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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残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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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央慢条斯理地拿餐巾纸擦了嘴，然后慢悠悠地道：“我奉原异端审问骑士团团长、现埋葬机关候补成员莫伊拉之命来对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详细过程进行记录，您的报告，莫伊拉大人不认可。原话确实是……”她皱着眉掏出手机，照着上面的内容念着：“‘能让我看出来是在敷衍的东西就请不要再递上来了’，这是原话。”
“我……”藤乃觉得插话的时机差不多了，便小声按照紫阳提前教她的说：“封印指定执行者竹下风见说，时钟塔的某位Lord对您的报告……很不满意……要求我来亲自对您进行问询再进行记录。虽然晚了五年，但是请您务必理解那位有强迫症的卡西蒂亚大人……”
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她记得自己担忧地问过紫阳，对方很大气地挥了挥手，说就算他们怀疑也不可能去问本人，就算问了本人，一旦知道派去的人是谁就算不知道也会改口说是的。
“……”神父微微侧了一下头，那一瞬间藤乃好像看见他和他身边的孩子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紧接着，上菜了。
但是之后藤乃和理央在饭桌上再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因为刚刚吃完，神父便道：“那么，不嫌弃的话，去寒舍坐坐吧。”
见理央微微点头，藤乃便和理央一起对言峰绮礼道：“打搅了。”
第37章 三十七、冬木之行（三）
到了教会之后，事态变得非常糟糕。
理央的拿出了与在家里、与同卫宫切嗣交流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尖酸刻薄胡搅蛮缠，在藤乃呆滞的眼光中使气氛变得极其糟糕。
幸好最后神父没有跟理央吵起来，藤乃趁机白着脸把理央拉出了教会：“打搅了！我们改天再来！”
一路拉着理央狂奔，一直跑下坡道，藤乃才放开了理央的手：“呼……我说，理央？”她几乎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理央：“你今天……不舒服吗？”
理央“噗嗤”一声笑出来，把头凑到藤乃肩上：“我故意的啊！不这样的话，下次潜入该怎么解释呢？”
“潜、潜入？”
“啊，那个神父没有让我们进教堂内部的意思吧？所以，某一天，趁他出门的时候进去才能完成母亲所说过的‘彻底调查’啊！”
藤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之后二人并肩慢慢走回了凯悦酒店，晚上理央给紫阳打了电话，本想报告一下今天做过的事情，但是接电话的是女仆，她告知理央，紫阳带着真央出门了，具体做什么她也不知道。那之后理央变得有些郁闷，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说话，藤乃看了觉得心里内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到冬木市的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
旭日初升，藤乃先起了床，然后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一边看笔记打发时间一边等理央起床。
她知道理央大概早在她动了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因为知道还有余裕时间所以才在床上继续躺着休息而已。
笔记上写的古文在注释之后还是不怎么易于理解，但是多读几遍就能大致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份笔记的内容确实是关于，招来亡者的灵魂。
无论怎么看都是阴阳术，但是原理和降灵魔术有许多相似之处。问题在于，用了又有什么用？
死去的、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一面的人是有，但是即使见面了又能如何？
已经觉得自己很不对、很不正常了，还要把自己困在过去多久呢？
紫阳小姐说，她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么难道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可以抛开吗？那绝对是她一生都抛不开的事情。
