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花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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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的转变太快，墨雨和百里都没反应过来。墨雨揉揉头，苦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要游戏人间么？几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粗暴啊。”百里呆了，姐姐？
　　“哼，我只是突然想起，你闭关的时日似乎是过了，便来寻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成亲了，自然是要给你点教训。”说完，便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和墨雨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貌，只是比墨雨的精致上几分，弯眉，大眼，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又对百里说道：“弟媳呀，我这弟弟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可劲的抽他吧，不用客气。要是搞不定的，我给你撑腰。”
　　百里很无语：“实际是令弟下嫁于我。”
　　女子惊讶了：“你竟然会娶他？我一度以为他是嫁不出去的，哎呀，终于有人要了，我好开心。小百里，小雨的床上功夫是不是不错，嗯嗯？”百里的脸又红了。
　　墨雨一挑眉：“姐姐，你来了多久？村里的老母鸡不会都是你吃的吧？”
　　“放屁！”女子怒道，“老娘自从修成人形后就不吃生了。我也是碰到一个旧时，才过来的。不然，你还要瞒我多久？成亲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报个信与我。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来解决。你还是好好享受你的新婚吧。”
　　百里又偷偷红了脸，暗想，我是不是脸太薄了？
　　日子就这样在狗追爷跳中混乱又安谧的过去，夏末了。
　　这日，天气正好。百里心想着把家里收拾收拾整顿整顿，“咚~~”的一声，天上掉下个狐狸？人？百里正在疑惑时，空中传来很熟悉的声音：“怎么样，我这一招可是针对你琢磨了好久才悟出来的，威力不错吧。”百里抬头望去，果然是红焰——墨雨的姐姐。再看那地上的狐狸？人？狐狸精？已经站起来了，擦掉嘴角的血迹，淡淡说道：“也不过如此。”
　　“那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红焰说着，化身成一个大汉。“不过是一介莽夫，真不知道你喜欢上他哪点。”百里瞧着，却发现这模样好生熟悉。
　　墨雨看着百里一脸茫然，便说道：“那狐狸名胡晴，是与我们住同一座山的，自小与姐姐有些不对头，但是两人却是亲密无比。不想胡晴喜欢上了一名屠夫，姐姐觉得那人配不上她，便和她吵闹起来了。姐姐脾气火爆，胡晴也是个执拗的，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就成了如今这幅摸样。唉……”
　　“你姐姐其实是喜欢她的吧，不然的话为何会百般阻拦呢？喜欢就是喜欢，除非那人真的是十恶不赦之徒，否则即使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也不会这样百般阻挠吧。”百里淡淡说道，眸中却是肯定。
　　正在打斗的两人明显听到这话，动作都慢了下来。红焰却是收手，转身就不见了踪影。胡晴一愣，却是纵身追了上去。
　　百里转头看看了墨雨，两人却是一同笑了起来。看来今晚应该会过的很有滋味，墨雨暗暗的想道。
　　第二日，百里果然起得迟了，墨雨讨好的鞍前鞍后的伺候，到午膳的时候才发现老爷子已经留书一封，游玩人间去了。百里愣愣的看着“归期不定，勿念。”五个大字，墨雨在一旁无声的安慰。
　　他其实是早知道老爷子要走的，在嫁给百里之前。那时，老爷子喝着酒，似乎是说着醉话，但是他知道老爷子无比认真。他说，我看着百里长大，看着他从调皮变得乖巧，心疼无比却无能为力。他啊，估计是害怕我会像他爹爹一样不辞而别吧。但是，但是，我们最终都是要离开的啊……老爷子醉了。那个时候，他就暗暗想着一定不会离开他身边。
　　老爷子离家，阿花少了个玩耍对象，也整日恹恹的，趴在地上不动，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爬起来。百里见状，只是摸摸了它的头，无声叹了口气。
