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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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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音握紧了缰绳。
“一般的故事到这里就为止了……想知道后续么,数十年后,皇上驾崩时,弥留之际,竟看到了她。她站在他床前,仍是一副少女的模样。那个法术没有骗人,她当真不老不死。她说,父皇,我因你思念而活。”
那便是南疆最禁忌的异术。
她父皇说,我要你一直活下去。
“那个少女经历朝代变迁与世事兴衰,她活了很久,只要有人记得她,挂念她,她便不老不死。于是,她一直都收养一些孤儿,那些孤儿会挂念她,感恩于她,一直到他们死去。而她会靠后来收养的孤儿思念活下去。”
潮音浑身一颤。
“你说,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心尘的声音飘渺了。
九年前,她当上了于江湖中颇有威望的九轩派掌门人。六年前,因弑独孤将军而被朝廷围剿。
他在血泊中抱着她无助的哭泣。
他一直记得她的眉眼,她的笑靥。
视线模糊起来。
“师兄……?!”
眼前混沌停滞的颜色。
……早上的药终于起作用了么?
“————师兄?!”
他想笑,没有力气,从马上跌下。
忽然明白她死前想说的话。
不是,为什么。不是,我恨你。
而是,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一开始起,你就知道这所有的局了吧。
你倦了多久了呢。
爱与死,对你而言,竟是奢侈。
九岁时,我第一次看见你。
你袅袅婷婷向我走来,从画中走出,从仙境里走出,拉起我脏兮兮的手,弯着眼笑:“我叫你心尘可好,我是岚珊,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十一岁时,你当上掌门,庆贺声里,你穿过人山人海抓住我的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十二岁,你牵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笑:“心尘,这是你小师妹潮音。”
十四岁,你故作惊奇的睁大眼,“你把潮音气跑了?还不赶快追回来。”
十六岁,有人想使将军垮台,托你刺杀将军夫人,你直接亲自解决了难度更大的将军本人,事后说,我不加收报酬。
十七岁,你抬起头,眯起眼暖暖地对我笑:“随我去大漠吧,心尘,我要你当店小二。”
十九岁,“我知道你喜欢老女人,就像我这样的,是吧~”
心尘,心尘,只不过,指的是心中尘埃一般,可有可无的存在吧。
记忆被药力抽出,化为灰烬飘散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思念你的人,只有我了吧。
你总是在笑。
那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残忍的告白。
岚珊,请让我忘记你吧。
'伍'
十一年后。
黑夜,宅邸,火光冲天。
“天啊,这造什么孽啊……十一口人啊……”
“全被杀了吧?”
“这家子到底惹了什么主儿呐,这么毒,我看那当家的,多温雅的一人,媳妇儿也漂亮,怎么就……” “嘘,小心————凶手多半还在里面呢,烧杀放火,与这家积怨有多深啊……”
噼擘。
他睁开眼。
燎天的大火中,白衣女子提剑而来,裙上盛开大片的曼珠沙华,妖冶宛若修罗。
她有一张极美的脸。
“……心尘的儿子么?”
她低下头,身影罩住了他,望着缩在墙角的男孩,望着她熟悉的眉眼,安静的笑了。
剑泛着寒光,血沿着剑身,滴落土中,她慢慢靠近他,男孩的墨黑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声音微弱。
“……姐姐……你……好像在哭呢……”
“——你不怕我么?”女子却在微笑,“和心尘小时候真像呢。”
女子轻柔如水地笑着,喃喃,在男孩面前俯下身,伸手,抚上他的眉。
“心尘你这个笨蛋,或许,我真的是想就这么死去的,但是,这种愿望的代价,你支付不起,用你的手来杀死我,我不想。”
无论如何,还是背叛了吧,你。
想真正地把我,杀死。
就算失去了你的思念……你以为潮音对我,只有恨么?
“正因为是尘埃一般,才无法彻底消除啊……”
温柔而冰凉的触点,从眉宇到鼻梁,到鼻尖,随着轮廓轻轻勾勒,细细描摹。
“——呐,你。”
她眼里盛满星光。
“我是岚珊,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成为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支柱么?”
“你能够……一直思念我么?”
