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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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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竟心知公子这是在安慰于他,虽然领下这份情,仍是摇头,悲声切切道:“姚道长本是好心相助于我,可我却……恩将仇报,竟然做出此等禽兽……”
  “够了!”梅尧君打断他,他声量不大,然而语气十分肃杀,陆竟张着嘴也再吐不出一个字来。梅尧君越说越大声,他在狭窄的牢房里来回踱步,口中道,“没错,你是误杀了他,可那又怎样,难道你真要给他抵命不成?”到后来,梅尧君肺腑都被自己震得生疼,后背的伤也变本加厉地火上添油。
  不成想陆竟低低埋着头,许久之后,才闷声闷气地说道:“杀人偿命……公子,属下正是这么想的。”
  “胡言乱语!”梅尧君气得脸都涨红了,“你杀过多少人,怎么此时倒想起‘杀人偿命’了?你的命又何时成了你自己的?”
  “公子……”陆竟诧异地抬起头来,梅尧君不愿他死,反应又竟是如此激烈,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尔后他又再一次低下头去,眼眶渐渐泛酸,“公子,你对属下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梅尧君气冲冲地插话道,“我对你没什么恩德!”
  陆竟不理他,继续说道:“属下不愿您在初九道长前为难,属下心甘情愿领罚。”
  头和背一齐作痛,气势汹汹,竟分不清哪里更痛一些。梅尧君痛得心烦意乱,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倒把陆竟吓了一大跳:“闭嘴!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死士,你是死是活,岂由你做主?”
  话到此处,陆竟也真无话可说了。梅尧君发泄了一通,倒觉得身上心头都畅快了一些,疲惫后来居上,很快主宰了他,他歪歪斜斜地坐到地上,平静而迟缓地说道:“你不必想太多,我不会让你死的。初九那边……我去和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梅尧君和陆竟CP感爆表,要是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就神作了(手动拜拜)


☆、继续喜大普奔

  雪持续了一整夜,到天蒙蒙亮时,还纷纷不止。地上雪无人扫,积得很厚,走起路来颇为费劲。梅尧君到客厅时,全身力气都像被这一路的跋涉榨干了。
  天依旧昏暗着,厅内点了几支白烛,烛光是发黄的纸页那样的颜色,令人无端地忆起陈年旧事来。初九端坐在主座上,神情肃穆到近乎空洞,安安静静、单单薄薄,被烛光映得像个旧书画里的人。
  梅尧君走近了,看到他的脸色,心中极是不忍。失魂落魄地在两边的太师椅上坐下,讷讷地问道:“你还好么?”
  初九还能答什么,自然是一个“好”字。
  然后两人竟一时无话可说了,各自正襟危坐,生疏而冷淡的样子,像一对真正的主宾。
  梅尧君当然明白,他的要求对初九而言是无理到近乎残忍、苛刻到近乎无情了。他甚至不敢去想,初九是怎样的心情、又会如何看他。这样诚惶诚恐,并不是梅尧君惯有的状态,他没来由地预感到,他将因此永远地、无可挽回地失去什么。
  “初九。”僵持许久之后,梅尧君终是开口了。
  那头的初九方才大概是走神了,听见他的声音,回神似的抬起头来。梅尧君不经意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心头一震,初九的眼神,分明已是在乞求了。
  梅尧君被灼伤般地阖上双目,他心里痛极了,更恨透了自己。他愿意把心都挖给他,却不能回应他本应理直气壮的期许,而要他这样可怜巴巴地求他。足以见得这心也是不值钱的,是虚有其表的花架子。
  “陆竟他并非有心……”梅尧君的声线颤抖得不成样子,说了半句,觉得这样的场面话太过单薄,转而说道,“陆竟他多次舍命救我,我决不能坐视他去死。”这后半句被他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可见其决心了。
  初九眼里的光霎时间熄灭了,他垂下眼帘,问道:“梅公子,贫道可以说不么?”确乎是疑问的语气,他还指望着梅尧君,指望梅尧君告诉他,他是被体谅的、是被尊重的、是可以不必去做如此艰难的抉择的。
  然而梅尧君却说:“不可以。”
  梅尧君说,你不可以。
  你可以得到梅尧君或者说梅庄的道歉;可以得到丰厚的、真金白银的报偿,用以修缮清微观破蔽的宫观、充实清微观空虚的库藏;还可以得到梅庄的庇护,在梅庄的羽翼下,保清微观永世太平,梅庄存在一日、清微观便存在一日,这个承诺将世世代代、永不更改。
  但是,你不可以说不。
  三个字便足以浇灭一切的念想,是多么干净利落。
  梅尧君是世间第一等多情之人,也是世间第一等薄情之人。
  初九听着听着,渐渐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唐了,他从不知道感情可以这样利用、从不知道性命可以如此偿还、更不知道天道与公理从来便虚弱无力任人践踏。可明明昨夜他们还在雪地里互相取暖、看看不见的星星、说说不尽的话……亲密得像是一个人,何以今日却各自站在对立的两面?
