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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暮雪千山暮雪(完整版) by霍青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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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到甚至连包袱都没有打开。
天下第七边走边想,下一步他领命要杀的又会是什么人。
或者,自己是否该换个主子投靠。
毕竟童贯正蒙圣宠,蔡京正是失意消沉的时候。
良臣择主而侍,良禽择木而栖——
天下第七想到这里,没有再想下去。
因为他发现去路被挡住了。
挡他路的不是山木碎石,而是两个人。
白衣飘洒,青衫峻逸。
一言未发却似已完全说明来意的两个人。
天下第七站住了脚,喉咙深处发出带着破碎鼻音的两个名字:
“戚少商。顾惜朝。”
“你就是天下第七?”
——顾惜朝倏然一笑:“那么如果杀了你,我能做得了第六还是第七?”
天下第七的脸上升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更显狰狞和诡异。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数个念头:
戚少商是金风细雨楼的新任楼主,是王小石、苏梦枕的继任,是六分半堂的对头,可听说他却也和雷纯见过面结过盟;
要说自己和金风细雨楼的关系,惟有曾出卖过的白愁飞曾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但白愁飞毕竟也做过蔡京的义子,而且是背叛苏梦枕的公敌。
——天下第七暂时没想出自己和眼前这两个人的其他联系。
他并不清楚金钱帮跟金风细雨楼的交易。
可他已经很清楚这两个人来是为了要他的命。
天下第七瞪着戚少商,想从戚少商脸上找到蛛丝马迹的答案。
可惜戚少商却看也不看他,从头到尾只是把眼光定在身边的顾惜朝身上。
顾惜朝仿佛看明白了天下第七的心思,所以也马上很明白地告诉他:
“戚楼主今天只负责杀人,不负责说话——至于区区不才,偏偏恐怕知道在下的人也都知道,顾某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剑眉一横,薄唇微拗,一双眼睛里忧悒得来又带着凶狠,突然间杀气四溢:“你该死。”
“天下第七”默默地解下了包袱,那又旧又黄又破又沉重的包袱。
然后突然冲前。
取势。
他根本不用再说什么话。
他剩下要做的,就是杀人,或者等死。
——对于无论哪一个结果,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
戚少商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拔剑。
出击。
逆水寒银光一凛,看似随手就挥了上来。但天下第七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天底下绝没有比这样的挥法,更快捷、更便宜、更准确、更难缠的出击了。
他一看到这把剑的挥法,马上就起了敬意。
——世界上有一种人,当挫不挫,遇强越强,见恶制恶,逢敌杀敌。
戚少商显然就是这种人。
所以天下第七已然动手。
他倏然解开了包袱。
太阳!
不是一个,是一千个太阳!
——千道金光,仿似都在他手里!
这千道太阳,一齐刺向戚少商。
戚少商的眼睛更亮了。
同时也燃起了斗志。
愈可怕的敌人,愈能逼出他的真本领,燃烧起他的斗志。
天下第七一动手,他的剑就已击了出去,刚好跟那“千道光华”一触,互抵不动。
天下第七一凛,却没有半分动容。
他的太阳仍然在他手里。
他觉得他的太阳仍然可以把所有敌人炸成碎片。
他决定施出全力。
可就在他向前一倾,聚力出手的一刹那,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似乎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
可这偏偏是一个不容许忽略的存在。
这个忽略会要了他的命。
顾惜朝的无名剑一声清啸,挺刺而来。
不徐,不急,甚至有点散漫。
缓缓而施,游刃有余。
天下第七感到剑上阴寒的杀气已经刺剌剌地刮上了自己的面孔。
——他在发现这一点的一刹那做出了反击。
刹那间他的“势剑”声势陡然极张尽盛。
他惟有拼死一击。
一鼓作气。
根本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
戚少商剑尖一凛,顺势而上。
本来天下第七是夺了先势。
可顾惜朝的加入又让自己占回了优势。
他不能再犹豫。
他要速战。
速决。
——千个太阳炸开。
——两道龙泉寒光随势分涛裂浪,再二合为一。
两把剑突然好象并成了一把剑,使剑的两个人突然好象变成了一个人。
逆水寒钢劲猛厉,无名剑飘忽凌辣。
这一瞬间,却使出了同一种剑法,同一个方向,同一股力量。
怎么能有这样一模一样的一双剑?!
