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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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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有万千,但道只有一个。”陈恪道:“道蕴含在万物万理之中。所以每个理中,都蕴藏着道的一部分。按说应当穷万物之理,方可得道。但人有智慧,可以总结归纳、可以举一反三。所以你只要能穷究一门一类之理,便可得道。”
“那么都分哪几类呢?”
“太多了,比如说哲学、文学、武学、佛学、道学、史学、医学、农学、工学、算学、占卜学、天文学、地理学、军事学、动物学、植物学……”
“难道农民也可得道?”这可是士大夫们让不爽的。他们需要优越感。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农学博大精深,想要由此入道,你得能打理所有的作物吧?能防治所有的病虫灾害吧?还有园艺、造林、蚕桑、畜牧、兽医、配种、酿造、烹饪、储备,以及治荒的方法,也得了若指掌吧?”陈恪淡淡答道:“你觉着一个不识字的农人,可以了解这么多么?”
台下众人不禁摇头失笑。
“所以仅靠实践,是无法得道的。还得通过阅读前人的书籍,快速成为这方面的专家。然后再通过实践,检验自己的知识,这样才能尽快得到足够的理,然后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求道。”陈恪这样说,无疑是宣扬,只有读书人才能得道,但他还要掩饰道:“如果有一位农人能掌握这么多,你认为他没有资格入道么?”
“先生说要看书,可哪有农学方面的书?”众人却笑道:“从来没听说有人以农学家得道。”
“、、、……”陈恪微笑道:“我只是略略一想,便有这么许多古之农书,为何诸位却说没有呢。”
众士人不禁脸红,他们读书只为了科举做官,是以除了十三经外,看得书很少。就算看也多是传奇话本之类的消遣文。有谁会闲着没事儿,捧着本农书看呢?
“至于以农入道者。最有名的便是炎帝神农氏。”陈恪又补充一句道:“其实古代农学家比比皆是,只是汉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堵死了人们以百家入道的路径。其实应当以我儒家为体,百家为用,以儒家致内心,以百家证万物,方可成大道!”
“那你自己格的是哪一家呢?”又有人问道。其实问这种问题的,便是已经基本认可他的学说的了。
“吾内究儒学,外格物理。”陈恪便道:“我尝试着找到这个世界各种现象背后的规律。比如,为什么东西会往地上掉;船为什么能在水上漂;为什么彩虹有七种颜色;太阳、月亮以及星体,究竟是遵循着什么规律在运动?”
“若能堪透这种种此类的物理,自然可以解释这个世界。”陈恪又道:“不过目前我也只得到一部分理而已,而且其中一部分,还未经实践检验,当不得真。”
他这话,果然引起了众人的强烈好奇,便问道:“为什么东西会往地上掉?”
“因为有地心引力的存在。”陈恪答道:“所以人会有体重,所以你跳得再高,最终还得落回地面,所以日月星被束缚着围绕地心旋转。”
“彩虹怎么会是七色?”比起第一个现象来,这是他们更关心的。因为彩虹在这个年代,被称为‘杠吃水’、‘龙吸水’,人们认为彩虹会吸干当处的水。所以人们在彩虹来临的时候,敲击锅碗等,来‘吓走’彩虹。
对于未知的现象,古人总是赋予神话色彩,打破这种神话,自然会体现出无与伦比的说服力。
陈恪便解释道:“彩虹,是太阳光照射到空气中的水滴,光线被折射及反射,在天空上形成拱形的七彩光谱。因为雨后傍晚的气象条件,最适合彩虹出现,所以人们总会在那时见到它。”
众人闻言不禁笑道:“先生怕是说笑了,那太阳光是白色的,而虹是七彩的,怎么就联系到一起了呢?”
“太阳光是七色的不假,”陈恪淡淡道:“只是复合在一起,才会变成白色。当发生折射及散射后,就会显出七色来。”见众人不信,他笑道:“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便从教具盒中拿出一面透明的三棱镜,让众人传看道:“先看看,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吧?”
这时候,西洋的玻璃在大宋虽然卖的贵,但并不罕见。而儒家子弟大都是中上家庭之后……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家,也没钱供孩子脱产念书。所以对那三棱镜大都不惊奇,只是知道这块如此透亮的玻璃,肯定贵的一塌糊涂。
那玻璃传送的空当,陈恪便科普了光的折射和反射原理。因为都是最基础的初中物理知识,对成年人来说十分好懂,且听了有恍然大悟之感。原来往日照镜子看到自己、把筷子插到水中,总像折断了一样,含着这样的道理啊!
