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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牵by夜笼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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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何出此言?叫奴婢怎么受得起?”魏允之方要开口,却听那边叫嚷起来。想也没想,一把拉了云修儒的手跑过去。
廉松风被摔在了地上,那硕大的马蹄,向着他的胸口狠踩过来,众人唬得齐声惊叫。云修儒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魏允之的手,向着廉松风飞奔而去。魏允之高叫一声使不得,抢上来一把将他按住。凭他如何挣扎,只是不放。
正当云修儒泪流满面之际,忽听魏允之在耳边道:“云掌印,廉松风他好好儿的呢,你睁眼看看吧?”云修儒慢慢睁开泪眼,果见廉松风立在人群之中,含笑而谈。那颗心渐渐放下。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兴帝拾了地
21、第 21 章 。。。
上的一枚石子,打在乌珠的膝盖骨上。廉松风得了机会,就地滚开。忍着伤痛飞身跃起,看准了一掌,拍在乌珠的锐角之下,长有圆形茸毛的地方。顿时,那马如同被抽了筋,悲鸣一声,巨大的躯体瘫倒在地。
众人围上前去,对他好一通儿夸赞。中兴帝更是龙心大悦,赏了他金银绸缎若干。廉松风道
:“这是王爷先消耗了它的体力,奴婢得了个便宜罢了。陛下方才又出手相救,才成全了奴婢。”说罢,跪拜与地道:“奴婢谢陛下的救命之恩。”中兴帝见他左臂软软的垂着,亲自扶起他道:“伤的可重吗?”廉松风含笑道:“不敢劳陛下垂问,奴婢不妨事的。”
猛回头,看见不远处,云修儒正泪眼盈盈,遥遥相望。虽不知他为何流泪,但心中那点欢愉之情,却散得干干净净。
百里安平早闻得廉松风之盛名,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不曾与他交过手。方才见他制服乌珠,其身形步法甚是诡异,又能在短时之内找到乌珠的命门所在,并一击而中。看来,他是个智勇双全之人。若能与他较量一番,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那边厢,百里丹纱蹲在乌珠身旁,用手轻轻抚着它的鬃毛道:“乌珠啊,你是不是很疼啊?我从来都不曾打过你一鞭子,今日,偏让那个死奴才欺负了去。”说罢,跳起身来,插着小蛮腰,对廉松风道:“你这奴才,怎的下如此重的手?它要是起不来了,你制服它还有什么用?”
百里安平方要呵斥,却被廉松风微笑拦住。自己朝这边走过来。
乌珠一见他靠拢,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垂了头,鼻子里哼哼的叫着。方才凶猛的样子,荡然无存。
百里丹纱伸了胳膊,挡在他前面道:“他都起不来了,你还要打他吗?死奴才,还不与我退下?”说罢,又在他左臂上狠推了一把。廉松风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面上却仍在微笑。
百里安平上前拉开妹子道:“你若再敢胡闹,我立时叫人绑你回去,还要禀明父王。”百里丹纱见他兄长声色俱厉的样子,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廉松风在乌珠的身边缓缓蹲下,伸了右手,轻抚着它的脖子,低语道:“你本是马中的君王,受这一点伤,就站不起来了吗?既是这样,留你何用?”乌珠像是能懂人言,低鸣一声,打地上翻起身来。
百里丹纱欢叫一声,带着满脸的泪水扑过来,抱着乌珠道:“乌珠乌珠,你没事便好了,吓死我了!”扭过头来,很不服气的斜了廉松风一眼。廉松风微微一躬身,含笑退到了一边。
百里安平上前道:“舍妹过于骄纵,忘廉将军莫要见怪。”廉松风施礼道:“折杀奴婢了。我乃宫中贱役,怎敢当‘将军’二字?二王子以后休要再提了。”百里安平默默地打量他几眼。驯马之时,此人是何等的英姿勃发,潇洒飘逸。这会子,竟变成个十足十,稳重的奴才。廉松风,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了?
魏允之同云修儒慢慢走过来。
云修儒一眼便看出,廉松风的手臂有些不对劲儿,问道:“廉首领受伤了吗?”廉松风故作轻松的道:“无妨,只是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又对魏允之道:“王爷今日得此良驹,当真是可喜可贺!”
