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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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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是瑶琴姑娘的贴身丫头。”李母说着,单把长袍捧了出来,移到李烨身前,语重心长地道:“这可真是满满的情谊。仔细掂量着,你是否担当得起。”
  说完这话,李母忽然像是老了几岁,回屋的背影比晨时见到的略显佝偻。望着灼眼的青色,李烨沉了口气俯上手抚摸,上面是自己未曾碰触过的柔软润滑。她起身把那封信拿来,想着母亲的话,手却自觉地已经撕了端口。
  字是细长娟秀的,似缓缓流水。信里只写了两行:
  青衣红梅,流水灯敞,月满上梢头。
  只八个字,李烨却觉得心头上烧得慌,似乎昨晚的酒热又趁着她失神的缝隙钻了出来,从心头烧到喉头,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藏香楼里逾情错意 中秋月中说实显真

  顾三全再次出现在藏香阁里已经时隔五日。那时瑶琴正伴着教琴老先生调着琴音,久未用难免有些磨损,调子也不准。听着牡丹暗喜的汇报,她心头倒是一惊。这几日阁里多多少少有门客谈论着右相的出访,现下还没离开潭州,顾三全倒是得空来她这里。
  她问了牡丹依依今日的安置,说是去陪某位员外的公子哥们郊游去了。也不知为何,她心头有些不安。对于顾三全这个时候的来意,她隐隐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
  搭开了窗栏,收了点凉气,吩咐牡丹把她一直收着的阳羡拿出来,去好生把茶给煮上。话才说完,顾三全便挑了帘子进来。
  要说顾三全的长相,倒也是风流倜傥,自小受了礼仪教导,举手投足间尺度分明。肚子里又吃了不少墨水,追究起来却也正是姑娘家该惦记上的好人家。若是不知道他身后的那些纷繁琐事的话。
  在潭州的见面并非是瑶琴与顾三全的第一次见面。自然,常在戏文里见到的那种产生于官家才子和青楼艺妓的一见钟情的说法,也不过是一个用来堵别人口舌的障眼法而已。在京城的时候,顾三全就被京城大官的花花侄子带到她面前。那时的顾三全与现在差别颇大,整个人都是青年的意气纷发。眼神里,谈吐中,全是对政治仕途上的抱负理想,与对情情爱爱的潇洒不羁。
  那个时候,瑶琴倒是出自真心的欢喜顾三全,觉得这个从地方来的公子哥与京城里那些仗着身世家财而自视甚高的少爷们是不同的。他不看轻阁里的姑娘,也不做过分亲昵的举止,一切都有礼有节。他欢喜的是有才有艺的姑娘,找人对诗,找人下棋,也与她们一同弹弹琴奏奏曲,好不快活。
  当然,这般的与众不同也不只是瑶琴一人能看见的。世上有眼光的姑娘有千千万万,更何况这是一颗在金子堆里都闪烁着别样光芒的男子。
  进屋后,顾三全直接走到了窗沿旁,远处是潭州的江水,黄昏傍晚时江面上镀着一层金色的光,天地相交之间往天空绘出绯红的色彩。顾三全的眼神望向远方,很远很远。那是京城的方向。
  牡丹也是个懂事的姑娘,端茶进来时故意掩了自己走动时的声响。可那不寻常的茶香仍旧吸引了沉溺在自己思绪里的顾三全。牡丹退了出去,悄悄的关上了门。
  瑶琴给他分了茶,顾三全是浅尝了一口。像是要排遣胸口的闷气,哈哈大笑着道:“不枉三全引瑶琴为知己,这茶……恰是懂我心啊。”笑声嘎然而止,顾三全拾起茶杯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怒气,重重地将它摔了个粉碎。
  “什么少年不负青云志,千金难屈赤子心啊。我顾三全居然也夸得下这样的海口!”
