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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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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紧吧?”欧阳修面露关切道。
“还不知道。”陈恪摇摇头,情绪糟透了。
按说他该一同出发,但明日礼部还要饯行,岂能因私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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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
也不知谁选的日子,出使的这天,正好恰逢清明。/》
陈恪胯下是官家赐的汗血宝马,周围是前来送行的大帮同年,身后跟着护送他出使的皇城司护卫。他没有撑伞,也没有穿戴因出使而升格的红色官袍和银鱼袋,仍旧着那绿色的官袍。
倒不是他谦虚,只是听闻程夫人病危,再穿红色的官袍,就太不合适了。
也因为这个消息,他多了几分牵挂和低沉,没有当日大殿上慨当以慷的激昂了。
也因为他的低沉,使得送行的队伍,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凝重。
队伍从南熏门出来,又行三里,便远远看到一个长亭,那就是官员出京送别的春街亭。亭子周围有厢兵把守,闲杂人员禁止靠近。但今日众人远远望去,便见数不清的油壁香车停在道旁,又有无数闲杂百姓在围观,把宽阔的官道都堵满了。
“仲方兄不愧是风月班头,离京出使竟得全城名妓相送。”有人一脸羡慕道:“真叫人佩服啊!”
“不可能,我此次离京,谁都没告诉。”陈恪道:“她们肯定不是为我而来。”
“那是为谁?”众人不解道:“还有谁有这么大魅力?把咱们状元郎都比下去了?”
“还真有一位,不过也犯不着跟他急,因为那是古人了。”有汴京进士笑道:“今天,是全天下的录事,上风流坟的日子。”
众人如梦初醒道:“清明节,南熏门外祭柳七,原来是真的啊!”
他们便纷纷眺望过去,只见在官道边,碧野上,往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鲜亮多彩的行首们,全都换上了青衣,以黑布裹头。每人手里一炷香,神色肃穆的立在一座大墓和一座小墓边。
这些一贯烟视媚行、以卖笑示人的女录事们,此刻皆是一脸的哀戚,如丧考妣。
然而围观的人们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反而兴奋指点辨认着,那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名妓……十大花魁来了九个,马上就要参加评花榜的更是一个不落,其余的也皆是名妓。
她们却不理会那些轻佻的声音。毕恭毕敬的上了香。便在那碑上写着‘奉旨填词柳三变之墓’的坟前,清唱起了柳七生前的词作: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她们和着泪、带着悲边歌边舞。一曲悲悲切切的,被演绎的淋漓尽致,听者无不悲从中来,泪湿衣襟……
强大的感染力,竟让那些不解风情的闲汉无赖们,也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占尽风光无限、如天仙般的女子,为何要哭得如此伤心,却也忍不住跟着掉泪。
感性十足的新科进士们,已是眼圈微红,体会着这深沉的悲哀,但不少人摇头轻叹道:“恨不能做柳七,天下美女坟上哭!虽一生落拓江湖。也值了!”
听到这些羡慕的话语,陈恪心中暗叹,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去世多年后,柳永在妓女们心中的形象。却愈发神圣起来。那是因为世上男人总把女人物化,尤其是对妓女。他们将其当作耍乐的玩物,当作炫耀自己财力的宝物,就是没把她们当作人!
从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若非物化了杜清霜,又怎会那样急色?
柳永却不是这样,他把她们当成了朋友,当成了人……
但柳永的命运,又是极凄苦的。他本是世家子弟,生得俊美无双、才华更是举世无双,更有一颗细腻温柔之心。他的悲剧谁都知道,一首落第之后的‘鹤冲天’,便被以仁慈著称的大宋官家,打入了另册,命他‘且去浅斟低唱,要这浮名作甚?”
