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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娶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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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的小动作停了,停得干干脆脆,连以前那些莫名“消失”或“损坏”的对象,也莫名的完好无损回归了。银松堡皇城分处终於回复从前,安宁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苍墨赞扬钱荣这次处事得当,同僚们也纷纷表示认同││
只是,明显不想控制自己嘴角笑意的这两人,此刻甚是夸张地盯著他猛瞧猛笑。
见钱荣保持著不变的姿势和表情,誓要将他们无视到底,木修才率先开口:“钱兄,这次辛苦你了!”
“还好。”钱荣客客气气地说。
“钱兄,九王是不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幽默狡黠又气势强硬呢?”公孙济也开口。
“一般。”钱荣看他一眼,彬彬有礼。
“别这样嘛,”公孙济灿烂地笑著,“笑得这麽假,莫非真是被九王扰乱了心弦?”
“……”钱荣扯扯嘴角。
“其实九王还是不错的,虽然出身皇族,身分是复杂了一点,不过据说为人宅心仁厚深得民心啊。”木修摸著下巴,说,“钱兄,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
……
“啪!”钱荣终於断掉额上一根青筋,一拍桌子:“喂,我说你们够了!”
两人拍手大笑:“爆了爆了!哈哈,九王功力果然深厚!”
上座的苍墨嘴角也噙著笑容。
外人都知钱荣年纪不大却沈稳冷静、很是可靠,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他是因为孤儿出身,所以才对世人有著天性上的疏离和淡然,而只有深得他信任的人才能见到他其实坦率和直接的性格。
比如,现在││
钱荣收回拍在桌上的手,扶住额头。
││庄九是停止了对银松堡的骚扰,但是对他的骚扰却逐渐加重,彷佛永无止境。
先是每日一礼,从南到北、从古到今的稀奇古怪小玩意儿,只要是庄九有的,必定亲自送来,再聊表一番情意。
一开始他还能沈著气微笑迎送,後来见九王执意,便也渐渐换上正色婉拒,後来更是慢慢带上怒色要九王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但是庄九不知哪根筋没搭好,软硬不吃,礼物照送,情话照表。
钱荣自是烦不胜烦,然而这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他能拿他怎样?後来,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只是每日见上那麽一见,烦也只是烦那麽一会儿。
但是,很快,钱荣发现,他这一步默默的隐忍退让,让庄九很是欢快的更进一步。
一日,钱荣正在和皇城老字号玉器店的老板详谈合作事宜,庄九悠悠地走进来,很是自然地挨到钱荣身边,笑容可掬地跟老板打个招呼,随後说不打扰他们议事,然後自己去了老板的私藏房里,挑了好几件物器出来,让钱荣挑选。
庄九笑盈盈,老板走的路多见的事多,并没有什麽特别反应,也是笑盈盈。只有钱荣,在还能保持面上表情不崩的情况下,看著庄九充满期冀的眼神,手上的拳头握了握,终究是从那些稀世珍奇中随意拿了一个。
庄九喜笑颜开,跟老板付了款,又在钱荣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情话,然後才翩然离去,留下识趣的非礼勿言的老板,和一脸面无表情却差点生生捏碎手中珍玉的钱荣。
於是,往後不管钱荣在何时何地做何事,庄九总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用诚挚得要滴出水的眼睛望著他,彷佛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似的,有时会送些情真意切的礼物,有时说只是想看看他,说著那些大言不惭令普通人觉得羞赧不堪的体己话,也不管面前站没站人,站的是什麽人。
等那两个八卦看戏的抱著肚子笑够了,钱荣才忿忿地看著他们:“既然你们对九王赞赏有加,那不如接下来就你们去跟他接洽好了。若是你们能看对眼,成就银松堡和九王府的一桩姻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日後小钱回想起这句话,很是痛恨自己,谁也不知他这句话,一语成谶││此乃後事,暂且不表。
“哪里哪里,小钱此言差矣。”木修摆手,“缘分这种事情,又不是谈生意,换个人也能继续的是不?”
