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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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儿心头登时一震，身抖动了一下，连忙称开目光，暗道：是她的眼神不对劲？还是我定力不够好？
“听石兄之言，颇通音律，小妹想听兄长弹一曲，如何？”柳蝶儿又稍近前，吹气如兰，声如莺歌，香风扑面。
石心儿闻言，回过头来，无意与她目光相接。
“好！”他刹那间心神恍惚，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走向琴桌，竟如做梦一般。
柳蝶儿款款走来，立于他身旁。
石心儿十指放在琴弦上，“呼”地一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铮铮铮……”他强摄心神，十指挥动。
古琴在他十指下流动。
他伴着琴音，高声放歌：“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他脑海里浮现昔日一起在山海关迎战清兵的惨烈画面，想起诸多并肩作战过的英雄，创立红娘李寨不久，便葬身清兵炮火之，不由悲从来。
琴声铮铮，歌声悲壮，荡气回肠。
石心儿一曲歌罢，已是泪流满面。
“啪啪啪……好曲，好歌！”柳蝶儿拍掌赞叹，又道：“兄之一曲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似乎让小妹看到了石兄于千军万马之，凭一件长袍，取上将首级的豪迈雄风。”
“唉！锦绣江山，已是百孔千疮。战乱不停，黎民水深火热。好不容易树起红娘李寨，瞬间又在清兵炮火倒下。石某漂泊土，却无能拯救黎民于水火，惭愧！”石心儿抹拭泪水，起身立于一边，长叹了一声。
“石兄神挺勇武，忧国忧民，小妹甚是佩服。凭兄之号召力，聚拢武林人，重树红娘李寨旗帜，并非难事。兄何不揭竿而起，驱鞑，灭张贼，重整山河？”柳蝶儿闻言，既赞又劝且鼓励石心儿。
“唉！大势已去。只恨李闯不争气，只恨吴贼放清兵入关。”石心儿闻言，长叹一声，难过而言。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想当年，孙权以江东之地，联蜀抗曹，开疆拓土，在三国鼎峙创建东吴霸业。兄乃将门虎，义旗一举，天下英雄必然响应。”柳蝶儿甚是敬重石心儿，引经据典，以资鼓励。
“谢谢姑娘！只是这样一来，天下战乱不止，黎民战祸难息。尽管石某无心争雄，但听姑娘之言，依然感激不尽。但凡姑娘今后有事如需石某相助，石某愿为姑娘赴汤蹈火。”石心儿甚是感动，也甚是敬重柳蝶儿的志气与才气，转过身来，向她抱拳一辑。
“石兄言重了。一起下山吧，前往洛阳，与家父一起共进晚餐。如何？”柳蝶儿见石心儿如此，不便再劝，提议一起走。
“谢谢姑娘盛情！石某欲赴京一趟，寻找红娘李寨昔日之战失散的英雄。姑娘如方便，请留住址。石某上京回来，再往洛阳拜会令尊。”石心儿又是一阵感动，但要寻找吕运通等人下落，唯有拱手告辞。
“既然如此，石兄慢走，他日到得洛阳，入住鼎盛客栈，自然有人知会小妹。”柳蝶儿不便勉强，回礼祝福。
“姑娘珍重！”石心儿抱抱拳，转身便走。
“石兄一路珍重！”柳蝶儿挥手相送。
石心儿走得几步，回头挥手，然后快步下山，赶赴京城。
一对俊男美女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体肤发不能损

寒风呼啸，雪花飘扬。
“恭喜小华佗小诸葛小神医小帅哥小魏大人！”
“贺喜小华佗小诸葛小神医小帅哥小魏大人！”
京城正阳门外，修膳一新的魏府，挤满了前来道贺的人。
众官员与殷商纷纷恭维小魏。
一来小魏治好了染上天花毒的人，二来小魏是皇后所封的、由平民百姓直接提拔为正三品的国医。
曾灵月默然冷眼旁观，嘴边不时发出冷笑。
她对小魏为官之事越来越反感。
夜深更静，人群散去。
魏府厅堂，摆满了鲜花、礼品。
小魏缓步走过，指尖从礼品堆划过，笑眯眯的。
“小兄弟，恭喜你为官了，根据大清条例，你须削发扎辫。否则……”纳兰占占疲惫不堪地过来，劝他削发扎辫。
“兄台之言，至理！小弟一定削发扎辫。”小魏朝他拱拱手，笑嘻嘻地道。
