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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3-医院怪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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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庄大夫出现众人面前。
“你们在这干什么?还不回去写总结?等着你们的上级领导给你们写啊?张春禾,你来一下。”
一直坐在饮水机旁保持安静的我站起来,对大家抱歉的一笑,走向门边。
“张春禾,一会我送你吧!”
周弼忙站起来,休息室里立即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我转身勉强对周弼笑了笑,眼睛在他热切的脸上扫过,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不用了,今晚我值班。”
走出休息室后,身后响起一片哄笑声,还有周弼在争辩着什么。我在走廊里慢慢的走着,眼睛不知为何闪现着刚才的那一幕,周弼热切的目光变得灰暗的刹那,让我莫名的心痛。这像是在一潭静水投下了石子,引起道道涟漪。
周弼比我大两岁,是个英俊的阳光大男孩,美中不足的是有点匪气,整天粗话不离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医大的。我们是一起到第一人民医院报道的,他很照顾我,有些大哥哥的味道,让我见识了他粗线条下真实的自我,敏感细致的男人。这样一个有事业前途而且英俊的好男人,大概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吧,可是为什么我对他却没一点感觉呢?
心中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却又有些羞涩,甚至还有些期待。
脸有些发热,我匆忙低下头去,在记者和病人间穿插而过。
“你对今天的手术怎么看?”
回到骨科办公室,庄秦问。我有些茫然,神思还停留在刚才的恍惚中。庄大夫没有继续问,而是不安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只有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才会这样,难道今天的手术不顺利吗?我清醒过来,仔细回忆手术的每一个步骤,似乎并没什么不妥。
“我看愈合的机率很大。”
庄大夫摇摇头,目光直视过来,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鬼故事吗?那是真的,贾铭就是那个死囚的儿子!我感觉到了,他,又回来了。”
3
一个星期过去了。
七号床贾铭由庄大夫负责,我做为骨科实习生也总出现在病房。
贾铭是孤儿,确切的说是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贾铭跟父亲住到六岁,受过不少虐待。后来他父亲奸杀了三名卖淫女,被警方通缉,他也就跟着父亲四处躲藏。这期间贾铭的父亲更加残暴的虐待他,甚至在逃亡路上,又在公园弓虽。女干杀害两对谈恋爱的青年人,还有十几个卖淫女。
直到有一天,贾铭恶贯满盈的父亲被警方围困在一栋危房里,手持砍刀拒捕,最后踹倒墙壁将自己和贾铭压在下边。贾铭奇迹生还,他的父亲则被落下的房梁砸断了双腿,并受了很重的内伤。送到医院截肢,但手术结束时就死了。
他死前曾经清醒过一段时间,什么也不说,只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冷笑着说:我会回来的。说完后就死了。因为那句话,当时在场的医护人员,有一大半都离开了医院。
贾铭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由于长期受到虐待使他的人格有些异变,内向自闭,总受别的孩子欺负,也从不和人说,只默默承受。甚至在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这种情况也没有改变丝毫。
我有些同情这个可怜的人。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我跟着庄大夫走到七号床前,贾铭正圆睁着双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嘴角突然浮过一丝邪恶的笑容。他听到庄秦的声音后瞳孔猛然收缩,神情变回畏缩的模样,仿佛那个手术中神情凶残的贾铭从不存在过。
就像占据他肉体的幽灵缩了回去。
“还是疼的利害。”
“恩,让我看看,你试着动一下手指。”
贾铭咬虎努力活动手指,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但他的手指却根本没有动。
“放松,想像一下,这只手就像从前一样,是好的,再试试。”
我在一旁安慰贾铭,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重新试着活动手指,这一回缠绕着纱布的手指微微的抖动了一下。我刚要说情况还不错时,却发现庄大夫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他。
贾铭满脸喜悦,他抬头期待的望着庄大夫。
“大夫,我的手还能治好吧?”