从此大宋朝少了一名学养深厚的官员,却多了个奉旨填词柳三变。从此他便终日流连于坊曲之间,在花柳丛中寻找精神的寄托。而京城的名妓们也给了他,能给他的一切。
柳永没有正经营生,家里也断了他的财源,京城的名妓便争着养他。名妓散尽千金,只求柳七官人与之一寝,求得一词一诗。当时的汴京城中,流传着妓女这样的心曲:
‘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柳七就这样,在红粉阵中打滚了一辈子。他去世后,各妓家凑份子,将丧事办得风风光光。出殡那天,汴京城里无一个妓家不到,哭声震天。从此每年的清明节,都成了她们给柳七上坟的日子。
其实她们与其说是清明祭柳七,不如说是在同病相怜人的墓前,借机大哭一场……表面再风光,也掩盖不了她们内心的自卑,也代替不了对未来的惶恐。
待一曲唱毕,回过神来的兵丁,才上前驱赶挡路的百姓。
人群一散,笔挺坐在高头大马背上的陈恪,便极鲜艳的暴露在,众位名妓眼前。
她们一愣神,旋即便明白了,一齐过来道了个万福。
陈恪在马上颔首以示还礼。
这份尊重,教诸位花魁倍感温情,都依依不舍道:“眼看评花大会就要开始,状元郎却要离京了。”
“公务在身,不得不如此。”陈恪微笑道:“再说,我也黔驴技穷了,还是溜之大吉的好,以免出丑。”在场的名妓,几乎人人都从他这儿求到了词,把陈恪记忆中老辛、小李和老姜的词,差不多刮去了一半。剩下一半,还多是亡国仇、民族恨,拿出来不合时宜的。
所以他说得是实话,再不封笔,真要露馅了。
不过在行首们听来,这却是他一贯的风趣。只是刚刚摆脱了哀伤,却又陷入惜别之情,所以全都笑不出来。她们纷纷摸出随身的佩饰、香囊、汗巾,赠与陈恪,一祝他马到成功,早日返京,并纷纷相许道:“今日素服在身,不能多礼。来日奴奴扫榻奠枕,恭候公子凯旋。”真真叫羡煞旁人。
“状元郎这风月班头,真是货真价实。”长亭中,远远眺见这一幕,王珪并一众礼部官员,都一脸羡慕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宋朝人的思维很奇怪,没中进士狎妓就是不务正业,中了进士风流就是有本事。满朝公卿,别看现在一个个一本正经,其实哪个年轻时候,都是走马章台,眠花宿柳的烟花行首。
妓女们告辞后,看热闹的人也走了,长亭外、古道边,顿时安静不少。
陈恪望着前来送别的同年,只见五郎一脸的郁闷,他十分想跟着去,但岳家那边已经定下了婚期,所以陈恪勒令他留下成婚。并吓唬他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当心打一辈子光棍。
威胁奏效,五郎果然十分担心,却依然坚持,哪怕打光棍也要去保护他。陈恪有些感动,但当然不能害了弟弟,便告诉他玄玉和尚会加入,五郎才放了心。
四郎则跟着陈恪走,他冷静的头脑,机敏的判断,其实与吕惠卿有些重叠,但两人的用向不同。
新科进士及第后,朝廷会放一年的假,让他们回家处理个人事务,或者到处玩玩放松放松,一年过后再回京城报道。所以四郎也不用跟朝廷打报告,只消跟着陈恪他们往家走,半路上再加入就成了。
和同年们话别之后,礼部的送行仪式开始了。当稍显冗长的仪式结束后,陈恪看到小王爷赵宗绩,出现在长亭下。他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道:“七天的两,从上往下吃。上层的是易坏的,越往下层的,就是越耐久存的。”说着压低声道:“湘儿从昨晚一直做到今晨,忙了整个通宵,你可不能浪费了,更不能给别人吃。”
陈恪点点头,亲手把两个食盒放到车上,出发的时间到了。他朝赵宗绩抱拳道:“多保重。”又朝众人抱拳道:“多保重!”说完便拿过侍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跟着队伍越走越远,直到谁也看不到谁。陈恪正有些怅然若失,忽听到有琴声响起,天籁般的歌声从道边青丘上传来: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同样的一首词,前面花魁们所唱的,是献给柳三变的,后面这首却是献给陈恪的。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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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了,顶不住了,三更求月票啊……今天不算加更。。
