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纪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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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贤倒是不介意，因为孙季足足多给他拿了十张纸，这就意味着以后沈家贤每抄一本书店里就要多增加一两银子的成本，孙季把材料拿给沈
家贤的时候心里一个劲的在抱怨当初让沈家贤抄书的人，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惹不起的人。
怪不得沈家贤今天拿出来的纸这么好，远远的她就闻到香味了，但不是那种很热烈的香，是那种似有若无淡淡的幽香，淡雅清香，十分的好闻。
沈家贤只知道这次抄书的银子多，掌柜的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连装这些东西的盒子，都是很好看的檀木盒子，不知道为什么抄的
书跟以前不一样了，方红梅大概能猜的出来，不过她猜不出书的用途，只能看出这种书书墨斋大概是不愿意让外人抄的，因为这套东西成本太
大，被弄坏了就得不偿失了，能给沈家贤不过是看在张京的面子上。
方红梅担心的不是这个，沈家贤做事的时候极少受外界的影响，抄书也是，所以很少出错，应该说方红梅就没见他出过错，方红梅担心的是书
墨斋和张京的关系，张京是知道她开了包子铺的，沈家贤肯定详细的告诉过他，甚至连每天做多少个包子都会告诉他，那孙季每天来买包子，
是不是张京吩咐的，越想越觉得这种想法很有可能，虽然张京看不上她，但是看在沈家贤的关系上给关照一下她的生意还是很有可能的。
方红梅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和张京有过多的联系，在她心里，张京就是个定时炸弹，虽然说对沈家贤很好，但是若是哪天张京把沈家贤当棋子
用了呢，方红梅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是太龌龊了，从张京和沈家贤的相处来看，张京对沈家贤还是很单纯的友情，没有任何利用的表现，可是方
红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按捺不住的往坏的方面想，虽然很多时候她都在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效果不是很好，她现在只要是一
提到张京就会心惊胆战，虽然张京站到她面前她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每当一些事情和张京有联系，她心里就会不舒服，因为大部分时间，
只要和张京打交道，几乎都是她这把在占便宜，偏偏，人情债又是最难还的。
方红梅辗转反侧了很久才慢慢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方红梅就让严子过来帮忙看店，等少年再过来拿包子的时候，跟少年一起去书墨斋，少年名叫阿榭，是孙季的小儿子。
“今天怎么有空了，还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方红梅第一次过去也不好空手过去，听阿榭说那边的人都喜欢吃酱八宝菜，她每天送的都不够吃的，今天特意多带了一坛子过去，还有一些现买的点心。
“第一次过去，总不能空着手。”方红梅笑笑回道，阿榭才十五岁，活泼又聪明，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那你以后要多来几次，我每次都抢不过他们。”
“就怕我去的多了你们会烦呢。”方红梅笑着打趣，心里已经是百转千回了，可能这次过去店里最大的生意就没了，每个月赚十多两的生意就这么没了，真是十分的舍不得啊。
跟阿榭到了书墨斋，方红梅才发现书墨斋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而且不止是单纯卖文房四宝的书店，书墨斋最大的特色应该是这里的纸，沈家
贤带回家的那种纸，一大张纸一两银子，而且很多时候还买不到，一个月固定只卖一百张，据说是这种纸比较难制作。
阿榭的车子刚停下来，就有人喊了一声，几个中年汉子走出来，把包子、酱菜、汤都搬下去，汤是放在大罐子里的，非常重，两三个人才搬
下去，东西放好没多久，一群人就涌出来了，拿着碗排好队等着领东西。
“这人挺多啊。”方红梅转头跟阿榭说话，谁知阿榭不见了，一转眼才发现阿榭也跑去排队了。
“你不是吃过了，还过来排队？”每次阿榭过去，方红梅都会先给他几个包子，让他吃饱再走的，这才多久时间，难道又饿了。