“嗯,只要你配合治疗就一定行。”
“大夫,我听说我父亲也在这所医院治疗过,您知不知道当时都是哪些医生……”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事。”
庄秦粗暴打断贾铭的提问,神色慌张走开了。
我巡房完回到办公室,看到庄秦叼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出神的盯着贾铭的病历。
“庄大夫……”
庄秦打了个冷战,抬头发现是我,勉强挤出一丝笑。
“小张啊,和你说多少回了,不要叫我庄大夫,听着真别扭,我是真的大夫,不是装的。”
“呵呵,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啊?”
“嗯,叫庄哥哥就可以嘛!”
“哈哈,哪有你这么老的哥哥,干脆,我叫你庄叔叔得了。”
“庄叔叔?还不如怪叔叔好听些……”
庄秦小声的嘀咕,但声音又刚好能让我听到,引得我大笑不止。笑过后脸颊一片飞红,这个庄秦,真会占女人便宜。
“好了,咳咏咳,开始谈工作。刚才我叫贾铭试着活动手指,其实是想看看手术是不是真的失败了,因为今天早上拍的片子显示,他的手筋已经坏死,肌肉组织也没有愈合的迹象。我和专家组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必需截肢,不然他的前臂可能也保不住。”
“啊?怎么会?刚才他的手不是动了吗?”
“嗯,是啊,这就是让我困惑不解地方。对了,你在他身边难道没有闻到一股腐肉味吗?”
我回忆了一下,在接近七号病床时还真闻到过一股臭味,当时没多想,以为是哪个病人在病房里大便过。
“他手上的伤口愈合的不错啊,好像没有腐烂哪?”
“嗯,是啊,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庄秦陷入思考中,我也开始回忆这种情况是否有先例。不知为何,脑海深处总有个声音在低声告诉我,贾铭就是一切的开始。
一切的开始?是好的一切还是坏的一切呢?我无法确定。
“对了,你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庄秦突然从沉思中醒来,我茫然的摇摇头,庄秦嘴角浮过一丝叹息。
“你是医生了,对病因也应该和对病情的掌握一样,这对医治很必要,除非病人不想说。他是印刷厂工人,事发当晚因为一包香烟,被厂里的几个小痞子打了顿,然后把他的手塞到切纸机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应该断电的机器突然启动了,那几个痞子吓坏了,想把他的断手拿出来,结果反而切成现在这个模样。”
“那他的手好像还被火烧过哪?”
“嗯,是这样,他是先被浸了机油点着后塞到切纸机下的。现在的年青人,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我感到一阵惊悸,天南市居然会发生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这些人还有人性吗?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我听说那几个痞子是个什么虐待网站的成员,好像跟东北那个踩猫事件有些关系。”
“啊,真是些变态!”
我一想到踩猫事件,胃里就翻腾不止。那么可爱的猫咪,那个身为医护工作者的老女人怎么就踩得下去?以虐待无辜生灵取乐,真是太变态了。
“是啊,太变态了……不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下午就可能手术,贾铭的手肯定保不住了。”
十一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毒辣,我开始核对病历,完成自己的作业。庄秦在准备参加会诊的资料,办公室里里安静的很。
我握着笔,记忆回到贾铭刚送来的那个夜晚,一切似乎都有征兆。自杀的大款所说的死神,难道会是贾铭?还是他的父亲,那个杀人成狂的鬼?但到目前为止,似乎一切都还正常,没有什么恐怖的事件发生。夜班医护人员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也许所谓的鬼怪,都只是我们人类自己吓自己。
快中午时,护士们开始交接班。我去巡房回来时,庄秦已经不在办公室,我刚坐下没一会,周弼探头进来。
“吃饭没有?”
“还没。”
“就知道,我也没吃,帮你打了份饭。”
周弼一脸阳光的走进来,手里端着两份午餐。
周弼在追求我,这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我对周弼不冷不热,所有人也都应该能看得出,那我对庄秦的暧昧态度,也应该会有人看得出吧?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对庄秦这个死胖子有感觉,这实在是不妙,更何况他已经有老婆了。
这真叫人尴尬!
“喂,你脸怎么这么红?就算喜欢我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去你的,你就白日做梦吧!”
