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英雄传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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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丽丝指着詹姆斯•；波特，锁定了攻击目标，调动着导力器的力量，正要发出魔法，心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凡事先自省，之后才能评价他人，无论何时都不应当扩大他人的过失，不应迁怒于人。］卡西乌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犹在耳畔。

诺丽丝顿时心中一冷，犹如被冷水浇过，清醒了许多，杀意立退。她微微移动魔杖，偏离波特的要害。

波特并不是“推”莉莉下来，而是“没拉住”。诺丽丝过人的眼力使她看清了全过程。波特的错主要还是“掳走”莉莉，但是，这说起来也是诺丽丝的过失，她没有及时制止事态的发展。极短的时间内，诺丽丝的脑中转过数个念头。

她在迁怒。因为她没能保护好莉莉……

若是因为这件事对一个孩子下杀手，恐怕她再也无颜面对她的父亲和导师。

诺丽丝的脸色由阴沉变得微微发白。

幸好自己及时醒悟……

拥有“剑圣”之名的卡西乌斯弃剑用棍，正是为了印证他“力量是用来保护而不是杀戮”的理念。

最开始卡西乌斯严词拒绝了教授她剑术，却抵不过她日复一日的恳求，直到她立誓自己绝不会以手中之剑做出违背“理”的事情，并且通过了重重考验证明自己能守住誓言，卡西乌斯才松了口。

她握起剑，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她想要保护艾丝蒂尔、约修亚，作为姐姐，作为诺丽丝•；布莱特。

即便是将“杀人的技艺”教给诺丽丝的瑟尔纳特，也从不允许她因私**而杀人。身为骑士团的成员，作为圣痕的持有者，诺丽丝必须比常人更加懂得自律。

倘若他们知道她居然对着一个孩子动了杀意，一定会很失望……

诺丽丝看着自己杖尖的光点，心念一转，想到一个经常被她忘记的战技。

挑衅——怒气值八十，范围中圆，降低范围内全部人员（不分敌我）的物理防御力百分之五十，提高魔法防御力百分之五十。

怒气值满值两百，她很少会浪费八十点在这个战技上，宁愿用其他的战技或者积累到满百使用必杀技。

今天波特她是一定要揍的，但是，不能真把他打出个好歹来。

诺丽丝左手斜挥，默念“挑衅”，发动战技。

无色的光在诺丽丝和波特身上闪过。诺丽丝看着波特头上出现的“物防降低、魔防升高”的符号，微微一笑，嘴唇微动，“冰蓝冲击。”

蓝色的荧光在诺丽丝的魔杖前闪烁着，波特本能地感觉到不安，开始闪躲。

詹姆斯•；波特没有发现自己扫帚下方也有个蓝色的光点在闪动，而且渐渐扩大。

在诺丽丝开口的瞬间，波特下方窜出一道蓝色的水流，如同一道喷泉，却比喷泉快得多，猛烈得多——眨眼的工夫，波特就被这道水流冲上了半空，扫帚被折成两段。

不过几秒，没有新的水流喷出，之前的水开始落下，澄澈的蓝色中夹杂着淡淡的红。

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有人知道刚才诺丽丝到底用了什么魔法。

清水如泉？别开玩笑了！清水如泉怎么可能产生这么高压的水流！水的速度竟然快到能割伤人，这到底是什么？！

不但格兰芬多的学生呆了，斯莱特林也是一片沉默，互相交换眼神，全都是愕然，就连霍琦教授也愣住了。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看到诺丽丝紧跟着飞了上去。

诺丽丝沉默地飞着，瞬息就追上了波特，又一次举起魔杖，对着波特伤痕累累的身体，杖尖微微发光。

波特喘息着，只觉得很冷，冷得反常。

被水冲了个透湿，身上有不少割裂的伤口汩汩流血，被风一吹，竟然冷得感觉不到疼。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到面无表情的诺丽丝，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诺丽丝魔杖一挥，一道蓝光笼罩住波特。

波特身上的伤口逐渐收敛，不再出血，甚至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不觉愣了愣，正想说什么，突然脖子一紧。

见鬼，诺丽丝居然提住了他的领子！他想要反抗，四肢却还冷得很，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又被卡住，光是呼吸就不错了，根本不用提开口！

