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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美人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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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益堂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看他的姑姑与所谓的叔叔你瞪我我瞪你,极不满地咕哝一句:“姑姑,我饿了。”
某个男人突然回过神,很满意地说了一句:“原来是姑姑啊,难怪要叫叔叔。姑姑跟叔叔才是一对儿啊,还好我不是你爹。”
秀秀:“……”你真无耻。
小益堂:“……”你太无耻了。
……
“赵离朱,你再不进来帮忙,等会儿别想吃饭!”某个女人在厨房里喊。
“听见没有,你姑姑是真舍不得我,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就叫我进去陪她。”得意的赵离朱对哀怨的小益堂说。
小益堂恨恨地,在心里默默诅咒他:吃饭被呛,喝水被呛……
“秀秀,我要走了。”赵离朱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秀秀心中一顿。心情才刚刚变好,又被他一句要走了莫名揪心起来。“你要走,去哪儿?”
赵离朱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务正业么,我正想着做件什么大事啊,不然你一直瞧不起我怎么办?”
面对离朱的笑意,秀秀有些了然。再过半个月,韵姐大婚了,他留在帝都,除了伤心也只能伤心吧。这男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出去走走也好吧。“那你准备去哪儿?”秀秀担忧的问。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做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她不希望也不相信离朱会这么做,可是男人的心思似乎也没那么容易猜透,她也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离朱摇了摇头:“去塞北吧,听说那个地方最能磨砺人了,我从小学剑术,也没有用武之地,是英雄都会寂寞的吧。”离朱不甚在意的轻笑着,眼角流露的情绪,却让秀秀觉得很落寞。他心里一定有千万般的不舍吧。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压在心底,这也为什么,让人觉得男人比女人坚强的原因。
秀秀点点头,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没有想过在走之前再见一见她么?”
那个她,两人不说也都心领神会。离朱摇摇头:“不见了,见了如何会走得掉。”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箫,道:“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吧,我要说的话,她都知道的,还有,在她成婚之后给她。”
秀秀再点点头,这大概就是情人之间的默契了吧。其实他们这样铭心地爱过,也算不错。既然得不到,那就放手吧,她也会放手的。


、君王之心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现下虽是立了秋,秋老虎余威未退,日头依旧毒辣,热气腾腾的地表蒸得人全身冒汗。
胡韵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闺房,身旁的侍女与娘亲,个个哭哭啼啼。据说这是成亲时的习俗,有哪家嫁女,娘亲势必要为她哭嫁。秀秀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被眼泪感染,靠着胡律的肩膀哭的稀里哗啦。
按照习俗,胡韵也该哭一哭的,可是她没有,眼泪好像早已被热闹的天气给蒸发掉了。
依礼,必须皇帝亲自上丞相府来迎亲,然后一同乘车祭太庙,再由太庙绕着街市环游一圈,再回皇宫,接受百官的朝拜。因为陛下娶的不是别人,是丞相之女,很有可能是今后的皇后,不过这一点秀秀倒是没有听爹爹提及。这一套繁文缛节做下来已至半夜,接下来便是夜宴。看满城烟火,百姓朝拜,然后是万众瞩目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出走马观花,秀秀亦有些恍恍惚惚。爷爷前些日子来,正是为喝赵喻的喜酒,但真到了这一日,他又先回去了,小益堂也一并被他带走了,说是有急事,爷爷亦没明说,大概是很重要的事,比赵喻大婚还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呢?西北正内乱,原本有温相的大儿子温大将军坐镇,温将军也是久经沙场,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内乱也镇压不了?离朱此番是前去替他,温大将军这会儿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眼看着天气转凉,人走茶凉,是要变天啊。今年的秋天似乎异常的炎热,到了下半夜又格外凉,秀秀窝在胡律怀中,倒是睡得很自在。在秀秀眼中已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反正胡律被她从小轻薄到大,已经习惯了,胡律也喜欢亲她喜欢抱她喜欢搂着她,这种相互取暖慰藉乃是世间最真挚的取暖慰藉,绝对没有半分别的心思,至少秀秀没有,她只想找个人抱抱,胡律就近在她眼前。
秀秀觉得自己可能也是有些喜欢胡律的,因为有赵喻的前车之鉴,也不敢太动心思,亦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感情中一旦掺杂了某些复杂的东西,就会让人迷糊。真情假意若杂糅在一起,亦很难分辨。诚然胡律是喜欢她的,可能比喜欢还要更深一些,但是她不敢轻易接受,不敢轻易碰触,亦不敢拆穿。
人艰不拆,累觉不爱。秀秀望着皇城外围迷离的烟火,一时间眼眶有些发酸,这样的场面,自己好像也曾幻想过呢,只是幻想与真实所见,还是有所差别。烟火再美,转瞬即逝,抓紧身边的幸福才是真。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就是嫁人,可是她最美的时刻,却不是给最爱的人看,多可惜。
晚风一吹,吹散了她一身的疲惫,秀秀对着自己前方的路微微一笑。胡律醉醺醺的,颤巍巍的向她走来,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迷迷糊糊跟她说些有的没的的胡话。她曾听离朱王爷说过,胡律不能喝酒,喝酒险些坏了事儿,不知道这个险些坏的事儿是个什么事儿。
“既然不能喝酒,为何还喝这么多?”秀秀望着眼前醉眼迷蒙的胡律,略有些不快。若是让她知道他险些坏的事儿是那些个什么事儿,胡律他就死定了!
