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iberame-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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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睫，轻声发问。“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Harry的行踪。”
　　“我说过我不知道。”她微微眯起眼睛，抬高了下巴，笃定而傲然：“而你是否相信，并不关我的事。”
　　“——请不要再为这件事纠缠我。”
　　Draco原本冷冰冰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勾起了唇角，微微侧过脑袋。
　　他俯视着坐在他面前的Hermione　Granger，仿佛在看着一只小小的蚂蚁。
　　“……真是，可恶的格兰芬多。”他加大了微笑的弧度。
　　“我会找到他的。”
　　“他并不希望回来，不是吗？”Hermione紧紧盯着Draco的眼睛。他的眸子是冰冷的灰蓝——那样的颜色，就像是积郁了万年的冰川。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去找他呢？”
　　为什么？Draco放低下巴，让自己可以平视面前的女巫。
　　他的表情非常平静。就像是在告诉Hermione今年的财务报表数字——
　　“我要找到他。”他轻声说，用一种梦幻般的语调——仿佛情人间的私语。
　　他的眼睛闪烁着，像是一块放在灯光下招摇的蓝色宝石。
　　“我不能没有他。”
　　Hermione愣了几秒。
　　她曾问过Draco这个问题，但是后者从来没有回答她。
　　这个强势而理智的男人，从来都是在用俯视众生的态度——好像他看破了红尘似的，轻蔑地对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Draco　Malfoy……深深爱着Harry　Potter？
　　然后她低声笑了起来。就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一样，是个感情方面的白痴……或者说绝缘体。
　　“所以——原来是这样吗？”
　　她咧开了嘴唇，露出白净的牙齿。笑容虚假而冰冷。
　　“别傻了。Draco。他不会为你——停留。”
　　如果你想找到他。
　　如果你如此地希望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你又能做什么。
　　Draco。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这么天真。
　　——
　　瑰丽的灯光旋转着打在坑坑洼洼的地板上，穿着暴露的男人和女人贴合着身体拼命地摇晃自己。
　　摩擦，拥抱，接吻，甚至更进一步……烟雾和尖叫充斥着这里。
　　是的。这里经营的，是赤【】裸裸的欲望。
　　这间名为“Butterfly”的酒吧已经开了多年。很少有人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
　　经营者不断更换，装饰风格和经营范围也在一年年地改变。唯一不变的是它的名字。
　　在这繁华夜色里扑火的——不是飞蛾，而是一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蝴蝶。
　　吧台里的调酒师有十三人，日夜轮班。管理他们的是个叫做Red的男子。他有着黑色的微微卷曲的头发，留得很长，扎成一束马尾。脸庞白净，两颊带着健康的粉色。一双绿色的眼睛，明亮而蛊惑，仿佛世上最昂贵的祖母绿宝石。
　　——美丽得不像是个凡人。
　　每天来招惹他的男男女女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军团，只是那个人像是蜡像馆里的假人一样，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喧嚣。大打出手，出言辱骂，吐口水的、抛飞吻的、送玫瑰的。层出不穷。
　　只是……他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在二楼的栏杆一侧有他专属的位置。除了管理调酒师，他也负责贩卖一种迷幻剂，以大麻为原料。
　　其实现在这种原料的迷幻剂早就不流行。但是只有他卖得最好。
　　在舞厅里疯狂的人们只要抬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个黑发的男子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一杯红茶——是的，在酒吧里喝红茶。
　　很奇妙，不是吗？
　　他很怪异。却又能融进这个酒吧里声色的氛围。每天跟不同的人聊天微笑，让保安把闹事的人拖走。
