里？

诺丽丝的视线左右逡巡，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角落的柜子上有一个半开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黑色的指环。

发夹的共鸣减弱了，却开始快速地震动。

那枚指环也一样微微鸣动。

诺丽丝抬手按住发夹，深吸一口气，探手伸向指环。

她的指尖刚刚碰到指环的边缘，就听到耳边“嗡”的一声，头脑瞬间混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几乎同时，诺丽丝的眼睛染成血红。

“砰”的一声，就像两股气流激烈相撞、反震，诺丽丝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前方，血瞳一片肃杀，右手前伸，已取出了长剑星切。

“你是谁？”诺丽丝冷冷地开口，剑尖下压，右臂微曲。

指环中冒出一缕烟雾般的东西，在空中慢慢扩散，逐渐成形。

“居然有［刻印］在……我倒没注意到。”模糊不清的影子笑了笑，嗓音出人意料的悦耳。

诺丽丝的心一紧。　。

激动之下她脱口而出的是中文，而眼前这团东西答的也是中文！

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她的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侵入自己的身体，圣痕甚至不以她的意志为控制，而以保护她的安全为优先擅自发动，她还以为这指环里藏着什么妖魔鬼怪，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是谁？你怎么会说中文？”诺丽丝将剑往自己身侧移了移，双眼紧盯着对方，仍保持着戒备。

灰蒙蒙的影子几经扭动，终于完全凝结成形。

只从外形看，和人类一般无二。

灰白色的长发垂过腰际，乍看之下似是缺乏生机的灰暗，凝神看去却会发现如同白银般的光辉时隐时现。

墨绿的长袍勾勒出他修长英挺的身材，特殊的式样和装饰透出异国的气息。

奇妙的是，这件充满异域情调的衣服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不协调感，反而将他身上那股东方人特有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浓郁。

沉静、悠远、深邃、神秘。

他漆黑如深潭的双眸，看似平静不起波澜，却又似蕴藏着汹涌起伏的波涛漩涡，云起云灭，沧桑巨变，刹那千年，只有其中的沉静深远恒久不变，时间淬炼之下的睿智隐隐浮现，令这双黑眸添上一层温润的光辉，更显宽容，自信中深埋的谦卑使它愈加深邃。

诺丽丝有那么一刹那完全呆住了。

和这双眼睛对视时，她几乎连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都忘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沉浸在那双黑眸中，她似乎从中看到了繁星的出生和湮灭。

刹那千年。

那种时间被无限拉长的感觉太过震惊，甚至令人恐惧，她不由得狠狠咬了咬舌头，使自己清醒过来。

诺丽丝避开他的目光，重新打量他一会儿。

典型的东方面孔，称不上英俊，至多不过五官端正，刚才看他的眼睛觉得他是一位年过耄耋的长者，现在仔细看看，最多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罢了！

可是，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睛？

回想起刚刚的心悸，诺丽丝皱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你，是谁？”

这已经是诺丽丝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是纯然的戒备。

第二次，是戒备和惊疑。

第三次，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少年微微挑眉，浮出一抹微笑，轻抬右臂，宽大的长袖下滑，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臂。

他低声笑着，将半遮挡视线的长发捋到耳后，缓缓摇头。

“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敢说？是害怕自己猜错，或者，害怕自己猜对？”少年的嗓音略有些低沉，更像是中提琴般的明亮，去净了少年特有的飞扬恣意，沉淀下其中明朗清澈的部分，再加以酝酿，附上清泉般的柔顺清凉，最终酿成了令人微醺的味道。

他笑的时候，眼睛更加明亮，右脸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登时透出几分稚气来，倒有些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会有的模样。

可是，毕竟不像。

没有一个少年，会在未受挫折历练的时候舍去自己的傲气和锋芒，那种青涩的骄傲和意气是少年特有的标志，一生只有一次的标志。

没有一个少年，会有这样的眼神。

即使在笑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也只有浅浅的笑意，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诺丽丝退了一步，握着星切的手微微发颤。

她紧抿着嘴唇，解除了圣痕，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冰冷。

是汗湿了吗？

“你……它，契……”

和少年所说的一样，诺丽丝的害怕源于自己的猜测，她不是害怕猜错了丢脸，而是害怕猜对！

在少年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只有三四分的把握，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了。

东方人的长相，不符合外貌的年龄，异于常人的力量……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缔结契约的每一幕，记得［它］说过的每句话。

［它］说过，在所有的契约者中，墨北微的综合素质最低，若不尽快提高能力，很可能短期内死亡。

这说明，契约者远不止她一个。

少年懒懒地点头，“总算不是太蠢。你竟然不做防备就想碰别人的［宝具］，若不是你灵魂上有［刻印］，我就夺舍成功了——也罢，天意如此。”

少年嗤笑一声，侧身睨着诺丽丝，抬手指向黑色指环。

“拿上宝具，走吧。我不能屏蔽城堡的监测太久，万一被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

诺丽丝瞪着少年，目光中混杂着怀疑和怒气。

“你有前科，我怎么知道你这次说的是真是假？”

一上来就要抢别人身体的家伙能相信吗？而且，什么叫做“不是太蠢”啊？！

少年故作惊奇，摸摸下巴。

“原来你的头真的有思考的作用？也是，本来就没什么装饰美化的作用了，要是……那也真的太惨了。真不知道何时起，契约的标准降的这么低，连你这种水平的也会挑上。”

诺丽丝的脸黑了下来。

“总比你这个已经死了的好。”

少年悠然自得的神情一僵，眼睛眯了眯，笑容益发清逸。

“手脚比头脑快的人通常都活不久。”

“聪明人才死得快。”诺丽丝分毫不让地反口相讥。

少年似乎被噎住了，怪异地看了诺丽丝一眼，默不作声地化成烟雾缩回了指环里，直接蹦到她手上。

“收到你的［宝具］里，这枚指环是我的［宝具］。邓不利多快回来了，详情以后再谈。”说完这句话，指环安安静静，一点声息也没有了。

诺丽丝被“宝具”这个词勾起了一肚子疑问，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横竖指环拿在手里也没怎么了，收到宝具里更稳妥。诺丽丝这么一想，干脆地照做。

可是，为什么刚才那家伙的脸色那么怪？

瑟尔纳特总长是这么说的呀——这个世上，聪明人才死得快。

“诺丽丝，等很久了吗？”邓不利多笑呵呵地走进来，恰好看见诺丽丝皱眉思索的样子，不觉笑了，“哎哟，我们可爱的小巫师在苦恼什么？说来听听？”

诺丽丝抬头，仔细想了想，组织好语言，清晰地说：“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死得早。”

邓不利多圆镜片后的眼睛睁大了，流过惊讶痛悔的神思。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女孩，很快，他收敛好心绪，笑着走过去，揉揉诺丽丝的头发，慈祥地笑着，“诺丽丝不用担心这样的问题。”

诺丽丝低头无言。

这算是安慰、开解，还是感慨？听着就觉得手痒啊。

总长这么说，邓不利多也这么说……

不要太过分啊，她是没有多么智慧超群，可是也不是傻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