魏允之朝他一伸大拇指,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的功力比起当年,越发的深厚了。”廉松风微低了头道:“王爷谬赞,奴婢何以克当?”说罢,将乌珠的缰绳交到魏允之手上。
百里丹纱走过来道:“王爷,你一定要好好儿待它,别总是想着打它。乌珠很听话呢。”魏允之见她脸上泪痕犹在,那气便消了一半有余,连连点头答应着。
时值正午,中兴帝邀了王子兄妹用膳,魏允之作陪。又叫了两个侍卫,将云,廉二人送回宫中。
云修儒要送廉松风回灼阳宫,被他婉拒了,要送他去宫内太医院值房就医,也被他回绝了。
云修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我明白了。告辞。”说罢,缓缓转身离去。廉松风见他去远了,靠着宫墙发了会呆,也无精打彩的去了。
下午的时候,云修儒被召到了紫宸宫。
中兴帝早已换了便装,一见他进来,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将他压倒在龙床之上。云修儒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闭了眼,任他所为。
虽然做足了前戏,虽然擦了大量的油膏,一个多时辰里,云修儒还是被弄晕过去两三回。直到中兴帝筋疲力尽的趴在了床上,他才得以解脱。
中兴帝喘了几口粗气,双手捧了云修儒的脸,一字一句的道:“守真,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无人之时,你叫我广和(魏泰之,字广和)。现在就叫。”云修儒哪里还有力气开口,只把嘴唇儿蠕动了几下,便昏睡过去。
有一颗泪,自眼角滑落,没在青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和偶说句话吧,谈谈你们对人物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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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约未初二刻时,云修儒方醒转。宫女们知道他不许人近身伺候,便把一应梳洗之物放在了外面。
待他收拾停当,正要离去,中兴帝一脚跨将进来。将他搂在怀中,轻咬着他的耳垂儿道:“骆缇与我说,要接你父女到他家过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只一件,别玩儿的太野了,三日后,定要回宫。记下了?”云修儒点点头。
中兴帝又在他娇嫩的嘴唇儿上,辗转流连一阵儿,直至那淡色的唇,变得鲜艳欲滴,方意犹未尽的离开。
他深深的望着云修儒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永远的刻在心里。半响方道:“叫我的名字来听。”云修儒愣了一下道:“这于理不合,恕奴婢不能遵从。”中兴帝哑然失笑,将他拉到腿上坐下道:“你这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几时方能改掉?世上哪有这许多合情合理之事?你记住了,朕说合情他便合情,朕说无理他便无理。”云修儒虽未开口,脸上却露出不屑之情。
中兴帝道:“这不合情理之事,也是你自找的!你若肯领封受赏,自然是合情合理了。偏你执拗,却又怪谁来?倒还要说这等话怄我。”
忽又想起上午之事;不由得升起一丝怒气来,酸酸的道:“你看宝麟亲王如何?”云修儒不明其意,微微坐直了身子道:“奴婢岂敢妄议亲王?”中兴帝道:“朕恕你无罪,快快讲来。”云修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王爷随身在高位,难得谦逊有礼,又肯仗义直言。”中兴帝手指曲了曲,又松开道:“你看他相貌如何?”云修儒道:“王爷丰神秀逸,仪表非凡。不曾想,他那样斯文之人,身手竟这般了得。”
中兴帝盯着他的脸道:“你那时怎的哭了?”云修儒将脸转向一边,低声道:“那马颠地奴婢难受,忍不住吐了。”中兴帝道:“不止如此吧?你与廉松风很相厚?”云修儒看他一眼道:“奴婢不配。”中兴帝挑挑眉道:“你这话我不明白。你是四品的掌印,他却是五品的首领,到底谁不配?”云修儒道:“前些时,奴婢在翠微湖险些失足,多亏廉首领拉住了。他与我有救命之恩。驯马之时,廉首领处境凶险,奴婢一时情急,才失了态。”
中兴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的扫了几下道:“你……想投湖?”云修儒脸色微微一变,艰难的道:“只是贪看景致,没留心脚下。”此话一出,惹得中兴帝一阵冷笑。他用手钳住云修儒精致的下颚,寒声道:“请教云掌印,寒冬腊月,翠微湖畔有什么景致可看了?”云修儒给他弄得生疼,极力忍耐着,不做一声。中兴帝咬着后槽牙道:“想死我绝不阻拦。念在你尽心服侍一场,我会让云娃,柳春来跟你一起上路。一来,黄泉路上多寂寞,他们好歹与你做个伴儿。二来,免你思念担忧之苦。你看如何?”