　　他交叠着双腿，微笑着俯视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在云端俯视众生。
　　你想得到什么？
　　你想失去什么？
　　这里……你要的，全部都有。
　　——
　　——
　　曾经的他们都是上位者。
　　而就算离开了那样的地方也依然保留着根深蒂固的……习惯。
　　Draco记得Harry总是在说话时手上做着别的动作，比如转动戒指。
　　是的，他喜欢戒指，手上总是戴着一个或者几个，款式不一。
　　经常出现的是绿宝石或者银戒。
　　他说：“在考虑事情时手上做一些别的事情可以帮助思考。”
　　“你不知道你的话已经成为了巫师界的教条。”Draco这样嘲笑般的回复他。
　　绿色的眸子只是眨了眨，溢满了温柔。
　　虚假的——却仿佛迷幻药剂。
　　他一定是梅林派来迷惑众生的恶魔……
　　Harry　Potter。
　　——
　　他用巫师的方式和麻瓜的原料做迷幻剂。效果异常的好。
　　但他自己从来不用这样的东西。会毁坏他的身体。
　　是的。脆弱得就像一块琉璃，却又能长久地保存。
　　——什么时候，他几乎成了一块物品。
　　从前，他要胜利、要坚不可摧、要不被牵绊地一路前行。
　　迷惑别人——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只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心是这样的东西。
　　一点点幻境，就可以蛊惑。一点点药物，就能够操控。
　　多么的，不值钱。
　　——
　　——
　　“你想从中得到什么？真是愚蠢。”——Draco　Malfoy
　　尽管已经来了很多次，这里仍然让Draco不适应。
　　楼房、汽车，以及匆匆忙忙的行人——充斥着麻瓜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引来无数追随的目光。
　　“快看！那个人好帅啊～”
　　“我猜是个明星——”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有人跟着他要签名或者请求合照。Draco只是婉拒然后继续他的道路。
　　他并不在乎这些。Malfoy家的少爷，无论到哪里——都值得被关注。
　　只有在那个人身边……
　　Draco抬头望着天空。英国的天气多雾，一年的大半时间都是一种湿蒙蒙的状态。而他现在所在的美国——阳光灿烂。
　　他想起多年之前Harry第一次到他家去。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并不觉得温暖，但是依然刺眼。那双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望向外面的花园，却在下一秒紧紧闭住，眼角湿润。
　　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
　　他被称作末世之光。多么美丽的词汇。
　　在那场暗无天日的战争中——
　　却没人知道。Harry　Potter，是Draco　Malfoy的光。
　　——
　　Harry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他比较重要。
　　就像是个孩子……茫然地望着这个世界。
　　一次在路边遇见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副别扭的表情让父母给他买冰激凌。
　　他看着看着，笑了起来。
　　Draco不能说是他最重视的人，却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
　　Riddle则是跟他一样的……
　　他垂下眼睫。
　　生命早在出生之时就已经被烙上了符号，对他们巫师而言。
　　魔法固然神奇，却有着极其强硬的等级秩序。
　　他是跳脱规则的——而Riddle，也是。
　　所以他……或者是他。都逃脱不了，惩罚。
　　他从未得到造物主的垂青。
　　而每分每秒，都是燃烧着的地狱。
　　冷杉木，凤凰尾羽。魔杖。他命中注定。
　　象征着螺旋火焰的松树？呵。
　　——不过是树……怎敢象征火焰。
　　——
　　——
　　Draco印象里只见Harry哭过一次。
　　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连呼吸都很微弱了。却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停地流泪。
　　血液染红了土壤。他就躺在鲜艳得刺眼的大地上，甚至看不到胸腔的起伏。
　　——只有眼泪不断地渗出眼角，然后顺着脸颊的一侧落下。
　　那样的场景……到现在，Draco仍然记得当时的细节。
　　他不停地想。
　　你为什么哭？
　　——你为什么哭，Harry。
　　突然一阵心悸。
　　Draco在商场前的玻璃窗前晃了晃神。
　　已经连想念他……都做不到了吗。
　　——
　　“有罪？我们都有罪。这是代价。”——Tom　Riddle
　　所有经历过战场的人都会记得他。
　　记得那个人宛如杀神，红色的眼眸倒映着鲜血淌成的艳丽海洋。
　　Harry轻轻地合上了眼帘。
