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英雄传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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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丽丝凝神望着莉莉，笑意更浓，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

她右脚退后一步，屈膝，弯腰，右手划了个半圆，握拳，贴在心前，左臂轻抬，放在身侧。

“我，诺丽丝•；布莱克，会保护莉莉•；伊万斯。”

稚嫩的嗓音说出这种话本来会显得有些天真俏皮，听到这句话而转头的人们却没有一个感到好笑。

这句话诺丽丝说得流畅而规范，没有一个用词和语法错误，更因为她的礼节透露出一股优雅自信，以及，令人难以生出质疑之心的坚定。

如同骑士对公主的承诺，如同战士对主君的宣誓，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保护宣言。

灿烂的阳光下，鲜红的丝带随风飘动，乌黑的发丝时而舞动。

女孩瘦小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模糊，恍惚间似乎能透过它看到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以同样的礼仪，说出同样的话。

不知不觉中，许多人屏住了呼吸。

幻影只存在了一霎，很快消散在阳光中，消散在风里。

众人纷纷揉眼睛，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什么魔法的作用。

远看的人尚且如此，作为“宣言”的接受者的莉莉更是直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莉莉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直到诺丽丝恢复平时的站姿拍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大叫一声。

“啊——！诺丽丝好帅！太、太棒了，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为什么我知道的词这么少！”莉莉抱头猛晃。

诺丽丝有些发愣。

莉莉突然抓住诺丽丝的肩膀，异常认真地说：“诺丽丝，你要不要真的考虑上荧幕？我保证你会非常红，刚才那样子，那句话——没人能无动于衷的！”

当然，她也不能。莉莉难以表述自己的震撼。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小女孩都会梦想成为公主。以前她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刚刚一瞬，她似乎看见了从中世纪走出来的“骑士”。

因为公主会有骑士保护，因为有骑士的保护，所以公主才永远是美丽温柔幸福的公主……

不对不对！诺丽丝是她妹妹！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才说要照顾好诺丽丝，转眼间竟然被动摇了，呜呜呜，诺丽丝犯规！

正往两人这边走来的波特和西里斯也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走过来。

波特看看两人，把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揉，犹豫着说：“伊万斯，对不起，呃，诺丽丝，那个，抱歉……”

莉莉抬头，惊奇地看着波特，转头看向诺丽丝。

“诺丽丝，我好像产生幻觉了。波特对你道歉哎……”

诺丽丝挽着莉莉的手，点了点头，“我也看见‘幻觉’了。”

　28　和解与否

（　）正往两人这边走来的波特和西里斯也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走过来。　。

波特看看两人，把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揉，犹豫着说：“伊万斯，对不起，呃，诺丽丝，那个，抱歉……”

莉莉抬头，惊奇地看着波特，转头看向诺丽丝。

“诺丽丝，我好像产生幻觉了。波特对你道歉哎……”

诺丽丝挽着莉莉的手，点了点头，“我也看见‘幻觉’了。”

而且还是两个“幻觉”。

“唔……我说，我们能不能和解？”波特干笑几声，不自在地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西里斯臭着一张脸，有些不情愿。感觉到诺丽丝审视的目光时，他立刻反瞪回去，换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糟糕……习惯了……

西里斯心里叫糟，转念想到，又不是自己要认错，干嘛不好意思？于是理直气壮地继续瞪，谁知道诺丽丝又不看他了。他顿时有些泄气。

莉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上上下下看了波特好几眼，扯着诺丽丝的胳膊来回摇晃，很不可思议地说：“奇怪哎，这个幻觉好真实！居然还会说话！”

在莉莉心里，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就是一窝的，属于犯了错了不会道歉的典型，再加上刚刚从诺丽丝身上看见幻象，她直接把眼前的情景定义为“幻觉”。

诺丽丝心里有些好笑，顺着莉莉的话说：“嗯，的确很真实。”

她当然分得清幻觉和真实，眼前的这两个是他们本人没错，但是，波特又抽什么风？

和解？

他们有什么好和解的吗？

诺丽丝觉得波特的话有些不合逻辑，也懒得开口指出。总之在她的观点中一直以来就只是波特和西里斯“找事”，属于“小孩子级别”的打闹，根本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

