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麒麟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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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一直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虽然稍稍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但叶子还是一把对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然后……她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
比如盖勒特突然热血上头的突兀举动；比如紧凑的，让自己无法仔细思考的时间限制；比如从来都会为自己开辟道路，这次却缩在了后方的塞巴斯蒂安……
大片鲜血从天而降，将叶子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彻。
由于麒麟对血天生的排斥，叶子立刻就失去了意识。然后，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却还是呆在这个地下室内，而塞巴斯蒂安……
“……你还有脸对我说话？”叶子冷冷地问道。
塞巴斯蒂安有些苦恼的笑声立刻响起了，“您这么说，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叶子只是默默地听着，然后试图在周围找到那个熟悉却可恶的身影。但观察下来，她却发现此时整个地下室里的确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但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却仍是在她耳畔响起的……影子里吗？
看样子恶魔还没有成功地解除契约呢，叶子稍稍放心了一些。因为自身已经虚弱到了连保持人形也保持不了的地步，所以塞巴斯蒂安能不能为她所用实在是至关重要——在契约的基础上，她也许可以根据塞巴斯蒂安接下来的解释，来判断两人以后还能不能一起行动。
“虽然一开始的确是出于解除契约的目的，我将您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伏地魔，但我绝对没有料到对方会使用如此粗暴的手段。”塞巴斯蒂安很是无奈地说道，“果然还是不能对这种疯子抱太大的期待吗？”
“疯子？”叶子低声问道，声音嘶哑。
“是的，就在不久前我才发现，那位先生在我们未见的几年时间里，又做过了一两次灵魂的分裂……这下子，那些残破的碎片，大概就连最低劣的恶魔也看不上眼了吧？”塞巴斯蒂安这么感叹着说道。
叶子发现……如果要等这个家伙自己说出所有的前因后果，自己说不定已经虚弱而死了，所以她只好开口问道：“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联系？我们并没有联系，我的小姐，一个灵魂破碎的人类还不值得让我和他结盟。”塞巴斯蒂安条理清晰地回答了。
“那么你是怎么让他对我的身份感兴趣的？”叶子一口气说完，不适地清了清嗓子。
“他的目标是成为魔法界的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塞巴斯蒂安终于全盘托出，“而我只是在与他初次见面的那个万圣节的晚上，前去告诉了他一些有趣的消息而已。比如说……如果您认真地查询东方的神秘生物们，就会发现……麒麟的能耐。”
“……哼，我可不会选一个疯子做王。”叶子冷笑了一下。
“哦，事实上，那个时候我还不清楚您选王几乎完全是凭借自己天性做出的选择，而非人力可以操控的，所以才会将那些消息透露给他。”
“然后呢？”
“然后，我期待他能够让您臣服，然后给我自由……啊，您知道的，在蛊惑人心方面，恶魔总是有一点小技巧的，更何况这只是一个连灵魂都不完整的人类。”
“我对你的计划的后续可没什么兴趣……”停了一下，喘了一口气之后，叶子这才继续说了，“是在你透露了消息之后，你和他，又做了些什么？”
“哦~”塞巴斯蒂安语调柔和地应了一声，“因为意识到伏地魔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我就没再关心过他了。而且……您看，都过了这么几年了，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呢。这么说起来，伏地魔先生的耐心还是很教人钦佩的……”
“那封信……”叶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啊~非常精致的仿冒品，对于人类来说，大概是真正的天衣无缝的杰作吧……但对于身为恶魔的我来说，却仍是可以分辨出的。”
“那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这就要怪小姐您了。”塞巴斯蒂安这么说道。
“……什么？”叶子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能有如此厚脸皮的家伙存在！明明是犯案的凶手，现在却怪罪到了全无过错的受害人身上！就好像杀掉了对方全家的凶手理所当然地说，都是因为你的错，所以我才会杀掉他们呢。
