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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遥-定做一张双人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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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媚瞪着苏云一脸的不以为然,说:“苏!女人的人生,没有作过mammy、就不是完整的人生!”
苏云不在意地耸耸肩:“谢谢!我怕疼!”却!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完整的人生?现在流行“丁克”好不好?——杨媚这论调哪里还象大女子主义的捍卫者。
“苏,你就真没想过将来为某个男人洗手作羹汤、生个继承你们优点的baby?”阮安安好奇地看着苏云,追问。
苏云轻轻摇头。糟糠之妻?没那些单纯的信仰,这画面光想她就觉得背脊发冷。
杨媚伸出食指,点戳着苏云的额头:“苏!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那只能说明你爱得不够深!”
苏云不以为意地挑挑眉。
没心没肺又怎么了?没有奢求得到太多,所以也不想付出太多——不用爱得山盟海誓、刻骨铭心那么激烈、不求爱得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么辛苦,她苏云习惯了只爱一点点。
对于苏云,所谓爱情,不过是手心里的一把沙,用力握紧了也终会从指缝间溜走,还不如摊开掌心,来去自如不受牵绊——她的爱情观,正如那一首歌里所唱的: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象海深,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象天长,我的爱情短。”
趁着苏云出差的几天空闲,拿了备用钥匙的何冬堂而皇之地搬入她名下的小公寓,几天的鲸吞蚕食,等到苏云回来,才发现原本的生活模式和步调已被全盘打乱。
男式短袜、嬉皮夹克、子弹内裤——打开衣橱的柜门和抽屉,苏云瞪着其中五花八门的内容,一阵急火攻心,末梢神经一齐尖叫。
呼吸又再深呼吸,不停地自我暗示及心理建设之后,苏云努力以平静地心态轻轻阖上柜门。
先恋爱后结婚,先拜了高堂才送入洞房——老祖宗几千年前就订下的规矩果然英明神武得不容置疑。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日常的点滴瑕疵都被放大得巨细靡遗,没有先前累积的点滴信任和宽容,又怎能互相理解和体谅?爱情和情爱,同样的两个字,到了她苏云和何冬身上,不过是颠倒个顺序,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遵循着如今“速食”的理念,跳过两情依依的甜蜜便直接进入朝夕相对的磨合期,苏云她自问缺乏对所谓爱情的信任,所以也缺乏相应的宽容和耐心。
从浴室走出的何冬发梢还在滴水,松松垮垮围在腰间的浴巾仅够遮掩重点部位,苏云没好气地瞪着何冬的骚包模样,本就低得岌岌可危的宽容指标更是直接跌进负数,毫不客气地吼道:“你那算是什么样子?”
开玩笑!他以为他在表演猛男秀吗?做的那个皮厚得木知木觉,看的这个反倒担心自己会长针眼。
何冬凑到苏云的身旁,陪着一脸谦卑的笑容,探向她肩头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掉。
拉开柜门,苏云随手翻出一件男士衬衣,直直地丢到何冬的脸上:“给我穿起来。”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他搬进她的公寓!果然正所谓“一步错,步步皆错”,她苏云的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旦!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苏云决定要为今后的生活制定底线标准:“住我的地方就要守我的规矩:衣橱里只有一个抽屉归你所有,拜托把你的所有物品一起收进去!再有下次你的东西出现在衣橱其他地方,就请直接去门外的垃圾筒认领失物!”
“没问题!”何冬迅速地拍着胸脯保证。鲸吞蚕食的精髓他向来研究透彻,欲速则往往不达,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得大鱼!
翻个白眼,苏云有气无力地继续开口:“拜托你每隔一段时间,滚回你那个狗窝几天!”
天可鉴,每天对着这个没节操、没原则、没廉耻的家伙,她的寿命真的会缩短一半!
何冬忙不迭地点头,手臂却横过苏云,摆个妖娆的pose接起床头“铃铃”响个不停的电话。
“你好!”何冬抬起头,正对上苏云的一脸阴霾,“呃……稍等!Sweety,你电话!”
递上话筒,何冬小心地以无声地口型申辩:“顺手……”
脱线!愤愤地推开何冬凑上前的猪头,苏云没好气地接过电话,掩上听筒,压低音调:“再补上一条——不准接电话!”
“喂?”
