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纪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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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的意思就是你这都进门一年多了肚子还没动静，该好好调养调养了。”
“啊？”方红梅愣着了，没想到是这种事，她极少跟余氏生活在一起倒是忘记婆婆们都关心的大事。
“大娘说的也对，你们也都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呸，看我这话说的，我就比你大两岁，孩子你都知道。”沈家青本来对余氏逼着方
红梅歇手的想法不太满意，毕竟现在这铺子正是赚钱的时候，谁知这么一说，方红梅还真是该要孩子的年纪了，两年前，文静文楠可都会跑了，文霆也在肚子里了。
小时候大夫就跟秦氏说过，方红梅满身毒气，怀孩子很困难，秦氏为了这个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给方红梅灌了多少药，直到最近，方红梅吃那
些贵的要死的药，才感觉身体里的毒气慢慢散下去，想要怀上孩子，估计还要个两三年的时间，那时候她都二十七八了，算是超级大龄产妇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再过两年吧。”方红梅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没钱，身体也不算好，不管外界逼的多紧，都不能要孩子，生下来个跟她一样的孩子，她不得心疼死啊。
“再等两年都多大了，现在包子铺生意好了，你再多招个人也没什么问题，一个月五百文街上多的是，你怎么净想着钱呢。”
“不是钱的问题。”方红梅回道，本来灿烂夺目的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只余漫天的暗蓝色，看起来极为压抑。
方红梅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她被蛇咬了一口会有这么大　的后遗症，也不能跟沈家青具体解释她的身体情况，更不能说她对孩子的顾虑。
“那还等什么？咱们明天就去医馆开几幅药，调养调养身体，我再帮让当家的帮你找个工人。”
对着沈家青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方红梅越来越无力，当初是秦氏嘱咐了她一定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在这个时候，长的丑说不定还会有
人肯娶，生不了孩子肯定没人娶的，因为这事实在是太隐秘，方红梅也只在成亲前跟沈家贤说过，沈家贤没说什么，不过对外人，方红梅是从没说过半个字的。rs


、第七十一章祖孙

“姐姐，我们不想要孩子。”沈家贤突然说道。
看方红梅这么痛苦的神情，沈家贤也想到了当初方红梅跟他说的话，老实说他对孩子很恐惧，他一直担心他以后会像父亲一样，会因为某种欲
念伤害孩子，方红梅说很可能生不出孩子的时候其实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知道方红梅不想骗沈家青，沈家贤急忙接话，然后在沈家青不解的眼神中把她送出去。
“娘子，没事的，咱们两个好好的，孩子太闹了，咱们不要孩子啊。
”沈家贤坐在方红梅旁边，把她拉到肩上小声安慰道。
方红梅默默的靠在沈家贤的肩膀上，什么话都没说。
“你在做什么？”因为孩子的事情，方红梅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不过生意还得做，再加上每天被小红鸟追着要点心吃，她的心情已经放松了许
多，这天，孔师傅讲个书离开，包子铺里大部分人也都跟着离开了，方红梅收拾碗碟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孩男正探头探脑的往店里看。
“姐姐，他们说……如果我买了你家的包子，你就会送我一大碗很好喝的汤是吗？”小孩子全身风尘仆仆的，像是走了很多路，人很瘦，穿的
衣服也全是都是补丁，方红梅第一次看到这种几乎补满了补丁的衣服。
“是的。”方红梅把小男孩拉进店里，柔声道。
“我……我买一个包子，你能给我两碗汤吗？”小男孩小声说道，很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两文钱，我以后有钱了会来你这里买很多很多包子的。”
