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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贝勒-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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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几乎怀疑乾隆真的气疯了准备把所有人都全部砍掉的时候，有人来给他递了个消息。
说是消息，其实也只能说是个很不明显的暗示。事情的发生和经过都很简单，如果不是宋远晗时刻关注着身边任何异常，也许就错过了这个机会。
某天过来送饭的人选了他清醒的时间，宋远晗终于能看见个人，他不确定他是不是能问他些什么，只好在一旁目不转睛瞅着他看。
那个侍卫模样的人慢悠悠地推门进来，慢悠悠地在桌上摆放好食物，宋远晗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走到桌旁坐下，靠近了那个人。而那人正要慢悠悠地离去的时候，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令妃娘娘专门命人准备的食物。
没等宋远晗反应过来，那人就恭敬行礼离开了。
宋远晗盯着桌上的食物，思考了一刻钟，他确定不会有人通过食物来毒害他，便很是淡定地食用起来。
令妃娘娘……怎么她也掺和进来了，而且看来对他还是友好的。这种情况，他不知该是放心，还是更加担忧。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好处，他出不去见不了人说不了话，那他就完全不用管事态的发展，也许只需要他时刻表现一点点的懊恼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就能安静地等待结果。
一切都不由他左右了，他现在就是一个牵线木偶，颈项上那一圈是乾隆系的，四肢分别被太后皇后宫妃朝臣扯在手里，他能够想着不在意无所谓，目前也只能想着不在意无所谓。
日子又这么过去两天，终于又有人来见他了。这一回过来的不是太监也不是嬷嬷，当然不可能是朝廷的官员，来人是御前侍卫。宋远晗对于宫里的侍卫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猜想这种亲切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终于想起来，也许因为他想要改变历史而主动去接触过一个人是个侍卫，同样还有，他曾有个很喜欢的人，那个人也是个侍卫。
然后，现在他同时见到了这两个人，曾经在酒楼斗殴然后被罚了一段日子的福尔康，还有一脸憔悴却温柔地对着他笑的瑶林。
宋远晗觉得他在一瞬间重新从疯狂的边界回到正常，从来没有那么一刻他见到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的欢喜，就像濒死的时候获救重回人间，神经质地感谢所有的神明。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怔然，听得瑶林唤了他一声，他才想起身在何处，自嘲道：“很久没有看见人了。”
比起宋远晗的情况，因为酒楼事件一直罚在家中的福尔康明显好上许多，起码身体康健气色不错，宋远晗黯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福尔康同样记得他们俩的相遇，也记起了那两次酒楼发生的不明事故，他一开始自然没想到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有这么复杂的背景，他曾经有机会推动这一切……当然，如果他知道，他也不确定宫里的姨母和自己家是会冒险深入还是主动抽身，结识一个朋友可以，但结交一个盟友，并不是他能决定的。毕竟，风险和利益有时候是成正比的。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家终于做出了一点决定，在敏感的时刻送给寿宴的请帖给这位流落民间的阿哥。这样的举动虽然不明显，但代表着一种与和耍卧蛾弦桓龉睹娴幕幔黄鹜贫锨渍饧碌囊庀颉Ｕ馐呛艽蟮拿跋眨芸上В捎诙苑降弥盖姿廊ヒ约盎噬虾鋈徽偌鹊鹊脑颍卧蛾厦挥谐鱿衷谒羌依铩�
而后来纪府出了大事情，皇上暴怒离去。这让他们家和宫里的娘娘都出了一身冷汗，庆幸他们没有牵扯太深。他立刻以陪伴母亲的理由再次请了假期，躲在家中静静等待，察看风向。
宫里的娘娘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她也许是比皇上自己更了解皇上的人，她便通过皇上日常的情绪和某些左右矛盾的话语，猜测到皇上那曲折的感受和心意。福家很快便知道，皇上心软了。这时，他们觉得也许现在的时机还不算迟……他们想要赌一把。
