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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信物-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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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的手指停在我的背上,暗示般轻轻拍了拍。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他的手指已经飞快地移了上来,用一种温柔然而坚决的姿态按在了我的嘴唇上,与此同时,一副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红色头发的美女玛莎,那个差一点成为了深海伴侣的女人。
尽管我很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去揣摩她出现在这里的用意,但是很不幸,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她跑到这里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把深海抢回去。虽然从外表上我看不出她和我们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跟深海相比,她身上“非人类”的特征要更加明显一些。而在非人类的圈子里,人类的某些生活规律是完全不起作用的。对它们来说,只有在决斗中胜出的一方才有资格赢得配偶。
我看过的《动物世界》里都是这么演的。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没有她那么大的力气,指甲不够尖,也没有毒。真要打起架来,我的胜算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如果我跟她商量我们不比打架,换个花样,比如飙车或者是背诵唐诗……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她走了,”深海在我的背上拍了拍,低声安慰我:“别乱想了。”
留神去听时,秋千咯吱咯吱的声音和女人哼唱的声音都已经不见了,而我心里的感觉却反而变得复杂了起来。也许对深海来说,能够再度看到自己的同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我很难把它单纯地看做是远房亲戚来串门。
我甚至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敌还是友。
“刚才我就想问你了,”深海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那么远的距离,你真的听到了?”
我点了点头。我一直怀疑这个奇怪的变化是“米娅六号”留下的后遗症,但是没有跟严德细谈过这个问题,一切的怀疑都还只是怀疑。实事求是地说,这个变化并没有给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大多数的情况下,我对远处都有些什么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算了,别瞎想了,有机会我们去问问严德吧。”深海大概也没有琢磨出什么解释,多少有点无奈地转移了话题,“明天咱们就走了,真的不用给你的父母打个电话吗?”
“到地方再说吧,他们现在大概很忙。”我缩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也许忙着离婚也许忙着和解,谁知道呢,也许我不在场他们更能沉得住气吧。一想起我妈手里攥着纸巾看照片的样子,心头一动,十分突然地想起有个问题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他。
“昨天,你跟我妈都说什么了?”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我妈还板着脸坐他对面政审呢,等我提着宵夜回来他们就已经看上照片了。
“没说什么啊,”深海枕着手臂放松了身体,“就是一直在说你。”
“说我什么了?”
“说你小时候的事儿,幼儿园啦,小学啦之类的。”
“怎么会说起这个?”我不解,我妈不是忙着审他吗?
“是我问她的,”深海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就是想知道,把一个孩子从小带到大是怎么回事儿。”
估计从他知道我是由我妈一手带大的开始,他对这件事就一直好奇着呢。也难怪我妈会泪汪汪的了,那个时候估计她也正回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吧。心里有点难受,不愿再想下去了,我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即将来临的出游上去。
去海边是我的意思。
尽管深海翻来覆去地念叨:“我都被扫地出门了,再跑回海边去……万一碰到族里的人……算了吧,我还是带你去别处逛逛吧,你书架上不是有本《乞力马扎罗山的雪》?我们去那里看雪好不好?”说归说,他每一夜的梦里还是一片透亮的蓝,那是经过了意识的加工之后呈现出来的梦幻般的蓝色,澄澈得如同最完美的宝石。
睡意袭来之前我又想,就算不能回自己的族群,但是能在自己族人的地盘上溜达溜达,也总好过没有吧。
夜里睡得不好,车子还没有驶出市区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滑到了西边,白天那种细针般刺眼的光线已经变得柔和,因为混合了红、黄、紫等等复杂的颜色而变得有如薄雾。一睁眼的错觉,仿佛眼前的世界整个被一块漂亮的纱巾给包裹了起来。
车子停了,深海正伏在方向盘上出神。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一湾深邃的蓝色已经出现在了公路的尽头。我忽然发现海永远比文字所能够形容的更加魅惑,那是一层一层叠加起来的颜色,即使是最细微的光线变幻也能够改变它的形貌。它会动,会呼吸,会高兴也会发怒。它养育了无数的生命,因而它本身也是有生命的。它甚至会死,会消失在沧海桑田的传说里,只留下一片干燥而荒芜的沙砾。
我轻轻地把头靠在深海的肩上,这一刻,我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了他心里的悲伤,如此厚重,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来。这种悲伤已经远远超出了游子对家乡的怀念,用我有限的经历来分析,它更接近于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眷恋。
我一直都知道深海为了回到我身边放弃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然而这一刻,我望着那双墨蓝色的眼瞳中无法掩饰的焦渴与疼痛,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个男人为了让我活下去到底放弃了什么。
爱是简单的,可是爱带来的后果却如此沉重。也许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在生活里,仅仅有爱还不够。如果我的爱只剩将他从自己的土壤里连根拔起,然后让他裸\露着根茎在陌生的空气里日复一日地枯萎……那我所谓的爱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想清楚一件事的来龙去脉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做出一个决定却往往只在眨眼之间。
我现在的想法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也不是短短几分钟就能够想明白的事儿。我的手臂环过去,熟门熟路地抱住了他的腰。因为深海的悲伤而变得低落的情绪也由于潜意识里模模糊糊做出的决定而不知不觉变得悲喜交加。
太过复杂的情绪总是让我无措,让我在低下头去细细揣摩的时候反而感觉空茫。如果我的决定无法用时间来证明对错,那么……就用深海的快乐来证明吧。
我在深海的腰侧轻轻挠了挠,“嗨,帅哥,想什么呢?”
深海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脸,略带惆怅地说:“想起小时候跟着长老们学习的事儿……”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再一次转移了话题,“我饿了。吃完饭收拾一下行李,等天黑之后我们去游泳,怎么样?”
