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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岭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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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七一见林飞扬说这话,便说:“嘿!哥们,你这时可不能重色轻友啊!”
他这句话一说,林晴的脸也红了一片。林飞扬则用脚踩了踩陈七一。
陈七一知道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妥,便打住了话头,低着头,没吱声。
这时,林晴转过头来轻声问:“林飞扬,那天碰到你去了第一自习室,后来还有没有再去?”
飞扬道:“可别说了,那天的盛况我算是领教了,挤了那一回,我回去后还腰酸痛疼呢!再说了,在第一自习室里,连大声说话都不行,怕干扰了别人。那种地方啊,还是留给爱学习的人吧!”
前面女孩听了他这话,便笑。
林晴又转过身来朝他道:“其实那里平时没那么多人。不知为什么,那天人特多,可能是因为那天是星期一,大家经过了周末,也玩够了,想收收心看看书吧!”
飞扬想也有点道理,便点了点头。
大伙又沉静了一会儿,林飞扬怕冷落了秦然,便拍了拍前面的她,轻声的、无话的找话的问:“秦然,你们平时去不去第一自习室啊?”
秦然回过头来,道:“不常去,本来那是个好地方,但人太多了,太难挤了。”
林飞扬见她这样说,便道:“是啊,那地方好是好,就是人太多了。”
秦然听完这话,已扭过了头,与林晴小声的说着什么。
飞扬见秦然与自己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他便在自己的纸上写了几个字,将那纸推给了陈七一。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七一,你问问秦然是哪里人”。
陈七一用眼神不解的看了看飞扬,也在纸上写了两句,将那纸推给了飞扬,只见上面写着“干嘛?你上次去201寝室不是已问过了吗?”
飞扬见他不懂,便凑过去,在陈七一耳朵边小声说了两句。
这陈七一懂了,一阵窃笑。
过了一会儿,七一拍了拍前面的秦然,带着诧异的笑,问道:“秦然,你是哪里人啊?”
秦然不明就里,回头答道:“啊,我是宜昌的。”
飞扬看着秦然,说:“宜昌啊!宜昌那个地方我去过,挺好的,风景挺好,城市也发展得不错。”
秦然并未转过身来,道答:“还可以吧!”
陈七一故意拍了拍飞扬的肩,冲着飞扬做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小声道:“哥们,那地儿有那么好吗?”
飞扬冲着七一也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雨燕这时道:“听林飞扬说的那么好,我也没去过宜昌呢。”
立立道:“要不,咱们放暑假的时候去那边玩啊!再顺道看一下三峡。”
陈七一瞅了瞅飞扬,趁机会说道:“哥们,咱们也去!嘿!前面的美女们,到时,咱们一起同行啊,我和飞扬给你们做免费保镖、兼拿行李。”
前面的几个女生们矜持着,笑而不答。
这时,上课铃响了。大伙全静了下来,偏这陈七一是个爱热闹的人,尤其是这德育课,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他就左顾右盼的找人讲话。先是找飞扬,飞扬同他说了几句,见教室里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外,基本是一片寂静,他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陈七一见飞扬低头不语,他又开始忍不住找前面的女生讲话,前排的几个女生见教室里比较肃静,也不好跟他多说什么,只有这林晴也是大胆和叛逆之人,也觉得这德育课是枯燥之极,便断断续续的跟陈七一说了几句。但每次都是陈七一先说,然后她被动的接两句。
台上的老师正高声地讲着课。这老师名叫汪洋,很年青,大约也就二十六、七岁,是校团委书记。此时,他正在讲党的先进性,讲着讲着,觉得教室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小声讲着话。暗自观察了一会,他发现那个主讲的人是陈七一,而接陈七一话的人是林晴。
汪洋是个很新式的老师,他不想将自己弄得像个老学究似的,去随便批评学生,于是他停顿了几下,有意用眼神看了陈七一几眼,希望陈七一能够自己察觉过来,停止讲话,但陈七一愣是没瞧见汪洋的表情,还一个劲自顾自地跟林晴说着。
过了一会儿,汪洋实在忍不住了,他大叫了一声:“陈七一!”
陈七一像条件反射似的,也大声答道:“到!”
教室里的同学也条件反射似的笑了起来。
汪洋走到陈七一那一排跟前,说道:“陈七一,你站起来,你跟大家说一下,我刚才讲课都讲了些什么?”
