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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剑客问情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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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丹看着那字条,忧心道:“可当凭这样,我们该去何处找?”
叶晓枫沉吟道:“碧水城在舒江县境内,真女派的各位姊妹如若遭人擒获,当在舒江城内才是,我们即刻起往舒江城去探寻。”
苏九丹看看天色,说道:“那好,今日已晚,休息一晚,我们明朝再起程吧。”
叶晓枫想想,奔波了一天苏九丹也应是累了,苏九丹言下在理,便点头同意了,但心中牵记之心却也是萦在心间,拂之不去。
饭毕,入夜,小林中凉风习习,雾霭朦朦,时而也有青蛙的躁鸣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叶晓枫拿了本医书就着烛光阅读,苏九丹亦在一旁,经苏九丹的精心指点,叶晓枫进步神速,对药理医道亦稍稍有了些理解。
“盖闻医经经方,性命所系,固已为至巨至急,择于医经、经方之书,拔其精且善者,椠版以被之宇内,贻诸后世,其为深仁广泽更何如哉!我烈祖好生之德,根之天性,既图治于圣经,而尤深拳拳乎疾医一职。是以庆元革建囊以还,乃遍搜医籍,充诸书府,尔来世德作求,迨享保中,屡刊布方书以贻后世,天下沐其深仁广泽,盖不唯如膏雨也。宽正初载,乃一新医学。比年以来,百度毕张,凡其所以教养劝勉之具,靡不至焉……”
叶晓枫正读到唐代药王孙思邈的『千金方』,叶晓枫甚为药王的医德与对医术的执着精神所动。医书颇为晦涩,有诸多难解之处,苏九丹耐心为叶晓枫讲解。
夜色里,在烛光之下,苏九丹娇柔的脸颊显得微红,细细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闪着灵慧之光,叶晓枫看着苏九丹,不自禁呆了呆,忍不住开口轻轻说道:“你真美!”苏九丹在叶晓枫的目光之下显得有点娇羞,听到叶晓枫称赞她,抿嘴一笑,更是妩媚万般。
正在此时,木屋之外忽然传来声声叫唤:“师妹,师妹。”却是梅翠烟的声音。苏九丹与叶晓枫心神俱沉迷在深奥的医书之中,以致梅翠烟到得屋外方才觉察,叶晓枫心想此时如被梅翠烟看到自不免感到尴尬,苏九丹平日纯真烂漫,此际要被梅翠烟发觉家中竟有男子,而且与男子夜处一室心中更是会觉得难堪,忙吹熄了灯,此时不及多想,拉着叶晓枫,竟进了房间,见无法相藏叶晓枫,情急之下,竟双双躲进了被窝之中。
木屋门未关实,梅翠烟已推开木屋之木门,进得厅堂,口中说道:“小师妹,怎地你恁个早就睡了?”
此时苏九丹和衣睡在床上,只露出半边脸,叶晓枫蒙头躺在她身侧,却是大气也不敢出。苏九丹装作迷迷糊糊般答道:“今日采药跑了好远,小妹甚感疲乏,熬了师姊给的灵芝,效果甚佳,此刻极想入睡,师姊如此急促来找小妹,可有事么?”
梅翠烟答道:“今日师妹到访,师姊甚感愉快,晚间师姊遇一难题,急欲求解,是以如此冒昧打扰师妹,还望师妹不吝赐教。”说着梅翠烟已掀开房间门口的布帘,走了进来。梅翠烟随意惯了,此际倒是未曾想过其他,只是心中想做就做,不受半分拘束。
淡淡的星光下,梅翠烟只见罗帐之中,苏九丹只露出半个头,兀自睡着,似是极为困乏之状。
实则此际苏九丹心口砰砰乱跳,叶晓枫为避免被窝之异状,尽力蜷伏在苏九丹身侧,鼻中闻到的是苏九丹那沁人心脾的身体芬香,令他心旷神怡,心中激荡,遐思万般。
苏九丹回道:“师姊但问无妨,小妹自是竭尽所答,只是小妹实是昏昏欲睡,未能起身相迎,还望师姊海涵则个。”
梅翠烟自苏九丹登门探访,便想到了师父生前遗下的『万毒经』,再去研制解药之时,遇上难解之处便不愿再执迷独自冥想,她知『万毒经』中内容甚是繁杂,自是该当都有记载,便是迅捷就想知晓答案,故连夜造访苏九丹。此时只想尽快解开心中疑团。加上师姊妹素不交往,对苏九丹不起身相迎倒是没有在意。
梅翠烟问道:“那万毒经中,可载有夏季雪花,蛇果之解法?”
