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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的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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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正要关上记忆的盒子,却又忽然想起她离开我的那天。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心脏的位置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喷涌而出的不只是鲜血,还有对白宁难以割舍的爱。
终于明白了颜菲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我确实还爱着白宁,甚至从未放弃过。只不过两年来一直欺骗着自己认为已经忘记了,但是忘记一个曾深爱的人,又谈何容易?
我使劲揉揉太阳穴,等头痛稍稍缓解了,换下睡衣走了出去。
今天故意没有吃早饭,可能是不饿,亦或是想分散对白宁的注意力,毕竟当一个人觉得肚子饿的时候,是最不容易想起抑郁的事情。因此,我并不否认这是在逃避。
徒步前往最近的一个航空服务站需要经过一处很小的公园。公园的占地面积还没有一个足球场大,除了满满的梧桐与枫树,便是几处零散的长椅,然后是一大片人工草坪,或许这里是榕市唯一一处允许游人足踏的草地。
秋天在这个小公园里格外明显,黄色的梧桐、红色的枫叶相互挤挨着,磨擦着,年迈的树干上刻满了岁月的刀痕,像是到了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在公园中安享晚年。草地和长椅上同样静躺着些许黄、红色的叶子,有的平展着身体,有的却蜷缩着,仿佛是对生命结束的不甘,又或是害怕随之而来的死亡。
我不由停下脚步,打量起这个公园来,吸引我的不只是美丽的秋景,还有不远处长椅上的一名女子。
她的年纪与我相仿,身子略微消瘦,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上身是浅灰色的韩式斜领毛衫,或许是因为清晨有点冷,外面披着一件白色大衣。此刻她正握着一只棒球向远处用力抛去,一只可爱的白色蝴蝶犬兴致冲冲的叫了一声,便尾随而去。女子则微笑地看着球落地的方向。我觉得她已经融入在了这个小公园中,整个场景宛如一幅唯美的画卷一般。
我从未见过皮肤如此白皙的女人,印象中颜菲已是雪一样的白净了,却也比不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白可以说是如同纸张一般剔透。在我的位置看去,她有着长长漆黑的睫毛,很显然并不是接上去的,高挺的鼻子透出一种高傲的美,唇色有些微红,丝毫看不出着妆的样子,唯一让人感觉不对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神。
她的眼睛同样很漂亮,只是在看东西的时候显得很迷茫。无论是注视着什么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空洞,毫无神彩,像是失去光泽的珍珠一般。
“我的皮皮可爱吗?”她依旧侧对着我,瞧着前方逗球的小蝴蝶犬,开口问道。声音婉转清脆,犹如山间清泉一般动听。
我环顾四周,除我之外没有一个身影。“你在跟我说话?”我不禁怀疑地问道,却从未记得她有看过我一眼。
“感觉你来了很长时间了。”
我轻轻走了过去,“感觉吗?”在她身旁停下。的确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是的。我的皮皮可爱吗?”她转过头来,依旧重复着刚才的问题,眼神黯淡无光,让人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像是观看一部清晰流畅的电影时,光盘突然卡住了,一阵难听刺耳的声音过后,复又继续播放着,但终究给人留下了一种烦躁的印象。
“那只小狗?嗯,很好的。”我躲闪着她的目光。
“那我漂亮吗?”她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继续问。
“很漂亮。”我又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可是你的眼睛……”
“先天性失明。”她沉浸于我的回答中,脸上洋溢着快乐,毫不避讳地答道。“可惜看不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啊……”或许我早该猜到的,但终究还是不愿相信如此美丽的女人,竟然是个双目失明,看不到世界的苦命人。
“试过许多办法,都没有成功。”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她。别灰心,总是有希望的?很显然先天性失明的治愈率几乎为零。放弃吧,你不可能看到光明的?虽说初次见面,但我总也不能如此打击她,更何况我与她之间无冤无仇。
“我相信会见到光明的。”她坚定地说,“因为我从未见过这个世界,上帝一定眷顾我。”她似乎害怕我替她丧失了信心一般。
就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即使再美的身影,该拿什么来飞舞在灿烂的花丛中呢?
