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英雄传说-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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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艾丝蒂尔揉着太阳穴，慢慢地整理思路，“也就是说，姐姐在外面的某处活着咯？”

莲耸了耸肩，没有吭声。

“当然！”凯文咬牙切齿地说，“那家伙命硬着呢！不会简简单单就出事的！”

。

英国。

圣芒戈医院。

某间病房。

门牌上写着“诺丽丝•；布莱克”。

黑发的少女坐在窗边，似乎在专心地看书，过了会儿，她轻轻合上书，嘴角上扬。

缺失的棋子回来了。

正戏要开场了。

少女向后仰，倚着绵软的抱枕，阖眸浅寐。

双圣树之森。

“哎哟……”

某人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即使地面有着厚厚的落叶，她还是有些疼，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灰白长发的少年站在银白的利蒂西亚之下，看着某人的窘态，嘴角抽了抽，在自己的精神领域摔成这样，真亏她做得出来。

诺丽丝迅速地站起来，揉着手腕。

“司徒爷爷，您都那么威胁了，我能不回来吗？”

司徒谨敛眸轻笑，“事实上……我倒是希望你不回来。不，应该说，再晚一点的话，你就是回不来了……”

诺丽丝不禁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你也学过仙术，总该知道魂魄离体太久会发生什么吧。”司徒谨眯起了眼睛，抚弄着手中银白的树枝。

诺丽丝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魂魄……离体？我不是整个人过去……可是宝具和星切明明都在！”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或许是那个时空有什么特殊的规则使你的持有物具现化。按照这边的时间，现在是你魂魄离体的第十四天。”

司徒谨坏心眼地笑着，“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诺丽丝•；布莱克’的葬礼都已经办完了吧。”

诺丽丝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是“本体”穿越，她之前受到的致命伤没有理由半点痕迹也没留下。如果［它］不为她重新安排身份的话，之前的身体状态应该会原样带入下一个时空。

“我……”诺丽丝不由得懵了，“我回了利贝尔……”

司徒谨的眸中掠过一道流光。

“你用了［宝具］？”

“我没有……”诺丽丝愣愣地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影之国’里了。”

“影之国……”司徒谨若有所思，“想必你见到了很怀念的人吧，甚至不愿意回来。不过，这趟真是凶险的很，也巧的很，杀你的人也是救你的人，若不是他帮忙，我可找不回你的灵魂。”

诺丽丝诧异地抬头，“卢修斯？”

“反正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司徒谨悠然地笑着，“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魂魄离体的后遗症可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双圣树之森多少能缓解一些。”

诺丽丝点点头，就地坐下。

她确实很累，或许是因为灵魂回到身体后，重伤未愈的痛苦直接传到了精神领域……

那么说来，之前一直是司徒谨承受着这种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诺丽丝忽然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叩叩叩。

轻快的敲门声后，门外传来少年低沉悦耳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在沙发上假寐的黑发少女忽然站起来，露出了一种相当微妙的笑容，随即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请进，马尔福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逐渐地明朗了。（明朗个鬼……不是越来越乱了吗？）

　12　迫近的钟声

诺丽丝躺在地上，地面上堆积的厚厚的落叶传来一种松软温暖的触感。

她把双手埋在金色的落叶堆中，温暖舒适的感觉从掌心传到全身，疲惫感逐渐消退，听着耳边清幽悦耳的乐声，疼痛不适的感觉逐渐减弱。

她睁开双眼，印入视野的是一片灿烂的金色，光辉闪烁，瞬间晃花了她的眼睛。

“桑德拉伊尔……”

诺丽丝呢喃着，黑眸交错着疑惑和犹豫，隐隐透出矛盾的情感。

“利蒂西亚……”

诺丽丝抬起双手，向着天空伸出，掌心对着自己。

璀璨的金色光线从指缝间流泻而下，刺得她眼睛发疼。

这双手离细腻白皙柔软的距离太遥远，手掌和手指散布着老茧，有见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经常握着武器的手，这是战士的双手。除去茧子，右手的掌心也算是光洁。但是，如果运用精神力去观察，却能看见一个若有若现的银色徽记，像是某种文字，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图画。

