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已无能为力-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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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圣父大人在哪儿？”
　　“父亲大人在神殿后的蔷薇园中。他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吩咐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去打扰他。看来他已经决意对这场灾难不闻不问了。”约书亚说道。即使面对如此境况，他依旧神色安然，目光仁善。
　　“圣父大人没有说这场灾难的结果吗？”
　　加百列闭上眼睛，“没有。”
　　“你们这个上帝也太不负责任了啊！”一旁的菜菜子越听越郁闷，忍不住说道。在得到了除幸村外在场所有天使的一致瞪视时，悻悻然闭嘴。
　　“圣父大人只提了一句，想要结束灾难需要举行盛大的净灵仪式。”加百列幽幽地说道。
　　“净灵仪式？”幸村蹙眉，却见加百列对他摇了摇头。
　　“拉斐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净灵仪式不同于一般的净化术，需要以灵魂做祭。”
　　“谁的灵魂？”幸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被怪物咬了之后不会变成怪物的那个人的灵魂和血液。”加百列神色黯然。
　　幸村却能明白她的心情。上帝虽然留下了结束灾难的方法，却根本没用。这就是一个无解之题，在被怪物咬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怪物。
　　“说等于白说！”龙马抱胸，冷冷地说道。
　　“而且，且不提究竟有没有这种绝对纯化体质的人。即使有，有谁肯白白去给怪物啃一口看看自己是不是不会变成怪物？退一万步讲，即使有不怕死，大义凛然的家伙肯去试试，被咬了后也十有□□扑街。通过这种方法从三界芸芸众生中找出这一个人的概率……哼！”菜菜子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加百列默默抬头，一句话不知是对谁说：“有的。”
　　“诶？？！！”所有人连圣子都惊讶地望着她。
　　“加百列？”连圣子都不知道加百列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上帝没理由只对加百列一个人说。幸村敏锐地抓住了什么，“难道说……是他？”
　　加百列微微笑了，却是极其苍白无力的微笑，完全没有一贯的倨傲姿态：“我没想到圣父大人为了得到他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他们究竟在说谁呢？
　　约书亚突然开口，“你们说的，是不是路西菲尔？”
　　幸村点了点头，“与其他天使只有躯体和羽翼由植物化成的情况有所不同，为了追求完美与纯粹，路西法包括灵魂都是黑蔷薇塑成。如果说真的有这种绝对纯净的体质的存在，那么只能是被称为上帝完美作品的路西法了。”
　　约书亚叹了口气，“看来父亲大人始终无法释怀啊。”
　　“结果最后还是要恶魔来拯救世界吗？这简直本世纪最大的笑话。”龙马清泠泠的声音讥诮地响起，令在场的每一个天使无地自容却又无法反驳。
　　塞巴斯蒂安并没有找到龙马。灾难爆发后，不止天界，人界和地狱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在火星天上转了一圈，还没有找到龙马就他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阿斯蒙蒂斯“速归”的讯息。意识到地狱也可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塞巴斯蒂安不敢迟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返回地狱。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走，龙马便来到了火星天。
　　正是这一错过，将他们的再次见面又推迟了好久。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地狱的景象并未比天界好多少，怪物们不仅力量强大，最可怕的是它们没有意识，也没有痛感，无论怎么攻击，只要无法彻底摧毁其肉体就杀不了它们。即使能够彻底摧毁其肉体，也有血红怪那种更变态的东西存在。
　　别说是普通恶魔，就是一般高级恶魔也很难招架得住。
　　他们不得不召集未被咬伤的同伴们暂时退守万魔殿，然后将宫殿整个隔离。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支撑不了多久。
　　塞巴斯蒂安回到地狱的时候颇费了一点功夫。整个地狱外围怪物横行，已经不见一个活着的生物。到处只听闻啃食骨肉的咔咔声和怪物嘴里发出的怪异的吼叫。
　　局面暂时被控制了下来，幸存下来的魔众在大殿中或坐或卧，然而却个个神色衰败，心有余悸。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路西法，这么下去地狱肯定会完的，你赶紧想个办法吧！”内殿，其他几位都默不作声，只有别西卜不住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手冢没有说话立刻回答，薄唇紧抿，神色凌然，不知在想什么。