  初九并非不爱笑,可梅尧君从未见过他这般的笑容,他越看越是心惊,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依你我什么也不要了。但梅尧君终究是毫无作为。很久之后,初九笑着,很是轻松地说道:“好,那便听梅公子的意思。贫道立刻便差人放了陆竟少侠。” 
  梅尧君突然感到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心上撕裂,又感到一阵轻松,然后他也笑了,说:“多谢观主,梅庄的承诺,不日便将兑现。”
  于是,顺理成章的,陆竟保住了性命,而清微观也能得到巨大的好处——这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任谁都挑不出瑕疵,值得所有人击节赞叹。
  “原来你们在这里!”敞开的大门突然涌入七八个人来,这几人横眉怒目、杀气凛凛,一见便知来者不善。“堂主死了,我看你们一个梅庄、一个清微观,难逃干系!”
  原来这群人是刘堂主的手下,适才在观外树林发现刘堂主尸身,自然便想到梅尧君和初九的身上,是兴师问罪来了。
  梅尧君无心同他们搅和,否认道:“此事与我无关,也与清微观无关。”
  来人冷冷笑道:“就知道你们不会承认。不承认也无妨,总之把命交来。”说着便拔剑而起。他们仗着梅尧君不会武、初九又旧患缠身,以为两人定然是只能束手待毙的,因此出手出得毫无顾忌。
  梅尧君没想到和这群人竟然没理可讲,但眼下情势危急,顾不上太多,只有一个念头:不可再令初九受伤,于是断然挡在初九前方。初九呼吸乱了一下,脸色煞白,正要站起来。
  “跳梁小丑,也敢如此放肆。”突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却响彻天际,这群人听了,无不止住脚步,左顾右盼,却死活不见发声之人。
  “是……是谁装神弄鬼、不敢现身?”
  那声音冷冷一笑,“就凭你们,也有资格教我不敢现身?”话音未落,从门外射进一道剑气,顿时便割下最靠前之人的头颅。鲜血汨汨地从短颈处喷出,吓得这群乌合之众顿失颜色。
  众人再抬头时,门口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人。梅尧君很快辨认出他们便是凌左和昨夜见过的陌生男子。那名男子轻蔑地扫过在场之人,道:“不必问了,你们那位堂主是本座杀的。”
  余下的人被同伴的死一唬,方才的气壮山河便只剩了个空架子,彼此面面相觑,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再问:“你究竟是谁?”
  男子笑道:“真是变天了。二十年前,这武林中人谁敢说不认得本座?”
  梅尧君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果然,有人试探着问:“你是……沈萧疏?”
  “不错。”沈萧疏说道,“今日饶你等一命,回去告诉其他人,你们堂主的命,向我沉檀宫来讨。”
  见眼前之人无一人敢吭声,沈萧疏继续说道:“另外,那什么聚丰楼灭门一案,也是我沉檀宫所为。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江白身死,但你们亦可向着本座来。本座之沉檀宫,从未开过敢做而不敢当之先例。”
  “魔,魔教……”有人恐惧地呢喃道。
  沈萧疏仰天大笑:“魔教如何、正道又如何,强者生、弱者死,这才是天理。今日饶你们这些蝼蚁不死,还不速速滚下去?”
  不待沈萧疏说完,那群人便已偃旗息鼓、如鸟兽散。梅尧君却始终未曾移动半步。待厅内其他人走尽,沈萧疏款步上前,问道:“你便是梅尧君?”
