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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 by 殿前欢(宫廷,情到刻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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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帛锦不悦,可他却乐开了花,从袖里偷偷掏出那一条臭布,硬撑住笑熬到阮宝玉跟前,道:“看看我是怎么对你!刚才你看见了吧,我那一跤虽然故意,可也跌得不轻,可你看我弄到了什么,侯爷贴身衣衫上一条布!!”
  “头不疼了吧。”
  “嗯!”
  “侯爷的味道怎样?”
  “那还用说,肯定是仙气飘飘!”
  片刻功夫之后,阮宝玉戴着那根长带,不仅脑仁不疼能看案子,而且还一心二用,居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
  “先前那个因脑仁案被捉的疑犯呢?没放吧?”
  “没。你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放,说你还要审。我就奇怪了,既然已经查明人家是冤枉,你还审个什么劲。”
  “去把他传来。”宝公子一扬那仙气飘飘的长带,顷刻间恢复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前几天你给看的那个卷宗,永昌银矿的那个,也找来我再瞧一遍。”
  人犯被传来时,戴着仙带的宝公子正仙气飘飘地一目十行,拿手指依次划着卷宗。
  人犯于是下跪:“多谢阮大人为草民洗冤,大人真是包青天再世!”
  阮宝玉头也不抬:“你的确是被冤枉,兔脑腌来是给产妇止血,是种巫药,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是是是,大人明鉴。我那兔脑的确是腌来给产妇止血,大人真是青天!”
  “可你受审时却为何不说,宁可被人冤死,却一口咬定那兔脑是腌来做菜!”
  阮宝玉的这一声喝问拔高,高得是毫无先兆,吓得那人顿时一凛。
  “小……小的……是名……那个巫师,咱们做巫药的,总归……总归不大光明。”那人额头跑汗,好不容易才回了这么一句。
  “这么说你入行已深,是因为很懂巫术,很懂巫行规矩,所以才宁死不说?”
  “是是是。”那人立刻点头犹如捣蒜。
  “入行很深的巫师,你居然会不知道腌兔脑是用来引产而不是用来止血,被我一诓就诓了个正着!你根本就不是巫师,那兔脑也不是腌来做药,我猜得对也不对?”
  阮宝玉的这一声不曾拔高,说得很是温吞和缓,可却绝对有效,让那人脸色立时大变。
  第八章
  寒风月冷。
  大理寺临时关押嫌犯的地牢。
  巫师抬头,有些失神地看着头顶方寸大小的一扇气窗。
  窗台上蹲着一只野猫,碧眼闪着荧光,正森森看他。
  阮少卿说的没错,兔脑并不是巫药,那是一根线引,一根绝对不能被牵起的线引。
  “如果我是主子,知道有人对我起了疑心,也会把我灭口,将这根线索砍断。你说对不对?”心念至此巫师喃喃一句。
  窗台上猫咪低头,“喵”了一声,似乎也表示同意。
  “所以我要小心,万万分小心。”那巫师又喃喃,弯腰,枯瘦的手捡起地上那已经冷透的馒头,掰出一半,踮脚凑到猫咪眼前。
  猫咪看来饿极,并不挑食,犹豫片刻后咬下一口。
  不消片刻半个馒头报销,猫咪似乎意犹未尽,一双眼勾直,盯着他手掌里另外半个。
  巫师定了半颗心,又担心这是慢毒,等了许久,这才举手,将馒头一口口咽下。
  猫咪见吃食无望,将身子弓了弓,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寒风透窗,那巫师突然伸出手,一只伸出来卡住颈脖,另一只张开五指,痛苦地抓上了墙。
  五指指尖劈裂,在墙上留下深深五道血痕,可他圆睁着眼,却不能为这痛苦哪怕发出一声呼喊。
  见血封喉,这毒是如此霸道,甚至不允许他发出临死一声凄呼。
  暗褐色的血从他五官渗出,他佝偻着身子,在地上挣扎扭曲,拿手指沾血,写了几笔,一个字还没写完,就已经四肢抽搐,万分不甘地咽下了他在人世间最后一口气。
  从始至终,地牢始终安静,静的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猫咪到底无灵,不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又弓了弓身子,碧眼射出寒光,轻巧地跃下窗棂,很快便消失在夜下。
  翌日大早,李延就心急火燎地来找宝公子。
  他跨进门槛,正在大院子里喂鸡的阮侬,忙笑眯眯放下手里活相迎,“李叔叔好!”
  “你爹呢?”