“真正的双圣树之森一定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诺丽丝突然卸去了手臂的力量，顺应重力干脆地向着身侧垂下，带出的风使得地面的落叶飞起了一些，如同金色的蝴蝶，短暂地飞翔后重新投入金色的叶床之中。

诺丽丝眸中的疑惑和思索加重。

“他为什么要投影出双圣树之森呢？”

她将精神领域完全开放给司徒谨，意味着司徒谨可以完全支配她的精神领域。但是，司徒谨并没有给予诺丽丝相同的待遇。她至今也不知道司徒谨的精神领域是何种形态。她每次见他，他都在她的精神领域出现，而且必然是在这样的双圣树之森中。有时候，她一个人进来，看到的还是双圣树之森。

以前她以为司徒谨只是单纯地眷恋双圣树之森，随着精神异术的学习，她有了新的疑问，要这样投影出双圣树之森并且一直维持着，耗费的精神力绝不会少，但是，她也没有深究。

因为这一次“魂魄离体”的意外，她忽然抓到了新的线索。

魂魄离体对身体和灵魂都会造成伤害，灵魂归体后，后遗症也还是会存在。灵魂的痛楚和身体的不适不一样，那种痛苦直接作用在精神上，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不管怎么做都摆脱不了那种痛苦，如果是身上哪儿痛还可以分散注意力，精神的痛苦根本就没办法忽视，清清楚楚、持续不断，如果不是双圣树的作用，恐怕她都疼得说不出话了。

这种时候想要一边分心疗伤、一边控制着身体进行正常的活动，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把她踢出精神领域，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估计立刻就疼得缩成一团，动也不想动，说不定不一会儿就疼晕回来。

那时，司徒谨提出了一个建议，她在这里专心养伤，外面的事情他暂时代替她处理。诺丽丝想了想，魂魄离体十四天，现在要是再来上一段昏迷不醒，邓不利多爷爷估计得急疯了，于是她欣然同意，将意识留在了精神领域中。

说是专心养伤，灵魂的伤害怎么处理诺丽丝是半点经验也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双圣树和时间帮她修复，这样干等着不免就会让人闲得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她就想到了上面的问题。

司徒谨为什么要投影出双圣树之森呢？

双圣树之森可以平复精神的创伤。

她的疼痛得以缓解……莫非……

双圣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灵魂的伤害？

想到这儿，诺丽丝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来。

——我是一个灵魂碎片，灵魂碎片的存在并不稳定，需要从他人身上吸取生命力和魔力……你的这位朋友，比我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当时那本子是这么说的。

司徒谨和日记本里的半个灵魂不同，并不是三魂七魄不全，但是，她当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只是那时候她没在意，后来也就忘了。

现在想想看，如果是一般的孤魂野鬼，需要吸收活人的生命力和灵力吗？重光那会儿怎么说的来着？唔……忘了。不过，假如每个鬼魂都要这么做，估计琼华派对抓鬼会更热衷吧？琼华派明显对除妖更有兴趣，也就是说妖魔的危害比鬼魂大。

霍格沃兹的幽灵也很神奇，为什么他们可以大白天地也在外面游荡呢，明明没有多么强大的灵力。

……走题了。

诺丽丝把乱跑的思绪拉回来，司徒谨投影出双圣树之森，经常吸收她的生命力和灵力，彩云国的时候他出了意外，说灵魂的伤害可以用灵魂来修补，可是最终也只是抢了紫仙一部分灵力，没再说要去杀人夺魂之类的话……

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难道……司徒谨的灵魂有着一直没有痊愈的伤害……

诺丽丝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飞快地跳了起来。

“不、不会吧？”

