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官道-第7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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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般的普通秘书，摇身一变成为华东第一秘，发生在王洪身上的变化自然非常大。第一个变化就是工作比以前忙了很多，吴书记工作看上去很随意，但是效率极高，其实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像这种大雪天气，书记肯定一上班肯定会调整日程，会要求走出去慰问视察。而作为书记的秘书，王洪又自己兼任了综合处长，所以他必须要赶在上班前确定好书记今天的日程。于是在天还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床，自己开车直奔西苑会务中心。
下雪天，道路难行，王洪一路小心谨慎，幸亏路上此时人车还不多，再加上有些路段，勤奋的环卫工人起得早，地上的积雪都清理了，这才保证王洪这一路基本顺畅。
而对王洪来说，本来他没必要让自己如此紧张，毕竟现在他已经是华东第一秘了，身份不同，在办公厅他完全可以联系一个司机专门送他。但是他从来就没有那般做过，他当上书记秘书后，一直都保持得比较低调，鲜少用自己的身份去享受某些特权。
王洪到吴书记别墅，吴言法已经起床了，他看到王洪，马上讲今天的日程不变，说上午的会议很重要，不能取消。
王洪连连称是，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今天上午的会议，是吴言法参加政府的省长碰头会，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作为书记秘书，王洪最近一段时间，面临的最敏感问题就是华东省长可能更换的问题。王洪和吴言法不同，他在华东已经工作很多年了，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最近这段时间，有很多人找王洪旁敲侧击，目的就是想探一点内幕消息出来，就是想通过王洪弄清吴言法心中的想法。这些人中，甚至包括最近在华东被传得很火的年骏国。
年骏国是政府的常务副省长，相对来说王洪对其不是很熟悉，但是那天常委碰头会前，年骏国恰好有一个和王洪单独相处的机会，年骏国问他，最近吴书记对政府工作哪些方面还不太满意。
王洪当时没有意识到年骏国的意图，他回答说是书记对政府工作很满意，年骏国当时就半开玩笑的道：“哎呀，我说你这个小王秘书啊你可不能说客气话宽我们的心，总理视察都对我们提出了那么多意见，书记怎么可能什么都满意呢？”
王洪当时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合着他说吴书记对政府工作满意还犯了年骏国的忌讳，听年骏国的这口气，怎么好像是他就是希望书记对政府工作不满呢？
王洪毕竟在机关呆了一些年了，很快就揣摩到了年骏国的心思了。年骏国的真实意图肯定是想知道吴言法对他的印象，于是他便道：“书记经常讲，华东的政府工作主要是没有做到人尽其用，华东有很多优秀的、有能力的干部没能充分拥有展露才华的舞台。”
果然，听到王洪的这话，年骏国的神色就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挤成一团，嘴巴似乎都要扯到眉梢上去了。
自从那次事情以后，王洪才惊觉，华东的省长可能真要更换了。于是他平常都是特别的观察吴书记的言行和神态。当然，他的目的不是想跟别人露什么风声，而是他自己对华东省长的人选比较关注。
王洪本身属于那种没什么背景，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上来的干部，所以在他的内心，他对同样草根出身的张青云很是认同和崇拜。
对张青云，王洪可以说是有相当的研究，张青云平常读什么书，王洪非常清楚。而张青云的各种讲话的讲话稿，王洪都会尽量搜集。他的目的自然是想从张青云的行为处事中，能够悟到一些东西，从而对他自己的仕途有所帮助。
正因为这个原因，在他看来，华东省新任省长的人选，就应该是张青云莫属。像年骏国这样的领导，说起来其能力和才华都不错，但是和张青云比起来明显就逊色了很多。
张青云刚来华东就能在港城有作为，创造性的提出了新城建设的思路。从近几年的发展来看，张青云当时的做法是非常有远见的。港城这些年之所以在经济方面在华东一直保持强劲的势头，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得益于港城新城的建设。
现在的黄陂新城已经建设得有相当规模了，比港城的老市区还漂亮、还有人气。这对港城城市的扩张和经济的帮助是了不得的成果。
而从港城到淮阳担任市委书记以后，张青云更是大展才华，现在全国都在讲“淮阳现象”，实际上就是指的淮阳的快速崛起和淮阳独特而富有活力的经济结构。这些种种，最早都是张青云一手策划的。
