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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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小子挺能干的嘛。”黄胜的声音突然从刘芳背后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啊！”刘芳扭头看清楚来人后，捂着自己狂跳的胸口，撇了黄胜一眼：“人吓人，吓死人的。”　
“那我晚上请你吃夜宵，就当是向你赔罪，替你压惊好了。”　
“不用了，我正减肥呢！”减肥永远是女人的第一事业，刘芳把簿子递给黄胜：“真不愧是你看中的人呢，虽然只做了三个客人，却全部加钟呢，已经11个了，还没下。”　
“我的火眼金金还能看错人？恐怕咱们的足疗宝贝杨小美的点钟王宝座要异主了。”　

莫雅尘提着一袋吃的，心情大好的走在医院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里。第一天上班，他就做了12个钟，赚了240块，如果照这样下去，一个月五千没问题，妹的住院费他就负担得起了。　
推开303的房门，就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聚精汇神的看着书。　
“妹，觉得怎样？”莫雅尘放下手上的东西，替妹妹将散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莫雅梦看到哥来了，脸上堆起了像花儿一样的笑容：“哥，你来了，来瞧你这一脸汗，擦擦。”　
　病床上的少女从枕头下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替漂亮的哥哥拭着额上的汗珠。正值盛夏的正午，大马路上烤得人就快熟了，可依照哥哥的个性，他肯定又是宁愿挤烤箱也不愿多花1块钱坐个有空调的公交车。　
“昨天下班晚了，今儿个起迟了，要不早上就能来，也不用站在这么毒的太阳底下烤了。”　
“昨晚什么时候下的班啊？”　
“4点。”　
“4点？！”4点下班，再怎么快也得5点多才能上床睡，除去一、两个小时来医院的车程，算下来哥哥昨天，不对，是今天睡了最多4小时，看着哥晒得有点发红的脸，做妹妹的说不出的心疼：“哥，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上班又这么累，不用天天来的……”　
“傻瓜，哥不来每天看看你，心里怎么踏实，再说哥虽然瘦可精壮着呢，每天只要能睡个3、4小时，就能精神一天，你呀就甭为我操心了。来，看哥给你带什么了。”莫雅尘打开袋子取出里面包装精美的饮料和糕点：“看，这都是客人觉得我手艺好，慰劳我的，听说这些在外面都是好几十块呢，快，偿偿看，看好不好吃。”　
“哥，我们一起吃。”　
“好啊……”　

“好啊，臭小子挺厉害嘛，昨个儿一上阵就搞了十二个钟，昨日之最呢。呵呵，第一天就这么所向披靡了，那以后还得了，启不要做到你手软？”李好在休息室里终于逮到了今天的风云人物，抱着他的头一阵猛挠。　
“竟敢乱用私刑，小尘，我帮你讨回公道，”李响一记扫堂腿差点没让李好来个标准的狗啃屡。　
“你小子搞暗算，看我降龙十八掌！”　
两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扭打到了一块，夸张的动作、惹得休息室里传出一阵阵轰笑。　
莫雅尘也笑着站在一旁，他觉得其实老天也不是那么无情，虽然留给他一条这么艰难的路，却还是把走下去的动力和前方的希望摆在了他身边。只要能坚持，总能守到奇迹的降临。　
正当莫雅尘觉得释然时，背后突然多了双异样的眼神，盯得他有点发毛。回过头，莫雅尘看到一个有着一头及腰长发的大眼女孩正从站外走进来，那异样的目光就出自那双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莫雅尘能感到这目光中的敌意。那女孩看见他回头看她，便直直地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莫雅尘愣在那里，想不出他是不是在哪得罪了她。　
“小尘，别理她，我看她是嫉妒你上岗第一天就做得比她好，怕你抢走了她点钟王的头衔。”一个长相一般却身材火爆的女孩靠了过来，在莫雅尘身边小声嘀咕着：“她仗着自己做得好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哼，了不起个什么劲儿，说到底不就一个替人搓脚丫子的嘛，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莫雅尘对身边的女孩有点映像——王霞。大伙都很喜欢这个女孩，听李好说她这人很丈义，说话也直来直去的，大家都把她当个大姐大。倒是那个长发女孩——杨小美，听说很讨客人喜欢，每月统计钟数总是她第一，难道就因为他昨天很幸运的比她做得多就糟到讨厌了吗？　
“喂，干嘛哭丧着脸，来，嘴角往上勾，给我笑起来。”说着，王霞双手很哥们的拍着莫雅尘的脸，莫雅尘很配合的响应了，王霞愣了会儿，突然双手转移阵地，一把捏住莫雅尘的两个腮帮子，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笑容迷死人啦，真想把你这张脸皮扒下来贴我脸上。”　
“喂，大侠，那你不成二皮脸了。”李响讪笑道。　
“我高兴，要你管！”　