“就是就是!”公孙济附和。
钱荣没好气地看著他们,一个人说不过两张嘴,很是郁闷。
“好了,别再开小钱玩笑了,”苍墨才开口,“他脸皮薄,等下跟你们翻脸打起来,这厅里的家具就又要换了。”
钱荣翻个白眼,堡主也一向喜欢打趣他。
“不过说起来,这事,换人可不好处理。”苍墨说,语气正经起来,“你跟九王过招多时,想必已经熟悉他的为人和作风,加上你对皇城的了解,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钱荣微微叹气:“是,我知道,爷。”
“九王行事向来稳重,不行无稽之事,也少有听说他下黑手对付敌对之人,”苍墨接著说,“此次他虽然对银松堡做了些不干净的手脚,但想必事出有因。”
钱荣微微垂眸:“我想九王此举,大概是想和我们扯上关系。”
“什麽关系?”木修问,“敌对关系?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会无缘无故来与我们结仇?”
“他顺走的东西都给还回来了,自然不是想结仇。”公孙济说。
钱荣点头:“所以我觉得九王不是想结仇,是想结盟。”
带著苍墨“继续跟九王周旋”的指令,再次回到皇城,这次迎接他的不光是分处的各位要人和管事,还有脸上写著“许久没见相思成疾”的某位。
这次,钱荣脸上维持著客客气气的笑容,庄九却没那麽好打发。
“你一去就是半个月,真真想苦了我。”庄九委委屈屈地说。
“多谢王爷记挂。”钱荣淡淡说。钱荣自然不是普通人,庄九若想看他被调戏得面红耳赤,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小钱本也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纯洁无害的人。
庄九看他这次的态度又与以前两样,心中知道有了变卦,便“情急之下”拉起了钱荣的手:“不知你有没有想我?”
钱荣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请随我来。”
庄九一脸不解,被客客气气地邀请到书房。
“九王爷,”两人在矮茶几两方坐下後,钱荣笑著,圆滑而世故,一边给庄九倒了茶,一边说,“虽然钱荣不知哪里招惹到您,但是这些时日以来,王爷您的所做所为也已经够了吧。”
庄九愣愣地看著他:“你指的是什麽?”
“王爷知道我说的是什麽。”钱荣仍旧客气地笑著。
庄九没说话了,只看著他,眼神里有“伤心”,更多的却是深邃不明的东西。
钱荣并不急,他是打算今日把事情说清楚明白的。
“原来,你还以为,我对你是,”庄九长叹一声,“假情假意吗……”
“恕钱荣愚钝,实在想不透澈,到底哪一点足够好,好到能得到九王的厚爱。”钱荣淡淡说。
“你哪里都好,就是不相信我这一点,”庄九摇头,“不好。”
钱荣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盯著庄九看了一会儿,庄九毫不避讳躲闪,直直回视。
突地,钱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掌控好了力度,起身前倾,将自己的唇在庄九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庄九根本来不及反应,钱荣就已经离开,慢慢坐了回去,嘴角噙著笑,眼神里有些微不以为然之色,隐藏得极好,然後轻启双唇,淡淡道:“王爷方才只有惊吓,没有惊喜吧。”
“……”庄九著实没想到他竟然来这一招,愣了一会儿,才全然放松身体,也笑起来,摇著头道,“钱兄的武功,很不错。”
能突然如此近身於他的人,不多。
“是王爷没有防备而已。”钱荣淡淡笑道。
庄九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是笑著,好一会儿没说话,只盯著钱荣看。钱荣亦丝毫不怵他,任由他打量。
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潮汹涌澎湃。良久,庄九才端起面前的那杯茶。
钱荣道:“茶凉了,我替王爷换一杯。”
“无妨。”庄九笑道,说罢,一饮而尽後放下,“钱兄也事务繁忙,我就不再多加叨扰了。”
钱荣随著庄九起身:“我送王爷出去。”
“好。”庄九点头。
送走了庄九,钱荣才转身向院内走去。已经是深秋了,枝叶都落了个干净,只剩峥嵘的枝干朝天。钱荣停在前院看了会儿,才笑笑,走向书房。
九王何许人也,嬉笑怒骂,不过是给世人看的,所谓情真意切,也都是功力十足的演技。虽然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是给自己造成了不少困扰,不过钱荣知道自己实则并没有怪罪或者责怪他。皇室中人,自有他们的身不由己。
走进书房,钱荣走向那矮几,弯腰拿起自己那个茶碗,都已经凉透了。钱荣将杯沿放在唇边,一点一点抿掉带著丝丝苦味的茶水。然後才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茶具。
“九王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呢。”张立山跟著钱荣後面说。
“你还想他来?”钱荣瞥他一眼。
“没……”张立山干笑两声,不敢说其实这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大家可都是看得津津有味。
距离“九王爷痴缠钱荣事件”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两人在这段时间里几乎都没有怎麽打照面。
期间钱荣又回了趟银松堡││当时苍墨被山东的仇家所伤,困在深山中,他亦被召回,一同前往寻找营救。最後苍墨是找到了,幸好那位救他的少年略懂岐黄,苍墨身体并无大碍,最後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将身体孱弱的少年接回银松堡调养。
钱荣他们几个并没有跟那少年苏思宁有多少交流,但彼此交换几个眼神之後,就知以後银松堡後院估计将再无宁日了。但也不关他们的事情,於是在苍墨无事後又各自奔赴自己兼管的区域。苍墨认为九王不会这麽轻易放弃,让他又来了皇城。
“所以,爷,您这次葫芦里又卖的是什麽药呢?”赵小强立在庄九後面,陪著这位主子在秋风瑟瑟中欣赏花园凉亭外那一树红叶。
庄九微微弯著嘴角:“老是什麽都问我,人生还有什麽乐趣呢,小赵侍卫?”