　　村里又有人办喜事了。赵二娶亲。想起当时陈三贼兮兮八卦的样子，百里轻笑着摇了摇头。听闻，是赵二自己找的妻子，隔壁村的。虽说是隔壁，却也隔了一个山头。他娘开心的不得了。百里远远看过那个女子，眉目依稀和胡晴有些相似。他这才愣愣的想起，赵二可不就是个屠夫么。他似是忘记了那段时日的事，拜堂时眉目中满是安详幸福。应该会幸福吧，百里暗想，也不知胡晴和红焰如何了。村里的母鸡在她们走后，也不再莫名丢失。后来，百里才知道，那些母鸡并不是胡晴弄死的。是红焰，她气不过胡晴要下嫁于屠夫，施法术弄死了那些鸡，只是为了泄愤而已。百里听后，啼笑皆非。
　　老爷子走后，墨雨的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除了要时不时要舒缓百里郁闷的情绪。期间，胡晴来过一次，也只是住了些时日就走了。每日不是坐在院中梨树下发呆，便是在村中闲走。
　　墨雨说，她是在等红焰。但是，红焰自那日走后，便没有再来过。
　　百里开始做梦了。每夜都是相同的梦境，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哀伤的看着他，嘴唇张*合。百里每次努力着去听，但是还是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百里没有对墨雨说他整夜做梦，但是墨雨还是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百里不知道，每当他做梦的时候，他的身体都被白色的烟雾笼罩着，看不清。而墨雨只能紧紧的抱住他，怕他就此消失。
　　终于，百里不再做梦，也不再被烟雾笼罩。墨雨暗自舒了口气，观察了几日，见百里没有什么大碍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百里正在院中晾晒衣物。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人慢慢踱步进来。百里渐渐看清了那人的摸样，实现却是模糊了起来。他曾经以为，直到他成为一捧黄土也不会见到这个人了。
　　爹爹~~


☆、第七章

　　那人渐渐出现在阳光下，这么多年过去，百里都长大成人，那人似乎还是那么年轻，只是眼里的沧桑泄露出他的年龄。“阿宝，我回来了。”那人静静说道，眼里的沧桑似是一瞬间逝去，只剩宁静与安心。百里的泪水就这样流下来了。“爹爹~~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扑到他的怀中，一如幼时受了委屈在他怀中号啕大哭。墨雨静静地站在院中，天空湛蓝，岁月静好。
　　百里玄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子为他忙前忙后，心里感慨起来。明明当年走的是那么义无反顾，而今却忽然后悔起来。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是年少轻狂。“阿宝，明日陪我去看看你娘吧。”
　　百里的手顿了顿，“我也好久没去看娘亲了，明日，就去吧。”忽然想起，墨雨自过门，还未去娘亲的坟头拜祭过。
　　百里玄点了点头：“听说你娶亲了？儿媳呢？”
　　百里不知该如何回答，和墨雨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越发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所等待的。虽说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爹爹不是别人，该如何……
　　墨雨却没理百里的纠结，拱手上前道：“小媳拜见公公大人。”说完抬头，很是一本正经的看着百里玄。百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愣在那里。
　　百里玄眉毛抬了抬：“男子？”说完，看向百里。百里突然就镇定下来，看来爹爹似乎没有那么排斥龙阳之好。“是男子。”百里玄仔细打量了一番墨雨，开口说道：“身份怕是也不简单吧。也罢，缘分罢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有个能照顾你的人在身边，我离开的时候也好安心。”
　　百里大惊：“爹爹，你还要离开么？”
　　百里玄笑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我不离开，我也会把你赶出去自立门户的。这么多年，也只是担心着你。现在知道你过得好，我也安心。我回来也是为了再看一看你娘，顺便有些事也是该了结了。”说到这，百里玄似是陷入了沉思。
　　墨雨看着百里难过的表情，轻轻的抱住他：“我还在呢。知道爹爹过得好，彼此惦记着，也就足够了吧。明日，一起去看娘亲吧。”百里默默点点了头。
　　第二日，三人都起得很早，天还未亮，村庄都还静悄悄的。三人一路无话。当年百里玄葬了爱妻之后，消沉了一阵子，打起精神后却在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
　　坟墓还是和百里玄走的时候一样，只是墓碑旧了些，周围不见一丝杂草，看得出经常有人打理。三人拜祭完了，百里玄突然开口道：“阿宝，你先和儿媳回去吧。我想和你娘单独说会儿话。”百里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和墨雨回去了。