第七章　
“莫雅尘，点钟，上11楼小包间！”　
服务员的叫钟声打破了有点嘈杂的喧闹声，休息室的全体人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刚来没多久还在收拾东西的莫雅尘身上。上班第二天就有点钟，就连杨小美也是苦哈哈的守了5天，才有点钟的。而莫雅尘第二天一上班就有人来点他，可见他的魅力。　
坐在一边的杨小美板着脸，把手里的杂志翻得哗啦哗啦响。　
“小尘，快去吧，让客人等久就不好了，别人第一次点你，留个好映像。”王霞转换大姐的速度还真惊人。　
望着莫雅尘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李响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11楼啊……”　
被11楼服务员带到走廊最里间的包房里，一开门，就看见王志国躺在超级豪华的沙发床上，悠闲的拿着摇控器，调着电视上的节目。　
　“王哥？”　
“我没食言吧，说到做到！”　
莫雅尘没来过11楼，他知道这11楼是足疗区里最好的，安静的环境，封闭的房间，就算电视一直在响着，可莫雅尘还是被莫然的压抑感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啦，和我两人单独在一起不自在？”王志国支起身子，看着眼前让他昨晚想了一夜的人，真不知他到底中了他什么邪，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今天一得空，就第一时间赶过来，巴望着快点见到他。　
“不、不是，我只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包间来干活，有点不适应。”　
王志国笑了：“那我以后多点你上来坐坐，让你好好适应适应。”　
莫雅尘浅浅的笑道：“只要你不觉得我这个不会讲话的人无聊，我真的挺乐意为你服务的，你是我第一个客人，对我又那么好，还跟我讲了好些有趣的事情，我……”　
王志国眯缝着眼，仿佛觉得这笑容，这声音，这话语都是在邀请他，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志国就伸手挑起莫雅尘的下巴。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呢？”　
莫雅尘有点茫然的任王志国暧昧的挑着自己的下巴，太过突然的举动让他不知所措。　
“你真的太美了，美到能轻而易举的勾住男人的魂，”王志国用姆指摩挲着粉色的嘴唇，温润柔软的触感令他顿时乱了呼吸：“你比那些嗲声嗲气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你真是太美了，美得让我欲罢不能。”　
“我……唔~~~“莫雅尘刚回过神来，就看到不再亲切的面容泛着浓重的欲望在他眼前放大，没让他有任何做出反应的机会，一个软软的东西就贴住了他从未被人这样触及的双唇。　
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感觉的感觉，仿佛灵魂猛然被抽走了。一连串的惊吓让莫雅尘忘了做出任何反应，直到一个湿热的软物贴到了他的舌上，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被昨日还让他亲切唤自己王哥的男人压到了大得跟床差不多的沙发上。　
“……唔……”莫雅尘想快点摆脱这个吻，他挣扎，可是王志国很巧妙的扣住了他四肢，完全使不上力。嘴里的侵犯让他气急攻心，可就算再怎么攻心，他也不敢用咬的方式让对方收手。他儒弱，他自卑，面对大城市的有钱人，莫雅尘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是低微的，就算他们对他做了多么无理的事情，他也不敢反抗，他没力量，没底气去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自己这份卑微的思想。　
终于找到一个空隙，莫雅尘抽出自己的手，使出浑身解术，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走。刚起身，却又被王志国缠住了。可再怎么盈弱，莫雅尘必竟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一路挣扎下来，王志国并没有捞到什么便宜，反而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尘，别害怕，我很温柔的。”王志国看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要不这样，我给你点补偿费好不？五千？七千？算，今儿我把身上带的一万现金全给你，怎样？”　
莫雅尘缩在一边，惶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位亲切的王哥会变成这样一副嘴脸。的确，他很缺钱，可你也不可以拿钱砸得我像女人一样讨好男人啊，我卑微，可我不低贱。　
望着昨日像老大哥一样疼他的王志国，原来那只是一个伪善的面具，亏他还傻得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一阵辛酸呛得他眼前一片雾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莫雅尘问得很凄凉。　
莫雅尘冰凉的眼泪，似乎滴到了王志国燥热的胸口，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但很快欲望熏心的眼睛里只剩下美人楚楚可怜的娇模样。　
“小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跟你们的老总可熟得很，要是我出去说不满意，你啊，别说这一万块，我包你这工作都保不了。”　
“你……”他可以没这一个客人，但他不可以没了这份工作，他还指望着这份工作救命的。　
王志国直觉自己戳中了对方的软肋，慢慢靠过去细语道……　　
　

