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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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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冷笑一声,松开了手。见到孤终于不再是那一副看好戏般,气死闲人的笑容,不由心情好过些,扬着眉,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道:“我不等了,我要夜入王宫!”
无力一叹,孤放下茶杯,绝望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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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亮的光芒一闪复没,隐藏在千千万万的光之道中,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到里面有着什么人。但是,从这光芒中走出来的,却是二个可能比‘怒涛之神’更容易掀起波涛的人。
以王宫范围之外三里为目标,是孤与梵共同的主张。因为这种距离是最适合的,即不会引起王宫守卫的起疑,亦不至于让二人耗费太多不必要的体力,更可以让二人在行动前热热身,活动下僵硬了快十天的身手。
哀悼完自己的不幸之后,孤终于想到了早该问的话:“梵呀,你打算怎么进去呢?”
“咦,我还没跟你说过吗?”梵也是一脸惊讶地说着。
“有吗?”孤笑道:“或许你有跟我说,不过是跟梦里的我说吧。”
梵没听出孤话中的调笑,耸耸肩,这才想起了那日在船上正要与孤说时被那场闹剧打断了,后来就忘了。难怪最近他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起来,原来是这回事啊。
“我从头说好了。以前真炎告诉过我,天宫是由天帝的法力形成的,与天帝同为一体,可以随着天帝的意思而发生变化。有着绝无破绽的防御结界。但是天宫范围实在很大,天帝为了避免浪费不必要的灵力,因此在天宫的四周各辟了一处灵地,用来存放可与他灵力相互呼应的法器。只要天帝人在宫中,不用耗损任何灵力,法器会自动接收他的灵气,合围形成防御结界。”
“唔,有这回事吗?”孤摇摇头。“我倒不清楚哩。”
梵边走边继续道:“那王宫的宫墙全是由天帝的灵力形成,只要稍有异态,就会引来守卫。我想你或许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但是我不行,而你带着我,也是不行的。所以,我不打算从那里走。而从四灵地走。”
“四灵地又怎么了?”
“四灵地是放法器的地方,整个王宫的灵气都会在这四处集聚,而后匀衡地传向各处。在它们的周围是不能使用灵力的,用了都会被吸过去的。所以,四灵地周围是王宫中仅有的,没有灵力防护的区域,有的只是高墙,高得令天界任何人不使用灵力都无法越过的高墙!”
孤笑了。“不过那高墙对你,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吧。”
梵回以一笑,道:“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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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蓝墙边,抬头往上看,往上看,看得脖子都酸了,总算能瞧到一点点黄瓦的影子。
看着这堵名副其实的“高墙”,孤只有叹气。“梵,没问题吗?”
梵不吭声地走上前,用手戳了戳墙,想确定下质地,却发觉触手处又冰又滑,五指都陷入了墙内,并顺势滑开。
“是水墙!”孤也靠上前,用手碰了碰,道:“看来王宫也防着爬墙这一招,这堵墙是由水凝成的,没人能爬的上。”
梵淡淡一笑,道:“谁说我要爬了,那么难看的方式,我可不要。”说着,一掌劈向水墙。只听得一声如击败革的声响,水墙摇了摇,梵那一掌能令巨石裂开的掌力,对它却是毫无影响,连丝痕迹也无。
侧耳倾听,确定里面一点动静也无之后,梵低眉笑开了。“我本来还担心上去时若用力过头,将墙打垮了,或是发出声音太大,惊动了守卫那可就不好了,眼下这堵水墙,倒真是巧极了。”
孤听得笑容满面,“你上得去啊。”见梵点头,便高兴地在袖子中掏掏掏,掏掏掏,不久,掏出一团细细的丝线,递给了梵。
梵扯了扯线,确定下韧度,狐疑地瞅着孤。
“你该不是要我上去之后用这个把你也拉上去?”
孤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就这么笑眯眯地点头承认。
—_—|||(沉默中)……
^_^(微笑中)……
(继续沉默)……
(继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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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地将长发编结成辫,以免碍到等下的行动,梵站在墙下,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只是静静的站着,沉重而缓慢地呼吸,让真气在体内好好的流转一圈。
一遍又一遍,静静地重复着,渐渐地,渐渐地,他虽站在孤面前,但孤却几乎要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若是孤闭上了眼,只怕不会发现前面有人的,他已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消失,而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孤有些失神地靠在墙上,却整个人陷了进去,差点被吞没。急急忙忙地站直身,抬起头,就在那一瞬间,梵那瘦削修长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急烈无比地向上冲,其势之疾有若鬼魅。
升到半途,旧力已浊,轻飘飘地长袖一拂,扫向水墙,看似无甚力道,水墙却震动地比适才那一掌还剧烈,籍着那一阻之力,他快速地转换着真气,同时一吸气,左脚点在右脚背上,人复往上冲去。
数下功夫,梵已上升了一半,想来应是很快就可以到达墙顶了,但孤目中却泛起了忧色。
梵太好强了,用这种方法在这种毫无着力之处的地方上升,的确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耗费真气的,他嘴上说的轻松,看起来也很轻松,都只不过是安慰人的。太过急剧的真气转换,对他身体经脉的损伤是一定的。看他那间距越来越短的换气方式,就知道他内伤不轻,已经快真力不续了。
咬紧牙关,急促地喘息着,梵什么也不想,任心思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拂着袖,由身体来控制着行动。越是往上,风就吹得越强,他的身形已好几次偏开了,而且真气运转过急,全身经脉承受着过大的压力,令他的血液流转都快失去控制了。
一口腥甜之气涌上喉间,他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几难保持着清明。他知道,只要自己投向了水墙,就可以安全地顺势滑下,解脱目前这种痛苦。
真是很诱人的念头啊。
有些无力地再挥出一掌,他不往上看也不往下望。
他不知道若是坠下之后,他还会有余力再试一次吗?