同样的，福尔康心中浮现出那个漂亮温柔的紫薇姑娘的身影……福尔康回了一个笑容，主动上前把宋远晗从床上扶起来，关心地说：
64、各种牵扯 。。。
“你的病还好吧？脸色不太好，你应该注意些。”
宋远晗没有拒绝他的示好，但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谨慎地去看瑶林的神色。虽然一向功利的福尔康表现出亲近他的态度，很能说明现在情势对他还是有利的，但宋远晗没有完全安心。
从个人看，以他与瑶林间的私谊，他相信瑶林不会害他。而从大局上看，瑶林他爹作为老成持重的臣子的代表，在敏感事情上从来不会马上表态冲锋陷阵，这说明他们不会在某些事情上得到很多利益，但同样也说明他们不会犯事得罪乾隆。
于是这个时候，看清楚瑶林行事对宋远晗是很有益处的。而瑶林没有让他失望，他同样站在他身边，那靠近的姿态似乎准备如果宋远晗一时不支忽然倒下，他就能够在一边接住。
见他看过来，瑶林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是说：“如果哪一天，我被你吓死，我一定不会意外。”
听到瑶林这么随口调笑，宋远晗终于相信，起码他真的死不了了。而这两人是何人心腹，他心知肚明，他在这里见到了瑶林，几乎就等于知道乾隆终于要表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点。。因为去羽毛球了。。打完回来手都抽了。。
65
65、三堂会审 。。。
宋远晗没有一时兴奋就胡乱探问，但脸上紧张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说：“你们有什么事么？是要……问我什么么？”他吸一口气，在心里做好建设，这回应答可真是一点错也不能犯。
“不是我们要问话。”福尔康摇头，故意停顿了片刻，而后好笑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而是……你被召见了。”
宋远晗一怔，不太相信乾隆这么容易见他，转念过后又忍不住去看瑶林。瑶林没有难为他，直接说：“是的，走吧。”
“现在？”宋远晗讶道。
“就是现在。”瑶林点头，“不用担心。”
宋远晗答应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上。他不简单还不行，这屋里就没有别的能见皇帝的衣物可换，关了他这么多天，他不过是勉强做到整洁而已。把身上衣袍的褶皱抚了抚，一抬眼就看见瑶林盯着他的头顶在看，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剃了个光头，这种情况下不用再梳个辫子什么的。一想到这，宋远晗就忍不住笑了。
瑶林似乎也想到同样的事情，轻轻一笑，把他拉了过去，跟他走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表面上像是瑶林半是挟持一般推着他，其实不过是扶在他一边怕他走不动。
福尔康见他们走在前面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反而留在原地认真看了看宋远晗多日来的住处，然后才跟上。
一路上三人并没有说话，毕竟有些事不可能做得明显，如果宋远晗跟他们随意交谈，表现得一点都不害怕，很可能让某个帝王再次暴怒。
很久没有这样沐浴在阳光之下，身上舒畅的感觉让宋远晗虽然心里有些急切，但还是宁愿慢吞吞地走过去，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一开始他以为他们要离开纪府，但很快他便知道并不是。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道路，这个走向……他知道这是去那个简陋竹木书房的方向，那天夜里他从那个书房一步一步走到最后囚禁自己的院子，而现在，他离了那个院子，又慢慢走向那个竹木书房。这种像是倒带的奇异感觉让他心里一凉，连脚步也愈发慢了。
这回宋远晗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书房的幽静适意的环境，即使它仍旧跟他先前喜欢的模样一般。但这一次再见，就是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同了，远离尘世的悠闲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孤独……总觉得，他对于再一次进去这个竹木屋子的意愿不大，即便进去之后他很有可能可以获得向往已久的自由。
福尔康先行进去里头回复和请示，瑶林便扶着他等在一旁，趁着这个间歇宋远晗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紫薇怎么样了？我一直没有听说她。”