破茧成蝶,只为求一夏光明,然而,失去了飞行的翅膀后,她还要凭借什么而生存?或许,它要孤单的藏在叶子下,藏在阴暗的角落中,感受不到温暖阳光,品尝不到新鲜的花蜜,没有玩伴陪它一起飞行,也没有快乐陪在娇弱的身边,更没有短短一季的爱恋和幸福。
风来时,它颤着细足紧紧抓住叶梗,使尽全力保护自己,雨来时,它只能缩在不算宽大的叶下,任凭水珠打湿了半边身子,可又能怎么样呢?它没有翅脖,不能飞行,不能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花朵和阳光,它只能栖身一处,选择躲藏。
真的难以想像,一个生命中除了黑色还是黑色的女人是怎样生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未见过任何东西,阳光、草地、水、一个杯子、一张纸甚至连自己的衣服、面貌还有那只俏皮的小蝴蝶犬都没有见过,她不曾见过自己的一个亲人,包括父母。她闭上眼睛就是无尽的黑暗,睁开也是如此。对她来说,“眨眼”只是一个动作,而且是毫无用处的动作。她甚至不明白“看”是什么意思,“看见”又代表着什么。生命如此戏弄她,给了她漂亮的眼睛,却又不让她看到世界的一花一草,一山一木,而她丝毫没有沮丧,坚定着内心的信念,活着,期盼着,等待某天睁开眼睛时,看到一丝细微的光线。
“你有梦想吗?”她问。
“有,你呢?”我看着她的眼睛,恍若看到了星星一般,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可以看看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眼。”她半仰着头,“望”向天空。
如此“卑微”的梦想,却是她对生命最大的依赖。
“你有女朋友吗?”她侧着头问我。
“有。”我如实回答。
“她美吗?”
“不如你。”我想了想颜菲,同时又想到了白宁。无论是哪一个,却都不如这个女人。我不禁暗骂着自己无耻,居然可以将白宁也拉出来同她作比较,她已经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不自觉中便对颜菲心生了些许愧疚。
“她很幸福。”她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
“可以看到心爱的男人。”她认真的说。
“是啊。”我发自内心的感慨。
“谢谢你。”
“什么?”
“和你聊天很愉快。”她站起身来,皮皮已经叼着棒球跑了回来。她支起可伸缩的白色导盲棒,“我叫燕子,春暖花开时飞来的燕子。”
“陈含,含义的含。”我说。
她对我笑了笑,说:“我每天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坐一会,空气很好。你还来吗?”
“会的。”我给她让了路,眼见她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

第二章 2、摸不到的颜色

3
取了机票和预定宾馆的号码卡,约了颜菲在咖啡屋见面。
我点了一份雪菜泡饭,算是合并了早餐与午饭。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于是无聊地打量着这个常来的地方。
一间咖啡屋。
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呢?我不仅一次这样想。虽说是容易让人记住,但或许太不起眼了些,不能从名字中突出一丁点儿的特色。
没有特色是不是也算作一种特色呢?
我想,一间咖啡屋总比红色咖啡屋或是幸福咖啡屋要更有吸引力一些吧。
颜菲比约好的时间来得稍晚一些,手里拎着一只精美的袋子,在我面前坐下。
“给你买的。”她将袋子扔给我,然后要了一杯葡萄汁。
“是什么?”我问道。
“打开看看。”颜菲冲我努努嘴。
我拿出里面的东西,差点将下巴磕下来,赶紧又放回袋子里。
“一共三条,每逢周一、三、五穿黑黄色;周二、四、六穿黑白色;周日穿带樱花的那条。”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并且,凡是在穿着这三条中任意一条时,不准和任何一个除我之外的女人上床。”
终于明白了颜菲送我这三条内裤的含义了,我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知道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我和她就是这样,不管事出何因,不管当天吵得有多凶,第二天都必须忘记。这是我们第一次做爱后她给我订下的条约,并让我发了毒誓,如有违约,她就大着肚子跳电视塔,还要高呼:“陈含的儿啊,娘对不住你啦!”我与她相处两年多了,从未食言。倒不是因为真担心什么,而是觉得她的条约很好,很理智。
并且,一个女人都不计较之前吵过什么,我又如何计较得下去呢。
“明天我去趟焦市。”我搅着咖啡告诉她。
“嗯。”
“不问去干什么?”