　第十章　
命运喜欢捉弄的永远是那些经不起捉弄的人们……　
莫雅尘咬了咬牙，狠心买了部几百块的手机，手机号码第一个就告诉莫雅梦的主治医生杨平，他想第一时间知道他妹的近况。手机很不负重望的在它改姓莫的第五天清晨响起，很悠扬的钢琴声，却听得莫雅尘胆战心惊。　
妹妹情况近一步恶化，早上突然昏迷，等莫雅尘赶到医院时，还在进行抢救。莫雅尘守在门外，急得手脚冰凉，脸色白得吓人，他很害怕，脑子突然涌出一个不祥的预感，任他怎么摇头也挥散不去。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窑，浑身颤抖的急速下坠着，没有光，没有温暖，没有能令他结束的地面。　
“她没事了。”光终于穿透的冰冷。　
“杨医生……”　
杨平拍了拍莫雅尘僵硬的肩，坐到了他身旁：“你……妹妹情况不是很好啊……”杨平不知道该怎样对这个比他儿子还小一岁的男孩说出这接下来的话。他知道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是拿着父母的安葬抚恤金来医院的，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莫雅梦帐户里的医药费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只能靠昂贵的药物和治疗手段来延续了。面对这样一个瘦弱的肩膀，一个前途渺茫的希望，他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杨医生，我就剩这一个亲人了，求求您，无论如何帮我留住她吧，哪怕多留一天，也能多出24个小时来等待这奇迹的发生，说不定……说不定就在这最后刻发现能配型成功的骨髓呢……”　
面对这十几万分之一的机率，杨平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老天交会怜悯这对可怜的兄妹吗？杨平只能在心底祈祷上苍不要太残忍。　
“你妹妹现在的病情已经不能靠单纯的药物来控制了，必须……化疗，而这费用是相当高的，你……”杨平觉得自己这平静的语速很无情。　
“钱的话我会想办法的，只要是对妹有好处的，杨医生你尽管给她用上，我有办法赚到钱。是不是钱快用光了？我这就再存1万，那化疗的事，杨医生麻烦您尽快安排吧。钱我有办法的，妹妹就拜托您了，我……有办法的……”莫雅尘开始语无论次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自我催眠般的重复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杨、杨医生，我这就存钱去！”　
“老天啊，你就让这奇迹发生吧，他们已经经受不住了！”杨平靠在医院的长椅上，胸中尽是满溢的酸涩。半响，另一个问题突然冒出来：“这么短的时间，那小子怎么会弄到1万块的？”　

已经到要化疗的地步了吗？听说化疗很辛苦，头发也会掉。妹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会一点点的消失吧，身体也会吃不消吧，到时买顶漂亮的假发吧，买些口味好的东西给她补补。我……还能做什么？除了望着她被折磨得失去了光华，我还能做些什么？对，对了，我要努力赚钱，赚钱让妹用上最好的药，哪怕是一座金山换一天时间，哪怕是用我条命来填，我也一定会守住她的，老天爷不会那么无情的……　
“莫雅尘，想什么呢？”黄胜一进公司就看见莫雅尘在前面走得恍恍惚惚。　
“黄经理……”　
“怎么了？”一脸愁容怎么逃得过黄胜的眼睛。　
“如果……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