要是可以的话，叶子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抽打他的机会，但现在，她却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塞巴斯蒂安长篇大论了起来。
“大概您自己也注意到了，因为麒麟的天性影响越来越大的关系，就算当时您所面对的情况很麻烦很危险，但您在稍稍犹豫一下之后，也会为了所谓的认识的人们而去冒险。这种事，身为您的执事的我又怎么会允许呢？
“但是您却因为我的阻碍而大发脾气。说到身为仆人的本分，我的确不能违背您的命令，但处于一个使令的考虑，我可不愿您那么早就因为一些不足道的意外而失去性命呢。我可是真的，很想见证您选王的瞬间呢……所以我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什么都不说，让您自己在亲身经历过之后……”
“谎言！”叶子再次打断了他，一直憋在心底的话终于顺畅地说了出来：“这种装出来的忠诚你以为能骗到谁？明明只要我死了你就能自由了，还在那里做出一副忠诚的模样，真是恶心死了！
“要是你真的担心我的安危的话，你会让我自己推开地下室的门？你不是应该自己推开那扇门，然后指着那个陷阱告诉我真相吗？”
地下室里陡然安静了起来。一时间，叶子只能听见自己宛如拉风箱一般的粗重呼吸声。
“……噗……哈哈哈哈哈~~”塞巴斯蒂安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以一种从来都没有展现出来的疯狂姿态大笑着，过来好一阵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他拍着手笑着说道，“作为一直看着您成长至今的仆人，能听到您如此一针见血的分析，实在是太让人欣慰了~诚如您所说的，如果夺取了您的性命就真的能够得到自由的话，那么我一定早就杀掉您了。
“但不幸的是，就在不久前，我才十分遗憾地发现……我们俩的性命，似乎已经经由那个见鬼的该死契约，十分完美地绑在一起了。
“如果您变得虚弱了，我的行动也会受到限制；如果您死了……那么，我也会死。”
原来这就是他还呆在自己影子里的原因，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无法离开。强忍住终于发现了希望的喜悦，叶子沉默了一会儿，平息了自己的呼吸，“那么，我们最终还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了。”
“是的，所以接下来……还请您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吧。”
就在叶子想要发问的时候，地下室的大门便缓缓推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地走了进来，“真是好久不见了，我的可爱的……布鲁谢尔小姐。”
来者声音沙哑地说道，果然是伏地魔。



25、Part　25　。。。
“真另人惊叹，这就是东方的麒麟吗？太神奇了……”点亮了一旁的一盏小灯之后，伏地魔蹲在了叶子的面前，碰了碰她头上的角，“在你变成人形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真是完美的变形。”
叶子只是半阖着眼靠在地板上，一声不吭。说实话，她现在还嫩保持清醒也算是奇迹了。大概是身为麒麟兽的关系，叶子无论是在面对血腥的时候还是处理事情的时候，都比一般的麒麟要坚强多了。只是……
她还是觉得，之前塞巴斯蒂安所谓的争取时间，实在是太看得起她了。就连和伏地魔说话都会飞速地消耗掉她现在所剩无几的体力，更别提耍什么心眼了……莫非是因为能够肯定塞巴斯蒂安这会儿不得不站在自己这边的缘故，所以放心下来了？
不应该……放心的。
即便这么告诫着自己，叶子的全身却还是无可否认地放松了下来，因为疲惫产生的睡意正在缓慢却又坚定地侵蚀着她。
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叶子的脸上，她终于稍稍振作了一些，那双巨大的红色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面容苍白的男人。
比之几年前那次匆忙的，又不甚愉快的会面，伏地魔这次虽然站在了上风，却看着比叶子还要来得虚弱。苍白，疯狂，神经纤细得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崩坏掉一般，并且还与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一样，明显地紧绷着。
他那双越发细长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着好像就连眼珠子也因此沾染上了血色一般，很是恐怖。
就好像……蛇一样。
“那么……答案呢？”这么说着，伏地魔仿佛浑然不觉叶子这模样有多恐怖一般，双手捧起了她的脑袋，双眼中满是赞叹，“选择我，成为你的王吧，可爱的布鲁谢尔。”
“……”叶子犹豫了一下，不过既然塞巴斯蒂安要求自己争取机会，那么她也要试一试不是？所以她信口胡说了起来，“我也想……但是现在的我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完成不了仪式。”