　　他还记得那双红色的眼睛……记得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微笑着用匕首捅进自己的心脏。
　　——殷红的石头，和殷红的血液。
　　他想他当时流泪了。
　　“手指沾染上的亡灵，已经使我的灵魂污浊不堪。”——Harry　Potter
　　但是仍然不舍。
　　不舍得放弃，你们赐予我的——
　　——
　　——
　　Draco在南美洲的时候，见到了一望无际的罂粟花田。
　　鲜艳的红色，几乎要灼伤了他的眼睛。
　　自战争结束后，他们对红色都分外敏感。
　　那是战火——那是鲜血。
　　是的。他们用鲜血浇灌出的，胜利花朵。
　　头顶上的天空仿佛是童话里描述的温柔。那样浅浅的婴儿蓝。
　　他戴着从路边摊买来的草帽，衣服上全是尘土。甚至懒得用一个清理一新。
　　Draco看见有人在花田里劳作。他想上去问问路。
　　刚刚走近没有十几米，就被一阵花香迷晕了大脑。
　　他直直地站在花海中间，微微仰起了头。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
　　我多么想离你更近一些——
　　在那些日子里。恐慌、死亡、流血的……日子里。
　　面对斗争、杀戮，面对食死徒、凤凰社，面对纯血的质问和混血的怀疑。
　　面对所有的，一切。
　　Harry，Harry……
　　——
　　Harry在每个季度都要去一次南美洲，拿取足够的原料。
　　供货者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别墅。那个被阳光晒得黝黑的中年男子笑得很质朴。
　　“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里风景很好，山坡下面就是花海。离得也比较远，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儿子以前就是在那里遇见他妻子的。那个女孩子不小心进入了花田，结果被熏得一头栽了进去。”
　　然后那个女孩和那个少年相识，结婚，在一起七年——她杀了他。
　　年华从来不等人。美丽的女子会老去，男人则在迷幻剂里寻找快乐。
　　“我爱的人不是他。”
　　我爱的人不是那个骨瘦如柴的只能凭毒品和药剂捱日子的——像鬼一样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上瘾——永生什么的……太可笑。
　　我只是已经残破——如果这就是所谓永生的代价。
　　巫师的年龄很长，最多可以达到一百五十岁。
　　七年——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一生的二十分之一。
　　象征着永远的七。那个女人却亲手毁了它。
　　多么讽刺。
　　——
　　——
　　Draco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他下意识地去摸魔杖——还在。
　　他顿时安心了很多。慢慢地起身——脑袋仍然觉得有些晕眩。
　　门被推开。Draco握紧了魔杖看过去——
　　“你——”声音破碎在喉间。
　　——
　　——
　　Harry　Potter。
　　1980年出生，父亲死于Voldemort的阿瓦达索命咒，母亲死于献祭魔法。
　　1991年进入Hogwarts的Slytherin学院。是这所学校建校以来最为杰出的巫师之一。在校期间曾被称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主、黄金男孩。
　　在1995年开始的战争中，做出了一系列的贡献。最终手刃黑魔王。获得梅林一等勋章，未接受。
　　战争结束后失踪，至今已七年。
　　——
　　——
　　Draco　Malfoy。
　　父亲曾是食死徒。出生于1980年。
　　于1991年进入Hogwarts的Slytherin学院。成绩优异。1995年战争开始之后，Hogwarts停止教学。他组织学生参与战争，以学校为战壕，取得了多场战役的胜利。其后，领导了多次进攻食死徒的战斗，获得梅林一等勋章。
　　战后，以极其优秀的成绩通过了NEWT考试，进入魔法部。一年之后，前任魔法部部长Kingsley　Shacklebolt宣告离任，他以极高的票数取得了魔法部部长的职位，至今仍在任。他是史上最年轻的部长。
　　——
　　——
　　Tom　Marvolo　Riddle。
　　出生年月不详。父母不详。
　　死于1995年战争期间。战后颁发梅林一等勋章。
　　——
　　——
　　“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Harry轻声说。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是一块石头。”
　　“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Harry　Potter。”
　　“但是我需要你。”Draco不假思索。
　　“……”Harry似乎惊异于Dra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