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之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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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派恩装作伤心的耸耸肩。
就在这时，克里斯特背后突然却响起一个声音。
“想知道的话，就进来吧。”尼尔森站在阴影中，声音低沉而嘶哑。
“这位是？”派恩并不认识尼尔森。
“尼尔森老师？”雪莉叫着这个名字，却没有得到尼尔森的回应。
“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克里斯特转过身，小声的说，“他们根本就是……”
尼尔森不理睬他，“想看的人都跟我来，我告诉你们真相。”说着，他领着他们向着地下城深处走去。最后，留得克里斯特和海利特落在最后。
尼尔森老师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克里斯特想不出来。所谓真相，又是什么？
海利特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远，而通道的光线越来越暗。他们就好像逐渐沉入黑色之海一样，缓慢又势不可挡。
尼尔森，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56。卷一　风暴前奏第四十三章　背叛
“走，离开这里。”克里斯特望着尼尔森领路的方向，警告道，“海利特，地下城的事情你不能再深究下去了。回去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留下来的价值了。”
“很不巧我这个人不喜欢半途而废的感觉。”
“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克里斯特这句话让海利特无法反驳了。海利特身上的“钥匙”能够打开任何“门闩”所设下的封印，所以他本人最好不要接近泉眼。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曾经说过，要我接受这样的力量，还有它所带来的责任与义务。”克里斯特无比诚恳的说，“同样你也要认清你自己的责任与义务。需要你的是青石城堡，不是这里。”
海利特沉默的站在原地，他知道克里斯特说得很对，可是为什么心中却还是那么不甘心？他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帮得上忙，但自己最终还是被当做了累赘。
克里斯特向他走去，递给他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面刻有细小的符文。“拿着它，它能打开地下城的门。”
海利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石头，握在手里。
“那么保重了，兄弟。”说着，魔法剑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克里斯特看着他的背影在通道中越来越小，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有愧于朋友的事情。
再见了海利特，如果我能够活着走出这里的话……
***
“哎呀，这可真是传世的神器啊。”派恩跟着尼尔森走进那间藏书室后，立马开始恭维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到镜面上的血迹时，那双小眼睛上的眉毛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即使是精通封印与结界的他也看不懂那样的图案。
通常来说，魔法阵采用的都是圆形、三角形或者规则对称的多边形作为基础，然而眼前的这个魔法阵——姑且先称作是魔法阵——却完全无视了这些规则。
它仅仅由一些扭曲的线条和凌乱的文字拼凑而成。乍一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涂鸦，但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其中的奥秘。那些线条犹如植物的枝条一般蜿蜒而上，而紧随着它的文字正如叶片与花朵一样从枝干出伸展开来，组成一株株暗红的植物。而那些文字，派恩一个都不认识。
派恩的四个跟班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雪莉更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来过这个房间，也知道这里有一面镜子，只是从来没有在意过它的存在。虽然一直谣传说这面镜子是诅咒之镜，但是雪莉并不在乎这些。
现在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这面镜子的魔力，仿佛有好多声音正在镜子的那头呼喊着什么。
尼尔森背对着镜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的表情。派恩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这面全身镜所映出的景象——房间里坍塌的书架，凌乱又破碎的书籍，但唯一缺少的就是人。它甚至连站在它面前的尼尔森的背影都没有映出来。