“好,”深海笑了起来,眼中的阴霾散开,露出孩童似的顽皮,“我可以带着你一直游到天亮。”

Q版童话

“后来呢?”
“后来,小人鱼扔掉了那把刀,她舍不得伤害她心爱的王子。”讲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很不厚道地想:她要是狠狠心把那位走了狗屎运的新娘干掉……又会怎么样?
“故事就这样完了?”深海疑惑地反问我。
“听故事的人要有点耐心嘛,别总是乱打岔。”我斜了他一眼,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往下想:新娘在新婚之夜被人干掉了,童话故事自然会变成恐怖故事,或许过一段时间之后,王子真的会娶了小人鱼也不一定。但是……但是他的感情里已经掺杂了对前妻的怀念和对她死因的怀疑,他对小人鱼即使有爱恐怕也难以再纯粹。对小人鱼来说,这样的一份感情是否还有着破解邪恶咒语的魔力呢?
“我不打岔你也没讲啊,”听众开始表示不满。
“后来她扔掉了那把刀,”我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按照安徒生的版本来完成这个故事,“她悄悄地吻了吻熟睡的王子就退了出来。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跳进大海里,变成了海上的泡沫。”
“为什么会变成泡沫?”深海的表情十分疑惑。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变的。”我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二,“你有没有认真听啊,我不是讲了有个海巫的。”
“可是你讲的不对,”深海继续疑惑,“我们的族群里从来就没有海巫这么邪恶的人。只要是同族的人都会互相帮忙,她怎么能要求自己的族人用声音来交换她的帮助呢?她这样做长老们不会惩罚她吗?”
我气结,“这不是故事么。”
深海的神色反而认真了起来,“而且,大海是人鱼的家,回到大海里只会让她更快地恢复体力,她在海里会比陆地上更加强壮啊。”
“没错,”我挖苦他,“还会长出有毒的长指甲。”
“对啊,”深海神情自若地继续质疑我讲的故事,“她要是想伤害一个人类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用刀子。刀啊什么的,只有你们人类才会用吧。”
我被他气乐了,“你继续掰,还有哪里不对?”
深海很认真地想了想,又说:“你说她上岸的时候每走出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刀尖上,这个也不对。虽然身体发生变化的过程不是那么好受,但是也没有难受到这个地步啊。被允许上岸的都是族群中最勇敢的战士,她怎么会连走路都嫌疼呢?这也太……太……”深海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颇有些不甘心地抱怨:“太娇气了。”
“拜托,”我大笑,“人家是公主不是战士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公主啊,躺在二十床羽毛垫子上也能感觉到床板上的一粒豌豆在硌着她娇嫩的皮肤……”
“那就更不对了。”深海继续摇头,“什么国王啊公主的,那根本就是你们人类才会搞出来的玩意儿,我们根本不是这样的。”
好好的一个童话故事怎么就讲成这样了呢?
我忍不住苦笑,“深海,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在人类社会是被归类为童话的,就是说这个故事是写给小孩子看的,让他们感受到善良……”我循循善诱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被深海给打断了,“可是我们并不是那个样子的,你们的小孩子看了这样的故事只会对我们心存误解。”
“可是你们也没打算让我们了解啊,”我开始不耐烦了。
深海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小的时候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吧?”
我当年……其实是在想你们这一种鱼到底好吃不好吃来着。不过这个话打死我也不会跟他说,于是搜肠刮肚地找出了一个比较不会出错的答案,“我当年听完这个故事感动得要死,泪汪汪的,哭得都睡不着觉,湿了好几块小花手帕,就觉得小人鱼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善良,这么……”
深海斜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好啦,好啦,”我对这个童话故事的鉴定游戏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当年我的回答让幼儿园的老师掉了下巴,如今深海的回答又让我这么头痛,看来冥冥之中果然是有报应的。我不耐烦地推了推深海的胳膊,“好晚的了,你可以下海去摸鱼了。”
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海滩上消磨时间的游客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除了远处还有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扎堆烧烤,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了。深海不太放心地朝着烧烤的那一堆人多瞟了两眼。
“没事的,”我安慰他,“他们都穿着衣服呢,夜又深了,不会下海的。”
从回到沙湾开始算起,深海已经憋了一整晚了,忍耐力估计也快用完了,又见那群孩子确实离得挺远,于是象征性地跟自己斗争了一下就裹着大毛巾朝海边跑了过去。为了下海方便,一个小时之前他就把游泳裤脱了,然后心神不定地在门口转来转去,一会儿往外瞄一小眼。我实在是被他晃得眼晕了才好说歹说哄着他坐下来听故事的。
深海跑出两步又回头喊我:“快啊。”
“我进去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指了指不远处突起在海面上的一丛礁石,“半个小时之后我在那里跟你碰头。”
深海点了点头,解下大毛巾扔在沙滩上,三步两步冲到海边一头扎进了墨色的海水里。入水的刹那,我清清楚楚地感应到了那种激荡在他心头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悸动,仿佛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饥渴难耐地叫嚣着。浪潮劈头盖脸地压过来将焦渴的身体一口吞没,心灵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这样汹涌的感情起伏我在他身上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心里竟酸酸的,生出一种不知想微笑还是想流泪的惆怅来。我想,我决定了要做的事也许应该提前。如果能成功的话,我不会失去什么,他却可以重新得到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东西。
我顺着台阶回到餐厅,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然后拿出手机调出了那个存了很久却从来没有主动拨打过的电话号码。一边等待着电话被接起,一边提醒自己保持平静,只要我什么也不想,深海应该就不会有所察觉。
电话无声无息地被接了起来,当那把略显森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时,我几乎被他吓了一跳,“居然是你啊,殷茉,没有记错的话,咱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好像……并不是多么愉快啊。”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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