空音临死前说她后悔了。
现在，她会不会同样后悔了呢？后悔为什么当时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生命，质疑为什么活下去的会是浅神藤乃不是的场空音。会不会这样呢？
无论如何都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对自己的……否定的言语……
“藤——乃——？”理央拉长了的声音从卧房内传来：“会做使魔吗？”
“啊，这个会。”制作使魔可以说是最基本的魔术之一了，虽然还不熟练但是把普通的小动物做成使魔还是能办到。
“我让香织弄几只仓鼠和蝙蝠来可以吗？”
“完全可以！”藤乃答道，她想了想之后道：“还有画魔法阵的材料。”
理央理所当然地答道：“这个肯定会一起拿来的。”
“监控请交给我，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用移动电话及时通知二位。现在请尽快去进行魔术刻印的摘除与灵脉的调查。”
既然香织这么说了，理央也就心安理得地拉着藤乃提了个小手提箱去拜访了卫宫家。
这次去时，意外地撞上卫宫家正在准备早餐。
“好香~”理央一进门就笑眯眯地感叹着。
脸色本来就已经灰败的男人闻言，脸色似乎又差了一点，最终还是叹着气说出了理央想听的话：“吃过早饭了吗？不介意的话就在我家用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理央笑得非常开心。
与此相对的……藤乃几乎可以看到男人闭了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凌乱的头发上那酷似猫耳的地方被他自己揉乱：“啊啊，不介意和我这个重病患者一起用的话！”
理央还是脸上带笑：“啊呀，说什么呢，切嗣伯父根本没有什么病不是吗，只是身体虚弱了一点而已。”
“虽然这话也没什么错……但是大概没人信吧。”卫宫切嗣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把二人迎进屋内：“魔术刻印的移植……”
“今天之内，随时可以进行，我们还要去调查灵脉的情况……”
“啊啊，说起来是这样，你们的母亲也提过了。”卫宫切嗣似乎放下了心来：“毕竟她已经答应过我，会替我毁掉圣杯……”
“……”理央神色僵硬了一瞬并没有说话，然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你真的相信母亲在把圣杯拿到手之后真的会许愿让圣杯消失吗？”
卫宫切嗣回答得异常干脆：“相信。”
理央显得非常惊讶：“为什么？”
“无可奉告。”
这一天早上，理央对卫宫家的早餐赞不绝口，藤乃虽然尝不出是什么味道但也还是跟着理央称赞着做饭的孩子。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着接受了二人的赞赏与谢意，一边的卫宫切嗣看起来也有些欣慰，露出了微笑。
吃过早餐，卫宫切嗣便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藤乃见他看着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提箱，便小声道：“一个半小时？”
——那么久！？卫宫切嗣和七夜理央同时震惊。
理央用难以言喻的眼光看了藤乃一会儿，之后卫宫切嗣叹了口气：“随你们喜欢吧。士郎，”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微微柔软了些：“今天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们谈，士郎可以先去藤村家玩吗？雷画老爷子看见你去陪他会很高兴的。”
“……”有着橘色头发的男孩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好吧。”他把桌上的碗碟餐具收进厨房：“我中午再回来，老爹你也照顾好自己啊！”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似乎因为远房亲戚到访而病情略有好转的父亲，再一次叮嘱：“不舒服了请马上打电话给我！另外……”
理央全程一直微笑着看着卫宫切嗣，似乎是在说切嗣先生你真是有个好儿子，下一刻，少年犹豫地看向理央和藤乃：“那个……拜托你们了，请一定不要老爸抽烟了！虽然把能看见的香烟都收走了但是说不定他还有藏着……”
卫宫切嗣瞬间僵硬住。
理央微笑着看向卫宫士郎，说：“不必担心，士郎君，我们是绝不会容许切嗣伯父有任何闪失的！”她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在魔术刻印摘除之前。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总而言之，拜托你们了！”少年放心地笑了一下后挥着手离开了屋子。