“我相信你。”颜菲连头都没有抬,喝着葡萄汁说,“几天?”
“两三天吧。”我不由心生感动,更加不忍心告诉她,我还想着白宁的事情。这样的隐瞒是善意吗?我暗自问着自己。
“画册知道是谁搞得了吗?”她推了推眼镜,问道。
“不知道。”
“放在一边吧,他忍不住时会找你的。”
我轻轻应了一声,心想也只好如此了。
“我还想用葡萄汁泼你。”她突然笑着对我说。
“为什么?”
“单纯的想而已。”
“就没有其他的爱好吗?”我苦笑道。
“有。”
“什么?”我将杯中的咖啡全部倒尽口中。
“过两天想去应征入伍,保卫祖国的锦绣河山。”
“噗……”咖啡还没来得及咽下,便喷了颜菲一脸。
她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拿纸巾擦了擦脸蛋,淡淡地说:“这算是在公报私仇吗?”
我赶紧站起来用手摸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你没发烧吧?”我担忧地看着她。
“哈哈,骗你的。”颜菲露出狡黠的笑容,“瞧你的傻样。”
我长舒一口气,以为她真的想不开要去参军了。正要端起杯子,却发现咖啡已经没有了,于是趁她去洗手间的功夫,要了一听啤酒。
颜菲洗了脸回来,看着我手中的啤酒问:“今天有遇到让你烦恼的事吗?”娇柔白嫩的脸上兀自挂着水珠,仿佛是一片被清晨的露水打湿的花瓣,使人不觉引起无限瑕想。
“嗯。”我放下易拉罐,把遇到燕子的事情说了。
“真是可怜。如果有一天我看不到世界了,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颜菲也为她深深感到遗憾。
“离开?”我奇怪地问,“世界还是我?”
“你猜。”她望着我笑了,眼睛明亮而清澈。甚是安静的一双眸子。
“不猜。”
“没情趣。”
“有情趣的男人靠不住。”我反驳道。
“没情趣的男人太木讷。”她像审视犯人一般看着我。
“二选一。”
“我选心中没有白宁的陈含,你能不能做到?”颜菲闪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要透过眼睛看到我的内心最深处,看看那里除了她自己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的身影。
我躲开她的逼视,离开座位,“那我先走了。”然后像往常出行前一样去吻她的唇。但这次却被她躲开了。
“我觉得那些画册好像是你、我和白宁。顺序是倒序,第四册为一,第三册为二,依次类推。白宁有可能已经回来了,一切都是她在搞鬼。”颜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早我一步离开了。
4
白色的博美犬躲闪不及,被127路公车碾轧而死,嘴角不停地向外涌出鲜血。
白宁在机场打电话告诉我回来的消息,颜菲陪同我一起去接她。
在机场,颜菲大骂白宁勾引她的男人,并且打了白宁一巴掌,我怒声斥责着颜菲。
不顾颜菲痛哭的声音,我与白宁登上了北海道的航班。
飞机上,白宁靠在我的肩头,与我诉说着分别后的思念。我却透过窗子,看到颜菲从楼顶跃下的身影。
我猛然惊醒,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犹如初生婴儿的脸蛋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
这是继那个褐瞳女子的梦后,我做的第一个有关其他的梦,也是听颜菲的那几句话后,自己串联起来的片段,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却又合乎情理的存在着。
白宁真的回国了吗?如果画册是她给我的,那么神秘的电邮也一定是她发的。可是,她人在何处,又为什么搞得如此令人费解?
白宁,真的是你吗?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烦闷,犹如窒息一般,我用手紧紧抓着心脏的位置,好让心不再滴血。
白宁回来了,她一定认不出我来了,是不是应该换回中学时的校服,剪成中学时的头发?对了,胡须,一定要刮得干干净净。还有自行车,我们在一起时,唯一的交通工具,时隔多年还能找得到吗?天啊!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我抓着凌乱的头发,赤着身子蹲在墙角,我一定是疯了,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冒出如此神经质的想法。我将头深埋在膝盖上,渐渐冷静下来。
颜菲临走时的最后一瞥,那充满哀怨的眼神,久久徘徊在我的脑中,始终让我背负着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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