  青筋在顾三全的额头上显出交错的一条一条,他盯着地面的双眼沾满了血丝,手紧紧的攥成拳,仿佛整个人就要在此时此刻燃烧,然后化成灰烬。
  瑶琴走过去,卷了手绢给他擦了忍不住还是淌出来的泪水。捡了他的拳头握在手中,拉他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轻轻地给与了自己的拥抱。
  “真名,翠柳必是不愿见你如此的。”
  翠柳,这个许久都未曾提到的名字。在顾三全的生活里被刻意隐去的名字,就像它本身的拥有者也在这世上消失一样,成为了顾三全心中不能被碰触的禁区。这个名字,像是打开了顾三全心中的缺口。他紧紧地拥着瑶琴泣不成声。
  翠柳是京郊清水江上的一个渡江船女。是一日京城的公子哥们一时兴起去清水江游玩时遇上的。大约是翠柳清朗的歌声,又或许是翠柳爽朗的个性,天真无邪的笑容,勾住了顾三全的全部心神,为她神魂颠倒。
  顾三全的声音缠在一块,和他残喘的哭声交错着:“我不仅负了青云志,我还负了这‘真名’。”
  这几日,瑶琴有留心打听潭州府里的大事。她所获知的大致要比依依刻意的询问多上些许,又真上一些。右相的莅临当然不可能只是所宣讲的巡视那般简单,背后附带了许多无法说道的意味。官场上的,钱财上的,还有朝廷上、朝廷背后的。她暗地里也为顾三全忧心,京城发生的事一直在提醒着她,也在伤害着顾三全。可是,他们这样的手无寸铁,无权无势的人,当时又能做些什么呢。做了的那些又能阻止些什么呢。
  知晓顾三全来藏香阁的时候,依依正在东郊回潭州城里的路上。消息是阁里她特意打点过的伙计跑出来转告的。也亏得顾三全在瑶琴的房里呆得久,要不她怎么会看到眼前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依依闯门而入的声音并未引起顾三全和瑶琴的惊诧,牡丹在她身后拉她不住,李多又顾及着男女大防不敢出手,依依便如此轻易的插入了两人之中。顾三全顾及着自己的面子,放开瑶琴,理了理皱折的衣襟,擦过依依的身边往外走。
  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小姑娘家的情丝,依依脸上羞涩,手上自不敢有所动作,只挡了顾三全的步伐,屈了身子作揖道:“依依斗胆请顾公子稍留片刻。”
  顾三全挑着眼神,打量住依依脸上隐忍的神情,心里无声地叹了气,挥了挥手算作应好,便往隔壁的偏厅去了。李多不敢逗留,跟在顾三全身后走了。牡丹又看了看瑶琴,知她眼色的意思,对依依的厌恶又添上几分,却也不得不关了房门,守在门外。
  瑶琴倒没理依依一阵青一阵白的神色,只把桌上的茶收了。没想到这反倒让依依越发的不满,语气里都是嘲讽:“姐姐真是好风度。就因为妹妹败了你们的好事,现下连口茶也不给了。”
  早料到会是此般情景,瑶琴也不恼。只是不说话的坐在桌旁,眼神直直地望着依依,目光里既没有震慑也没有看不起。依依心中生气,却找不到兴头来发,又瞧着瑶琴是这般随你如何的模样,更觉不甘。勉强自己沉住气,走到桌边的另一旁坐下。
  瑶琴看着她,说道:“有些茶,妹妹确实是喝不得。”
  被瑶琴如此一击,胸口那股只是冒了半截的火焰蹭地升了许高。她顿然的起身,揪着的手绢被她揉成一团,声音恶狠狠地道:“这杯茶我是喝定了。”
  “那是一品阳羡。”
  瑶琴也不细说,她知道依依也是聪明人,眼光更是万里挑一,方才只是被气昏了头,又被情爱所扰,辨不明那些官场上往来的厉害。她看着依依呆住的神情,又补道:“只有宫里人才喝得。”
  依依略显颓败,软绵绵地坐下,手绢掉在地上也不管,嘴里只傻傻的问道:“那姐姐又是如何得来的?”
  “自是顾公子赠与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依依自嘲地笑着,是啊,要不是如此,姐姐怎得不早得了顾三全去,还等着她进一步的窥视。
  像是看透依依心中所想,瑶琴起身坐到依依身边,帮她拾了手绢,又拉了她的手还给她,道:“你忘了前夜那些游乐的大人们说的话了吗?”