陈七一站了起来,他当然不知道汪洋讲了些什么。他用眼睛瞟了瞟坐在一旁的林飞扬,希望飞扬能小声告诉他,老师讲了些什么,可汪洋此刻正紧盯着他们这边,所以飞扬也没法告诉他汪洋讲了些什么。
陈七一只有怔怔地看着汪洋。
汪洋道:“陈七一,我讲你也讲,你比我讲的还要欢。能不能跟大家说说你刚才跟林晴在讲些什么,让大伙也分享分享,我看你还讲得挺开心的。”
汪洋是年青的老师,他不愿太刻板,所以即使他想批评陈七一,也尽量不想让语言太刻薄。
说实在话,在陈七一心里,一点也不怕汪洋,因为汪洋素日里给人的印象是温文尔雅的、友善的,加上他还经常与陈七一、林飞扬等人一起踢足球,所以他们很熟。但不管怎样,这种场合,汪洋这样一说,陈七一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这时,陈七一身旁的一个男生小声道:“哥们,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跟陈七一关系好的几个男生也冲着他嘿嘿直笑,挤眉弄眼的小声嘲笑他。
这陈七一,一是反应快,二是嘴会说。于是,在几个男生的撺动下,他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模样,对着正往讲台方向走去的汪洋的背影说道:“老师,其实我跟林晴说的就德育方面的事。”
本来汪洋就此事是准备算了的,见陈七一这样一说,他反而想刨根问底了。于是,汪洋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又往陈七一这个方向走来,逐字逐句说道:“是吗?我倒想听听。”
陈七一想着私底下与汪洋关系不错,汪洋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于是他便朗声说道:“你今天讲的内容不是党的先进性吗(这是今天讲课的标题,这个他还是知道的),其实我刚才是在问林晴,问她有没有交入党申请书,林晴说她没有,后来我就跟她说,那你应该交啊。”
陈七一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了看汪洋。汪洋也看了看他,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陈七一本来说得还有些谨慎,但见汪洋的表情还挺安详,他便接着说道:“我跟她说像我和林飞扬这样不求上进的都交了入党申请书,那像你这样优秀的同学就更应该交了。这样,有机会入了党,才有机会体现党的先进性啊!”
一教室的同学听他这么说,都窃笑了起来。
陈七一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窥视着汪洋的表情,老师的表情仍然很安详,而且还低着头,目光下视,缓缓地踱着步。
于是,陈七一又大着胆子说道:“老师,您别看着表面上我是在上课讲话,其实我这也是在变相帮您做政治思想工作啊,这和德育课的宗旨其实是一脉相承、殊途同归的。”
汪洋一直都低着头,咬着嘴唇的中间,听陈七一说话。这时他抬起了头,表情冷峻地问陈七一:“说完了?”
陈七一看着汪洋的表情,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觉得有一股寒气往身上直撺。他知道自己今天嘴太贫了。他喏喏的说道:“完了,说完了。”说罢,他又一阵干咳,用来掩饰他的慌乱。
汪洋仍然严峻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你对林晴说的内容和德育课是一脉相承的?”
陈七一知道汪洋要开始向他发难了,暗叫了一声不好。
果然,汪洋走到他这一排的边上来,厉声说道:“陈七一,你真的还挺能说的!而且,还挺临危不乱的。但是,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陈七一正欲说话,汪洋挥手打断了他,叫了声:“林飞扬!”
林飞扬也条件反射般的答到:“到!”
同学们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汪洋面无表情地道:“林飞扬,你站起来!”
飞扬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说:“汪老师,我刚才可没讲话,我可在听您讲课呢!”
“是吗?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讲了些什么。”汪洋又盯着飞扬。
大家都以为林飞扬也会像陈七一那样,茫茫不知所云,可没成想到,林飞扬详细地说出了汪洋所讲的内容,而且基本上说的全对。
大伙心里正暗暗吃惊。因为在德育课上,真正听讲的人很少,大家一般都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面子上不像陈七一那样明目张胆地讲话罢了。
其实这林飞扬就是这样一个人,表面看上去不循规蹈矩,也不爱学习,但他很聪明,学习效率很高,只要他略听了的内容,一时半刻就不会忘记。
汪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没想到这枯燥的德育课,居然能有人听得这么仔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飞扬坐下。
飞扬坐下了,汪洋又叫了声:“林晴,你也站起来。”
林晴悠悠的站了起来。大家知道,汪洋今天要向这几个人轮番发难了。
汪洋道:“林晴,你说说,刚才陈七一都跟你说了什么?非得赶着上课的时候说。”
林晴站在那里,面子上也过不去,好在她是个爽快人,便快速说道:“汪老师,其实也没说什么。”
汪洋道:“林晴,你不会也说陈七一跟你说的就是入党什么的吧?”