诺丽丝拎着波特的领子，就像老鹰捉小鸡般，一路把他拎回了快到地面的位置，才撒手让他掉在地上。

“詹姆斯•；波特，没有下一次。”诺丽丝站在飞天扫帚上，黑玻璃般的双眼湮没了所有的光线。她俯觑波特片刻，微微皱眉，脚尖轻轻碾动，扫帚一百八十度回转，向着莉莉飞了过去。

　27　车轮转向

（　）莉莉一直焦急地看着诺丽丝，根本没心思去控制扫帚，干脆站在地上。　。诺丽丝一飞回来，她就扑了上去，抱个满怀，眼中闪着泪光。

“诺丽丝！我担心死了！诺丽丝，以后不要这样——我好害怕，万一你从扫帚上掉下来怎么办？你看，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除了、呃，除了之前掉下来的时候有些害怕，但是我没受伤啊。”

莉莉说着松手，原地转了个圈，似乎想证明自己确实没伤。

“诺丽丝，我吓死了，以后千万不要这样！我会小心的，哼，我一定会学好飞行，下次我去把波特从扫帚上踹下去！”莉莉右手握拳，狠狠地挥了挥。

诺丽丝细看了莉莉一会儿，紧绷的神情总算柔和了一些。

“莉莉……”诺丽丝犹豫了一会儿，收起魔杖，俯身低头，“对不起。”

莉莉惊诧不已，连忙拽起诺丽丝，“你在说什么啊，诺丽丝？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有及时——”诺丽丝没说完，就被莉莉打断了。

“才不是！诺丽丝很及时地接住了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被那个混蛋抓到手。”莉莉提高了音量，脸色涨红，“跟没礼貌的人在一起的，果然也是没礼貌的家伙！什么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斯•；波特。”

莉莉重重地哼了一声，握住了诺丽丝的手，“诺丽丝，话说回来，你那样飞，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诺丽丝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不会的。”

“那就好。”莉莉松了口气，“那，能不能教我？”

“对不起，这个没办法……”诺丽丝不好意思地摇头。

她自己御剑也都是半吊子，根本摸不清楚原理，怎么好意思教别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教啊！

这么一想，诺丽丝忽然想起到底是什么让她在意了。

重光说她有灵力，所以她能学会仙术和御剑。这个世界的魔法依靠“魔力”。

但是，她使用魔咒的时候，用的还是灵力——难道它们是一样的？！

莉莉也不气馁，“我还是坐着好了，总觉得坐着比较稳一些。　。”说到这儿，莉莉忽然扁了扁嘴，有些难过地说，“明明我才是姐姐嘛……”

诺丽丝笑出了声，伸手捏莉莉的脸颊，“笑一笑，莉莉。”

莉莉哇哇叫着去捏诺丽丝的脸。

一个被遮挡的角落。

“校长，您怎么过来了？”霍琦教授有些意外。

“我想这里出了点意外。”邓不利多眉间有些忧虑，看着和莉莉笑闹的诺丽丝。刚才的水，比孤儿院里看到的更有攻击性。他的心提了起来，幸好，诺丽丝立刻治疗了那个男孩，把他放回了地上。

她的本性没有改变，还是善良的。为了朋友而生气，但是，依然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

诺丽丝拥有杰出的魔法天赋，毫无疑问。只是，这天赋更偏向于攻击……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邓不利多有些不确定。他远远地看了诺丽丝一眼，转身回校长室。

时间稍稍倒退，回到诺丽丝警告了波特之后。

波特跌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身上骤然一暖，一个人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

“詹姆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詹姆斯！答应我，下次别再刺激她了！”

波特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笑，“嘿，西里斯，我想……或许，情况不像你想得那么坏。”

西里斯•；布莱克狠狠地皱眉，望了诺丽丝那边一眼，立刻嫌恶地转头，握着詹姆斯•；波特的肩膀，郑重地说：“不，你不明白……她刚刚用的魔术……梅林的头发，我从没见过那种恐怖的水！”

波特一手握住西里斯的手腕，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

“看过这些再说，怎样？”

波特的手臂上有很多细密的伤痕，但是已经不再出血，也没有血痂，看起来就像被稍微锐利一些的枝叶扫到以后留下的淡红痕迹。

西里斯诧异地挑眉，以他刚才看到的淡红的水流，他确定詹姆斯不可能只是这点伤。

波特咧嘴笑了，转头看着诺丽丝和莉莉那边。

两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莉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