换而言之，诺丽丝每次还了手就把“那些小事”忘到脑后，压根没往心里去。所以，也就谈不上“和解”的问题。

和解——通常是双方闹矛盾之后的后续事宜。

换而言之，波特和西里斯遇到了同样的“悲剧”，一个是“下了战帖被人无视”，一个是“以为双方‘深仇大恨’或者说波特以为诺丽丝非常在意那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实际上诺丽丝早忘了”。

归根究底都一样——人家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知道他们得知真相后会觉得庆幸还是失落……

波特站在那里等答案，却发现这两人的话十分不靠谱，简直离题千里，莉莉•；伊万斯甚至还想伸出手摸一摸，似乎真的很怀疑他是幻觉——开什么玩笑啊！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道歉，这两个人不感激就算了，这是什么反应！

波特额头的青筋蹦了蹦，终于忍不住低吼：“我不是幻觉！看清楚，活生生一个詹姆斯•；波特站在这里——！你们——”他忽然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好歹把脾气压了下去，“你们怎么说？或者换个说法吧，要我怎么做你们才愿意，呃，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波特抬起下巴，自觉自己这番话说得够客气了，对面的人也该给些面子有些反应了，一看两人，他的眼角就开始抽搐。

诺丽丝站在原地，一手抵着额角，脸上有些无奈，视线和他撞上，立刻挪开，漠然得和往常一般无二。

莉莉往前走了一步，右手保持着前伸的姿势，一片黑色的衣料从她手中滑落。

莉莉身体有些僵硬，刷的一下退后，紧张地抓住诺丽丝的手，“诺丽丝，是真的哎！幻觉是真的！不对，不是幻觉，真是波特！”

“啊，我居然碰了波特的衣服，我要去洗手！”莉莉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跑，被诺丽丝一把拉住。

诺丽丝叹了口气，看了看极力做出“事情与我无关”姿态的西里斯，又看看脸色开始涨红的波特。

“莉莉，波特的道歉，你怎么说？”

“啊？道歉？”莉莉茫然地歪头，“他不是来向你道歉吗？”

波特立刻炸毛了。　。

“我说‘伊万斯，对不起’你没听到吗？！”

莉莉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这是道歉的语气吗？！”

“刚才不是这样！”波特气急。

“我怎么知道你刚才怎样！”莉莉顺口反驳，之后侧头，视线游移了一会儿，“唉？好像真的有说啊……不好意思，我太惊讶，没听清，光顾着吃惊你对诺丽丝道歉了。”

波特即将吼出的话不得不梗在喉咙里，顷刻间有种被噎住的窒息感。

莉莉可不知道波特怎么想，她皱了皱眉，继续说：“你一直、一直找诺丽丝麻烦，根本就没有道理嘛，诺丽丝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要是说起来，”莉莉瞄了西里斯一眼，“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针对诺丽丝。她这么可爱，你们也好意思欺负。”

欺负？

欺负？！

我们欺负诺丽丝？！

波特和西里斯对视一眼，同时有种伸手卡住自己脖子的冲动，免得不小心吼了出来。

——到底谁欺负谁啊？！

“诺丽丝就是太好心了，才会不跟你们计较。”莉莉给诺丽丝贴上一个大标签，浑然不觉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僵硬，“至于这次，”莉莉狠狠地瞪了波特一眼，“我才不会原谅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那些花俏的飞行根本没什么可骄傲的！”

“哈？”波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眨眨眼睛，“你……要怎么让我知道？”

“我会超过你！”莉莉指着波特下了战书，“今年的飞行课，我肯定会比你得分高！到时候，你要在所有人面前说‘波特大笨蛋！’。”

波特不由得笑出了声。

飞行，他很有自信。他不信有轻微飞行恐惧的莉莉能进步到超过他的程度。这样想着，他转了转眼珠，“好啊，那要是我的分更高，你就原谅我？”

莉莉语塞，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莉莉抬头，被波特挑衅般的目光激起了好胜心，狠狠地跺脚。

“好！就这样说定了！赖皮的是小狗！”

“哈哈哈……”波特伸出右手，作势要发誓，随后笑弯了腰，“说话算话。我期待成绩单出来的时刻。”