至于现在，张青云从淮阳市委书记任上卸任，到省委组织部担任部长，后又担任副书记，工作成绩也是相当的出色，并且通过在省委担任领导工作，张青云在整个华东的威望也上来了，几乎是成为了仅次于华东老书记秦卫国的存在。张青云能做到这一步，华东省长履新，张青云不上，谁能够比他更有资历，更合适？
但是现在偏偏外面在传年骏国要上位，而且通过王洪的观察，吴言法也的确对年骏国另眼相看，这让王洪内心颇有些失望，有时候也免不了感叹仕途之难。
无疑，从华东的未来来说，张青云担任华东省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从吴言法的立场来说，似乎并不是如此，这是个矛盾，这中间涉及到取舍，王洪不知道吴书记是否能有那个心胸。
王洪安排人布置好一天的工作，重新去书记办公室请示，吴言法此时正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外面的小花园中散步，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便不急着打扰书记。
而吴言法却看见了他，向他招招手，道：“你刚才这一路来路况怎么样？”
“路况不错，环卫工人很辛苦，应该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工作了。我来的时候，大部分路段的积雪都被清除了。”王洪朗声道。
吴言法点点头，似乎又在思考某个问题，等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冷不丁的道：“我听说，最近外面一直在传小道消息，讲什么华东省长要履新，乔省长要调回京，是吗？”
王洪，愣了一下，道：“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但是传播范围不太广……”，一瞬间，王洪心中有些紧张，对吴言法的这个问题，他事先没有一点准备，不知道会不会惹书记生气。
还好，吴言法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背着手在雪地里踱步，又过了一会儿，他道：“按照你的眼光来看，如果说这个传言是真的，你觉得我华东现任班子中谁担任省长合适。”
王洪的脸色一变数变，捏捏诺诺怎么也不敢回答，头放得很低，不敢去和吴书记对视。吴言法皱皱眉头道：
“你不要紧张，我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保证不责怪你就是了。”
王洪偷偷抬头瞟了吴言法一眼，见书记的脸色很认真，他沉吟了一下，暗暗的咬了咬牙，道：“我认为张青云书记最合适吧下……下面很多人似乎都这样说。”
“恩？”吴言法恩了一声，王洪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而吴言法似乎也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道：“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好吗？”
王洪点点头，吴言法摆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先吃早餐，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啊”他说完，自顾背着手往餐厅走去。
吴言法刚才问王洪完全是即兴而为，但确实是他最近思忖比较多的问题。只有到现在这样的时候，吴言法才看清张青云在华东竟然有如此深的根基。
他问了不止一个王洪，最近这段时间，他慰问视察常常冷不丁的问别人这个问题，得到的反馈一无二致，上上下下回答都一样，张青云这个名字似乎成为了华东干部心中有了特殊的意义。
这在吴言法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毕竟张青云在华东只担任过副职，他怎么可能就有如此大影响力？
华东省的省长不是他吴言法能够定的，但是组织上会征求他的意见，但此时的吴言法心中清楚，如果最后华东的省长没有落到张青云身上的话，他在华东的工作定然会要艰难很多。而且他至少会落下一个心胸不开阔的名声。
正文　第九百四十五章　中央大动作
第九百四十五章　中央大动作（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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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华东最受关注的事情无疑是中组部考察组进驻华东考察干部。这次考察的看上去很宽泛，华东党委政府、人大政协整个四套班子全都是考察目标。
如此高规格的干部考察，这对整个华东来说都绝对是一件相当重要而且十分严肃的事情。
考察组的办公地点直接被安排在了常委楼的常委会议室，全省副部以上的干部都挨个被叫来谈话，这样的考察动作，也无形中让华东省委大院的气氛比平常紧张了很多。