那场大火烧尽了她的眼瞳,烧进了他的心里。
灼灼火光,女子的白衣被身后鲜艳的修罗场的血点燃,绽放在这段沉默的时光中。
暮色且将近,
韶光半掌砂。
晚树苍苍在,
浮生若孤舟。
呼唤君之名(一)
悬镜照孤影。
清光夜已沉。
切切风竹语。
夜夜伴君边。
——那场大火似乎焚烬了他整片眼瞳,终日不灭,记忆力的那抹白影,美艳如画的笑颜。
'壹'
长安。
“恭迎怀安夫人。”
侍女退开俩侧,提裾行礼,低眉顺眼的模样。华服贵妇扬起下颌,走进偌深的幽僻宅院,抹珠玉镯叮咚作响。
走到里处,屏退了下人,撩开珠帘缓缓步入。
视线中,书房内的黑衣女子立着,拢着袖,浓得化不开的静谧,青丝随意地挽在脑后,简单的用一只雕花玉簪束着,披了一身的柔与顺。
见她来,身子微微一动,侧首,回眸。
眼眸里明亮如昔,含笑如昔,依旧是那份永不褪色的清丽容颜,美如敛尽月色的娇妍百合,世间光华在她身后疾速褪去,散开了色。
“啊拉。”桃花耳坠曳出光芒,女子轻柔一笑,“潮音。”
夜明珠在木匣内流光异彩,女子淡淡一瞥,挥手要婢女收了去,目光轻巧地落在对面的妇人身上。年龄与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尚且瞧得出年轻时是多么的明艳动人,
怀安夫人只是端坐,抬眼看着女子。
“许久不见。”女子开口,声若珠玉在盘。
“是的了。”怀安夫人唇边泛起笑容,不知真假,“若当真要提起,应是十八年前了呢。”
对方只是笑,指指尖抚过釉色茶盏边缘,“想必夫人是为了当今圣上的事吧?”
妇人颔首:“不愧是闻名于长安城的岚珊姑娘,圣上如今沉迷于长生之术,不理朝政,人心惶惶,这才恳请岚珊姑娘相助。”
“不敢当,”名为岚珊的女子笑起,倾城之色,“夫人倒是聪慧得紧,想必也是受人之托罢,夫人心中所想,岚珊自是清楚的——子兮。”
门外低头行进一名少年,青色衣衫束得干净斯文,不知在宅中的地位,垂着黑眸只管把一纸折书双手奉给怀安夫人,她抬眼看了看,只听岚珊道:“夫人想个法子,把这折书送到圣上身边司天台的巫师手上,事情自会解决。”
妇人微怔,仍是谢过了。
“圣上不理朝政为的不是美色,而是长生,其始作俑者便是这巫师罢。“岚珊沏了口茶,笑道,”此等小事,不必夫人费心了。”
小事么,妇人心里笑了笑,抬眼,无意中望向少年,少年已退到岚珊身边,静静立着,如同一抹薄影。安静英气的眉眼,薄唇微抿,细长沉寂的黑眸如一池湖泊,似他,似他。
她定定看了半晌,叹口气,起身。
“妾身告辞了。”
“恭送怀安夫人。“岚珊起身行礼,又笑道:”听说皇上为夫人立了二十年的贞节牌坊,在此恭喜了。”
夫人身子一震,又笑了笑,离去了。
'贰'
夜深,凉如水。
“师父。”
少年立于门外,颀长的个子在月色下叠出单薄的影。低低唤了声,们从内打开,女子套着月白的内衫出现在视野中,红唇雪肤,眯着眼眸,秋水漾过,勾起微笑。
他见了尤为怔神。
“天凉,见师父夜深不睡,便来看看,时候不早,请师父好生休息。”
“就为这个?”
“是。”
她挑起俏眉:“子兮,你知道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事对我毫无意义,现在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有时间概念么?”
说这话时她是盈盈笑着的,眼波流动,星眸澄亮,斜睨着他。子兮脸上一阵尴尬,压低声音道:“那子兮告辞了。”
“唉,木鱼脑袋。”岚珊叹口气,闪开了身,把门敞开了些。
“进来啦,不就是想看看我嘛,我让你看个够便是。”
少年微怔,半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挂不住,硬是板着一张脸紧抿着唇,未顾及男女之别,进去了。
茶杯在烛光下泛出温润的光泽,如玉,雾气氤着视线,袅袅如蝶,把对面的美人勾得朦胧,如同画中仙境。
“好喝吧?”美人支着下巴笑咪咪。
“……是。”芬芳醇香,清冽沁脾,入口热暖的淡。
“那当然,我泡茶起码也有一千年经验了,外面可是喝不到的,这次算便宜你了。”
“……是。”
“呵呵,还有哦子兮我跟你说,今天呐……”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说,不需要他来回答,只她一人便够了。这么多年来,就只是她笑着说,滔滔不绝,俏生中带着点调侃和轻佻,他只是在一旁听,点点头沉声应着。或许这出戏中,他的角色可有可无,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至此,眼神莫名地一黯。
“喂,子兮,教你多少遍了,听人家讲话不可以走神!”