云修儒早料到他会怎么说,冷哼了一声,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中兴帝几乎忍不住想打他,喘了几口粗气,歇了会儿,阴阳怪气的道:“你也不用在这儿与我怄气,有件极要紧之事,与你商量。”云修儒疑惑的望着他。中兴帝道:“你那宝麟亲王前些时入宫来,死皮赖脸的,要我将你送与他。你的意下如何了?”云修儒有些发蒙。回想起魏允之的言谈举止,他摇头道:“王爷是陛下的同胞兄弟,陛下何必在外人面前糟蹋他呢?”中兴帝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是他亲口所言。我就怎么一个亲兄弟,不如……”说着,暧昧的笑起来,抚着云修儒的脸道:“不如,每逢单月,你就到他那儿去,双月,仍在宫中当差,你……”
话未说完,云修儒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中兴帝用力推开。脸涨得通红,粉嫩的脖子上,青筋乍现,尖声叫道:“你们把我当作何来?秦楼楚馆的妓子吗?”忽然又莫名的笑起来,一面扶着盘龙金柱道:“也好也好。我云修儒好造化也,哈哈哈……天子与亲王,点着名的要我服侍。如今,我在宫外也有靠山了!”
中兴帝不防,竟被他推了个趔趄,险些跌倒。见他亦哭亦笑,状若疯癫,心中又是慌乱,又是后悔。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骆缇打外面闯了进来。见此景,惊问道:“这是怎么了?”一面问,一面上前来扶云修儒。云修儒仿佛不认得他,一路挣扎躲闪哭叫着,不让他靠近。
中兴帝疾步上前,抓了他的手臂吼道:“你敢装疯卖傻,朕就立时将云娃赐死!”云修儒的哭闹戛然而止,人虚脱了一般,滑倒在地。中兴帝见他埋着头,浑身乱颤,瘦弱的手,紧紧的抓着骆缇的衣袖不放,犹如溺水之人,抓着的救生草。
中兴帝心中好不难受,对骆缇道:“你好生劝劝他。”骆缇被云修儒抓着衣袖,蹲在地上起不来,仰着脸问道:“陛下,所为何事啊?”中兴帝便把方才之事一说。骆缇心中一阵埋怨,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中兴帝道:“你带他出去,好好儿的散散心吧。”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恰巧,一个内侍正向里探头张望,中兴帝瞪了他一眼冲外面喊道:“孙树,把你的人带远些。”孙树连连应是,领着人退到了一边去。
骆缇慢慢的,坐在铺有团花秀毯的地上。默默的望着云修儒,心中暗道:“他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也是推了一把的,可又有什么法子了?”禁不住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在他单薄的背上轻拍着,低声道:“守真呐,就想开些吧。王爷只是一句戏言,不过是跟陛下呕气时说的,当不得真。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何苦又生怎么大的气了。岂不知,气大伤身吗?”
云修儒只觉心口憋闷的厉害,先还只是小声抽泣,到后来,偎在骆缇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这一世的眼泪都流干了,才罢休。
骆缇紧紧的拥着他,一遍一遍,轻抚着那瘦削的身子,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很知道你委屈。正经的男人没法儿做,做了断子绝孙的内侍,堂堂的儒门子弟,变成了□之臣。你不是说认命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钻牛角尖儿,难为自己了?”说罢,自己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约一盏茶的功夫儿,云修儒才渐渐止住悲声,一下一下的抽着气。
骆缇见他,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吩咐内侍打了温水进来。又拿了热茶,亲自喂他吃了几口,这才同另一内侍扶他慢慢起身,到椅中坐下,绞了手巾递过去道:“眼睛肿得这般,一会子云娃见了,还不笑话你?”云修儒此时声音嘶哑,只得把头点一点。骆缇又道:“你不用在回去了,云娃他们,我已叫智远接去了,咱们直接往宫们出去,那儿有车等着了。”云修儒吃力的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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