“雪莉，”尼尔森用歉意的目光看着女孩，“原本这面镜子的事情，你有权利知道的。但是——”
“老师是想说，这面镜子就是灾难的起源吗？”雪莉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的话，“即使是格罗利雅的传送术，穿越蓝袭海都十分困难。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什么的怎么可能？再说了，镜子那头的世界可能存在吗？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被白雾吞噬的人都去了镜子那头吗？”
“是不是到了镜子那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派恩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露出狡黠的笑容，“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全部都回来呢。”
“雪莉，我只想让你相信，这次的灾难只是个意外。”尼尔森看着她，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伸向镜面，“我希望你依旧以格罗利雅这个姓氏为荣。无论是卡迪亚还是克里斯特，他们一次都没有背叛过家族。”说着，他猛的擦掉了镜面上的魔法阵。
***
离开地下城已经有好一会了，海利特的心情却不能轻松几分。就算离开那里，也不能让他有一丝置身事外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是在逃避。
阳光透过头顶上茂密的枝叶，投射下斑驳光点。海利特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慢，他盯着地面，不断的猜想着地下城现在的情况。
地下城就剩下克里斯特和尼尔森两个人。而派恩摆明了就是冲着泉之镜来的。就凭他们两个人，能阻止那五个人吗？至于那个雪莉，她的悲伤与愤恨已经被派恩背后的那个势力——戢拉魔法公会——引导到对格罗利雅不利的地方。海利特甚至觉得她极有可能和自己家族的克里斯特动手打起来。
罗德西叔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海利特止步不前。他紧握着克里斯特给他的那块符文石，心里却在经历着激烈的战斗。
“回地下城去，你的朋友需要你的帮助，你不能丢下他自己一个人逃走。那家伙只是为了你的安危才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回去的话，说不定会暴露自己拥有‘钥匙’这个事实，如果让派恩那帮人知道的话，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如果克里斯特出了什么事情，你敢保证你不会后悔一辈子吗？”
后悔……
一瞬间几张面孔从海利特脑海中闪过，克里斯特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海利特甩甩脑袋，努力不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回忆。
“让人后悔的，往往都是自己放弃去做的事情。”
“但是去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是罗德西，不懂得如何封印泉眼，你只不过算是半个法师而已。难道你希望像上次那样，被卷入到泉水的另一头吗？这次可没有罗德西叔叔来救你了。”
“但是不去的话，克里斯特他们……”
海利特站在原地，烦躁不安的他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我到底该怎么办……”
***
克里斯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当他赶到藏书室的时候，正好撞见尼尔森亲手擦掉泉之镜上的封印魔法阵的那一幕。随之而来的狂风与尖啸差点吞噬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紧接着，整个藏书室刹那间被夷为平地，房间里的杂物全都消失不见，甚至连墙壁都被一望无际的白光给代替。
只有那面镜子，凭空屹立在空气中。
尼尔森老师，你做了什么……你破坏了父亲的封印……
克里斯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震惊之后不知所措。
意料中的白雾没有出现。镜中的影像慢慢的变化，最终，一座长长的吊桥出现在镜子里面。镜子宛如一扇门，安静的等待着这一头的访客。
“难以置信……”派恩着迷的朝着镜子走去，却被自己身后的部下拉住。
“大人，别过去。你忘记会长大人的吩咐了吗？”女法师抓着他的手不放。
“会长？那个缩头乌龟不过是怕我穿过那扇门之后，获得比他强大的力量而已。”派恩恼怒的甩开她的手，又大声的唤道，“洛尔！”
站在派恩身后的男剑士突然抽出短剑，架在雪莉的脖子上。瞬间沦为人质的雪莉完全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她没有想到信誓旦旦要帮助自己找出真相的派恩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看来会长大人的猜测果然没错，”女法师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而狂妄的脸庞，“你的信誉果然就跟放屁一样。”