　　“呐啊，路西法，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见手冢半天不理他，别西卜跺了跺脚，气道。
　　“举行净灵仪式吧，这是结束灾难唯一的方法。”手冢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
　　“你怎么知道？！”别西卜瞪大本来就圆滚滚的眼睛，“说起来之前你也预言到了灾难的发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塞巴斯蒂安和阿斯蒙蒂斯对望一眼，前者也说道，“虽然别西卜阁下的问题确实突兀了些，但是也是我们想知道的问题，您怎么会知道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54　When　the　snow　is

　　“这是上帝最初给予我的能力，能够看透过去未来的力量，即所谓的‘天启’”。手冢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听您说过？”阿斯蒙蒂斯也问道。
　　“忘了。”手冢说的轻描淡写，然而听的人却一脸惊讶。
　　“忘了？！”三人几乎是同时叫道。
　　“你居然会忘？难道太阳夜里出来了吗？”别西卜大叫起来，他性格直爽，因此往往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也就是不二去火星天魔剑谷之后才想起来，我的记忆存在漏洞。以至于我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可惜早已无法挽回。”手冢没理会别西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戚然。
　　“那你说的净灵仪式又是怎么回事？”别西卜又问道。
　　“净化仪式，消除魔物，恢复三界秩序。”
　　“恢复？你说的好轻巧，都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别西卜大声说道。
　　手冢还没开口，外面一阵喧哗。手冢微一皱眉，步出殿外。
　　两个恶魔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揪着另一个大吼：“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说吗？！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希望！地狱就要完了，我们都会死，你吼我有什么用，根本就没希望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说到最后，声音开始转为自言自语似的低喃：“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手冢再看其他人，也都是神色颓迷，脸上惊恐而茫然。
　　有人已经看到了他，众人默默无言。突然一个恶魔踉跄着奔到他脚边，匍匐在地：“陛下，请您救救地狱吧……”
　　所有恶魔都向着这边看过来，接着，更多恶魔匍匐下去：“陛下，请您救救地狱吧！”
　　手冢无言地看着他们，目光平静而悲哀，良久良久，终于开口：“我不会放弃地狱，也不会放弃你们。我向你们承诺，灾难将于日出之前结束。”
　　“陛下？”随后赶到的塞巴斯蒂安惊讶地叫起来。手冢给出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
　　“贝利亚，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我有什么事，地狱就由你来执掌。”手冢并未回头，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寂寥。
　　“陛下！”塞巴斯蒂安不赞同地低吼。
　　“就这么决定吧，我会知会他们三位。”手冢淡淡地说道。
　　“我拒绝！”这大概是塞巴斯蒂安第一次那么强硬地对他说话。
　　“这是命令！”手冢转过身，语气冰冷。
　　塞巴斯蒂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单膝跪下，他闭上眼睛，语气生硬：“Yes，Your　Majesty！”
　　“路西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西卜叫了起来：“你是说你会死吗？！”
　　手冢既未否定也未肯定，只是挽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狰狞的黑色疤痕：“这是曾经被双血统的不二抓出来的伤痕，然而我却并未感染僵毒产生变异，只能说明我自身对其免疫。而这一点，正是净灵仪式不可或缺的条件。”
　　“各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感觉到万魔殿外的结界开始震动，手冢对其他四王轻声说道：“守护好结界。”
　　阿斯蒙蒂斯首先默默地走了出去，接着是萨麦尔和塞巴斯蒂安。　“可是……”别西卜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手冢割破手腕，向着上空举起手臂，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在掉到地上之前幻化成一团团光晕四散。随着血液不断流出，光晕迅速扩散。
　　结界剧烈地颤动着。