待那三棱镜传回来,陈恪让人将左边窗户的帘子,拉开一条缝。便有一道光射了进来,陈恪将三棱镜凑在光上,众士人便看到光线经过棱镜折射,照在墙壁上,显出一道七彩的光……
证明了阳光是七色的,陈恪又带众人来到练武场,侍卫拖来装上花洒头的水龙,背对着阳光用力踏着脚踏,无数条的水线便喷薄而出,变成漫天的水雾。
众人只见一道美丽的彩虹,兀然横跨在练武场的上空……
看到这一幕的人,十有*对陈恪佩服的五体投地,其中大半从此成为他的拥趸。那真是屡试不爽。
当然,陈恪每次讲课,所做的实验都不相同。不过全都是上辈子念初中时,物理课上所做过的那些……
所以小的时候,要尽量多做小实验,万一哪天穿越了,也算有一技傍身。
第三五一章 冬 (中)
嘉佑五年腊月的河北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北风漫卷、衰草连天,满目的萧条凄凉。/
黄河已经封冻,宛若一条银龙,静卧在堤坝中,令人无法想像灾时的跋扈。两岸大堤上,成千上万的民夫,挑着担、拉着车,操着锸、举着锹、挥着䦆,如万蚁附木一般,艰苦的劳作着。
往年里,河工最晚不会超过冬至,因为冬至后天寒地冻,不仅人容易冻伤、对付冰冻的河堤也费时费力,来年还容易出问题。
但今年冬至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河工仍没有停的意思。民夫们睡在简易的窝棚里,又冷又累,每天都有许多冻死冻伤的。天一亮,就有人再也起不来,待能起来的去上工后,兵卒便整车整车的往外拉死人……
在距离北面河堤二里地的向阳处,有一个新建的院子,是河工衙门办公之处。
虽然是临时的场所,但建筑一点不含糊,高达数丈的院墙内,前后三进的砖瓦大宅,门窗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里面地龙蹿火,温暖如春,与外面俨然两个世界。
后院书房中,坐在热炕上的赵宗实,听说昨晚又死了十几个,脸上写满了不忍道:“阿弥陀佛,造孽啊……”
“这天太冷了。”赵从古刚从外面进来,这阵子他坚持巡视河道,尽管穿着厚厚的皮裘,面部和耳朵还是被冻伤了。以至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不如暂且停工,待来年再说?”
“怎么能够?”赵宗实还没说话,那边他的副手,尚书水部郎中韩纲便大摇其头道:“这眼看着就要完工了。现在停工的话,再复工就是来年秋收后了!”
“坚持是要死人的!”赵从古板下脸来,他生得又高又大,几个月来脸膛晒得黝黑。颇有太祖之风。
但韩纲乃名门之后,又仗着有赵宗实撑腰,一点不惧他。
见两人僵住了。赵宗实才开口道:“如果抓抓紧,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合龙?”
“至多十天。”韩纲抢着道。
“要半个月!”赵从古眉头紧锁道。
“那就是十天半个月……”赵宗实穿鞋下地,踱着步道:“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别的不说,外面堆积如山的软硬物料、还有几十万斤水泥,肯定是等不到明年开工,就要毁掉了。”
“是……”韩纲赶紧点头道。
“这些年国库空虚,边关战事吃紧,朝廷为了凑治河的款项,费了多大劲,咱们都很清楚。”赵宗实摇摇头道:“明年又要增设南方禁军,西南的战事还不知何时能了?哪里还有钱再来一遭?”