男孩褐色的双眸流过几道流光，脸上的神情变得温和一些，不像平时那种刻意的张扬。

他开口，语气竟有些羡慕。

“西里斯，你猜我在半空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停顿，似乎本来就没打算等待答案，“我当时想，如果有人会为我这么紧张，这么生气，会因为我受了委屈，去跟别人拼命——”

他对上西里斯的视线，笑着说，“——我一定会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西里斯愣愣地重复了一次，看看诺丽丝和莉莉，又看向波特，声音突然提高，“你是说，她们？别开玩笑了，詹姆斯！她差点杀——”

波特狠狠地握了西里斯的手臂一把，止住他的话，让他那个“KILL”的后半被卡在了喉咙里。

“别急着否认，西里斯。”波特拨开西里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双手握住他的手掌，爽朗地笑了几声，“如果之前是我被别人害得从高空掉下来，你会怎么做？”

“废话，当然是接住你，然后狠狠揍那个人一顿！打得他几个月不能动！”西里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猛地反应过来，眉毛纠结在一起，咬着牙不说话了。

詹姆斯•；波特得意地笑笑，耸耸肩，不再开口。

西里斯•；布莱克的答案和诺丽丝的作为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比她还要激进。

既然如此，西里斯又有可说？诺丽丝和莉莉之间的友情，并不比他和詹姆斯来的浅。

以这种角度而言，诺丽丝的愤怒，西里斯相当可以理解，问题只在于她愤怒的那个对象是他的朋友詹姆斯。

好吧，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詹姆斯挑起来的。

按照以往诺丽丝的作风来看，这一次她还真的是相当“温和”了。波特虽然见了血，却只是皮肉轻伤，没有什么筋断骨折。

只是那种“踩”扫帚的飞行方式，和刚才那个魔法……

就算他不报告给家里，布莱克家也会知道消息吧。还不如他自己传信回去，至少——西里斯脸色微沉，遥视着诺丽丝和莉莉那边，至少他可以确定自己的信没有“额外”的东西。

西里斯重重地叹了口气。

诺丽丝•；布莱克到底跟他家有没有关系？她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一点都不知道“韬光养晦”，平日半点不收敛，这次还出了个大风头。不用想也知道，今晚大部分贵族都要休息不好了。

水的攻击魔法——总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他已知的白魔法里没有类似的，如果不是白魔法……

西里斯头疼了。

看着莉莉元气满满的笑容，听着她说着要学好飞行“报仇”的决心，诺丽丝的神情益发温柔，慢慢把飞到前面来的几缕发丝拨回耳后，微微侧首，长马尾的发梢飘过来，擦过脸颊，有点儿痒。

系在诺丽丝头发上的红色丝带迎着太阳格外鲜艳。

“莉莉开始喜欢飞行课了？”诺丽丝话里有些取笑的意思。莉莉一直不大喜欢飞行，只肯慢悠悠地在贴近地面的地方飞，她也乐得陪着莉莉慢慢飞。

莉莉的脸颊本来就透着粉色，现在直接变成了红扑扑的色泽。

“诺丽丝！”她不满地喊着，“你明知道嘛。但是，”她握拳，“我不甘心！我非要自己出这口气不可！波特那么得意，不就是有点儿擅长飞行，我一定会让他得意不起来！”

莉莉一边说，一边狠狠地跺脚，好像要踩死什么一样。

诺丽丝忍着没笑出来，认真地点点头。

“好啊，我会和莉莉一起加油。”她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莉莉鼓起了腮帮子，“诺丽丝，你还是在笑我。呜哇，原来你是飞不高，根本就是陪着我！啊……我才是姐姐啊，为什么老是被你照顾？不行，我一定要找回姐姐的尊严！”

莉莉挺胸抬头，举起右手，“我，莉莉•；伊万斯，一定会变得非常非常优秀，然后把诺丽丝照顾得好好的，谁敢欺负诺丽丝，我就要他好看！”

诺丽丝凝神望着莉莉，笑意更浓，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她右脚退后一步，屈膝，弯腰，右手划了个半圆，握拳，贴在心前，左臂轻抬，放在身侧。

“我，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