第二八零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上)
&n~尽管晚上路几天。/但使团享有最高等级的驿传待遇。一路上都有快马打前站。到驿吃饭。每日换马。在大宋朝宽阔平坦的官道上。最快日行二百里。
七天后。他们便赶上了风尘仆仆的苏氏父子。苏洵手里也有兵部开具的驿券。但从出京的驿站领了三头骡子后。就没人给他们换过。紧赶慢赶。把畜生累得尥蹶子。还是让陈恪赶上了。
陈恪让人拨出三匹马来。把三人捎上。一路上三苏心情沉重。少言寡语。只管闷头赶路。
越秦岭、穿剑阁。跋山涉水几千里。到了三月底。才终于抵达成都城下。要不怎么说出使是苦差事呢。实在太考验人的身体和意志了。
到了成都。也到了王珪的家乡。他一来实在是需要休息。二来想回家看看。三来也照顾一下陈恪。遂主动提出休整三日。
陈恪便跟岳丈妻舅先行一步。吕惠卿、曾布等人则留下来休整。在huā重锦官城的成都游玩。三天后再出发与陈恪汇合。
一天后的清晨。薄雾笼罩着眉山城。陈恪与苏家父子所乘的官船。悄然抵达了码头。因为他们来得实在太快。以至于当地官府和乡绅还蒙在鼓里。所以没有出现万人空巷的欢迎场面。
但来码头上进货的商贩。还是认出了生于斯长于斯的苏老泉。
“啊呀。这不是苏老爷……”商贩们登时惊喜莫名。上来大礼参拜。金榜传胪的同时。礼部也将喜报快马加鞭送到诸位新科进士的家乡。眉州上下都知道。苏老泉儿婿三人全部高中。他的女婿甚至中了今科状元。
这可是国朝全川四路头一个状元啊!
如此盛事自然全川与有荣焉。这些天。各处衙门、各州大户都来眉山道贺。眉山人更是深感殊荣。但大街上没有欢庆时必扎的彩楼灯笼。反而挂着白幡、挽幛……
苏洵一下船。就看到一面挽幛上写道:‘桃李芬芳、德泽天下’。登时两脚一软。抓住一人问道:“我浑家……”
“苏老爷节哀……”
“唉哟……”最后一线希望破灭。苏洵就像被大锤击中。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陈恪早看到他摇摇欲坠。忙伸手抱住老丈人。
“娘啊。儿子回来了……”苏轼和苏辙把背上的包袱一扔。就嚎啕大哭着。发足往家里奔去。
纱彀巷中。已经变成一片白huāhuā的世界。按照习俗。每位前来吊唁的官绅大户。都会送来一道挽幛。灵堂里放不下。就摆在院子里。院子里摆不下。就摆到大门外。到后来。整个一条巷子都摆满了灵旗挽幛。
陈恪搀着苏洵从马车上下来。便感到岳父浑身颤抖。两眼发直。竟悲怆得要背过气去。连忙去掐他的人中。苏洵才吐出悠长的一口气。眼泪便决堤一般流下来。挣开陈恪的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去。口中喃喃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院子里。苏轼兄弟已经扑倒在地。匍匐着、哭喊着。爬到亡母的灵柩前:“娘啊。你醒醒啊。你不孝的儿子回来看你了。你临走的时候。不是亲口对我说。一定要见到我们高中进士。风风光光的回来么?”可是。儿子如今终于中了。你却躺在这里边。再也不看儿子一眼了。孩子还没好好孝敬你一天呢……”
声声悲从中来。如杜鹃泣血。惹得满屋子女人。又哭成了一片。
陈恪都被够得满眼泪水。但他的目光不在灵柩上。而是落在那个青衣被发、比黄huā瘦的憔悴人儿身上。
那人儿也泪水滚滚的望着他。两人久久凝望。陈恪真想一把抱住她。好生安抚一番。可此时此地。只能克制住情绪。大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传递给她温暖。
感受到爱人的体温。让小妹早就哭干的眼泪。再次倾然而下。她轻轻靠在陈恪的肩上。无声的饮泣着。
很快。男人们换上了白色的孝服。披着头发、赤着脚。连陈恪也不例外。在灵前致祭后。苏轼的妻子王弗。便向男人们讲述起了婆婆从病而亡的经过。
原来。自家中的男人们远赴京城科考求官之后。眉山的苏家仅剩下了一个婆婆领着两个女儿、两房儿媳过日子。婆婆程氏于丈夫、儿子们出门之后。身体急转直下、直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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