瑶林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宋远晗觉得他这个眼神也许是在疑惑为什么他不是先问某个人，也许这眼神不是疑惑，而是嘲讽或者怜悯之类的。但很快宋远晗便意识到瑶林并没有表露什么看出他跟和挚那樾鳎磺兄皇撬约好舾泄取�
而这样多想，是因为瑶林清楚他和那个人的一切，在他面前，宋远晗的感情太过于苍白脆弱，才会经不起任何刺激。宋远晗瞬间明白，先前被关在屋里对那些事情没有多想，并不等于他自己已经放开，他只是控制住自己不去想。现在离开那个房间，重新沐浴阳光，那些出去以后该面对的问题就蓦地从心底里涌上来。
不能这样，宋远晗心里冷冷道，起码不是现在。
瑶林没有对他愈加发白的脸色发表意见，仿佛毫无所觉，他只是迅速低声回答：“她在杜小月那里，前两天还见过了太后。”顿了顿，迟疑着又加了一句：“令妃娘娘对她很亲热。”
言罢，瑶林立时闭口，转开了脸。就这简单两句，宋远晗已经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所有。
他当然知道，虽然先前他忘记过这件事，但事实就是杜小月跟太后感情很好，好到似乎后来还收了她做义女，有她帮忙，紫薇能见着太后也是不无可能。果然，紫薇并不用他故意去做什么，她自身的某些品质就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爱。
至于令妃……看到福尔康的态度时，他就该明白现在自己这个落难王子，似乎成为了很多人愿意搭救的用以换取皇上欢心的筹码。
说实话，宋远晗并不是愿意成为这种人偶，但他不介意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是对他有利的。不过因为他不在乎这些人，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感动。这些旁的人愿意示好结交，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他这种傻话，而主要是因为皇上想做这件事，那么他们在一旁劝说几句给乾隆台阶，并不费什么力气。这不代表着他们需要他什么回报，最聪明的也是真的不求回报，那样才是真正的施恩。
书房的木门打开，福尔康转了出来，示意他可以进去。宋远晗一整面容，尽量把不应该留在脸上的情绪敛下。他不确定现在要用怎样的面孔去面对乾隆，懊恼？后悔？或者十足的温良恭俭会比较适合。他叹气，最近他已经有些厌倦面对各种人假装出来的各种面孔，或者今天，他应该再诚实一点。
而同时，他也不知道乾隆会怎么面对他，依旧怒气冲冲，阴沉冷漠，还是嘲讽羞辱？反正不会是一副真相大白之后的感动＝＝
不过想象到的那个画面让宋远晗有了些走进屋子的勇敢和力气，没有瑶林的搀扶，他很悲催地意识到那天雨幕中的坚持或者是犯傻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不知怎么他昏死的那一天竟然可以熬过来，没有直接死去。
进去之后发现，是有人要召见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见到召见他的人。记忆中不大的屋子里，中间摆放了一座八扇屏风，宋远晗一看看过去是雕花楼空的紫檀木做的，摆在中间遮挡了视线。
宋远晗模糊记得原本屏风后边的位置有一张很大书桌，但如果里边现在要坐人的话，移开那个书桌之后，里头放上好几张椅子也是十分宽敞的。
也不知为何要选这么一个地方召见，这儿即便完全打开那扇窗户也只有半边屋子是光亮的，导致现在宋远晗无端觉得这个屋子有些阴森。宋远晗没有看见人，但他进去走了两步就毫不犹豫地跪下，口称：“罪民该死。”
屏风里边有了些许声响，似乎有很多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说实话，他这个样子确实是太凄惨了点，不用装可怜都很是可怜了。宋远晗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尖细的声音恶狠狠问道：“你有何罪？”
宋远晗心头一跳，他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想了想才记起貌似是他梦游那会儿来过这里问话的那个公公，他曾经猜测是皇后派来的那个人。但现在他不是被皇上召见么……忆起刚才福尔康并没有明确提出是皇上要见他，但如果不是皇上，瑶林一定会告诉他。
也许，屏风后边不止一个人……想到这，宋远晗终于紧张起来，心惊肉跳。
面对乾隆，跟面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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