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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之兰帝 上 by一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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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在这里了。”斯多笑了笑,往假山中的声源走去,“看来这不太寻常的家伙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嘛。趁着他现在正脆弱,哄哄他,套套他的话,问出他是谁…又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本来,该调查的都调查了,现在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如此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若不能做到知己知彼,一战夺标,那就宁愿按兵不动。” 
  想着想着,斯多已绕过颇曲折的假山小径,看到了我们。 
  我背对着斯多,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衣服有点脏,不知是否跑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穿过那些树丛搞得。苏苏正面对着斯多站在我面前,但却没发现斯多的到来,只顾着哄我开心。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斯多单跪下,借此换来前面那两人的注意。 
  半天不见“平身”的声音落下,斯多不禁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心里刹时“咯噔”一跳。 
  兰帝根本就没有哭,不要说泪痕了,就是一点眼圈泛红,他都没有。他就这么坐在大石头上,用纯黑色的眼珠看着自己,一点表情也没有。 
  在他的情绪中,愤怒,冷漠,算计,或许都有,又或许都没有。因为在脸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来,那个苏苏刚刚也只是被兰帝这副深沉的表情吓住了,还以为兰帝是伤心过度。 
  突然,我开口了,用缓而冷的调子说:“我不管你们与朱无一族讲好了什么,但我只奉劝你们一句…‘别站错了队。’你可以当我狂妄自大,异想天开。不过,或许你们有兴趣看完这封信再说。” 
  我说完,就朝苏苏挥了挥手。苏苏呆了呆,才想起是指我昨晚用了一宿时间来写,因此让他深恶痛绝的那封信。于是,这才从长袖中把那封早已被他弄得皱巴巴的信拿了出来。 
  苏苏过去把信递给了斯多,往回走时偷偷瞄瞄我的神色,看见我眉头有点皱起地看着那封皱巴巴的信,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斯多,告诉玫王和你自己,好好决择吧。”我说完,便跳下大石头,从还在那跪着的斯多身旁走过。 
  等我和苏苏走远了,斯多才从地上站起来,瞅了瞅手上那封皱巴巴的信,发现自己从刚刚那件事中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小孩身,后,没,有,人。” 
  已是傍晚,苏苏在空旷的东曦殿外着急地走来走去,皇上叫他在这等玫王回信,但天都快黑了,东曦宫还不是与平常一样了无人烟? 
  其实苏苏也很怀疑:这,真的一封信就能搏得玫王的回应吗? 
  无聊至极,苏苏干脆蹲下,数数东曦殿门口的一株杂草上有几片叶子。他决定了:是单数,他就继续等;是双数,他就去御膳房为皇上领晚膳。 
  他最近暗自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差饷买通了一个御厨,要他给兰帝的御膳中多加点肉。皇上才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因为以前只有斋食吃,才会弄得现在虚胖浮肿的身子,给那群混蛋嘲笑的…一定要尽力帮皇上补补身子才行。 
  “啊哈,双数!”苏苏很是高兴地站了起来,抬起脚就想往御膳房的方向走。结果,还未走出去,便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苏苏扭头一看,顿时傻了眼:真,真的来啦? 
  “有劳这位小哥了,请带我们去见兰帝陛下。”斯多笑着,对他还无法辨认出是否太监的苏苏说苏苏那时还太幼齿了嘛。 
  来的只有玫王与斯多,这就证明他们有诚意,是偷着溜进来的。 
  若玫王又把一支黑卫队开进来,恐怕那女人也会跟进来吧。到时,她是不会拿玫王怎么样,但绝对很会拿我怎么样…因为玫王若有心除我,完全可以把我那封大逆不道的信交给那女人,借她的手来除了我。 
  后来,玫王进了我的书斋,让我寂冷的书斋难得地有了些人气。姑且不说斯多和苏苏在外面守着,我倒真不怕所谓的“隔墙有耳”,我对自己长久以来的“绥靖政策”有信心。 
  就这么,我又熬了一宿,晚膳也没用,与玫王彻夜长谈。 
  等到目送玫王离开时,已是鸡鸣时分,东边冉冉升起的彤日照红了整个东曦殿。 
  苏苏在身后担忧地说:“皇上,奴才已把膳食热了,请快用膳就寝吧。这样熬法真的会熬出病来的,保重龙体呀,皇上。”语气里处处是真心的忧心,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若是只让我用新鲜的早膳,那是根本填不饱人的肚子的。 
  我转过头主动对上了苏苏的紫眸,刚升起的东曦之光使我纯黑色的眼珠折射出了透明的琥珀色。 
  我开心地笑了笑,说:“好,我相信这会是个好觉的。” 