“嘿嘿，大肉包子好吃，我领几个中午吃，不然剩下的又要被爹拿走了。”阿榭笑着说道。
“小子，这是谁啊，长的这么丑，你也太没眼光了。”一个中年汉子开玩笑的说道。
“你们别乱说，这是沈记包子铺的老板娘，你们说她坏话，小心以后她都不给你们包子吃。”阿榭生气的反驳道，虽然他刚见到方红梅也是吓
了一跳，不过后来对方红梅的印象变的很好很好了，方红梅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脾气温和，话不多，还特别体贴，比如说早晨免费吃的包
子，当初孙季准备从三个儿子中挑一个儿子去拿包子的时候没一个人愿意去，因为要起个大早，而且老板娘还不好看，孙季被两个哥哥欺负，
只好很郁闷的去拿包子，谁知刚到店里没多久，老板娘就给他准备了热汤和包子，汤鲜美包子肉多，阿榭吃的特别开心，第一次觉得起的早也
没什么，有好吃的包子啊，老板娘不好看算什么，包子好吃就行，而且整个家里就只有他有这种待遇，能吃各种馅的包子，不用每天跟一群人
抢，现在每天中午的时候两个哥哥跟他抱怨吃不饱的时候他都在心里偷笑，他不仅吃的饱饱的，还能剩下两个包子送给隔壁的小月呢。
“包子铺的老板娘。”汉子哀嚎了一声，往常只知道老板娘长的丑，没想到长的这么丑，他可是很稀罕这家的包子的，可不能得罪了老板娘。
“我这都是说笑说笑，别介意啊。”汉子小心的跟方红梅陪不是。
“没事，我长的难看也不怕别人说。”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单纯，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担心，不过怎么看阿榭还真是要排队的样子，这里地方大阿榭不给她带路她怎么找到孙季啊。rs


、第六十七章拒绝

“等等，别急，等我拿到包子。”阿榭执着的要拿到包子，方红梅也只好等着，还好这些人速度都挺快，应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排队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丑女就是包子铺的老板，拿过东西都会过来跟方红梅说几句话，最多的就是每天要多拿点酱菜，多拿几个包子，包子
多放几块肉之类的，方红梅都很好脾气的答应了，这些人笑起来呆呆
的，让她想起沈家贤，很亲切。
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钟，阿榭才奔奔跳跳的跑过来，方红梅已经跟人说话说得口都干了。
“嘿嘿嘿嘿。”看到方红梅给他摆脸色，阿榭嘿嘿傻笑了几声，讨好到：“我带你去找季叔吧，他那里有好茶。”
孙季在最后面的仓库里点库存，远远的看方红梅过来，虽然不解，也还是笑脸迎过去。
“掌柜的今日怎么有空前来，真是稀客啊。”
“今日突然有些事情想打扰一下季叔，实在是冒昧了。”看孙季这么礼貌的问话，方红梅才反应过来她们是不一样的，季叔管理这么大的书店
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她这次提前没打招呼就过来了实在是有点冒昧了。
“掌柜的这说的是哪里话。”孙季甚客气的说道，同时很礼貌的把方红梅请到一旁的客厅里喝茶。
“嗯……”方红梅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玩心眼什么的完全不适合她，只好很委婉的开口：“季叔你请的这些人已经吃了三个月的包子了，也该换换口味了吧。”
“你打算加些别的花样？”
“不不，只包子就够我忙的了。”方红梅连忙摇头，她又不是事业心很重的人，单单一个包子铺就能让她生活的好好的，她不想去折腾其他的花样，多存点钱买地，当个小小的地主婆才是她的目标。
“那……你这是嫌我给的价钱低了。”孙季抿了口茶才继续说道。
“怎么会，季叔你给的钱一点也不低。”
“我这边的人没有按时把钱结给你。”
“没有，没有。”方红梅继续摇头，孙季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短短的几句话让方红梅背后直出冷汗。
“那，为什么你不想给我们送包子了呢，难道是阿榭跟你提什么要求了。”
“没有，没有，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季叔你为什么选我家的包子，咱们相隔这么远，我的包子又贵，而且你这都连续吃三个多月了，难道一点都不想换换口味吗？”
“他们天天在换啊，你没发现每天要的都是不同的包子吗？”孙季说完，又站起身走到窗前，慢慢的说道：“选你家的包子原本是有几个人
听说你家的包子好吃，吃过包子又见了你的人我觉得你人不错才决定在你家定包子的，当然，也要他们愿意吃，他们不愿意吃，我也不会去定的。”