声音这一次有了娇嗔的味道,她伸出莹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说,刚才我说到哪儿啦?”
“回师父,刚才说到 ‘长安城最好的茶道师傅是个……色老头 ’。”最后三字时,他哽了一下,垂了眸,这种话从自己口中吐出,怪怪的。
“哎,已经会一心二用了,孺子可教也!”岚珊笑出声,双手合十一拍,如同珠落玉盘,笑颜一瞬间灿烂若满天星辰,“子兮,今天早上我又遇到他了,你不知道,他呀……”
一心二用……么?
少年嘴角翘成一个无奈的弧度。
呵,这么多年,早练出来了。
岚珊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弟。
九岁那年他遇见她,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
也许那场大火从未灭过,嘶吼着吞噬被灰烬和焦枯炽满的玄色天空。血液,残垣,断肢,□,把一切推向崩溃与支离破碎的边缘。记忆中那些鲜红的片段,扎满全身。
他因此而僵硬,害怕着,稍微一动,便被切割成碎片。
从那一天起,他的世界坍圯。然后,她出现了。
月色下的夜风送来淡淡的花香。
女子柔若无骨地趴在紫檀桌上,阖着眸,睫毛如蝶翼。枕着袖口露出的白玉一般的手臂,青丝披了一身一桌。
嘴唇在烛光下泛着玫瑰色光泽,娇艳欲滴。
子兮垂眼静静凝视她,半晌,才觉得失态,起身把她抱回芙蓉榻上。
再一次感觉带了她的轻弱,身子小小的,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把她圈拢在怀里,心没来由抽了一下,泛起一股酸涩。
……哪里像了。
为她拉上被单,她倏地睁开眼,眨了眨,笑。
“不是像,明明就是嘛。我明明就是个老妖怪嘛。”
“老妖怪没有师父这样的。”他冷静地回嘴。
又被看穿了。
“老妖怪就是我这样的,你师父经历的事可比你多多了。”
那一点点酸涩又渗了出来,少年平静起身:“子兮告辞了。”
“诶,等等。”拉住他衣袖,“有事跟你说。”
子兮想了想,转身想拉把椅子过来。
“不用了,这么生疏,就坐这儿。”她拍拍床沿,“别再跟我说男女有别之类的话,否则我就得想想叫你读那么多书是不是一个错误。”
他坐下,离她很近,可以闻到馨香。
他开口:“师父是不是想说怀安夫人的事?”
岚珊笑起来,仰着脸看着少年。侧脸的轮廓逐渐硬朗完美,身线愈发干净利落,眉眼间的英气,沉静如墨。蓦地说了句不搭边的话,“你长大后一定比他俊。”
“……师父?”
“诶,没事,”她眯起漂亮的眸;”你说对了,正是她,你知她是谁么?”
“上任将军的正室夫人。”
“不止如此。”女子将一束发绕在指间把玩,抬眼又看了一眼少年。无论是谁,见一名肤如凝脂手若柔荑仙姿佚貌的人而卧在软香的塌间双瞳翦水似笑非笑睨着自己时都会恍惚的。何况是岚珊这种想媚就可以媚到骨子里发酥的千年老妖怪。
“她可是你爹的初恋情人~~”
“……”
“怎么样?”
子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师父,老女人都这么八卦么?”
“我就是老女人了怎样?”
“方才子兮以为师父要说什么要紧的正事,原来是这个。”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没劲啊!”她一脸不满。
子兮注视她半晌。
这就是他父亲痴恋一生的容颜。
“子兮更加关心,怀安夫人是否会对师父不利。”
毕竟,杀那个人的人是她,自己的师父,从一开始起就明白的。
那场大火中的女子,白衣胜雪,唇红如血。血莲顽颜绽放在她衣裙下。
她提剑而来,来到他面前。火将她的瞳映成琉璃 。
如今来想,总觉得不太真实。
“这样说~”她眨着眸,笑,“子兮你才是对我最不利的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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