“……”赵小强无语。
“我啊,其实是在想,九王府低调沈寂了这麽久……”庄九慢慢说,“是不是该办场喜事来冲冲这萧瑟之气呢?”
还萧瑟呢,这府里东西表面上都不浮华,但却个个都是实打实的精贵之物。
“什麽喜事?”饶是对他的话语表示不屑,但赵小强仍然问道,“难道是││”
“给王府找个主内的可好?”庄九笑问。
“……”果然││赵小强扯扯嘴角,“不知是哪位姑娘﹃有幸﹄得到您的倾心?”
“你知道前几日,我可是被人偷亲了。”庄九答非所问的,嘴角挂著玩味的笑容。
“……”这次赵小强明智地保持了沈默。
他可是暗卫,他负责的是时时刻刻保证九王的安全,自然是不会让他离了自己视线││咳,那位啊,让九王难得吃回瘪的,他其实是挺欣赏的……
庄九笑看著那一树被风吹得簌簌的红叶。这些日子他没有再去烦扰钱荣了,被那麽将了一军,他确实是措手不及,本以为自己已经比世人谨慎了一大截,却还是低估那人。所以这段时间,庄九是在老老实实地反省自己。
不过,去他的劳什子“清高稳重”,庄九笑著回想钱荣的那一手,也颇得意自己还是没有看错的││钱荣的心性,可不是外表那样的。
虽说大意失荆州,但也给了他灵光一现,对策就这麽出来了││摸摸下巴,不就是“耍流氓”吗,看谁耍得过谁呢?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人们脸上堆著假笑,相互恭维。
钱荣其实并不是多喜欢某种充斥著铜臭和肉欲的宴席。但既然坐著主事的位子,自然免不了这些交际。
他猜测对面坐著的庄九其实也不耐烦,从他和自己一样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是的,不管隐藏得多深,笑得多坦然,但厌恶就是厌恶。
不想这麽为难自己,但也是他们的身不由己。
从那次以後,九王没有再来找过他“麻烦”,只是两人偶尔会在一些商务宴席上碰面,也都是相敬如宾以礼相待,比如这次。
钱荣也一直保持著脸上嘴角的完美弧度,端著酒杯,和来跟自己敬酒的掌柜们一一干了杯。
不知是否是错觉,九王会偶尔似乎不经意地看过来。无妨,自己不是也在打量他麽?这段时间两人虽来往稀少,却也从来没有放下对彼此的关注──都知道事情可不会就那麽完结,钱荣只是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酒过三旬,在场的有些人开始坐不住,对自己怀里的一个或两个花娘动起手脚来,是该散场各自寻欢的时刻了。
钱荣起身,对主办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有些著凉又喝了酒,头疼,就先回去了。主办人关照了几声,便送了他出来。
已经入了冬,皇城都开始飘雪,只是钱荣是练武之人,并不觉得太冷。酒楼离分处不远,闲庭信步走回去,刚好散下酒气。
没走两步,却被身後的呼唤声停住脚步。
那声音由远而近,真诚热切:“小钱!小钱!等等我!”
钱荣扯扯嘴角,转身,果然看见某王爷,很是不顾形象的,向他这边狂奔过来。
“呼……呼……”庄九似乎是用扑的上来,一手抓住钱荣袖子,喘著大气,“小钱你做什麽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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