　　“我支撑不住了！”别西卜大叫一声，坐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他一撤力，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结界瞬间分崩消解。其他三人被撞飞，魔物们顷刻一涌而入。
　　正在此事，强光猛然从内殿射出，瞬间照亮整个地狱。魔物甚至连惨叫都发不出就顷刻间消失。
　　“这是……净化的力量？”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塞巴斯蒂安却迅速地向内殿跑去。别西卜愣了一愣，也跟着跑过去。他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塞巴斯蒂安跪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黑色的蔷薇花瓣，长长的黑色发丝垂下来，看不清表情。阿斯蒙蒂斯和萨麦尔围在他旁边默不作声。
　　“怎么了？”别西卜愣愣地问了一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阿斯蒙蒂斯单膝跪下来，揽住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萨麦尔别过了头。
　　然后别西卜眼泪就愣愣地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这场灾难到底是怎么造成的？”菜菜子问出了藏在众人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约书亚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父亲大人知道。他只是说这场灾难会导致三界三分之二以上的生物消失。”
　　“怎么会？！”有天使叫起来，“净灵仪式呢？不是说这可以结束灾难吗？”
　　“净灵仪式只会净化掉魔物，拯救不了被咬的同伴。”加百列疲惫地摇头。“而如今，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同伴。早已无可挽回。”
　　“那么路西法也知道这场灾难吗？”想起不二告诉他的手冢的预言，幸村问道。
　　“路西菲尔也知道，这是父亲给过他预言未来的能力；但是他灵魂的缺损会使他的预言能力大大减弱。他知道灾难的发生，却无法看到蕴藏在未来的变数。”
　　所以他没想到不二在火星天将乾的实验品放出来，导致了灾难的提前。幸村沉默的看着远处，他没想到上帝居然会让乌列去守护怪物基地，那么说，找到基地的不二必然会和他相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二已经放出了怪物，那么……
　　“弥赛亚大人，结界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护送着您离开吧！找个地方先躲避一下，等到灾难结束……”米迦勒突然闯进来，对着约书亚说道。
　　约书亚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就连天界都已经是如此，又有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呢？”
　　“可是，圣父大人要我保护好您。”米迦勒有点着急了，坚定地道：“那我就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您！已经没有时间了……”
　　随着怪物越聚越多，争着向神殿挤过来。结界晃动着，白色的莹光已经被消磨的只剩下轻薄如纸的一层，被打破只怕是瞬间的事。
　　怎么办？所有人面面相觑，龙马抓起长弓，一言不发地向外走。
　　“龙马！”菜菜子叫了一声，“你干什么？！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越来越多的怪物？”
　　“总好过呆在这里坐以待毙。”龙马冷冷地说道。
　　然而约书亚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亲爱的孩子，谢谢你为这个世界所做的事。但是，这是这个世界的劫难，这个世界不得不经历的东西。”
　　“能拯救这个世界的，只有这个世界的存在之物。”幸村望着远处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怪物身影挡住了的天空，轻轻接下去说道。
　　龙马握弓的手紧了紧，然后走到一旁坐下，闭上眼睛：“我明白了。”
　　“龙马，你和菜菜子小姐回去吧，回去你们的世界。”幸村摸摸他墨绿色的头发。“你没有义务为这个世界而战。”
　　正在此时，强烈的白光闪动，结界一晃消失，怪物如潮水般狂涌而入。
　　“一直以来，谢谢你。”轻轻的一句话消散在怪物的嘶吼中，幸村自己反而向怪物群迎了过去。
　　“要走吗？！龙马！”菜菜子挥动长矛，将几个围上来的怪物打飞，急声问道。
　　“下雪了！”龙马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雪？”菜菜子抬头，看到强光从下界直射入九天，在上空打碎，无数片光之碎片落了下来，宛如下了一场大雪。
　　那一瞬间，怪物四溅的腥臭发黑的血，无处不在的残肢断臂瞬间消失，空气一片清明，干净的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
　　“这是……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