“你一个人，为什么想要两碗汤啊。”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吃两个包子还差不多，喝两碗汤拿简直就是拿汤当饭吃啊。
“爷爷说不想吃饭，可是爷爷咳嗽的好厉害。外面的汤都好贵，粥也贵，我买了粥爷爷肯定让我喝，我问了好久，他们说你家的汤很好喝。
还不要钱。我想带给爷爷喝。”小男孩很小声的说道，不知道方红梅会不会生气，他六岁的时候来过城里。城里的人穿的很漂亮，可是都很
凶：“我可以拿这个来抵。”小男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身上翻出一个纸包，很慌乱的递给方红梅：“很甜很甜的。”
纸包里是杏干，虽然是干的杏子，不过形状没变多少，还是很好看，而且方红梅远远的就能闻到那种香甜的气息，区别于杏脯那种加了蜜糖的香甜气味。纸包里的杏干散发出来的是水果天然的果香味。
“很甜。”方红梅尝了一颗点头道。
“我家的杏干最甜了。”看方红梅赞同他的话，小男孩第一次漏出笑脸。
“这杏子又大又甜，我在街上从来没见过，你家是哪里的。”方红梅吃了一颗，比家里的杏脯好吃多了。
“我家住在仙居山，家里的杏子全都是又大又甜的。”
仙居山？方红梅第三次听到这个地方了。一次是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就是孔师傅现在讲的内容，孔师傅讲了小半个月的仙居山的故事，
方红梅觉得孔师傅的神话故事编的有点过，不过反正没事。还是很无聊的把故事认真的听完了。
仙居山以前山上住着一位仙人，最简单的证明就是仙居山上终年不散的雾气跟仙居村的地势。仙居村几乎都算是一个小山谷了，三面环山，只
有在南面有一个缺口，但是缺口不是很大，只有两三里那么宽，若是把缺口堵着了，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而且仙居山的特点在于，周围的山
不是正常的形态，而是那种高高入云的峭壁，它周围的每一面山，都像是用剑削下来的一样，是平直的山壁，仙居村里的人平日里面对的是寸
草不生的垂直的山壁，再往上是被烟云笼罩的山顶，没有人知道山有多高，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仙居村周围的山壁会是这样，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仙居山的田地。
仙居山的土地看起来极为肥沃，但是出产的粮食却是最少的，普通的田地一亩地能产三百斤麦子，仙居山一亩田里只能产七八十斤的麦子，这
还是在很细心的照顾下，很多人都说这是神仙住的地方，人们住在这里是触犯了神仙，所以田里的东西才会长的这么差，仙居村里的人靠山不
能从山上得到一点东西，种田又总是付出大于收获，听到这种流言的时候，很多人都是相信的，慢慢的从村里搬走了，投靠亲戚或者去流落在外，也不愿意在仙居村住下去了。
方红梅一直以为仙居山里面的东西长的都不好，不过面前的杏干却是打破了她的认知，不过为什么孔师傅会说那里的田不好呢，能长出这么大杏子的地方，土会差到哪去。
方红梅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仙居山距城里又二十多公路，走路要两个多时辰，这孩子难道是一路走过来的，难怪身上风尘仆仆的。
“你怎么从仙居山过来的？”方红梅觉得自己想多了，很多村子里都有牛车的。
“走过来的啊。”小男孩很自豪的说道：“我们从天很黑很黑的时候就开始走了，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爷爷说我长大了。”
当年秦氏说过她坐马车过去也要半个多时辰，走过去，方红梅不敢想象，不过方红梅也没细问，把杏干收下转身到厨房去了。
“你的杏干很好吃，能换很多个包子，这是你要的汤，不过你能告诉姐姐你爷爷在哪里吗？”方红梅端了两盘包子加两大碗的汤出来，看着小
男孩伸出的小胳膊实在是不忍心把这么重的托盘交给他，送佛送到西，还是帮他把东西送到他爷爷那里吧，到时候也好去收碗碟。
“谢谢姐姐，我爷爷那里还有很多很多杏干。”小男孩兴奋的说道，很开心杏干能换到这么多的东西。
小男孩的爷爷所在的地方并不很远，方红梅很轻易的就能在众多的摊位中发现小男孩家的摊位，金黄的杏干颜色很显眼啊。
“爷爷，爷爷。”小男孩欢快的跑到爷爷身边，兴奋的跟爷爷说自己有多厉害，拿杏干换了这么这么多的吃的，今天肯定能吃的很饱。
“姑娘心眼真好。”爷爷知道，孙子那一小包随身带着的杏干不可能换来这么多的东西，不过是这位姑娘可怜他们才送了这么多罢了：“姑娘