  “还在睡呢。”
  “还在睡?衙门出大事了!”李延说着话就窜进了房,抓住瘫睡在床上阮宝玉双肩死晃,可惜宝公子没任何反应。
  阮侬为难地耷拉下头,扁扁嘴,“他前几晚没怎么睡,整晚干巴巴瞪眼瞅房梁,昨晚倒算出了奇,竟然睡得非常踏实,所以……”他说着话,不知手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棵大白萝卜,松手一掷,大萝卜相当准确地扔在宝公子的脸上,可惜成效依旧不大,于是阮侬连连叹息摇首,“叔叔你看,我连这法子都用了!”
  李延深思须臾,撩袖跳扑上床铺,对着宝公子的耳朵嚷了句,“阮宝玉,侯爷要亲你喽!”
  宝公子真乃神人,闻言后居然醒了,人一跃坐起,眼没张开,嘴先含笑,“我来了,来了,侯爷在哪里?”当他睁眼瞧清跟前是李少卿时,笑容立即垮下,缩退到床角,咬着被子,含糊质问,“你想怎样!”
  李延面不改色地挑眉,果然天地有差!
  “宝公子,那个巫医死在大牢里了。”
  “是我昨天审的那个?”宝公子仍睡眼惺忪。
  “对!就是昨天要你给他一天考虑的巫师。”
  “怎么死的?你怎么现在才说啊?”宝公子踢开被大吼。
  李延没空和他再抬杠,如实以报,“是中毒,七窍流血而亡。”
  宝公子愣住,冷静地扭头看阮侬,“儿子,我刚刚不小心把伤口吼裂了。”
  阮侬却只惊喜地仰望李延,满含期待,“李叔叔,真的流了很多血吗?我……我能去看吗?”
  “我不能去了!”赶路走到一半的阮少卿突然打住脚步。
  “为什么?”李延不解。
  “发带不见了,我的仙带!一定是儿子藏起来了,我要回去取!”宝公子拍着额头。
  李延当即气得发抖,指着宝公子的鼻尖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仙气带?”
  宝公子不理,头一仰,“我不要,我头疼,我要带子,就要带子!带子,带子,带子!”
  李延扶墙,差点瘫地不起。
  宝公子胡闹了几句,才拧回几分正形,过来拽李延的衣角,声音相当诱哄,“人死已成事实,验尸有仵作;破案还有你李少卿呢!别耽搁正事,快去吧!新鲜的尸体还在等你呢!”
  待等李少卿反应过来,眼前只见一遛尘烟,早没了宝公子的踪影。
  阮少卿拐到家,搜回仙带陶醉地系好,没等阮侬盘问就拔腿飞奔出了门口,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阮少卿好!”那人凤目长眉,笑颜倜傥,下颚一道美人沟,外罩的仍是玄色大氅,正是那日在李延家遇到的人。
  阮宝玉讪笑着回礼,心里却并不痛快。
  只因那美人沟一直是心病。宝公子自认自己的俏脸上若配及上一道美人沟,便堪称完美。
  可他偏偏就是没有,恨得他每每对着铜镜孤芳自赏的时候,都有冲进柴房拿斧劈自己下巴的冲动,烦到最后,终是有人一句:“当心手抖斧斜,弄成个三瓣兔唇。”灭了他常年的魔念。
  如今吃不到的葡萄还是酸牙,宝公子故意茫然皱眉,只盯着人家的美人沟猛看。
  “在下萧彻。”
  宝公子“恍然大悟”地一笑,宝光璀璨,“上次在李尚书家,为那敲脑仁一案,多谢公子提点,来日一定酬谢!”
  萧彻是藩国临淮王送来的质子,对他的称谓实在让宝公子难弄。
  “少卿唤我本名就成。”萧彻微笑,“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
  宝公子闻风色变。
  “今日就让我做东请少卿如何?”
  宝公子悄悄咽了口口水,还没回绝就听到萧彻道,“裁春楼如何?”
  这话正被追出来的阮侬听到,他猛拧宝公子的手臂,“不要为几盘菜,你就找不到北了!”
  宝公子眼睛发直,鼻孔却看天,不迭地摇晃手指,“对对对!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本官能那么肤浅吗?”阮侬松了口气。
  萧彻略略低头,“那就请少卿到我的住所小酌几杯,如果觉得闷,我请锁欢院花魁来助兴也成。”
  半盏茶后,巷口只听得阮侬怒骂,“去喝你的花酒吧!暴食暴饮,伤口一定会裂开向外冒油的!”
  几杯美酒下肚,宝公子开始撇开美人沟的阴影,确认眼前的萧彻很美,也比隔帘唱曲的花魁来得漂亮,迷人的笑容里还带种寒冬暖阳温柔,可自己没怎么犯花痴?宝公子慢嚼醉花生,难道因为自己喜欢了侯爷,花痴功能便受限了?