一模一样,而且还一气呵成。
不可思议,简直匪夷所思。
一片碎裂轻炸之声后——
天下第七脸色灰败,一把抱住了他的包袱,把它紧紧搂在胸膛上,大口大口辛苦地咳嗽起来,咳得喘不过气来。
一边咳,一边用力地压住了心口。
戚少商回剑而立。
暗自调匀气息。
刚才那一击虽然和顾惜朝双剑合壁破了天下第七的罡气,但——
不到最后,胜负仍未定。
这个人,和他手中的“太阳”,比传说中还要可怕得多。
【戚顾】千山暮雪…(三十九)…'严重缺觉中,周末停两天坑,休息。。。'
39、
戚少商看了天下第七一眼,又看了顾惜朝一眼。
他还不太习惯在敌人落败喘息的时候马上再次出击。
——可顾惜朝习惯,不但是习惯,而且简直觉得是理所当然。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只能乘胜追击斩草除根斩尽杀绝。
所以,神哭小斧已经想也不想地飞了出去。
凌风。
激劲。
朝着一个戚少商和天下第七都想不到地方——
不是命门,不是要害——
是天下第七那仅剩的半边鼻子。
戚少商目瞪口呆地看:
这不是杀人,这根本是戏耍。
天下第七怒不可遏地挡:
这不是要命,这简直是侮辱。
就在这一怔神的功夫,第二枚小斧已从顾惜朝袖中射了出去。
逆风而去,张扬而戾气尽显。
如那苍白的面容上同样张扬而跋扈的眉。
——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一击。
天下第七把胸前紧抱的包袱向前一送。
用了一种推山裂石的姿态。
迎上了接连而来的两道鬼哭神嚎的杀意。
顾惜朝因旧伤内力不足,射出的第一枚小斧一弹之下,已旋射回头。
他一个急速的转身,俯腰,抬手,堪堪地接回了这柄小斧。
脚下却仍是微微地移了几寸。
天下第七的脸色已变成青紫色,手一震,差点握不住那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包袱。
第二柄小斧被“势剑”所阻,又已弹射回头。
因来力无穷,去劲亦无限。
天下第七料定顾惜朝未必能接住这第二柄回头小斧。
他要趁这个机会发起杀招,先解决这个麻烦的青衣书生。
他觉得这个家伙,远比武功更胜一筹的戚少商要可怕更多。
顾惜朝稳稳地站着。
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神采,好象根本没打算去挡。
斜睨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住那柄朝他飞旋回头的神哭小斧。
——那把他预料之中、把握之内的剑,如白色光练般递了过来。
——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
——不偏不倚,不倾不斜。
刚刚好够替他挡飞那把他自问没有力量再挡的小斧。
戚少商这次没有再停下剑招。
逆水寒光寒一闪,势如破竹地劈了出去。
他已不打算再给天下第七留什么余地。
他不想死,更不想顾惜朝死。
所以,惟有让天下第七去死。
逆水寒不再只是斩奸除恶的利刃,更是但求自保的武器。
他已没有退路。
不能回头。
顾惜朝的无名剑也已如影随形,从之而上。
双剑合击,一如日华万丈,一如月影三千。
像昼和夜的交融,水和火的舞蹈,可令天地为之变色。
……
天下第七终于彻底相信了九幽神君真是死在眼前这两个人的合壁夹击之下。
——他自认未必能如九幽。
——他自知已经避无可避。
劲力已竭,“势剑”已破。
可对着这样的两个人,两把剑——
天下第七临死之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一丛鲜血染上了戚少商雪白的衣衫。
有天下第七的,也有他自己的。
那千个太阳的“势剑”之余威,夹带着切、割、劈、射、炸、震——将戚少商那严严挡在顾惜朝面前的胸膛划出一片伤痕。
从他的身体里洇渗出来的这一片暗红,如此凄艳夺目,印在顾惜朝深潭般的眼眸里,幻出一道迷离莫测的光华。
天下第七倒了下去。
到死也没有丢开他的包袱。
戚少商握剑的手在微颤,随着天下第七身躯的倒地,他腿一曲,也单膝跪倒在地,以剑相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过这样激烈而危险的战斗了。
一双手迅速扶上了他的肩头,急促的语调中带着掩不住的担忧:“他已经死了,我们去找个地方疗疗伤。”
戚少商扭头深深地望了顾惜朝一眼,勉力咧嘴一笑,点点头,摇晃着想要站起来。
天很晴,风很轻。
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
戚少商突然觉得很快乐,很高兴,高兴得连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他攀着顾惜朝的手臂,站了起来,他正想着要用一种怎样的姿势将身边这个青衣卷发的人拥入怀中——
可抬起头来,他却看到了远处的另外一个人,并听到了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
山路尽头,颜承欢正直直地立着。