司徒谨的魂魄齐全，平时也没看出什么缺魂少魄的异常表现，就算有什么小伤，过了这么久，他也拿了她不少灵力，早该恢复了，为什么现在还是持续吸收她的生命力？

一直都需要吸收生命力和灵力，是因为伤害一直没有痊愈，或者……

诺丽丝灵光一闪，蹦出来四个字。

“持续伤害！”

话一出口，诺丽丝就愣了。被羲和砍中会有持续伤害，但也仅限于身体，要对灵魂造成持续伤害，那是什么样的恐怖力量啊！

圣芒戈医院病房。

铂金发色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似镇定，其实他收在袖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他等待着眼前的人的回答，伴随着忐忑和不安。

不管他平时表现得多么成熟优秀，多么能力非凡，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短短十九年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拥有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的坚定意志。

他为家族奉上一切，谨言慎行，所作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选择能使马尔福家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即使他知道他现在跟随的那一位采取的主张有着不甚合理的地方。

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自己能更加符合自己的期望。

卢修斯期待的、马尔福需要的，并不完全重合，由此而来的矛盾也是他必须学会处理的，从小开始，一直到现在，和未来。

没有人教过他，如果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人应该怎么办。

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所以，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前行，怀抱着忐忑和希望。

诺丽丝侧头思考了片刻，转头直视着卢修斯的眼睛。

“马尔福教授，很多事情，我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不想让邓不利多爷爷……和莉莉担心。黑暗公爵、食死徒、凤凰社、魔法部，明里暗里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你刻意接近斯内普和我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一些。”

卢修斯握紧了拳，没有说话。

他从不认为诺丽丝是个笨蛋，有些事情，他们都清楚，只是从来不摊开来明说。

现在，她是打算摊牌了？

“你为什么……我也能理解，可能又是命令吧。我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大意，和别人无关。”

诺丽丝顿了一下，“因为这件事，我终于下定决心。这场战争，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我会勇敢地面对……我的力量有限，总也会有些作用，我已经对邓不利多爷爷说过了。”

卢修斯怔了怔，声音有些发飘。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不会在战场上遇到你，卢修斯•；马尔福。”

诺丽丝站起来，向着卢修斯一鞠躬，“一直以来，感谢你的照顾，今后，各自珍重吧。”

她做出送客的姿势。

卢修斯只觉得心里突然一空，行止间不忘保持贵族的风范，还了一礼。

“……再见，诺丽丝……布莱克。”他向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诺丽丝冷眼看着卢修斯走出了门，忽然勾出一抹微笑，轻声自语，“去向你的主子汇报吧……把这战帖带回去。”

伏地魔一定会很有兴趣……死而复生，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这样追逐长生的伏地魔，如果他知道曾亲手扼杀了最可能得到的希望，会怎样？

若不是发现卢修斯的声音能传到异界的诺丽丝那里，自己可能也想不到，“爱丽丝•；马尔福”就是那一位“爱丽丝”。

“歧路之杀手”爱丽丝•；卡梅伦，在［契约者］中非常出名的人物，以抢夺［宝具］为目的杀戮其他的［契约者］而出名。传闻中她有半神的血统，因此获得了长寿，精于诅咒和弓箭。

真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幻想世界的人痴迷到那种地步，不惜向着［规则］发起挑战。她缔结契约的时间也不短了，兜兜转转百来年，竟然还忘不掉最初的迷恋？

好在她最后时刻清醒了，没有一直错到底。

虽然那种能力放在不知道怎么使用的小鬼身上有点可惜，不过，比起让伏地魔如虎添翼，现在的情形要好太多了。

……爱丽丝的［宝具］应该在伏地魔手上，所以他的力量会增强到现在的地步，不过，他应该并不完全知道［宝具］的用法，否则伏地魔早该征服世界了。

诺丽丝的身体晃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她一手捂着额头，露出悠然沉着的笑意。

一切，还来得及。

在最后的时限之前。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准备好。让我看看吧，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诺丽丝•；布莱克。

墨北微。

我可爱的小学徒。

大约半小时后，再一次传来敲门声。

诺丽丝微笑着小跑过去开门，“邓不利多爷爷！”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