  是啊,她怎得能忘记。
  顾开祖怕是要久住京城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焦急。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怕错过哪怕一丝的机会。
  关于翠柳的那些事瑶琴不想说,也不便说。这段心结还得依依自己解,毕竟线的那头是拉的顾三全。
  依依知道,自己此刻应是去问那顾公子。她到底是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女子。原是对瑶琴有误会,现下明了是一些自己无力的事,也不怕拉下这个脸面,爽快地向瑶琴道了歉。瑶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几天她也忧愁着,只担心着依依这情是表错了人。
  顾三全在偏厅等着,李多站在一旁陪侍着。他原本庆幸着这右相的到来,终是让公子收了性子,没想到这右相还没走,公子又往藏香阁里跑。要是这事情败露给了右相,那可怎么得了。李多想什么,顾三全哪里不知晓。饶是平时他自是没那个闲心去管李多的心情,只今日想到,怕是以后与李多相见的时日也不多了,难得地安慰道:”你别□不该操的心。右相早知我是怎样的人。“
  这话更让李多一惊。既然右相知道,怕是右相身后的人更是知晓了。若是怪罪下来,他们府里哪里还有好日子过?李多还在胡思乱想,依依已经从瑶琴那里过来。
  偏厅的窗是大敞着的,却只能隐隐约约地遥望着江水的尾巴,更多是东北相交的山峦峰嶂,渲染着水墨画地墨绿和混黑。顾三全在窗前挺挺站立,背襟如同直向天生长的树木,依依就站门边望着顾三全,心中杂蓄甚多。李多也是个知趣的人,早就退了出去。
  “依依姑娘。”顾三全琢磨着开口道,“三全怕是承不起姑娘的情意。”
  不知为何,得了顾三全这话,依依心中却豁然开朗,道:“公子自谦。早已付了的情谊,又怎能便宜收回呢。”
  顾三全无奈地笑笑,又道:“姑娘可知京城与潭州有多远?”
  “依依自小生在潭州,长在潭州。虽未去过京城,却也听人说过。北上有繁城,去时枝桠冒头,到时枯叶纷飞。”
  “那倒是夸大了。”顾三全回过身,到此刻才认真见了依依模样,倒是长得妖娆精致,讨人喜欢。他靠着窗框,终是有了几分闲情道:“慢则两月,快则一月也是要的。”
  依依仔细瞧了顾三全的样子,恢复了些许平日的自在随性,她自是欢喜他这番模样,上前碰了碰桌上的茶壶,还剩了些暖意,便斟了一杯,置在顾三全的方向,又与自己倒了一杯,等着顾三全的话。
  “逾三年一次的四月更是热闹,一路上总免不得碰上几个同行的,大家都是去往京城,又有自己的抱负与意气。在路上倒也不嫌弃久了。”
  顾三全所说的三年一次的四月便是科考。依依知道,更听说过,原本顾三全非是潭州人,家乡却也离潭州不远。只因科考及了第,又加上顾开祖本是官家出身,便被安置在了一处,往潭州这块地来了。潭州虽离京城远,却也不是块贫瘠之地,反倒有着自己的一番繁华。而这离得远也有离得远的好处,自有自己的一番自在。要说起顾三全的官职,却没有能说出个准头,只是照份领的官饷,按六品的俸银。
  “路上风景美丽,却多少不及京城。”顾三全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脸上都是笑意,“把酒高歌,与诗作对,玩意人物,都是百样的风情。”
  “听公子如此一说,依依倒真是想往京城走一遭。”依依迎合着,她欢喜顾三全的高兴。只是这高兴也存得只一时,转息间,顾三全脸上已然是灰败的神色:“只是,它的枷锁,也比别处多上许多。”
  他定睛望了望站立在不远处的依依,深感于她的执着与沉默的深情,复又严谨地问道:“依依姑娘,不知你心中的情是之谓何?”
  这问题依依倒没深思,又拿不住顾三全的话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按了自个儿心情答道:“情自心生,悦人之悦而悦己,悦己之悦而悦人,是谓两情相悦,才赋真情。”
  顾三全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悦己之悦而伤人,悦己只悦而害人,还能谓之真情吗?”
  “这……”依依不知道顾三全的话里是说的她,还是另有所指。若是她说否,那不也把自己这番情谊说成了假情了吗。可她却是真心真意的真情啊。
  对于依依的沉默不言,顾三全也没放在心上。自己看不透,又何况他人呢。顾三全自嘲地笑笑,过去端了茶杯一饮而尽。正打算离开之时,依依却拉了他了胳膊,他不解的对上依依坚定的眼神,稍一慌神,就听见依依对着他说道:“依依未曾读过许多书,驳不倒公子所说的真情。只是依依知道,我欢喜你,这便是真情。”
  顾三全啊,顾真名啊,你只知道忠孝义的真名,却没长成忠孝义的真样貌,真正是辜负了这般好的姓名哪。
  再过一日便是中秋,李烨心中记挂着瑶琴信里所说的意思,又烦扰着王芳嫂子之前嘱咐的事,这会子陪着母亲置办节庆用的礼品时显得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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