“死狗贼，你不得好死！给你一个正三品，你忘了你是大明的民了吗？你忘了武林人昔日对你的呵护与拥戴了吗？忘恩负义！贱格！”曾灵月闻言，心里愤然怒骂小魏。
“那好，愚兄马上传人来为小兄弟削发扎辫。”纳兰占占大喜，道罢，欲转身去传令。
“兄长且慢！”小魏却身一晃，拦住了他。
曾灵月一怔。
纳兰占占不解地问：“小兄弟，怎么啦？”
“兄长不必急。俗话说，肤发受之于父母。削发扎辫一事，待小弟接来娘亲，禀告之后再办。”小魏收起笑容，少见地、一本正经地道。
“假正经！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会有孝心？”曾灵月闻言，既感惊诧，心里又暗骂小魏一通。
“你……这不是费话吗？不行！削发扎辫之事，由不得你作主。这是朝廷的政令，也是大清的祖制。要想不削发，你别想保住项上人头。”纳兰占占蓦然明白自己又给小魏戏弄了，马上翻脸，冷冷地道。
“纳兰大人，本官不怕告诉你，我吃软不吃硬。你现在就可以砍掉我的人头。但是，我没接来娘亲，没经娘亲同意，我是绝对不削发扎辫。要不，你禀告皇后娘娘，让她赐我一杯毒酒或是一根白绫予我也行。哼！”小魏脸皮骤变，并不畏惧纳兰占占的要挟。
他道罢，拂袖而去。
“你……奶奶的，你会治病了不起啊！砰！”纳兰占占给他气得青筋毕露，双目血红，大吼一声，摔门而出。
曾灵月木立于厅堂，如被人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
她的脑又迷糊了：小魏既然投向大清为官，为何又敢死顶不削发扎辫？难道他是假意投靠大清？
寒风呼啸，如鬼哭狼嚎般地掠过。
“大哥，那个小杂种仗着医术好，死活不肯削发所辫。如何是好？”纳兰占占回到府，向纳兰占亮禀告了小魏的情况。
“如不征服他削发扎辫，大清颜面无存。咱哥俩对不起皇后娘娘的器重，大明的旧遗民更是难以征服。所以，一定要征服小魏。征服他，等于征服前朝民遗老。”纳兰占亮闻言，甚是气恼，但没显露于脸，而是对弟弟阐述道理。
“但是，这小杂种很滑头，哄劝不行，强硬也不行，小弟不知如何是好？”纳兰占占气呼呼地道。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
“这样吧，你是大内总管，你派一名侍卫前往魏府，佯称皇后召见小魏。愚兄率几名得力侍卫潜伏宫门，待他一入宫门，兄长出手擒住他，点他穴道，众侍卫对他强行削发扎辫。”纳兰占亮背手踱步，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大哥，此计虽好，但是，如那小杂种不服，他要自尽呢？京城的天花毒形势如何控制？还有其他各地的天花毒又如何控制？”纳兰占占摇了摇头，感觉没有把握。
“兄弟，别信那小杂种自尽之类的话。此人虽然滑头，但绝不会为此自尽。你想想，他对咱们隐瞒身世，死活不肯道出真名实姓。所以，此人不简单。他要么想做大事，要么便是潜藏京城、以图谋事。”纳兰占亮精明过人，虽然有时败于小魏之手，但观人察事入木三分，猜测小魏内心世界。
“大哥言之有理，小弟马上去办。”纳兰占占眼神一亮，喜上眉梢，随即转身而去。
纳兰占亮能否迫他削发扎辫？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算终不如天算

夜风冷冷，雪花飘飘，天地银白。
小魏闻说皇后深夜召见，急急起身，吩咐侍卫备马。
曾灵月闻声而动，披衣下床，追出庭院，奇道：“兄弟，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她心里在想：“这贼小深夜起床，偷偷溜出去，肯定有什么秘密。”
“去皇宫，刚才宫侍卫来报，称皇后召见。你好好歇会吧，那侍卫还在府门外等着。”小魏转身一笑，然后走出府门。
“等等，我也去。”曾灵月不相信，急抢身上前，拦住他。
“怕我另找女人呀？”小魏看她脸色奇异，心有数，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对自己不满，便嘻嘻哈哈地道。
“哈哈哈……”众侍卫闻言，均是大乐。
“呸！反正你等我。”曾灵月闻言，登时俏脸飞霞，气恼地唾了一口，抛下一句话，转身去更衣了。
“女人真烦！换换衣服也这么难！”小魏立在庭院一会，沐着雪花，浑身洁白。
他不见曾灵月出来，不由烦躁起来，喃喃地骂了一句。