孙季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二十岁出来跟着父亲跑生意，自认为看人不会看走眼，你这个人心眼实在，做生意手段好，跟你合作我放心呐。”
心眼实在，方红梅还是很认同的，但是这个做生意手段好是从何说起啊，她前世虽然见多了各种营销，奈何在这边都很难实行，所以完全没有打广告啊。
看方红梅一脸迷惑，孙季继续道：“我定了二十个包子你没收定钱，第二天去拿的时候你那里已经没人了，我前面找了十多个人去问你买酱肉
包子，只有五个人买到了，最后几个也是在你收摊之后过去的，你那时候应该不知道我会不会过去吧，你还把包子给我留着，说明你讲诚信，
做生意啊，就讲究这个信字，只要你能有这一点，就不怕生意不来。不过这一点是商家应该做的，不算是你的优点，你的优点在于你真心为我们这些买包子的人考虑了，最终让我决定试试你家的包子还是你那锅
碗，老实说很多大户人家都不会这么讲究，我活了这么久也只遇到两三家，会把主人用的碗放在开水中煮过，其实这一点也不麻烦，只是费些时间，但还是很少有人去做，因为他们认为没必要，我遇见的那几家说
过，这种法子可以防病，若是有瘟疫的时候可以减少瘟疫的传播，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方法，不过你能在我们这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做着对我们有利的事情，这种做法，才是最能让人看出用心的。”
方红梅被孙季一大段夸赞的话砸下来，头都有点晕了，不过还是很快理出了主线，用开水煮碗能消毒孙季是知道的，还很赞同她的做法，这让
她兴奋了一把，因为包括秦氏在内的很多人都说她是找事做，闲的无聊，可是她是真的没办法把洗过的碗直接端上桌啊，没消毒柜没洗洁精洗，她煮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季叔这一顶顶大帽子压下来我都快接不住了。”方红梅笑笑说，孙季说的话不一定是真心话，但是应该对她的印象是不错的，问题直接问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都是实话，做生意就和跟人相处是一样的，日久见人心，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
“其实季叔我就是想问问，你定我家包子是不是因为张京的关系，如果是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到时候我会让当家的跟他说是我这边
的缘故才不能继续合作的。”绕了半天还是绕不到话题上，方红梅只好很直接的问道。
“你这丫头，总算直说了。”孙季笑笑，他第一眼看到方红梅就知道方红梅肯定要问些什么，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按说大多数人不都是很
喜欢能跟张京攀上关系吗？怎么就她不一样呢，再说了，他们现在做的生意虽然多少跟沈家贤有点关系，但是他也完全是按规矩来的，没有额外的给方红梅任何好处，她怎么还会想着拒绝。
“季叔英明啊。”方红梅拍马屁道。
“这事跟我们少东家是有点关系，不过关系不大。”孙季开口道：“最先起头的是店里的一个伙计，每天早晨都要说上一次你家的包子好吃，引的不少人都想试试看，我被逼的没法了，也只好跑了一趟，谁知那天
去的晚了，你的包子也没几个，不能让他们都尝尝，我也就只好买了两个试试，结果被少东家看到了，知道是你家的包子就让我多照顾下，我
虽然不能得罪少东家但是手底下的人也不能亏待，跟他们商量了以后才决定去试试你家的包子的，毕竟你季叔我走南闯北几十年了，吃过的东西也不少了，你家包子不比那些大饭店做的差，这才选的你家。”
看方红梅的表情还是有些迟疑，孙季只好带着方红梅到后院，大部分人都已经吃过饭开工了，孙季把阿榭招过来，跟他低语了几句，然后阿榭
就跑到院子中间喊了起来：“季叔说明天起咱们的早饭换个地方吃，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
“为什么换地方，那家包子不是很好吃吗？”阿榭的话音刚落，就有个人跳出来反对了。
“这都吃了三个月了，该腻了。”
“我没觉得腻啊，你们之前让我吃了三年的馒头咸菜也没说会腻啊，是不是最近包子涨价了，季叔不愿意给我们买了啊，这可不行啊，不让吃饱我们怎么干活。”这句话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是不是我刚刚说的话让老板娘不高兴了啊。”说方红梅长的丑的那个汉子走出来：“她不是说没什么吗？怎么现在又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