　　“玉儿，我回来了。”百里玄蹲下来，抚着墓碑。“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也想了很多。我发现我不能忘记你，却又思念着他。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贪心，明明你尸骨还未寒，我却喜欢上了他。玉儿，我还记得你当年说，约定百年。这百年未过，你去了，我也念着别人。你若泉下有知，就不要等我了吧。我这辈子，怕是念着他了。只盼你，下辈子遇见一个疼你爱你陪你的人……”
　　天渐渐亮了，有人慢慢走近。百里玄似是无所知，仍静静说着。待说他完，慢慢直起身看着来人不变的容颜，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百里若在，必定会认出来人就是出现在他梦里的男子。“我来了。”冷冷清清的声音，“你回来了，还走吗？”
　　百里玄苦笑：“我，不知道。舒瑾，你，可愿等我？”望着那人，心里却是不确定。
　　舒瑾轻笑：“等，怎么不等，我都等了十几年了，可还是心心念念着你。我该如何？”
　　百里玄上前拥住那人：“你别这样，我心疼。我，只能说不会让你用一生的时间等我。”
　　“呵呵，一生，你明明知道……”舒瑾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淹没在口中。百里玄吻住了他！
　　百里玄和舒瑾一起回到家。百里见到舒瑾的时候，大吃一惊。百里玄似是没看到百里的脸色，淡淡说道：“阿宝，这是爹爹的莫逆之交，舒瑾。”
　　百里愣了愣：“瑾叔叔，今晚可是要歇一宿？我先去收拾房间。”墨雨见他神色不对，起身跟了过去。“墨雨，我见过他，在梦里。”百里轻声说道，“神色很哀伤，我一直以为他是对我露出这种表情。后来才发现我只是个旁观者，爹爹，也在梦里，跪在娘亲的墓前，在哭。”墨雨搂住他：“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也不知爹爹是如何想的。我们，也许只需要祝福就好。”他亲亲百里的额头，“娘亲如今不在，爹爹也需要个人陪。我们就尊重两人的决定吧。”
　　“可是，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百里犹豫了一下，“爹爹这次该是不会走了吧。”
　　“不管如何，我会陪着你。”墨雨拥紧百里，低头吻住他。
　　是夜，舒瑾躺在床上，却是如何都睡不着。以前是多么想像今日一样，和他一起进这家门。但如今真正来了，却发现那滋味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美好，为何会是如此苦涩？“笃笃笃~”舒瑾正沉在思绪中，有人敲门。“是我。”是那个人，这么晚了……
　　舒瑾起身打开门，那人果然站在门外。还未说话，便拥住他，吻了下来。舒瑾心中苦笑，只要是这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吧，只是为何会觉得喜悦。这一夜，充满缠绵。
　　第二日，舒瑾醒的时候，百里玄已经不在了。回想着昨夜的缠绵，似是一场梦，只是腰部的酸软却提醒着他，不是梦。昨晚，那人吻了他一夜，不停低声念着他的名字。“舒瑾，舒瑾，舒瑾……等我……”
　　百里似是早就知晓爹爹会不辞而别，脸色很是平静。墨雨却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般不介意。因为那日，百里对他说，墨雨，如若有一日要离开，请告诉我归期。
　　舒瑾在百里家住了下来，百里玄的房间。那人不在身边，枕着他的气息似乎也能入眠。
　　秋夕的时候，百里做了一桌好菜。三个人在院中，赏月喝酒。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月色太醉人。平日冷冷清清的舒瑾，在那日断断续续讲起了他与百里玄的纠缠。说是两人的纠缠也许不太适合，毕竟一开始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百里与墨雨只是静静听着，并不说话。等到他醉了，两人把他扶回房间躺下。熟睡的脸庞，眉头皱起，呈现一片哀愁。
　　两人在院中静静立了一会。百里忽然想起墨雨还未去拜祭娘亲，便说道：“墨雨，今日秋夕，团圆的日子，我们去拜祭一下娘亲吧。”“好。”
　　摆上供果，燃了香蜡，烧了纸钱。百里拉着墨雨一同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娘亲，我成亲了。儿子今日带过来给您瞧瞧。”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男男相恋虽是自古有之，但是孩儿娶了男媳，您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无奈的吧。可是儿子觉得他就是我想要执手一生的人，孩儿希望您能祝福我们。”说毕，又和墨雨一同叩了头。
　　“婆婆大人在上，我墨雨愿与百里结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