胡律抿嘴微微一笑,抱着秀秀胡乱亲了亲,醉眼里的秀秀又多了几分柔美几分娇羞,脸颊粉扑扑的,显然方才也喝了酒,但是还没醉,这丫头挺能喝。
胡律不胜酒力,平素也很少喝,这个秀秀早知道,只是不胜酒力到这个地步,也叫人没有想法,胡律他,也不是万能的。
秀秀拖着胡律回府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她睡不着,就干脆爬起来看月亮,今夜的月色很好,星星又大又亮,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摸,秀秀终于知道为什么胡律喜欢一个人坐在屋顶抚琴了。因为站得高,所以看到的远一些。
寒鸦池塘升起点点星光,几只秋虫哑着嗓子叫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刺耳,反而有些宁静的动听。这个时候实在太安静了,听不到别的声音,心跳亦平静。
秀秀回忆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原本陛下大婚,交好的邻国或部落都该被邀请来同乐,但是赵喻这次很是低调,倒是从不出现的南蜀微生家掌门人出现在了宴会上,叫人眼前一亮。这人还是秀秀见过的,对她微笑过的,让她浮想联翩的某个美男子。看来那些传言不假,微生家的继承人的确是博学多才一表人才,宴罢后他献上一副巨大的妖娆美人扇图,以此作为贺礼敬上。
秀秀又想起赵喻送给她的那枚玉骨折扇,那玉扇是个死物,平素也不敢拿出来用,微生家的掌门人献上的那副美人扇图却是活灵活现。秀秀轻轻推开闺房,暗夜里放大的声音,让她心里惊了惊,取出玉扇仔细看了看,摸了摸,心中凄寂,放好后又喟叹一声,决定将它取回。
秀秀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没有丝毫睡意,隔着窗扇,听见胡律似嚷非嚷地叫热。秀秀走进屋内去看他。今夜的胡律像个孩子,总抓住她的手往嘴里塞,秀秀无可奈何,又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只好随他去了。
胡律迷迷糊糊的,一心要去抓秀秀的手,总也抓不到。可恨的她,将她含在口中怕化了,握在手中怕碎了,他该怎么爱她才好啊,一声朦胧的表白从他口中飘出:“秀秀,我爱你。”
秀秀被他握住的手猛地一颤。胡律,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喝醉的人喜欢就胡言乱语。他以前也这么试探过她,这一次到底是真是假?秀秀没有去猜测,一切都随心吧。就算道破,有缘的有缘,没缘的还是没缘。秀秀望了眼睡得并不怎么舒服的胡律,心上一软,准备给他弄个湿帕子来擦擦脸。以前她生病了,胡律也没少这样照顾过她,甚至亲自给她喂药。她现在有些相信他了,其实胡律是个不错的依靠。
秀秀抽了手还未挪步,又被胡律一把抓住。他胡乱一抓的结果就是砰地一声摔倒在床下,秀秀无可奈何,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抱上。床,胡律搂着她的脖子不放,口中又飘出几个字:“秀秀,不要离开我。”声音很小,但是听的很清楚,缠绵又哀伤。
胡律他还是有些清醒的,即便醉了,口中叫的也是她。秀秀反过手将他的手握住,又将他的发丝理顺,轻柔地在他额际一吻:“嗯,我不走,你安心睡吧。”胡律这才安心睡了,抓住她的手一夜没舍得放开,这辈子也不想放开。
胡律中途醒过一次,见秀秀还在他怀中,又将她揽紧一些睡着了,两人紧紧抱着,格外亲昵。
……
皇宫中,长信宫灯大亮,一派喜庆之色。高兴的人高兴的醉了,悲伤的人更加悲伤。
“陛下,您不歇息么?”萧萧院中,叫萧萧的女子温柔地问道。
赵喻望着眼前与秀秀长得七分神似的女子,心底涌起一阵落寞,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还是执意将她带了回来,那日在锁春苑中,他初见她,她亦是和当初的秀秀一样,羞羞答答,只在他的轻声呼唤中又缓缓靠近,这样的萧萧像极了当年的秀秀,面对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丫头,他无法抑制那种想念。秀秀,他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却不得不忍着这份思念不去见她。
秀秀现在一定恨透他了,一定很不乐意见到他吧。他的大喜之日,新娘却不是她。“秀秀……”赵喻在心中微微呢喃她的名字,“如若我回头,你可还愿意走进我怀中?”
