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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报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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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问不出来,她开不了口,她怕。

她怕,她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怕过,没有这样担心过,薄涛的眼神中有一种令她慌乱、恐怖的东西,说不清为什么,却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

哪怕是刚才那一句问题,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薄涛的眼里瞬即阴霾密布,薄薄的嘴角渐渐地抿紧了,他回过脸来,盯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似乎继续关注着比赛,没有说话。

明悦悚然一惊,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薄涛是那样的陌生,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疏离冷漠。

薄涛对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除了那一次走廊上的争执,就没有再起过争执,到了正式谈恋爱之后,每一次小吵小闹,只要她一撒娇一薄嗔,薄涛立即举手投降,如果她要是再掉一滴眼泪,薄涛更是立即噤声,打叠起百样的温存哄她,直到她的脸上小雨到阴,阴到多云,多云到晴为止。

可是现在,薄涛的脸上没有往常的温存,更没有宠溺,只有冷漠,还有一种明悦看不清的悲伤。

她心跳加快了,惧怕的感觉更甚地袭来,伸出手拉住薄涛的手臂,摇了摇,急道,“薄涛,你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你妈*身体——?”

“是谁跟你说我妈*身体?你竟然跑去打听我?”薄涛冷冷哼一声,猛然转过脸质问道,他的眼中冷然一股杀气,利剑一般刺在明悦的脸上。

“是,是吕岩假期里去你家,见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你们家邻居说的。”明悦的声音斯斯艾艾,她没想道薄涛的脸色变得如此可怕,忍不住又颤着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怎么。”薄涛看着她半天,似乎是强忍下对明悦的不满,淡淡地应了一声,抽回手臂,*了裤袋。

明悦此时却如五雷轰顶。。

他居然这样讨厌她?她的薄涛;那个每次见面都搂住她不放的薄涛;那个上次见面时还急不可待地吻着她;*着她;迫切地想让她成为他的人的薄涛;居然这样讨厌她?连她拉他的手;都这样被他嫌弃。

明悦的眼泪哗地一下落下来了,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想说出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全部堵在胸口,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是把脸伏在膝盖上,无声地干噎着,任凭眼泪在脸上肆意地淌着。

一片死寂,只有*场传来明亮快活的笑声,隐隐传来。

“薄涛,怎么你没有上场?”正在塑胶跑道上跑步的几个男生,瞥见正在看台上的薄涛,抬头笑着向他打招呼。

“那帮孩子,哪里用得着我上场。”薄涛冲他们笑着说,他的笑容仍然是潇洒自如,似乎身边正在低头流泪的明悦与他无关。

那几个同学似乎刚刚看到明悦在他的身边,都了然地大声地笑着道,“哦,原来是有客人呀——,好了,好了,不打扰了。我们还得接着练。”他们一边笑着一边慢慢跑远。

“好好练,运动会就指望你们破纪录了。”薄涛轻松地笑道,向他们挥了挥手。

等那几个人跑远,他才慢慢地收回脸上的笑容,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冰冷,两人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涛伸手搂了搂明悦的肩,语气淡淡地安慰道,“你这是干嘛。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明悦终于痛哭出了声,一摔他的手,重又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肘弯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她的哭泣声被用力压抑着,低低地,丝丝缕缕更加摧人心肝。薄涛这时才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他低低地叹息一了声,伸手将明悦又搂在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

明悦挣扎着,挣开薄涛的拥抱,将身体挪到一边,继续抽泣着。

这一次并不是她撒娇,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了她的泪水。两个月焦灼的等待,病恹恹貌减容消,刻骨的思念,昏惨惨愁绪满怀,殷殷的期盼,好不容易才盼到见面的一天,而他居然如此冷淡,如果不是她硬撑着去他们宿舍栏楼下拦着正准备打球的他,如果不是自己厚着脸皮无视他眼中的不耐烦,那么,直到今天,他们仍然是不能见面。

薄涛没有跟过来,他颓然地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大大地吐了一个烟圈,他盯着飘渺而上的烟雾,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明悦,我想,我们——”

“哎呀,薄涛,你在这里——”他的话没有说完,即被人打断,薄涛同宿舍的周江大声地叫着冲了上来,他跑得气喘吁吁,一脸焦急,“快,你家里来电话,说有急事,让你赶快回家去。”

薄涛的脸色*然一变,立即扔下香烟,跳了起来,拨脚便走,刚下了几级台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关心地望着他的明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下,换了语气,下定决心地说“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去。”说毕,再也不看她,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衣袂翩然,乘风而去,急速地消失在灰蒙蒙的暮色之中。



正文 第48章 昨夜星辰(7)



天色将暮,夜色一点一点渐渐地笼了下来,*场上的篮球比赛已经结束,最后走的三三两两地人群正在散去,愉快的笑声,兴高采烈地谈论声传了过来,是喧哗的一片。

远处的文华楼和德正楼,两座高大的教学楼灯光次第亮了起来,晶光璀璨。

树荫下有人在弹吉他唱歌,“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夜色转眼间便如潮水,汹涌而来,晚自习的铃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扰人心弦。

文华楼的灯灭了,德正楼的灯也灭了,如同两个伟岸的巨人,失去了光华。

整个校园笼罩在深深的夜色中,只有灯光球场上方射灯还亮着,照得原本热闹喧哗的球场一片惨淡的白色

秋夜天空是深海一样的宝蓝色,碧清如洗,浩瀚无边,满天的星辰,近在眼前,伸手可触,在她的泪眼里摇摇欲坠。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明悦知道,她的世界变了。

明悦的心里是明白的,薄涛那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其实是在告诉她,那些属于他们俩人的一切,即将变成了回忆。