华东班子要调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对这次中央如此大规模来华东考察干部却是华东包括吴言法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吴言法在考察组进驻华东的当天，他硬生生的改变的个人的习惯，回到了常委楼办公，由此可见，即使是位高至吴言法这样的级别，对中央如此大规模的考察干部，心中也是存着敬畏之心的。
而在大家紧张严肃的背后，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会有个问号，那就是这次中央花如此大的力气来华东，其考察的具体对象究竟是谁？即使是在吴言法的心中，都存在着这样的疑问。
这几天华东的天气依旧很冷，华东省不像北方，是没有城市供暖系统的。所以相对北方城市，华东的冬季常常会更冷。
当然，省委常委楼的中央空调是全开放的，在常委楼里面自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是今天吴言法上班以后，并没有脱掉外套，他上班后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窝在办公椅上手上随意的拨弄着一只钢笔，一副很入神的样子。
现在华东的所有干部中，吴言法无疑是级别最高，接触高层最多，对组织理解最深的人。这次中组织的干部考察来得如此的突然，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深层次的原因。
吴言法在省一级工作现在都整整十年了，但是像这样高规格，大阵仗的干部考察却是第一次经历，当官到了部一级，个人能力怎样，思想觉悟如何，政绩怎样，那都是很清晰明了的。
中央在用人的时候，常常只需综合考虑就可以找到恰当的人选，一般并不需要像县市一级一般搞大范围的考察。毕竟在全国来说，能上到副部以上的官员，谁能是等闲之辈？而且，能上到这个级别的官员，谁又没有派系背景？
所以，官当到一定的级别后，组织任用干部的时候恰恰是最公平的，谁能力怎样，觉悟如何，都一目了然了。中央再酌情考量一下，往往直接就认命了，像现在这般大范围的考察，实属罕见。
吴言法总感觉自己能抓到一些线索，但是总是似是而非，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他足足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咬牙，还是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他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相对漫长的等待，足足等了四五分钟，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吴言法笑道：“韩部长，我华东老吴，冒昧跟你打电话，实在是不恭敬啊”
“知道不合适还打电话就是明知故犯，在这样的时候，你打电话给我，不能不让人往其他方面想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古板的声音，赫然是中组部韩山民副部长。
吴言法讪讪的笑了笑，道：“老韩，话不能这样说。你也知道，我初来华东，各方面工作都还不是很熟悉。华东这个地方可和别处不一样，我不能不谨慎小心。您说对不对？所以，我希望组织能理解……”
“你说了这么多，真正目的究竟是啥？你不会专门打电话就是让我理解你吧？”韩山民道，他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
吴言法吐了一口浊气，脑袋下意识的摇了摇，不是不得已，他哪里会找这个冷面部长？每次和韩山民通话，吴言法都会觉得自己是欠债人，韩山民好像是怎样让人别扭他就怎么说话，即使是老练如吴言法，常常都是找不到如何措辞。
“韩部长，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最近中央在华东如此大规模的考察干部，不会是要酝酿我华东四套班子大换血吧现在华东班子相对来说还比较新，我看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吴言法朗声道。
“谁说班子大换血了？再说这些事情是你我能聊的事情吗？中央自有中央的意图，你要做的工作是保证华东班子的稳定，让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工作……”韩山民道。
吴言法冷冷一笑，道：“韩部长，您说得容易，华东四套班子，这些人有很多我认都还没认全呢现在我又不明中央意图，怎么做大家的工作？我总得要心中有个底吧”
吴言法说这些隐隐是有些生气了，声音拉高了很多。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过了上十秒钟，韩山民语气放缓了，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对华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