波特很开心，既然伊万斯松了口，事情就好办了。他转头看向西里斯，发现他面色不悦，不禁笑着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西里斯，你看，我就说嘛。”

他以眼色暗示西里斯对诺丽丝说几句。作为西里斯最好的朋友，对他们两人之间的“过节”，波特知道的还是挺完整的。现在想想，也没啥不能解决的冲突，何况他们还是兄妹，就算个性不合，毕竟也是血缘至亲。

波特也是纯血出身，贵族间流传的一些传闻他也知道。现在普遍的猜测都倾向于认为诺丽丝的确是布莱克家的孩子，只是还弄不清楚她父母是谁罢了。若不是碍于她的监护人是邓不利多，说不定有些人早就有更多的动作了。

西里斯接到波特的暗示，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开了口。

“诺丽丝……”道歉的话他说不出来，“我们停战，如何？”

波特高兴地笑了。

莉莉惊了一下，立刻看向诺丽丝，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诺丽丝还在想之前波特和莉莉的对话，脸上微微带笑。接收到莉莉的目光后，她突然回神，茫然地看了看几人，视线停在西里斯脸上。

“Pardon？”

西里斯想翻白眼，原来这家伙的笑不是接受提议，根本就是在走神。

“我说，我们以后好好相处，怎么样？”

诺丽丝毫不犹豫地说：“o。”

西里斯的脸色顿时向着青色发展。

“莉莉，我们走吧，快下课了。”诺丽丝不理会西里斯，笑着望向莉莉。

莉莉偷瞄西里斯一眼，想起以前的事，也不说什么，开开心心地牵着诺丽丝的手走了，留下波特和西里斯站在原地。

波特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颇为同情地说：“她也无视了我的话。”

西里斯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想吐血。

下战帖的时候她接的那么快，平时动手也不客气，他拉下面子请求和解，她居然一个单词就打发了？而且还不是“YS”是“O”！

西里斯一转念，冲着诺丽丝的背影大喊，“诺丽丝，要怎样才愿意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类似的话他在分院的那天说过，但是这次这句话更富有感情，隐隐有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闻者动容。

万众瞩目中，诺丽丝停下了，转身面对着西里斯。

西里斯心里得意了一下。

话说到这份上，诺丽丝总该顺着台阶下来了吧？只要她今天一句话，以后他当真会把她当成妹妹来对待。撇开两人的矛盾，只看她的为人，他也不是完全不能认同她。

诺丽丝冷着脸，经过这段时间，她的英语已经好了许多，能听懂的词句也越来越多。

哥哥？她哪来的哥哥？

“我没有哥哥。”诺丽丝冷冷地说，“从来就没有。”

全场静了下来。

诺丽丝转身离去，身后是无数若有所思的视线。

西里斯被这样不客气地回绝，正要生气，突然想起一件事。

诺丽丝是邓不利多从孤儿院带出来的。

西里斯把话咽了回去，火气瞬间不知哪里去了，竟有些茫然无措。

　29　跟我回家吧

（　）当晚，回了宿舍，莉莉差不多收拾完，看到诺丽丝坐在桌旁，手上捧着一本书，时而念出声音，手上写写画画，扫了一眼她手边的本子，那一页写了差不多一半。　。

莉莉听了一会儿，不觉笑了、笑，都是基本的单词，不过比才开学的那会儿要复杂一些，有时候还有短句和长句，显然诺丽丝是在学习英语。

从一开始磕磕绊绊的发音，到现在的清晰准确，句子慢慢变长，句型逐渐复杂——就像一个孩子摇摇晃晃走不稳，走几步跌一跤，慢慢地开始跑起来……

唔，突然间觉得好可爱。

莉莉情不自禁地想到小一号的诺丽丝短手短腿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顿时双眼放光。

认真学习的诺丽丝真可爱。

莉莉撑着下巴望着诺丽丝，咧着嘴笑。

诺丽丝的集中力很强，一开始专注在学习上没在意周围——屋里只有她和莉莉，没什么好警戒的——但是，莉莉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五分钟也不止，她不自觉地感觉到不适，下意识地去捕捉那个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