说完后,汪洋又盯着林晴的眼睛。林晴看着仍然面无表情的汪洋,自然不敢去圆陈七一的谎。一阵对视后,她低下头,没说话。
汪洋挥了挥手,示意林晴和陈七一坐下,他俩便坐下了。
大伙以为这事应该告以段落了。
没想到汪洋大步走向了讲台,道:“陈七一,下午下课后你把所有辅导员办公室的清洁打扫一遍。”
低下的同学在偷偷笑着,因为在这个学校还从来没有学生被惩做卫生,而且还是做所有辅导员办公室的卫生。
陈七一听了这话,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他没想到一向民主、友善的汪洋这次对他的态度这么强势和严厉。他想,早知道如此,他刚才在课堂上就不对汪洋一阵乱忽悠了。他知道,就是他那几句乱忽悠的话将汪洋给激怒了,就如同激怒了一头平静的雄狮。
这时,林晴却出人意表地站了起来,对汪洋说道:“汪老师,其实陈七一也没跟我说什么,您让他做卫生是不是也太严了?”
她这一句话下来,让本已平静了的事情又掀起了波澜。
汪洋在讲台上看着林晴,他没想到这个林晴这么大胆,公开挑衅老师的权威。想了片刻,他说道:“林晴,你倒是挺讲义气的嘛!你说我这个处罚不公正吗?”
林晴想汪洋素来是个明理的人,于是她说道:“老师,上课说话的确是不对,但也不至于惩做全部辅导员办公室的卫生啊!”
汪洋见林晴这样说,便径直走到她跟前的那一排,朝着她的方向,问:“怎么,我惩陈七一做清洁,不妥吗?”
林晴继而道:“老师,相信您几年前读大学时,在德育课上一定也私下讲过话吧,我相信那时您的德育老师不会因此就去惩你去做清洁吧?”
林晴的这句话的确将汪洋给问倒了,他一时半会没法回答她。这时,低下的一些同学开始窃窃私语,看来,同学的舆论似乎是倒向林晴这边的。
汪洋这时开始烦燥了,他沉吟了片刻,对着林晴、也对着全班同学说:“不错,出现这种情况,不见得是每个老师都会做这样的惩罚。但是我今天就是要这样做了,因为,这对陈七一,不光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警戒,这是提醒他,不要自己错了以后,还要一阵乱忽悠以为别人都是傻瓜。”
他这话一说,林晴就没理了,因为汪洋说得毕竟不错,首先是陈七一错了,他还在那里懵人似的乱侃一阵。
林晴没话说了,只得悻悻的坐下。
这时,汪洋又忽然道:“哦,对了!林晴,不光是陈七一个人上课讲话,还有你啊。你刚才觉得让他做那几个办公室的卫生严厉了?那你帮他一起做吧。下午下了课,你俩把办公室的卫生做了!”
听汪洋这么一说,林晴愤怒地看了汪洋几眼,把底下的一支脚拿着直剁,就差没剁出声响来。但她今天算见识了汪洋的厉害,决计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今天说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
林飞扬见汪洋这样,他也准备站起来说点什么,但想着自己又没什么立场,只好坐着没出声。
而陈七一则像打了霜的茄子,鄢了似的坐在那里,悄无声息。
教室里又是一片窃窃之声。
这天下午五点多,女生201宿舍里,其他五位女孩都在,唯独缺了林晴。丁晨和李晓薇是外系的,不知原故,便问其他三个女孩,三人都没立即答话。秦然与雨燕是隐而不答,而卓立立似乎有些情绪低落的没答。
丁晨接着道:“我们的美女是不是又去应付哪位追求者的攻势去了?”
秦然见她瞎猜,便将今天上大课林晴和陈七一被汪洋罚做清洁的事告诉了丁晨和李晓薇。
听完后,李晓薇笑道:“原来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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