“爷说得对，女人就是烦。”一名侍卫过来，拿出刚为小魏重新打造的独门兵钢伞，替他挡雪，又随声附和了一句。
“唉！不能骂女人，我娘也是女人。没有女人，哪有男人啊？来，一起掌嘴，我带头。”小魏闻言，叹了口气，随即自责。
他又举起手掌，轻轻地自打耳光。
“啪！哎呀！”那侍卫闻言，感觉有理，又见小魏举起手掌，自己掌嘴，便也举手狠打自己左腮一巴掌。
他出手过重，打得自己牙血直流，疼得叫了一声。
“好样的！男人对自己下手，就要狠一点。”小魏见状，大乐起来，翘指称赞那侍卫。
“哈哈哈……”其他侍卫见状，又是一阵大乐。
“爷，你为何对自己下手不狠一点？你刚才打自己一巴掌，一点声响都没有。”那侍卫捂着左腮，颇为气恼地道。
“爷有孝心，未禀报娘亲之前，不能对自己下重手。”小魏剑眉一扬，神采飞扬地道。
“这……”那侍卫闻言，感觉如听天书一样，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众侍卫闻言，仰天大笑。
他们心下皆道：皇后娘娘真好，竟将俺们赐予小魏，跟着这小，整天乐哈哈的。
“你们笑什么？”此时曾灵月出来，不解地问。
“他们笑我长得太帅，问我是不是天仙派的高足？”小魏抛下一句怪话，从那侍卫手接过钢伞，转身出府，飞身上马。
曾灵月闻言，“扑哧”一声而笑。
她倏然间想起初见纳兰占亮时，自己自称是天仙派的高足，此时想想，感觉自己也有点滑稽。
“哈哈哈……”众侍卫乐哈哈地跟着小魏之后，一起上马，护送他驰向皇宫。
雪花纷纷扬扬，为枯枝残披上白衣。
气势皇宫，宛若冰城。
“小兄弟，来了？”纳兰占占在宫门外相迎，亲切地道。
“皇后深夜召见，是不是想请小弟吃宵夜？”小魏下马，提伞过来，嘻皮笑脸地问。
众侍卫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急急捂嘴。
“你……能不能严肃点？这是皇宫，不能随便嘻戏。”纳兰占占闻言，气恼地道。
“纳兰占亮，你这狗贼，还我清白！”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人凌空而骂，一招“天河倒挂”，一剑划向他脸膛。
纳兰占占武功奇高，虽遭忽袭，但闻风而动，刀不出销，一招“拔云见日”，随手一划。
那人身材纤细，全身黑衣，脸孔蒙着黑纱。
“当……哎呀……”蒙面人长剑被他刀销一挡，虎口发疼，长剑差占脱手而飞，身歪歪斜斜落地，又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纳兰占占双足一点，如影随形，依然刀不出销，按向蒙面人脖。
他左掌变抓，一招“逍遥手”锁他咽喉。
“当……”那人吃惊异常，横剑一挡，横肘一抬，格他抓来的五指。
岂料纳兰占占变招甚快，已由“逍遥手”变为“凤尾手”，趁势抓住蒙面人手腕一拧。
“哎呀……”蒙面人手腕被拧，疼得叫了一声，蹲倒在地。
纳兰占占宝刀往他脖上一架，大喝一声：“汝是何人？为何入宫行剌？”
“怎么回事？”在午门内等候，欲偷袭小魏的纳兰占亮，闻声而来，急促地问。
一名侍卫上前，扯下了蒙面人的蒙汗巾。
“满园春？”曾灵月惊叫一声，这才发现行剌之人竟然就是数月前于离奇失踪的满园春。
纳兰占占闻得曾灵月认识满园春，便一把甩开她。
“砰！”满园春摔倒在地。
“满姑娘，你为何来此？你可知道，诸位前辈、无数兄弟都在找寻你的下落？”小魏快步上前，扶起满园春，甚是激动，连串发问。
“满姐姐！”曾灵月急急过来，也扶着满园春，激动异常，声音发颤。
“哥，快动手！”纳兰占占见小魏去扶满园春，急催纳兰占亮下手。
纳兰占亮呆若木鸡，脸色惨白如雪，怔怔地望着满园春，脑海里掠过那晚自己醉酒后霸王硬上弓、强抱着她滚倒在床的一幕，内疚之情涌上心头。
他明白：刚才满园春剌杀纳兰占占，是因为她错认纳兰占占是自己，因为自己兄弟俩长相一样。
“哥，你傻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小弟来吧。”纳兰占占不知内情，叹了口气，转身要擒拿小魏，逼其削发扎辫。
“唉！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破坏了咱们的好事，人算不如天算，今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