苏九丹答道:“夏季雪花,高大,无叶,白色星花状,所有部位均有毒,且发作奇速,造成呼吸困难,气短而死,解法只需针炙刺激其心脏,再冠以一铍清水洗净胃肠,即能保住不死解去毒素;蛇果,叶大,有绒毛,花有白色或蓝色,夏秋结浆果,中毒后胃部灼热,眼花缭乱,脉搏加速,恶心呕吐,惊厥昏迷,休克死亡,此果解法其实甚是简单,只需在甘草中加入蛋清,大剂量服用即可。”
梅翠烟听她描述丝毫不差,自是对解法也确信不疑。展颜说道:“多谢师妹费心指点,师妹这当儿身子不碍事吧?可需师姊帮你把把脉?”
苏九丹故作懒洋洋地答道:“多谢师姊关心,不碍事儿,睡一觉就好。”
梅翠烟求得解法,却也急于回去一试,便说道:“那师妹好好休息,师姊就不打扰你了。”
苏九丹“嗯”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梅翠烟退出房间,走出木屋,并顺手为苏九丹带上了木门。便在夜色中径直往凝梦谷回赶。直走了大半路程,细想一下,苏九丹晚间表现似有异样,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来,想再回头木屋去看,再想想觉得无此必要,心中带着一个结回了凝梦谷。
梅翠烟走了许久,叶晓枫仍是一动不动,两人静默了很久,空气就似已凝固一般。确信梅翠烟已经远走,苏九丹掀开被子,起身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心下忐忑跳动,禁不住感觉羞涩不安。
叶晓枫跳起身来,去点燃了那蜡烛,烛光下看着苏九丹那低首颦眉的娇柔模样,仍让叶晓枫心怀激荡,叶晓枫稳稳神,低声说道:“适才多有唐突,还望勿以介怀……”
苏九丹双手不住摆弄衣角,嘤嘤地说:“不打紧的……”
叶晓枫整整装束,腼腼说道:“那你早些歇息吧,我出去睡了。”
苏九丹轻轻嗯了一声,不言不语,不看不顾。
叶晓枫又看了苏九丹一眼,掀开房间门帘,走了出去。在门帘落下的一瞬间,苏九丹却抬起了头,她怅然地看着那依旧轻微摇晃的简易的布帘,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失落。
这一夜,星光仍是稀疏,微风仍是轻拂,月夜仍是静谧,而苏九丹与叶晓枫,心中均似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竟是东思西想整夜无眠。叶晓枫心中更是复杂,他想起了楚馨儿,又总是想起与鄢若梦一起的点点滴滴,再想着近在咫尺天仙般纯洁无暇的苏九丹,只觉得个个都是那般的圣洁美丽,纯真可爱,叶晓枫到最后暗恨起自己来,为何自己总是那般的容易心怀萌动,心神激荡,殊不知以叶晓枫此等坎坷身世,孤苦粗俗惯了,就算是遇上一般的女子对他关怀备至,也是会不自觉地投桃报李,感恩涕零,更别说遇上的都是美丽女子,而且个个对他诚心相待,真心一片了。
梅翠烟又制得新解药给花无媚服了,但此时服与不服已无甚区别,花无媚自认风流倜傥的容貌已不复存在,内功也荡然无存,什么仙丹妙药喝下去也不过是活着一个丑陋的普通人而已。
次晨天刚蒙蒙亮,梅翠烟便早早起来练功,不知为何,却总是神不守舍,心中莫名气躁,竟是脑中时常记挂起苏九丹来。既然心下不安,梅翠烟索性停下练功,心念转过,便向苏九丹的住处急急赶去。
梅翠烟前脚刚一走,花无媚从闲杂间那道石门之后闪了出来,他打开蓄功房的石门。此时蓄功房的一切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想起那些曾经绮丽欢乐的场面,酸酸甜甜之事花无媚此际都是万般缅怀,他沉静半刻,拿起了桌上那把柳叶刀,这把刀象征着过去,刻写着花无媚心中曾经的足迹与辉煌,他细细地摩挲着这把刀,眼中流露出万般感伤的神情。
他执着刀翻手灵活地运转了几下刀势,心中默想着那些熟稔的刀法,手上起劲,勉力舞动起来,半招之间,他想腾身倒刺,跃起身来,却听“扑通”一声闷响,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下,全身摔得生疼,花无媚不禁悲恨交加,伏在地下,发出一阵惨兮兮困兽般的哀笑,须臾,他抬起头,脸上却满写着深刻的怨毒!他迅速站起,把刀放回原处,退出了蓄功房。
只听得“格勒勒”轧轧声响,花无媚打开了酿药坊的石门,他奔了进去。花无媚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了,但因害怕梅翠烟随时返回,每次入内的时间都非常之短,里面整齐地呈放着各类药物,花无媚在江湖中耳闻目染,自是识得许多。花无媚迅速窜到几种毒药之前,小心地用黄纸包了一丁点,走了出来,回到了他住的闲杂间。