  “少卿在想什么?”
  “啊,你这里好香。”宝公子信口开河,反正有美人的地方总是香香的。
  “可能是这屋里兰花香。”
  “哦,兰花啊!”阮宝玉热情地环视,果然盆栽兰花不少。
  “这些兰花很少见,应该很贵吧?”宝公子若有所思地摸着额上头带。
  “都是家乡带过来的,借托思乡情而已。开的那株原是我友人心爱之物,特别赠我的。”
  “那……转送我吧。”宝公子眼眸瞪了个饱圆,炯炯有神。
  萧彻勉强牵动嘴角,没等他拒绝,宝公子又补上宝光璀璨的一笑,“就这株送我吧!”
  半个时辰后,率先见到阮少卿的不是李延,而是锦衣侯帛锦。他见到阮宝玉时,宝公子正努力地从府院的狗洞里钻进来,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株兰花。
  当宝公子瞧见今日的帛锦时,帛锦仍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唯一不同的是长发只用绳带随意在身后绑成一束,风里发丝微拂。
  宝公子顷刻眼无焦距,嘴微微张开,喃喃道,“原来侯爷是一箭穿心的美,真是要命啊!”
  帛锦好似有点习惯了他的花痴病症,并不动气,只冷笑着勾勾指头,示意宝公子走出树荫,站在日头下。宝公子也识相,捧着兰花端端正正地立好,探询的目光盯着帛锦不放。
  “这日头照着你,出来的居然是人影,不是狗影?”帛锦纳闷道。
  阮宝玉一怔,旋即宝光闪闪露齿一笑,“侯爷就是侯爷,连说冷笑话,也那么生动逼真!”
  帛锦垂眼无言。
  “侯爷,这花好看不?我专门弄来送你的。”宝公子还是乐呵呵地,笑容花痴万分,隽朗十分,赤诚已然一片。
  帛锦转眸还没开口,却听苑外有人高唤,“皇上驾到!”
  ※※※※※※※※※※※4月7日更新 ※※※※※※※※
  “你穿着官服?” 缄默须臾后,帛锦说话。
  “还戴着头带。”宝公子手指上扬。下句尚未介绍清楚,他便被帛锦拎进了暗室。
  宝公子打眼四周,心如小鹿在跳。
  暗室相会!进展不算太快,但已经很顺利了,只是皇上已经到访,必须先打发掉这位天子奸情才能继续。于是,他悟性极高地颔首,摸摸床沿,“我在这里静等侯爷好了。”
  “放心,我是不想让他知晓你来这里摸鱼而已!”帛锦拂袖而出。
  房门一关,宝公子眼前顿时黑暗无边,过目不望的他自然记得那里能取烛,他一路摸索最终燃起一支。
  这次不是白烛,是紫色的,宝公子倾头,深感这蜡烛又好看又有情调,可惜——
  “点一支不够亮,十支又太亮了,就五支吧。”他决不黑心,留下五支以后慢慢用。
  五支紫烛点亮,能见度和朦胧度都正正好好。这紫烛居然还带异香,五支同燃味儿也不算浓烈。
  宝公子自得地支颐欣赏烛蜡点滴紫泪,挥手嗅嗅清香,时间一长又觉闷在房间里未免太无聊了,他也估测不出皇上什么时候能回宫。索性研好墨,舔舔笔尖,龙飞凤舞地给侯爷写起了情诗。
  好香!闻得人有点发飘了。
  桌脚那株盛开的兰花,无声地焉落一片花瓣,紧接着第二片……
  花败,坠落枝头,天子帛泠心不在焉地将脚下那梅花花瓣踩碎。
  帛锦规矩地跪拜下去,皇帝遣退旁人后,回转对他一笑,“你是不是病了?下跪还挺着个脊背,整个人硬绷绷的。”
  帛锦抬脸,直视皇帝,“臣不知有何病。”
  帛泠打量了帛锦好一会,又微笑地看了看天,才挥手道,“起来吧。”
  “这两日你没上朝,担心你身体,所以特地来看看。”皇上折梅自顾游园,帛锦静静跟在其后头。
  “昨日刑部御前告状了,知道告的是谁?”走出几步后,帛泠又扬起嘴角。
  帛锦抬头同时,却正好瞧见,阮宝玉已经摸出暗室,在不远处游廊转角,向自己猛烈地招手,而且——衣冠不整!他忙收回目光,半阑眸子道,“微臣不知。”
  “有什么好装的?当然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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