  梅尧君见他面目俊美、却威势逼人,丝毫不减江白,方知其言不虚,而他说的江白已死恐怕也是不假,心中十分复杂。又闻他询问自己,虽不知是何用意,却已不知不觉便答道:“正是。”
  沈萧疏略点了点头,又道:“你可知江白死前,托本座为他取你性命?”与此同时,一抹雪光般的剑已经横上梅尧君的肩颈。
  这乍听之下有些意外,但细想却是情理之中,梅尧君从容地点点头。
  沈萧疏见他竟然毫无惧意,颇感有趣,竟收了剑,说道:“胜之不武。本座此回也饶你一遭,他日再见,便是你之死期。”
  梅尧君迎上他的目光,郑重其事道:“晚生谨候前辈。”
  沈萧疏反手将剑柄递向梅尧君,梅尧君一愣,不待他问,沈萧疏已先行作出解释:“把它交给那小道士。本座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听闻此言,梅尧君定睛一看,这把剑竟是他昨夜趁乱扔出的阙一。正想问沈萧疏为何不亲自交给初九,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
  ——初九已经离开了。
  沈萧疏向清微观外走去。他在此地滞留了近二十年,此番再回,便是彻底的了断。自此以后,他还是二十年前沈萧疏,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便问紧随其后的凌左:“江白想要那个梅尧君的命,你可知是什么缘由?”
  凌左沉吟片刻,道:“属下猜想,是为了报仇。”
  “报仇?”沈萧疏有些意外,“为谁?”
  凌左竟而一笑,道:“为了——一个疯子。”
  这个答案太过含混,但沈萧疏亦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那是与自己无关的、江白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节有那么一点点不能描写的部位,为了保险放不老歌了:http://bulaoge/topic。blg?tuid=57838&tid=2954284#Content


☆、喜大普奔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又更了一段,内容在上一章作者有话说的连接里
  初九醒来时冬日正高悬在南窗上,新雪在阳光的烘烤下逸散出光明而洁白的蒸汽。有那么一瞬间,初九仿佛觉得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所有的命运都尚在前路蛰伏、等待他去一一开启印证。
  他用手扫过狼藉的被褥,撑着坐了起来,下身的痛楚十分鲜明,将昨夜的回忆尖锐地灌入他的脑海。
  吱呀一声,十八将门顶开了一条缝,倚在门外,迟疑而警惕地看着初九。
  初九有些怔忪,脑中闪过梅尧君昨夜对他说过的话,霎时面无人色,连忙向十八问道:“梅公子呢?”
  十八答道:“走了。”
  初九挣动了一下,结果却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又重重跌回床上。“何时走的?”他问。
  “刚刚。”
  听到这个回答,初九竟然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
  十八见他摇摇欲坠,便进去扶住他。初九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十八想了一想,问道:“师父,你要去找他么?”
  良久,初九点了点头。
  无风无雪的深冬清晨异常安静,清微观一反寻常地空无一人。十八扶着初九,穿过空空荡荡的清微观,走到清幽静穆的山门之外。十八低下头,雪地上两道新鲜的车辙印还清晰可见,它们沿着绸带般的曲折而寂静的山路,迤逦地伸向远处。
  他听不见辚辚的车轮声,也听不见马匹清脆而高亢的响鼻,马车已经远去,白雪皑皑的华山沉默得像一个故事的结局。
  十八探询地看向初九,初九却指着前方,说道:“扶我过去。”
  这里,正可以看到蜿蜒在陡峭的山体上迂回的山路,山道穿梭在繁密的林海之间,顺着嶙峋的山势而起伏,显示出惊人的柔软和坚韧。他们看见盘山道上,马车深红色的车厢隐现在枯索而苍茫的林莽之后,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
  十八发现初九浑身颤抖,而初九却恍然不觉,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一抹黯淡陈旧的红色,目送它彻彻底底消失在目之所及的尽头,不曾眨一下眼。
  在令人心悸的悄然无声里,十八隐约明白这场静默的相送意义何在,但他太过年幼,远无法体会这座寂静的空山带给初九的切肤之痛。今后的千百年间,眼前的流云飞霞、高山巨树,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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