梅翠烟在快及苏九丹的花圃之时,不再急奔,闪身一旁静声静气地在花间林茂中穿梭,这时候,远远便听到了剑光霍霍之声,练功喝吪之声,梅翠烟行得近了,透过密林望去,朦胧的晨色里,却见叶晓枫与苏九丹正在笑意盈盈地练剑。昨晚的情景涌上心头,此际豁然醒悟,难怪昨晚师妹表情恍惚却表达伶俐,难怪那被窝总让人有不自然感,竟是另藏其人,想到此节,梅翠烟禁不住炉火中烧,心绪难平。哼!想不到师妹外表娇柔端庄冰清玉洁,叶晓枫故作君子自命不凡,却也日夜行那苟且之事,那个病恹恹的姑娘呢,想必已经病死了吧,这叶晓枫还口口声声要为她治病不惜一切,全是一派胡言,又想起自己遭拒一事,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跳出身来,大骂苏九丹惺惺作态鲜寡廉耻,大骂叶晓枫贪图淫乐无情无义。此际梅翠烟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抛在了九霄云外。
苏九丹一套剑法舞毕,收剑而立。叶晓枫说道:“苏姑娘,你这套剑法已经练成,行走江湖,一般的高手都已足够应付,但还得多悟多练,相信有一日你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苏九丹静静地看着叶晓枫,心中盈满了喜悦与甜蜜,目光里满是柔情,她真想说,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也不必苦心练剑,她还想说,我不想去行走江湖,只想这样快快乐乐地养花种草,有一个人相偎相伴就满足了。想到“相偎相伴”这个词,苏九丹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她低下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梅翠烟此时却是嫉恨交加,愤愤难平,心中一直在骂,不要脸,真不要脸!她不想再看下去,拔足便向来路奔回。
叶晓枫听得枝叶晃动,风声忽起,已然警觉,呼喝一声:“是谁?”腾身跃起,四下查看,只见一只肥大的野兔惊起而窜,叶晓枫右掌扬起,掌风击出,野兔应声倒地。
苏九丹跟了上来,呀的一声叫:“这么可爱的兔子,你怎么就打死了呢?”
叶晓枫一愣,随即苦笑道:“它应该还没死。”俯身拾起了野兔,交到苏九丹手上,眼光仍疑惑地往梅翠烟适才藏身之处看了看,此时梅翠烟却已走得远了。
苏九丹见那野兔棕色的皮毛甚是好看,此时耷拉着小脑袋,身体却并未有受伤情伏,隐隐仍在蠕动,知叶晓枫说得不假,轻声笑道:“想不到江湖闻名的叶晓枫出手还能打不死一只兔子。”
叶晓枫出手力道拿捏非常之准,此时苏九丹故意调笑,叶晓枫也不为意,笑了笑说道:“那就请鼎鼎大名的雪山仙医给小兔子疗伤吧。”
两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山林之上,青天绿草都在注视着这对无拘无束的青年男女。
叶晓枫收好剑,望望天空,轻轻说道:“天色快亮了,我们收拾好去舒江城了吧。”
苏九丹默默点了点头。
梅翠烟一路疾行,回到了凝梦谷,她发际显得有些散乱,心中仍被嫉妒、猜测、愤懑所充斥,口中仍不住嘟嚷:这不识好歹的家伙,这假作正经的贱人……其实,梅翠烟之所以态度反常,一方面与她心高气傲,心胸狭窄有关,另一方面,由于交际太少而感觉刺激愈盛。人往往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有那么少许人,自己得不到的,便看不得他人的幸福,便想摧毁,便想一同湮灭。
花无媚见梅翠烟神情激动,便小心翼翼地询问:“梅姑娘因何故这么生气?”
梅翠烟横了花无媚一眼:“没有你的事!”口中却兀自说道,“不识好歹,假作正经,采花淫贼,荡妇淫娃!”
此时花无媚已猜出七八分,听梅翠烟骂得激烈,心中却暗暗好笑,口中附和着说道:“对于这等下流做作之人,何不想法教训教训?”
一语惊醒梦中人,花无媚撩拨了梅翠烟原始而敏感的念头,喃喃道:“这……怎么教训?”
花无媚极力挑唆之能事,极力为梅翠烟指引鼓气,梅翠烟本来犹豫,被花无媚歪理误导,心中天平很快失衡,立意已决,与花无媚共商“教训”之策。
练功完毕,回到木屋,苏九丹却对着厅中那幅画像发呆,久久也不出声。叶晓枫行李甚少,见苏九丹发愣,只道她一时难舍,却也难怪,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住出感情来了,要远行,要分离,自是会眷恋不舍。
正在这时,花圃之中走来一人,径直走到苏九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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