“是。”韩纲又附和道。
赵从古虽然也点头,心里却暗暗冷笑。他终于明白,赵宗实为何能在得罪了将门集团之后,又迅速获得他们的投靠了。
原来当初清查空额的同时,他还许诺他们,会在不久之后。在别处补偿回来。果然,上个月便听到朝中有风声传来,说鉴于南方兵力薄弱,一旦有事,便捉襟见肘,要在长江以南增设禁军若干。
看起来。增设禁军之事,是因为交趾内侵引起的,似乎合情合理。但当赵从古拿到增设南方禁军的章程时,不禁暗呼无耻。
预增的七路禁军,分别是淮南东路扬州军、淮南西路庐州军、江南东路江宁军、江南西路洪州军、荆湖南路潭州军、浙东路越州军、福建路福州军……在最需要增兵的岭南地区,反而没有任何计划。
对此,枢密院的解释是,岭南距离太远、路途崎岖,补给困难。常驻军队花费太高,不如在福建、湖南等地设军,兼防两广……
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因为那帮子娇生惯养的将门之后,不愿去流放之地当官……这个年代的湖南,都是未经开发的边远地区,岭南更是边境人眼里充满了瘴气和毒虫的天涯不归路。
归根结底,这些禁军就是给那些在裁军中,失去了官职的待业武官准备的。在枢密院随后所发的条文中,也毫不掩饰这点,要求‘各路挑选曾任过武臣的将领为兵马都监等官’。
当然,有这个传闻的时候,赵宗实早就在河北了,一开始倒也没人想到跟他有关。但赵从古接了赵宗绩的差事后,和他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对方躲着自己,也发现大名府尹李昭亮等人,与赵宗实竟交情匪浅。
现在见他为了不影响来年的增设禁军,竟要民夫冒着严寒赶工,就更加笃定,这背后肯定有什么承诺和交换了。
赵从古不禁冷笑。有道是‘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古人诚不欺我。这赵宗实能鹤立鸡群,全靠他两代人不停的拉关系,结成一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网。
有了这张大网的支持,他才能有今天的呼声。但这些人支持他,不是义务,而是投资,所有人都指望从他这里获取回报。虽然更看重远期回报,但如果有‘不碍大局’的近期回报,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提出。
赵宗实为了满足这些人,必须要做些不恰当的事情,这些事,看起来微不足道,在当时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旦将来有事,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从古有些走神,听赵宗实说了句什么,才定定心道:“你说什么?”
“我说,一切大局为重。”赵宗实一脸不忍道:“就苦一苦百姓,抓紧赶工完成吧。”说着对韩纲道:“晚上给民夫们的窝棚里点上炭盆,多发几床被窝,务必不要再死人了。”
“殿下仁义,”韩纲恭声道:“属下遵命。”
“那已经死了的怎么办?”见他们没下文,赵从古只好问道:“不少遗属来闹,都被县里抓起来了,此事传出去怕是不太好。”
“你去问问,要是抓了,就让他们放了。”赵宗实摆摆手道:“再从河工银子里赔点钱。”
“好吧。”赵从古点点头,见人家都闭上嘴,便知趣的出来。
离开河工衙门,他回到紧邻着的一个小院子,这里是都水监临时办公之处。条件自然没法和赵宗实那比,不过避一避风寒还是可以的。
一进去,都水监丞郏亶便迎上来,递上暖手炉,接过他的大氅道:“怎么样,能停工么?”
赵从古摇摇头,叹气道:“我都跟他翻脸了,他就是不理会。”这话半真半假,劝是劝了,但没那么用力。与其说是劝阻,不如说是把自己摘出来:“他说,做好民夫的保暖就好,还是得抓紧工期。”
郏亶跌足道:“这不是民夫的问题!是现在这天气,根本不能修河。现在就算把河道垒起来,也无法跟上冻前的部分成为一体!来年肯定要出大问题的!”
“不会吧,我们这次修河有水泥。”赵从古道:“不是在红水河已经试验过,固若金汤么?”
“殿下见过红水河是怎么修的?”郏亶叹气道:“我是亲自去看过的,陈仲方修红水河,是用铁筐装满石头下去,铁矿铁矿之间,相互勾连,成为一体,然后再用水泥灌封!那自然是固若金汤!”
“可这里是怎么修的?”郏亶叹气道:“水泥里包的是粉细砂,堤基坐在卵砾石上,一旦高水位浸泡,堤体便容易松软。当堤脚土坡浸软饱和,在大洪水的淘洗下极易崩脱!”
赵从古不太懂郏亶的术语,但他知道,赵宗实是想尽办法赶工期。因为地处平原,五十里以内都没有山,取石困难,便把土装在麻袋里代替。这法子是历来河工常用,但肯定不如用石头结实。
再者,委托河北路商人生产的水泥,似乎质量也不过关,最早修筑的堤段,已经出现软化皲裂的迹象了……
“而且,为了赶期,河道修得过于狭窄了。”郏亶接着道:“要是发大水的话,对堤岸的冲击就太大了,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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