少年走后，屋内的气氛迅速沉寂下来，过了许久，理央轻声道：“切嗣先生真是有个好儿子呢。”
“啊，是啊……”卫宫切嗣刚习惯性地想要点上一支烟，他手中便是一轻——那支香烟被七夜理央轻轻巧巧夺下。中年男人有些郁闷地看着少女明艳的笑脸：“答应过士郎君了，至少在我们在这里的时候不许抽烟哦，切~嗣~伯~父~”
“噗！”看着一脸郁闷的卫宫切嗣，藤乃忍不住笑出声来。
移植魔术刻印的程序和步骤远比摘除刻印并将其封存下来要简单的多，但是理央根本没有叫香织或者其他人来代劳的意思，执意要让藤乃用她那半吊子的灵媒术来。
实际上只是个小手术罢了，但是大概紫阳只需要用二十分钟的事情藤乃真的做了一小时二十多分钟。
结束后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藤乃直接坐倒在地上，把封印着魔术刻印的卷轴小心地收好。
卫宫切嗣已经出了一身汗，理央又是后悔又是同情地看着他，用抱歉的语气道：“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料到……卫宫先生现在很疼吗？”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勉力坐起来，说：“给我二十分钟。”
“诶？”理央眨了眨眼：“什么？”
“等一会儿，我陪你们一起去冬木市内圣杯降临过的地方。”
理央只是呆滞了片刻，随即她便深深对男人鞠躬：“多谢您了。”她想了想，看了看藤乃，最终还是歉疚地道：“总之，非常……抱歉……”
柳洞寺，远坂邸，冬木教会，原冬木市民会馆、现在的公园。
四个地方分别是四次圣杯战争中圣杯降临的四个地点。第一个和第四个地方都很好调查，问题在于中间两个……
“呐，藤乃。”走在去柳洞寺的路上，理央忧心忡忡地道：“你说把远坂家的那个女孩子打昏之后再调查有没有可实施性？”
“……非法侵入民宅加故意伤害罪？”
理央沉默着思考了一阵后道：“那就去他们家庭院里收集土壤和植物好了。”
“那教会呢？”
“当然是在言峰神父出门后潜入调查的同时做魔力残留程度的调查。”
虽然担心着是否会有机会能够潜入，但是藤乃还是低声道：“好吧。”
卫宫切嗣跟柳洞寺的僧人们认识，所以理央和藤乃一个偷溜去后山，一个在寺内调查。
临近中午，这时候顶着烈日上山拜佛的人意外的少，藤乃顺利地在隐蔽处取出了装着特殊试剂的玻璃瓶，然后将其打开。五分钟后，瓶内透明液体的颜色微微变了，藤乃便将其收回手提箱内，顺带贴上了写着“一”的标签。
这时候理央也回来了，带着一小瓶土壤和几株连根一起完整从土地中取出的植物。封存好之后柳洞寺的调查就算是完成，紫阳交给她们的“调查任务”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差不多了吧？”男人出现在这间屋子门口，藤乃点了点头后拉着理央一起跟着卫宫切嗣离开了。
之后卫宫切嗣带她们去了在夏季显得格外有活力的公园。孩子们在无忧无虑地嬉闹玩耍，找个隐蔽些的地方打开瓶盖等五分钟顺便采样土壤和植物简直轻而易举。
麻烦的是远坂邸。
远坂家管理着冬木的灵脉，而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外来的魔术师都应该到管理这片土地的魔术师家拜访然后才能居留在这个城市。
在那附近撑着阳伞站了一会儿后，理央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叹着气拧开半路买的矿泉水瓶盖，把剩下的半瓶水一饮而尽。
“拿着。”她把空塑料瓶和随身的包交给藤乃。今天她穿着的是轻薄的长裤和无袖上衣，鞋子也是轻便的凉鞋。藤乃见她微微弯下腰之后，大致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所以她极快地拦住理央：“不行，这里有结界啊！”她能清楚地看见有一层透明的东西保护着房屋……
理央闻言眯起了眼，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这栋两层楼的洋房，沉默了。
“……”卫宫切嗣在一旁看着她们，一言不发。
几分钟后还是没有想出方法来，平时耐性不错的理央似乎受到过于炎热的天气的影响，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伸出手指着洋房前铁质的栅栏：“藤乃，扭掉！”
“……啊？”
“有结界的话就麻烦你连结界一起给我扭出个洞来！”理央已经有些烦躁了，她从藤乃手上的包里掏出一把小臂长的短刀来：“大不了直接砍！”
藤乃正犹豫着要不要照做，理央的手机响了。
她把手机交给理央，理央皱着眉接了电话：“喂……香织？”不知道电话那头香织说了些什么，理央笑了。
“远坂凛进入冬木教会，短时间内回不来。就算是强制突入这里触动了结界她也赶不回来。”
于是藤乃稍稍退后，在门锁上同时做了左右两个回转轴，门锁几乎是在立刻应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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