  … 

  “皇上,皇上,已经很晚了,醒醒,醒醒好吗?” 
  苏苏的声音在我极黑的梦中回荡,这温柔的调子哪像在叫人起床呀,倒像是有只小猫在那“喵喵”叫。 
  闻着兰花的幽香,我还是配合地睁开了眼。 
  若大的龙床被紫罗兰色的床幔围了起来,位居兰阁中央…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整座皇宫中最大的楼阁,就是位于东曦宫正中央的皇帝寝阁。它的首字,及在它四周种的花将随每朝皇帝的尊号的改变而改变它在这之前叫“桂阁”,四周种的是沁人心脾的桂花,清香的桂花呀 
  我想我是一觉睡到了黄昏,因为四周都已暗了下来,支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顿时觉得一阵眼黑目眩看来是睡过头了。 
  苏苏见帐内似乎有动静,便赶紧说:“皇上,请问是醒了吗?玫王派了很多兵把东曦宫围了起来,奴才想去问玫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但被他们的士兵赶了回来,不许奴才再出东曦宫。后来,后来,是斯多大人进来跟奴才说,奴才只须耐心地等皇上醒来就行了。” 
  苏苏停了下来,希望帐内的人儿解释些什么,好让他紧张了一天的心放松下来。但里面的人就是不出声。 
  这让苏苏不知我是又睡着了呢,还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在那左右为难不知该怎办。 
  其实我是突然有点生气:苏苏是个大呆瓜,这不明显是宫变吗?这武功底子,尤其是轻功底子很是不错的苏苏,为什么就不懂得什么叫“逃命”呢?这呆瓜再继续这样呆下去,迟早会死得很惨的。 
  在苏苏决定宁可当我是又睡了,不惊动我,坐回那还未冷下来的凳子时,我闷闷地出了声:“玫王围宫,好像明显是宫变吧,那你为什么不” 
  “奴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皇上的!”我还未说完,就被苏苏决然的声音打断了,“如果他们真的杀了进来,奴才就拼死护送皇上离开这里。但,奴才是见皇上昨晚与玫王谈了一宿,而玫王离开的时候,奴才,奴才…” 
  说到这,苏苏又顿了顿,原来越来越激昂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奴才第一次见到皇上笑得如此开心所,所以奴才想他们应是来帮皇上的。” 
  苏苏的声音又忽然高了几分;“所以,奴才才没有叫醒皇上。皇上熬了两宿,是应该好好就寝的。” 
  苏苏讲完便没再出声,他不知自己猜对了没。可见我也不出声,于是,一直绷紧的弦又再加紧了几分。 
  夕阳从一个开着的窗口照了进来,虽然照不到我的龙床,但却把阁的那一角,所有被苏苏每天埋力地擦拭的木具,照出了点点动人的闪光。 
  “苏苏,我想下床了。”我继续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苏苏走上前来,帮我把幔帐拉起,然后帮我穿鞋,但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 
  在他为我套上捆绑方法复杂的龙靴时,我突然伸出双手,捧起他的脸,一个吻印上了他的唇。 
  “哇…”他立刻夸张地向后弹开了好些距离,跌落在夕阳的余晖中。 
  “他不喜男色?”我微眯了眯眼,刚生起这样的窦疑,却在见到苏苏的下一个动作时打消了。 
  只见他没有使劲擦去我在他唇上留下的气息,而是用颤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在金色的夕晖中剪出了,一个眼神痴迷的身影。 
  “呵呵,苏苏,快来帮我穿靴吧。我从现在起,要正式开始用‘孤’字自称了。” 