“小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将话筒微微拿离耳朵,冷汗滑过苏云布满黑线的额头——事实胜于雄辩,她的河东狮吼果然来自母系遗传。
唉!好个无巧不成书!好莱坞电影烂熟于胸的老妈,只识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却能清楚明了所谓“sweety”的含意。
“朋友。”简单的回答缺乏仔细解释的诚意,苏云抬起腿,精准地踹在何冬的腰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电话那头的唠叨语重心长,却千篇一律:“小云啊!女孩子不能这么随便的!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好好找个对象,准备结婚生孩子,就知道和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怎么行啊?万一……弄出点事来,怎么办噢!”
斜睨一眼何冬,苏云情不自禁地翻个白眼,通篇的废话,唯独那“不三不四”的定义精准到位。啧啧!即使未曾谋面,只透过电波的短短几句,何冬的痞子本性也表露无疑。
上行必有下效——老妈的陈词滥调听着似乎合乎逻辑,只可惜,对此苏云从来没有半点敬意。
“能有什么事?现在避孕套远比七十年代普及,我不会笨到走上‘奉子成婚’……噢,不对,是‘奉女成婚’的老路。”撇撇嘴,苏云不屑一顾地回答。
七十年代的支边农场,菜花金黄的农田里,热血的知识青年却是性教育的白痴,一次擦枪走火就直接珠胎暗结。
“小云!”电话那头被苏云直白的回答呛到,语气满是责备。
苏云耸耸肩,浓浓的讽刺脱口而出:“更何况,现在医院的人流手术也再不需要所谓单位证明。”
那个必须谨小慎微、避免行差踏错的年代,未婚先孕直接等同于所谓“作风问题”,没有那张盖有大红印戳的证明,就只剩下拜堂成亲这唯一的解决办法——毛主席像下的结婚照上,掩人耳目的宽大棉袄依然遮不住母亲微凸的腹部,简朴的婚礼后四个月,苏云在一片侧目中呱呱坠地。
她是原本该被取消的非计划意外——早在苏云十岁那年,这个认知就已被隐约证实,在被邻家孩子嘲笑为“私生女”的少年时代,她也曾因此自怨自艾地认定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一阵尴尬的沉默,电话那头的母亲,嗫嚅着:“小云……”
眉毛上挑,苏云打断对方即将出口的长篇解释:“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时过境迁、事过境迁,现在的苏云已经成熟老练、不再迷茫彷徨,只是心头的那个结,并非那么轻易就可打开。
“再见。”不等电话那头开口告别,“哐”的一声,苏云几乎用扔的挂上电话。
窥探研究着苏云起伏不定的阴霾表情,何冬挤到身侧,小心翼翼地八卦打探:“伯母?”
仰头长舒一口气,苏云闷闷地点点头。话不投机半句多,正是她们母女关系的最佳注释。
“也不介绍给我认识。”故意摆出一脸满腹委屈的小媳妇表情,何冬以哀怨的眼神瞪着苏云。
本打算横眉冷对的苏云,终于忍不出轻笑出声。哼!乱说话的笨蛋!那笔“sweety”的帐还没找他算,他倒厚着脸皮唱作俱佳!
浓密的剑眉、明朗的星目、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苏云的手指游移于何冬的脸部轮廓,脑海中回响着杨媚的话。
“那只能说明你爱得不够深!”
真的吗?爱一个人如果够用心、够深情,就会甘愿为他怀孕生子?
如果是她和何冬的孩子,应该会有付出众的好皮相。对这样的可能性没有半分期待,也许她真是所谓“没心没肺”,可光想到那孩子可能的火爆、冲动、皮厚、没节操、痞子样的恶劣个性,苏云就不寒而栗。谢天谢地!他们的防护措施还算周到小心。
抓住苏云毛毛躁躁的手,何冬半真半假地抱怨:“揩够油没有?”
想她介绍伯母给他认识?挑挑眉,苏云的玩心大起。
摆出一脸严肃,苏云看着何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怀孕了……”
何冬错愕,又立刻讪笑着反问:“durex的质量那么差吗?”
苏云暗自偷笑,虽然只有一秒甚至更短,但她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何冬方才骤变的脸色。呵呵!看吧?并不只是她苏云缺乏爱情的信任、吝啬爱情的付出,即使她给得起,对方也未必要得起。
表情转为哀怨,苏云坚持演戏演全套:“我们,结婚吧?”
大手揽上苏云的肩,何冬皮皮地笑着说:“喂……这种事不要拿来开玩笑,比较好吧?”
无辜地耸耸肩,苏云将头埋进何冬宽厚的胸膛。真奇怪,七十年代和港产电视剧中屡试不爽的桥段,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完全走样?奉子成婚难道不该是最老套也最有效的逼婚手段吗?