“陛下可要听琴?”女子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赵喻的回想,小丫头乖巧地拨弄了几下琴弦,琴音一阵凄凉似一阵,赵喻心底越发凄凉悲哀,他的秀秀根本不会这种东西,教她吹笛,她也学的乱七八糟,赵喻心里一阵烦躁。“别吹了!”
说完之后他又隐隐后悔,他从来没有这样吼过她,哪怕被她吵得没有办法了,他也不舍得对她动怒。可是现在,一不见她,一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而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弟弟,他就怒不可遏。她跟谁在一起,也决不能跟离朱,这是他的底线。他无法容忍她在他身边,对另外一个男人微笑,与另外一个男人缱绻缠绵!
最可恨的她身边还有个胡律,这个胡律时不时挑动他的神经,他一定也不止将她当做妹妹的吧。秀秀嫁给谁,亦不能嫁给胡律。
如此喜庆的日子,秀秀也是在场的,可是她不曾瞧过他一眼,她一定恨透他了,才会连看他一眼都不屑,她表现那么平静,就像整件事都与她无关。他一怒之下,砸了御书房,心情烦躁亦没有去胡韵的寝宫,他们的新房,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的房间。
他厌倦了这种趋炎附势,这个人还是胡相,胡相要的,他存心不让他得到!不管他是何种居心何种苦心何种别有用心。先皇在位时,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若使用,便重用,用而不疑。”人一旦有了疑问,就会追究到底!
夜色凄凄,他心无主,便来了萧萧的屋子,为的是寻一点慰藉。明知道不是她,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抱着她一夜未眠,却什么也没有做,虽然好几次萧萧要为他宽衣,他拒绝了。他的秀秀,以前也喜欢缠着他,也会偷偷爬上他的床,但是她从来不会做什么,只会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蹭几下,然后安然入睡。
他何曾想过秀秀有朝一日也会变呢,有一天,她爬上另外一个人的床,不是单纯的睡觉,而是……一想到此,赵喻浑身都不自在。只要她还在他能触及的地方,决不允许别的男人玷污她的美好!
与此同时,身在皇宫的胡韵亦是经历了一生中最难熬的夜晚,也是最耻辱的对待。她身为丞相之女,嫁的本就是颜面,赵喻却并没有来她的寝宫,与她喝一杯那象征着美好婚姻的合欢酒,这已经是一种很明显的暗示,他不愿与她结为夫妻,而更深一层的,亦不愿与胡相结为姻亲,陛下他,这是明摆着不将爹爹放在眼里了。
胡韵虽也是女儿家,但饱读诗书,许多事亦是看得明白,陛下盛宠温相的女儿,将她封为贵妃,对她百依百顺,不过是忌惮她爹爹温相的权势罢了。温相手握兵权,算起来比爹爹的权势要大一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保温相会一直风光。爹爹这几年虽然将这些权势争夺看淡了,但功高震主,事迹就摆在那儿,陛下是先要兵权,还是先要财政大权,就看他怎么要了。
她虽然作为权势交易的一种象征,但是她很清醒,他们的陛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心思颇深。这几年他看似被动,被爹爹和温相掌握了主动权,他私下应该也是做足了准备的。秀秀的爷爷穆如一老先生是大肆举足轻重的人物,老先生当年更是被任命了重要使命,专门为朝廷收集情报,这些年虽然隐退了,总还是掌握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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