“谢谢你塞西尔，我会记住你对我的赞美。”派恩领着剑士洛尔还有被挟持的雪莉朝着镜子走去。“也要谢谢你，尼尔森。特地为我开启这扇门，在下实在是感激得痛哭流涕了。”
尼尔森站在镜子旁，苦笑的着对雪莉说，“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雪莉。你现在知道卡迪亚为什么要向地下城的人隐瞒这面镜子的真相了吧？”
洛尔的短剑已经在雪莉的脖子上印出浅浅的血痕，女孩睁着惊恐的双眼，说不出话来。短剑上涂有麻痹神经的毒药，雪莉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放开她！”克里斯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但他没有料到，此刻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化。
塞西尔身后的两个法师转身攻击克里斯特，这让他根本无法靠近站在最前面的雪莉。
有了雪莉这个人质，格罗利雅家的人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派恩一心只想进入那扇门，趁现在把连接公会总部的传送阵打开。等会长大人直达这里之后，这座地下城的名字就得改写了。
塞西尔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成功的话，她将得到会长的重用。能晋升多少级呢？她兴奋的猜想着。
尼尔森安静的看着他们，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一样。
***
地下城的正上方，茂密的森林中，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地下城入口处。不久前，他刚刚出这里出来。
魔法剑士在巨石建筑外徘徊了好半天，并不是因为他还在犹豫着是否该返回地下城。真正让他困扰的是克里斯特给他的那块符文石。
海利特将它触到那些巨石的时候，那些蓝光再也没有出现。堵住入口的巨石纹丝不动。
“该死的，难不成这货还是单向通行的？”海利特朝着巨石狠狠的踹了一脚，结局没有一点变化。
我必须得去，早就发誓不再留下任何遗憾。我不能再什么都不做就扔下不管……
海利特焦躁的扔掉那颗没用的符文石，忽然一个问题闪过脑海。
那帮来地下城偷东西的家伙是怎么进去的？他们不一样没有钥匙吗？
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一定还有……
***
“让开！”克里斯特不敢竭尽全力战斗，雪莉的性命还在洛尔手里。而面前这两个对手没有给他丝毫放松的时间。精灵使始终没能突破这层防守。
不能让他们带走雪莉……克里斯特在闪电与冰箭的夹缝中祈祷着。
另一边，派恩已经走到镜子旁。
镜中的吊桥悬挂在一个峡谷上方，浓浓的雾气模糊了派恩的视线，却掩盖不了他狂热的目光。
“塞西尔，告诉那个缩头乌龟，我即将开创一个新时代。”派恩向塞西尔投去怜悯的目光，“而你，就只能永远当缩头乌龟的小杂鱼。真可怜，不过你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哦。”
塞西尔只是露出嘲讽的笑容，接着从怀里摸出一根卷轴。
派恩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向镜子伸出手去，准备踏上他的新世界的旅程。他完全没有把站在一旁的尼尔森放在眼里。
尼尔森没有一点动作，只是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演出。
“跟我来，洛尔。”派恩命令道，“让这些小杂鱼自生自灭吧。”
“抱歉呢，我这样的小杂鱼果然还是适合跟小杂鱼生活在一起。”洛尔开口道，一只手摸出隐藏在腰间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命中派恩的心脏。
派恩惊愕的转过头看着洛尔的笑脸，他早该意识到，这个贪得无厌的佣兵真正的主人不是他，而是金币。可是，区区一个剑士怎么可能一击击破自己的寒冰护甲？这个防御法术至少能抵挡一次攻击的……
难道说……？派恩终于明白过来，可惜已经太晚了。
“迪兰大人的这把匕首果然厉害，完全无视寒冰护甲的防御性啊。”洛尔站在原地，拎着已经动弹不能的雪莉开始研究起派恩倒下的姿势。“你看，人家会长大人就舍得花钱给我好武器去杀人，而你就舍不得花钱教我如何不去背叛你。”
“你这个……该死的……佣……”派恩这才知道洛尔早就被会长迪兰•；格拉汉姆收买了。
然而洛尔没让派恩继续说下去，“慢走不送，派恩大人。”说着，他一脚将派恩踹向镜面。
镜面荡起一层涟漪，派恩如同坠入水中一样沉了下去。
塞西尔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回给洛尔一个赞赏的笑容，然后展开卷轴开始吟唱起来。
很快，塞西尔脚下出现一个紫色的圆形魔法阵。紫色的光芒溢出地板，勾勒出尼尔森熟悉的图案。
“哦？好一个逆向传送阵。”尼尔森眯起眼睛，黑眼圈的轮廓更加明显了，“闹剧结束了，该小杂鱼们的老大登场了吗？”
　
57。卷一　风暴前奏第四十四章　逆转
“精灵使，想要那个女孩活命的话，最好乖乖站着。”戴着黑色兜帽的男法师威胁道，“跟我们战斗也只是徒劳。”
“别小看了公会精英的实力。”另一位长发女法师补充道。
无奈之下克里斯特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