暗自叹气,苏云反省着自己的演技。虽然本就没有什么期待,但何冬玩闹的反应,依然在她的心上划出细小的伤痕。
也许,杨媚是对的。缺少信任、吝啬付出——她的爱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两个人的世界已经摇摇欲坠,又怎能容进一个新的小生命?
十月怀胎的种种艰辛,需要两人相互信赖、彼此扶持才能共同走过,没有爱情的信任和依赖,妄论婚姻是所谓必要或充分条件,感情的等式永远也推不到怀孕的那一步。
也许回首是可以笑叹一句“人生如戏”,但眼前的现实却总是冰冷残酷。鲜少诱惑的七十年代,质朴的人们还傻傻地相信所谓“神圣婚姻”,以为两人携手便可度过一生所有风风雨雨,时光流逝、物质条件飞速进步的花花世界,如今却偏偏稀缺对爱情的信任、对婚姻的责任,没有感情的基础,拿怀孕为筹码去博一个婚姻的承诺,却常常只是无辜拖累一个可怜的小生命。
一相情愿是最可叹的可悲,幸好,她还未沉沦至如此痴傻。
第九章:性骚扰
性骚扰:亲和便是风骚好上手,疏离又是高傲性冷感——微妙的所谓“若即若离”,却常常难以把握。
星期一上午的例行会议,管理级别由上至下,参加人数由少至多,先被Tomas剥层皮,才轮到苏云拿一群无辜的小池鱼开涮。
办公室里,蒸腾着蓝山咖啡的香气。苏云克制不住地想翻白眼,茶水间里新进的咖啡机价值人民币四千八百,未见得就有多少人懂得欣赏。无论什么东西,讲求到了一定的细节,说好听了是种境界,说难听了是种爱现,正好比Tomas,咖啡未懂得多少,咖啡机却非要买最好——花钱只是为了摆个臭谱,还真他妈恶俗!
文不对题地扯了一通,自一开始,Tomas的眼光就一直停留在何冬不停揉捏着的左侧肩膀,脸上渐渐泛出某种特别意味的神情:“喜欢睡左边吧?”
“呵……”
两个男人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交换一个暧昧的眼神,忽然心照不宣地笑笑,又岔开话题。
躲过Tomas混杂着戏谑和探究的目光,苏云低着头没好气地在心底咒骂。靠!又不是翻拍经典日剧,这里没有赤明莉香,由尾完治这种珍稀动物更是早已绝种了好不好?!
偷偷赏何冬一个大号卫生眼,苏云百思不得其解:衣服勤换、上下班分开避嫌——到底他们哪里走漏了风声,被Tomas看出破绽?
公事谈完,Tomas一个借口便轻松打发了何冬,留下苏云一个面对他的单独审问。
“Sue啊,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明讲……”吞吞吐吐,Tomas痛心疾首的表情可谓唱作俱佳。
苏云瞪着明亮的眼睛,回馈一个懵懂的表情:“什么事?”
哼!东窗事发又怎样?他Tomas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苏云乐得装傻。
避开苏云的目光,Tomas佯装看着电脑屏幕:“你也算公司元老级人物,我就不多说了,总之……Sue,你好自为之。”
刻意拖长的后半句,有些暧昧的语气,苏云不着痕迹的撇撇嘴,低着头摆出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到Tomas放人,苏云走出办公室,小心地阖上玻璃门,却暗自翻个白眼——天可鉴,她有多想把门摔出巨响!
办公室里超友谊的两性关系,通常的结果总有一方识趣自动离去,只是可怜的Tomas却偏偏遇上不守本分的她苏云和何冬!虽说少了谁,每23小时56分04秒地球还是照样精准地自转一周,但至少眼前的短时期内,还少不了将他们好好供奉的Tomas,再多的不快和不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元老?苏云在鼻腔里轻哼出声。四年,为别人的公司和事业,她苏云赔进多少青春?自我陶醉地说一声“元老”,坦白直率点便叫“替人作嫁衣”,一千四百多个日夜,才换来那堪堪10%股份的许诺,Tomas老奸巨猾的算盘自是打得分毫不差,她苏云自认也拿得问心无愧。
惟独Tomas最后那别有意味的眼神,却如同一条冰冷的蛇在脊背上爬过——其间隐含的期盼和暗示,苏云小心翼翼地躲避了四年,正确而时髦的说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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