不要,他不要,心底隐隐有个想法,他不能再孤面前失败。
不可以的……孤……不能失败……不是弱者……
杂乱的思绪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快得让人无法捉摸,而他也无意去确认。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不容许失败!
'只要是我所想干的……谁也不能阻止……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许!!'
微笑着,再次提气,这次更是不顺畅,令他身子险些就往下坠,双袖急拂,狠狠击向水墙,整个墙面都剧烈的晃动起了,当他再次凭空上升时,他一掌切向了自己的左臂。
血花飞舞中,原本就受损不轻的经脉更是淤闷,真力在急速流失,手足亦趋向冰冷,但他流动得太过快的血液却由于左臂有了个出口,喷洒出去,致使别处的血液流动都渐渐变得平缓了。
轻吸口气,护住心脉,只觉得身体轻松多了——流了那么多血,当然会轻多了。这样自嘲地想着,他再次身形灵动地上升。
啊,好像看到黄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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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安静地站在墙边,闭目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觉得脸上有点冰冰凉凉的液体。随手一抹,鲜艳的色彩令他不由得摇头微笑了起来。
“总要这么决绝啊。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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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在摇摇晃晃的黄瓦上,以千斤坠平衡着身形,等待着水墙的平静,梵抬头望着四周,孤高之处,无与之平,苍茫大地尽躺于足下。
轻吁口气。
还真有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呢。
没空有太多感想,他疲倦地笑了笑,找了个看来比较坚固的墙角,取出孤所给的丝线,紧紧缚住,想了想,又解下自己束发的青布,绑在丝线的另一头,好让孤早点发现,接着,就将丝线扔了下去。
弄完这一切,他才自衣物下摆处撕了一条当绷带,熟练地地单手绑好左臂的伤口。当时就已计算过了,避开要害之处,所以血虽流了不少,看来很吓人,但伤势并不很重,吃了粒归元丹固本培元,就差不多了,不过这副狼狈的样子要被孤看到了,那少不得一顿取笑叼念了。想到这,他不由缩了缩肩,看着绷紧的丝线,考虑要不要趁孤还没爬多高时剪断,让他上不来?
歪着头,蹲下身,试探性的弹了弹丝线,他决定不白费力气了,若这线是他用手就能弄断的,那就不是孤会准备的东西了。算了,山要来就我,我不去就山,先走,不让孤见到,不就成了吗。反正不管自己到了哪里,孤一定都会找到的。
再回头瞄了一眼,梵有些心虚地回过身,身形一倒,向着王宫内坠落。
不知自己被梵寄托了莫大恶名,又寄托了莫大信任的孤,正唉声叹气,一步三滑地在水墙上努力。
再次不小心陷入水墙中后,孤抬头望着朗朗青天,低头看着远远大地……温柔一笑……破口大骂中……
血色钧天正文第二回 王宫绝情
当孤正吊在半空中,上下不得时,梵已经身手利落地达到地上。
拍拍手,站直身,稍稍打量下周围的环境,在确定没有惊扰到任何不该惊扰的物体之后,梵有些无奈地“啧”了一声,顺手梳梳因为没了束缚而被风吹得散乱无比的长发。
杂成一团的干涩感让他没几下就宣告放弃了。再次从衣摆处撕下布条来束发,同时亦在内心不断地回想着方才在高墙上鸟瞰的王宫局面。
随意扎好长发后,梵也在心中划出了一道明确的,最短的路线。
由此,往南,过三殿,二阁,越长廊,绕一湖,过密林,进花园,达水榭,渡桥,想来那桥的尽头,水的中央,亦是整个王宫的中心点,与四灵地光流互转的金蓝色宫殿,就是南天宫的中枢,天帝的行宫了。
再仔细回想一遍路程,确定无误,认好方位后,抬头看了水墙最后一眼,梵微微一笑,身形如鬼魅般疾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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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月蚀祭的到来,或许是王宫中人对自身防御结界的极大信任,又或许是梵的运气极好,一路行来,竟没有太大的困难,与原先预期的差太多了。
有些无力地一闪,躲在大树后,也懒得再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梵就这么靠在树杆上,翻着白眼等着那群奉着祭品的少女们嘻笑地经过他身边,几乎没差一米远。
真是的,枉费他在光船上就计划好要夜入王宫,而花了十天的时间在暗中思量计划着,从怎么遁入王宫到怎么说服天帝,他都已在心中有个计较了,可是,这也差太多了吧。
守卫是有的,可是不多,就算遇上了,也是走来走去,随随便便打量周围几眼,并没有认真查看。只要事先听到脚步声闪开,就可以轻松过关了,而遇到最多的,就是像方才那些为了祭祀而奔波准备的宫女待从,一点危险性也无,梵怀疑,就算他直接与那些人面对面相见,只怕他们也不会发现他的不对劲吧。
越过长廊时,梵实在觉得很无力。什么嘛,搞了几天全是白费工夫,害他绷得紧紧的神经突然松开,很无聊哩。
不过想想也是当然的,和平了这么久,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士兵们的松懈是可想而知的,若是时刻警戒着,那才有些奇怪呢。加上王宫的防御结界的确是极为完美,盛祭又要到来,守卫大量派去帮忙,没派去的也是人心浮动,此消彼涨之下,宫内守备自是稀疏开了。
理由是没错,只是难免有些无趣。
不过无趣归无趣,梵也不打算让事情有趣起来,到时得费力气来摆平,未免太麻烦了点。
这样想着的时候,梵心中也没有松下来,计算长短,又前后左右打量下长廊已走的长度,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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