是呀,人人都说校园恋都是这样的结局,人人都说初恋就像一个美丽的梦,轻轻一触,就醒了。

现在,她的梦也快醒了。

她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梦醒得那么快,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是薄涛将她的梦打破,上次见面的时候,薄涛还说,“谁说校园恋的结局都是分手,我爸我妈就是同学。”

可是,仅仅两个月,他却变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镜花水月,笑话一场,所谓的两情相悦,转眼之间便灰飞烟灭。

就像是坐在这看台上,看着场上龙腾虎跃,活色生香,终是抵不过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

只是她为什么还是舍不得呢

不知道那天晚*到底在冰凉的水泥看台上坐到几点,只记得到后来整个校园都变得非常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雨滴打在梧桐树叶上的声音,簌簌作响。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脑子里甚至什么都没想。

只感到冷,四肢百骸都感到冷,她坐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直到最后连牙齿也咯咯作响,她才站起身来想要回去。

她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学校,只记得回去的时候,宿舍的大门已经上了锁,看门阿姨的房间里是漆黑一片,只听见粗重的鼾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高高的门头上有一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橙黄的光,在雨丝中朦朦胧胧,几只飞虫在周围萦萦地急速转着,一次又一次舍命一般扑将过去。

明悦站在大门前,呆呆地望着那扇生锈的铁门,茫然无措。

秋天的雨,夹杂着丝丝凉意倾天而下,雨声逐渐由滴滴哒哒变成淅淅沥沥,她的身上还穿着短袖的连衣裙,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腿上,遍体生寒,凉入骨髓。

紧闭着的大门,高高的围墙。

她向后退了几步,抱着手臂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向上看去。

有次与薄涛出去回来晚上,她欲翻墙而过,薄涛就抱着她用力把她举起,让她攀上那铁门的栅栏,嘱咐着她抓好了,才松了手,自己三下五除二,一下先翻越过去,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她滑下来,在她落地的一刹那,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从来就是舍不得她摔倒,她走路喜欢东张西望,不看脚下的路,他就牵着她的手,他教她滑旱冰教了快四年,她还是学不会,就是因为他舍不得放手怕她摔着。

而这一次,他不在了,她试着跳了跳,想爬上去,发现怎么也攀不上那大门上的栅栏,黑暗中那门上不知道是什么,粗糙锋利得划得她的手臂生疼。

站在灯下细看,手臂上竟然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疼得她深吸了一口气。

明悦顾不得手臂的伤痕,她转到墙角下,攀着那突出来的砖缝,想爬上去,好不容易手指抠住了围墙的缝隙,双脚蹬着墙面,想借力攀上去,却不想脚下一滑,人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薄涛,你不在,我怎么也够不着呀。

这个念头一起,胸口竟像是被重物猛然一击,她眼前发黑,膝盖发软,扑通一声就跌倒在了路边的石阶上,粗砺的石块咯着她的腿痛得钻心,她抱着臂膀,突然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呕,似乎连苦胆都要呕了出来。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爱他。

自己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有那么爱他。

仅仅是他的冷淡,仅仅是他一个暗示,竟然就叫她如此痛不可抑,透彻骨髓。

初相识,她只当他是骄傲的少年,第一次被他吸引竟然是那次“咬人”“事件之后,他悄悄注视她的眼神,热情而迷惑。到后来,每天晚自习下课,他总是默默地在教学楼后面的自行车棚里等她,默默骑着自行车跟在她和方晓书后面,直到她们进了院门,他才默默地调头骑回家,天天如此,风雨无阻。那时候,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她,但是她知道,他是那么喜欢她。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看完电影他送她回家,站在院子门口的角落里,他颤抖地轻声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如她一样的羞涩紧张。

大学三年,他在她身边,像所有的恋人一样,不忙的时候陪她上课,陪她写作业,帮她背书,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要离开她。



正文 第49章 昨夜星辰(8)



明悦那天直到早晨才摇摇晃晃地回宿舍,进了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脱下湿漉漉的裙子,倒在床上。

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已经上课去了,只有骆静还在等她,“怎么了,明悦,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你昨天找到薄涛了么?”

明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虚脱地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

眼前是黑沉沉的一片,她想睡,想赶紧跌入那黑暗的虚空里,再也不要醒来,可是脑子里却纷纷乱乱,一会是薄涛冷漠木然地转过脸去,再也不看她一眼;一会是祝紫嫣犹豫不决地问“薄涛的妈妈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一会是周江气喘吁吁的跑来,“快,薄涛,家里人让你回家。”所有的人影最终都重叠在一起,乱哄哄地在眼前旋转。

可是她的意识却是极为清醒,她听到骆静在帮她倒了杯热水,把茶杯放在床头,还听见骆静轻轻地对她说,“明悦,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吃一点药?”她还听见自己喃喃地说,“谢谢,不要了,我想睡觉。”

然后她听见骆静一边窸窸窣窣地换衣服换鞋子,一边说,“那你睡一会吧,我今天有课,中午回来给你带吃的。”随着门轻微“嗒”地一声关上,骆静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远,宿舍里终于安静下来。

雨后初霁,连空气都是透明的,阳光如清水一样照进房间,阳台上还飘荡着女生们刚洗的衣物,五颜六色,在轻风中飘飘荡荡,隔壁不知道哪个没有去上课的女生在站在阳台上轻轻的唱歌,听不清楚唱的什么,只觉得歌声细细袅袅,一丝一缕,飘飘渺渺。

她想起考试前,那还是一个初夏的早上,空气里还荡漾着槐花的清香,紫藤花都开了,浅紫深紫,蓬蓬串串地吊了下来,她站在阳台上背《经济法》,远远地看见薄涛走过来,站在楼下的花架下面仰着脸,笑笑地看着她,明丽的太阳光照在他的眼角上,鼻尖上,跳跳跃跃的,好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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