周弼笑着将午餐端到我面前,我不客气的开始吃。周弼为我打的这份饭是清淡的素菜,很合我的胃口。我一边吃一边和他说话,猛一抬头发现,他自己那份一点没动,只痴痴看着我,目光温柔。
我心中终于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面颊再次羞红起来。我忙低下头继续吃饭,心中恨恨的说:周弼是个大坏蛋,连饭都不让人吃的痛快,我偏不理你!我边想边大口的吃着,对面却传来一声叹息,抬头时迎来的仍是周弼痴情的目光,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对了,断手那个,你们神经科怎么看?”
我忙转移注意力,问周弼。
“不好说,截肢的可能性很大,我们科长开会去了,下午应该有信。”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送走满心欢喜的周弼,我开始愁眉不展,究竟是喜欢周弼多些还是喜欢庄秦多些呢?周弼吧,其实是他追求我,时间久了当然会有感觉,可是庄秦……难道要做第三者?我在心中唾弃自己的犹豫不决,并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恋父情节的。
就在这时,庄秦忽然走进来。
“准备一下,下午进行截肢手术。”
4
贾铭入院以来,他们单位只来过几回人,而且都是来交钱,交过钱后匆匆看他一眼就走,没有慰问,没有礼物。今天要进行截肢手术,他们厂长来了。
“截肢后还要花多少钱?招这么个工人我们厂赔大了。”
“不管多少你都得花,谁让是你儿子干的好事?”
院长看着他签字后,毫不客气的说。
贾铭的手就是被厂长的儿子为首的几个人切掉的,他花了钱打通关系,以负责贾铭所有医疗费用为代价,让自己的儿子免除牢狱之灾。
外面中午时还阳光明媚,此刻却天空阴霾,有隐隐的雷声躲藏在云层后面,要下雨了。医院走廊里一些病人家属兴奋的走来走去,那些面孔看上去有些怪异。医护人员都神色紧张,我有些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这次截肢手术我也应该参加,但临时取消了我的观摩学习资格,其他实习生也都一样,只留下本院的医生。
这回贾铭听说要被截肢,反应很奇怪,并没有像庄秦想像的那样挣扎,只是困惑的盯着自己的手,像是在看一件陌生的器物。那目光让人不安,甚至恐惧。
我坐在骨科办公室,赵医生在给病人诊治,而我在查看一个贾铭的病例。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赵医生手一抖,病人惨叫一声,脱臼了。我也吓得一抖,刚要说话,房间里的灯开始闪烁,没几下便熄灭了。
走廊里也一片昏暗,整个医院都停电了。
我立即想到正在进行的手术,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但没时间想这个问题,我要协助医生们安慰焦躁不安的病人及其家属们。
三分钟后,医院恢复供电,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没有偏离轨道。
“你听说没有,手术室飘进去一个球形闪电!”
“真的假的?没电着人吧?”
“不知道,不过好像电着一个正在手术的病人了。我进去收拾器械时看见床单给烧了个大洞!”
“我还听说,手术时有护士看见一个人进了手术室,像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腿瘦的像是只有骨头。但里面的人说根本没人进去,还批评她多事。”
……
我在走廊里听到两个护士低声交谈,不由得担心起手术室里的人。
5
“怪胎,绝对是怪胎!闪电都劈不死,还能是人吗?”
我一直到第二天才见到庄秦,而医院里则在流传着贾铭被雷劈的事迹,每个人都像是亲临现场的当事人,说的绘声绘色。
贾铭被送回病房时,我几乎认不出他,身上的毛发都烧没了,身体浮肿,像在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而那张脸,也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只是让人无端感到背后阴冷,像面对的是具传说中恐怖的僵尸。
“还我的手……”
贾铭在昏迷中说,让临床的病人神经紧张。
第二天庄秦来上班后,我试图从他那打听昨天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庄秦不太想说,神情闪烁,似乎在回避隐藏什么。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还有深深的不安。这让我的好奇心更重了,又去打听其他人,甚至跑去找周弼,但所有参加过昨天手术的人都守口如瓶。
他们在害怕什么?
贾铭昏迷两天后终于醒来,身上的浮肿早就消了,但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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