若是喜欢吃杏干，多拿些回去吧，这杏干都是好的，吃了对身体也好。”
方红梅看爷爷以后才发现，爷爷竟然比孙子还瘦，脸上几乎看不到肉了，穿着破洞的衣服，眼前的这副景象让方红梅忍不住心酸，她一直是
知道这边的条件不好，经常会有人饿死的传闻，可是她从未亲眼见过，城里人再贫苦，也总不会短了吃穿，可是眼前这两位，看的方红梅很心疼，原来，跟她在同一片天空下，竟然有人过的这么不好。
“你家的杏干很好吃，我很喜欢，多少钱一斤？”老人面前放了一小袋杏干，估计二十斤左右，方红梅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的。
“姑娘想吃多少拿多少，哪里用的着买，你这包子就值不少钱啦。”老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
“我这包子不值钱，你们先慢慢吃，我等会过来收盘子。”看着小男孩狼吞虎咽的样子，方红梅心里更是难过，第一次觉得自家的包子太贵了。
“爹，你借我十两银子吧。”方红梅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跑到方屠户跟前，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
“你要银子做什么？又要买什么东西？”方屠户随口问道，也没等方红梅回答，就让她找秦氏。
“你这是又要干嘛？你手里可没多少银子，千万不要乱花啊。”秦氏如何问，方红梅也不肯说银子要干什么，也只好多嘱咐了几句，把家里的银子拿给她。
方红梅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这天底下这么多的穷人，凭她一个普通人，哪里能帮的过来，十两银子，都要狠狠心才能拿的出来，不过看小
男孩的样子，方红梅觉得如果她今天不做点什么，她以后想起这件事，心里肯定会很难过。
方红梅又回到店里把东西都收拾好，期间眼圈一直是红红的，赵芸问了好几次她也没有回答，心里很难过，什么都不想说。
方红梅再到摊子前的时候老人依旧把碗碟都收拾好了，还借了水洗干净，杏干也卖出去不少了，毕竟这杏干极其惹眼，色泽鲜亮，香气扑鼻。
“老人家，我家里人个个都说你家的杏干好吃，让我多买点，我看你也没多少了，我都买了吧。”老人面前的杏干也不过剩下十几斤了，这杏干很好吃，方红梅一点都不担心买回家没人吃。


、第七十二章：巧合

“姑娘，姑娘，这么多真吃不完，一天吃几颗也就够了。”看方红梅真准备把杏子都买走，老人连忙阻止，他虽然是卖东西的，但是他也不能让人家吃亏啊。
“没事，我家人多。”方红梅执意把杏干都装完。
“这些多少钱。”老人带的称很小，这么多一次称不完，方红梅也不准备让老人称了，反正不管多少她就那么一锭银子。
“这么多算十斤，五十文钱。”老人看方红梅执意如此也没办法，把价钱跟斤数都降了许多，他虽然需要钱，但是也不能让面前这好心的姑娘吃亏。
方红梅虽然对斤数不是太敏感，不过手中的重量肯定不止十斤，十五斤也有可能，而且她好像听说这杏干是六文钱一斤的，怎么卖给她就变成
五文钱了，就算是十斤这钱也少收了十文钱，虽然现在包子铺的收益好了，不过对于方红梅，十文钱也不算少，十个包子才能赚这么多钱。
“五十文也不算多，不过我身上没带钱，大伯你能跟我一起去我家拿钱吗？我家就在前面没多远的地方。”方红梅看着老人瑟瑟发抖的身体，决定先不把钱拿给他，让他先到家里歇歇再说吧。
“不用麻烦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姑娘尽管去拿就是了。”
“路不是很远，走几步就到了，大伯还是跟我去一趟吧。”
“还是不麻烦了，我这糟老头子，怕脏了你家的地方。”小男孩听到方红梅的话很心动。他还没看过城里人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呢，不过老人一直拉着不让他去。
“大伯你这话可就伤人了，我怎么能嫌弃你呢，你还是跟我去吧。”
方红梅又跟老人磨了半天，老人　总算同意跟她一起过去。收拾了东西跟她走。
方红梅本来打算把十两银子给老人就直接走掉。不过后来想想这大街上，十两的银锭子太显眼，还是让老人去家里一趟吧。也跟秦氏说说两人的情况，相信秦氏肯定会同意她的做法的。
秦氏看到两人，虽然不是很明白情况，不过还是很热心的把两人迎进屋，方红梅抽空把两人的情况跟方红梅说了一下，其实她知道的也不
多，一切只是她自己看到的加猜测的，不过显然秦氏比她更会脑补，还没等她说完眼眶就红了。
方红梅正端着热茶往桌子上放的时候秦氏一声惊呼。滚烫的热茶泼了点在手上，还好她耐烫，也不觉得怎么疼，不过秦氏那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