笑容温暖,容颜秀气,风度翩翩。
戚少商突然感到顾惜朝扶着自己臂膀的手心瞬间变得冰凉。
彻骨的冰凉。
他想反过来捉住顾惜朝的手,可那只手已然慢慢地放了开去。
“沐大哥和辛姊说得不错,这世上还真没有顾公子办不了的事儿——”
颜承欢点头轻笑道:“天下第七已死,沐公子的这个心愿已了,想问问顾公子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对付金风细雨楼呢?如今咱们举事之日将近,与戚少商迟早是敌非友,今日你我若要联手除了这条九现神龙,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戚少商定定地、耐心地、仔细地,听着颜承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
烟花落了。
尘埃散了。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他只希望自此刻起,失去眼,再不视物;失去耳,再不听闻;失去舌,再不言语,失去身,再不存在;失去心,再不发爱。
宁可麻木、昏沉、自欺、无知——
戚少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将目光挪到顾惜朝的脸上,大睁的眸子,恰如无声的嘶喊,写尽了悲痛欲绝的心伤——
“你一早已和金钱帮有关系,是不是?”戚少商惨笑道,步履踉跄地退了半步。
顾惜朝苍白如雪的脸上却几乎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戚少商嘶声低吼道:“辛姊就是辛追,你和他们一早已经相识;所以你也才肯那么爽快地答应无情搬到金风细雨楼;当日江船夜探,本就是你有心引我为之;幸运庄也好,红袖招也罢,你一直暗中接应金钱帮,那日你不出手从沈越手里拿回东西,明知唐宛杀人灭口却不阻拦,其实根本是早有打算;也难怪你怎么能次次都从辛追那里及时拿回解药,后来在万宁寺又能及时出现——顾惜朝,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顾惜朝神情淡漠地直视着前方。
一袭青衣,在风中一如一去不回头的怅然。
是一种微微泛白的倦色,是一种沉寂到了极点的孤单。
他紧抿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自幼的身世飘零,天涯浪荡,辗转艰辛,早让他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苦痛与孤独。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顿和挫折,怎样的雨雪或风浪,背弃、离乱、杀戮——他一路独自走来,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半点解释。
——是不愿,也是不屑。
要生存,要更好的生存,便只有向前,不顾一切地向前。
存不得后悔,要不得退缩。
世人的讥谤和嘲讽,利用与伤害,他都已经习惯,他自有他隐忍的孤寂,清高的狂傲。
【戚顾】千山暮雪…(四十)…'到底,要怎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40、
“你说的都不错。”
阳光下,顾惜朝的眼神却很黯淡。
空洞,而且冰冷。
这久违的眼神,和当年在连云寨大顶峰生杀大帐前的一样。
如一把利刃,无情地撕扯切割着戚少商的心。
一阵恍惚,戚少商绝望地垂下了眼睫,也因而放过了顾惜朝眸中一丝一闪而过的东西——那一点,和当年有点不同的东西。
戚少商下意识地摁住了自己的腰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那把隔帐刺来的柳叶刀,竟原来一直不曾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去么?
如果不是,又为何会再次痛得如此撕心裂肺呢?
他原以为这伤已经好了,结痂了,愈合了——
原来,没有。
根本,没有。
只有你才能真正抚慰我,也只有我能真正明白你。
可除了我们彼此,又有谁能留给对方这样深可见骨、永世不愈的伤?
顾惜朝冷冷地看了颜承欢一眼。
然后,毫不迟疑,掉头就走。
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戚少商呆了一呆,心中抽动,哪里还容得犹疑,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颜承欢敛起笑容,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拧,又慢慢舒展开去……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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