第八章 舞动红颜 II 

 兰  朝  十  年  

  夜宴上,热闹喧哗的气氛又恢复了,甚至可以说是更热烈了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台上的舞娘们身穿一袭淡碧绿色的薄丝绸,扭着漂亮的水蛇腰,赤着脚,一提足,一摆臀,一举手,一甜笑,花枝乱颤,仿佛让人看到春光乍到,柔水初动的碧水湖。 
  台下的使节们有的敬酒,有的聊天,有的目不转睛,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台上的“春水”,还有的眼神乱飘,而这当中数飘向我这脸上有五个圈圈的妖怪的最多。 
  其实,当川皇进殿后,修王已从殿上爱睨着我的第一人降到了第二人,因为完全没经过前戏的川皇猛得一看到我的脸,吓得不轻,眼睛瞪得比华菊还大,用了比华菊还多的时间来回神。他大概很想问斯多使节这是怎么回事,但一看我与斯多使节那股“亲热”劲儿,又硬是按捺下自己强烈的好奇感,以免得罪人。 
  算了,算了,虽然就是他与我八年前境遇相同,但同人不同脑呀。在玉涵子的探折上,是这样子写他的:阳柯之,桂朝二十六年生,流皇(即摩巴前皇)的长子,现为摩巴皇帝,尊号“川皇”。生性懦弱,天真单纯,讨厌血腥的战争,喜好和平… 
  “桂朝二十二年生?那他今年就是十七岁了。”我不理会川皇还在瞪着我的视线,继续想,“和我当年很像,连表现都很像,呵呵,那不知他是否也有‘绥靖政策’呢?” 
  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当年自己是兵行险着,若那时已有人有了类似“玉涵子”的探子队,那要么就是那人有心成全我了,否则,我还活得到现在吗? 
  但,最让我在意的是,这个皇太后应与那女人是一个品性的都爱炫耀,那,为什么她今晚没出席这个盛宴呢? 
  我裂开血口大嘴笑了起来:兴许,她趁这绝好的空当去看那个人了。本来,玉涵子怎么也探不出这个皇太后的不对劲处,但事实却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呵呵,看来今晚或许就有消息了。 
  “皇上,皇上!”我正暗自得意着,却听到斯多在我耳边小声地招我回魂。 
  我没看他,也没收回笑容,就用冷冰的调子同样小声地说:“嗯?” 
  “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这笑也太让人心寒了呃,微臣也相信皇上不会希望微臣在这次六方大会上居下下风吧?”斯多小心地在旁边讨好地笑着说。 
  我没回话,攸然收回自己越裂越大的血嘴。 
  “话说回来,敢问,呃,是,是谁出的主意让皇上打扮成,呃,如此美貌的?”话说到这里,他想看看我的脸色,但被一层白粉遮住了,看不出来。可他快被好奇心杀死了,又不相信兰帝本尊会想到这么一个与之个性不符的馊主意。 
  “别告诉微臣是苏苏哦,那是打死微臣都不信的。可是,微臣寻思良久,实在想不出是哪个好汉,呃,哪个歹人,呃,不是,不是,总之,请问,是谁想到这主意的?”斯多心急,没注意自己的唇越来越贴近我那挂上金器,但十分圆润的耳珠。 
  我突然对斯多“半推半就”起来,用着大嗓门把刚收拢的血嘴裂得更宽了:“呵呵,大人好坏哟,问人家一个问题,还趁机偷吃人家豆腐!”我娇嗔,顺便皱了皱那两条比毛虫还恐怖的粗眉。 
  在场诸位的视线又开始在这原来就不缺视线的地方聚集,只见我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一把抱着斯多那被我吓得重心不稳的身子:“好了,好了,大人别再调戏人家啦!人家说就是了,其实是小睛姐姐说这样上妆绝对能搏得大人欢心的啦!” 
  我依旧笑嘻嘻地望着斯多,可怜呀斯多,脸都刷白了。 
  四周响起一波又一波的吸气声,更多的人开始转换原来对斯多或是尊敬,或是崇拜,或是爱慕,又或是视之为劲敌的目光,一致认为斯多是变态起来,这种货色也要。 
  突然,从修王那边响起一把我没听过的声音,稍稍转移了一下大家猛盯着我们瞧的视线:“川皇陛下,在下有个提议,虽不是什么新鲜的主意,但拿出来为这个盛宴再添几分喜气也未尝不可。” 
  这会,众人的目光全转移到了这个,穿着一身浅湖水蓝色衣裳的年青人身上,他的位置是在闾西使节的旁边,更靠近川皇宝座。 
  我放开斯多,两颗眼珠也转向了那个年青人,不禁收拢了裂得正欢的血嘴:呵呵,终于出场了,明瀛使节,夜纣朗人。 
  他乃夜纣王族的人,是明瀛皇帝的第二个弟弟端王爷的独子,桂朝十五年生,年少时就显露出非凡的才华,在其二十岁时就被提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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