“哦~”伏地魔微微虚起了眼睛，“太虚弱了……？”
他似乎并没有相信叶子的说辞——大概也信了，但是却并不如叶子希望的那么多，因为他接着就这么说了，“让我猜猜看……是你的管家要求你这么说的吗？”
叶子顿了顿，“他？他已经没有办法出来了……也是因为我太虚弱的缘故。”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啊……”伏地魔将叶子的脑袋轻轻放下，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期待能和米卡利斯先生再次对话的时候呢，毕竟他曾经透露给我了这么一个有趣的消息。”
他是在试探什么吗？叶子有些迷糊地想到，最终只能按照自己一开始想到的说辞回应道：“你并不能期待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完全地忠诚……更何况，”叶子顿了顿，“对方甚至并不是人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塞巴斯蒂安的身份。
“不是人类……”伏地魔眯着眼笑了起来，“当然，那么他是什么呢？吸血鬼？魅魔？还是……其他的什么？”
叶子沉默，过了一会儿，在周围的氛围因为伏地魔的魔压变得越发地难以忍受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开口了，声音里似乎透露着一股委屈。
“我不知道。”她缓缓地说道，似乎自己很是为此沮丧，但事实上，这只是在拖延时间想台词而已，“他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因为，因为他答应可以一直陪着我的关系，我就和他签订了契约。”
“签订契约……请恕我失礼，在对方甚至身份不明的情况下，你就和他签订了契约？”伏地魔很是不理解地问道。
“这很奇怪吗？”叶子无辜地反问道，“你并不知道对于一个麒麟来说那样的孤独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甚至，一旦我选定了王之后，只要远离王一点，都会觉得非常的痛苦。麒麟只懂得忠诚。”
伏地魔审视着她，在心中默默地判断着。毕竟是他不太熟悉的来自东方的魔法生物，有一些奇怪的习性也是在所难免的……
“说实话，既然我们即将完成仪式了，为什么你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血对于麒麟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抽出魔杖接连甩了几个探测的咒语到叶子身上后，伏地魔终于不情不愿地念出了咒语，“Aguamenti。”
大股清水顺着他的魔杖流下，浇在了叶子的身上，残留的血迹慢慢被冲刷干净。虽然直接被冷水冲洗并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血腥味儿的消减还是让叶子觉得好多了。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在这之后大病一场是绝对免不了的了。
“好了，那么……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伏地魔用一种施舍一般的语气问道。
叶子甩了甩脑袋，冷冷的水珠向着四周飞射出去，伏地魔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不悦地盯着她。
好久都没有以麒麟兽的形态行动过了，一瞬间，叶子仿佛回到了最初到达麒麟森林的时候一样，艰难地站了起来。
视线中出现的是踩在稀释过的血水中的粗壮鸟爪，突然多出来的那些角让她的脑袋变得很沉，总是不由自主地就会将脑袋向前耷拉着。但即便如此，尽管一直都在颤抖，也总是没能很好地把握重心，但叶子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身上的气息很乱，也不知道化为人形能不能成功，而且到时候还会被伏地魔看到自己的果体……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所谓了……将所谓的羞耻心抛到一旁，叶子再次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在光线朦胧的地下室中，有着一头乱七八糟的毛的巨大动物终于缓缓地变回了人形。
一面感叹着那惊奇的场景，伏地魔一面眯起了眼睛。虽然看着要比一般的十八岁少女要来得年幼得多，甚至更像是14、5岁的女孩子的躯体，但无疑的，这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和纯血的马尔福家如出一辙的淡色头发，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地下室中，也能带有淡淡的光泽；精致的五官，就好像红宝石一般的大大双眼；带有异域风情的蜜色肌肤，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四肢修长。一些水珠顺着她的身体缓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