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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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让你想起了洋芥在总部的直属联络人吗？”梓潼避开了对方的问题。

“凭你的技术水平，随便找一份轻松高薪的网络工程师之类的工作并不难，你原本可以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特勤依然纠结在她的问题上。

“那是你跟洋芥最后一次合作。他就死在你面前，你为他做过什么？！”梓潼也绝不松口，坚持继续自己的话题。

“这项任务不能交给她，”特勤冲着玻璃窗方向喊道，“把她带回基地去！”

“为什么？！”梓潼逼近她。“你明知道我跟洋芥的关系，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因为你会感情用事。”特勤一把推开了梓潼，“我是在挽救你的生命！”

“用你的命来挽救我的？！”梓潼笑了起来，“就因为你没能救洋芥，所以才想救我好弥补你自己内心的空洞？！”

这一刻，梓潼终于核实了自己心中猜测的眼前这位特勤的身份。她曾经是井濑淳子的左右手，在洋芥接近井濑淳子之前就已经潜伏进“SRG”的高级特工。但是直到任务结束，直到洋芥在混战中死去，她都没有现身。国际刑警组织最后的归档记录里记载着她没有加入混战的原因，是因为井濑淳子那时给她安排的任务是提前选好狙击位，在混乱结束之前保证没有人能威胁到井濑淳子的人身安全。

她原本有机会救洋芥，也完全有机会射杀井濑淳子！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最终得以安全的潜伏在井濑淳子身边，直到最后井濑淳子人间蒸发……

“对不起。”她在向自己道歉？！这一句道歉就能让洋芥活过来？就能挽回自己被强制改变了的生活轨迹？就能弥补自己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创伤？！梓潼心里幻化出洋芥安详的面容，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那么从容大度、与世无争，安然温和的闭着双眼躺在冰冷的铁箱里。即使最后关头，他被组织放弃了，宁愿用他的生命换取另一个潜伏者的生命安全。而那个人……显然也默许了这种交换条件，连为他扣动一下扳机报仇的试图都不曾有。

“我不接受，”梓潼双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动着，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的面对眼前这个人，“但是我可以给你一次弥补的机会……我要参加这次行动。”

“你不明白……”特勤刚一张口，梓潼已经冲上去勒住了她的脖子，“别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次出动的‘SRG’人员名单里一定有‘井濑淳子’这号人物，所以组织不能派你参加任务，而我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不然，他们不会叫你来跟我谈！”

“不是这样……”特勤被勒的喘不匀气，双手紧抓着梓潼的手臂猛力一蹲，将梓潼过肩摔了出去。梓潼当然也不肯放手，双脚刚一落地，就拽着特勤的手臂，借着惯性向前一送，将她往前面的墙壁上撞去。

梓潼的企图没有得逞，因为特勤也绝不会放开她的手，梓潼跟着撞向墙面的瞬间，特勤已经斜侧身躲向一旁，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回身贴在了梓潼面前的墙壁上。

梓潼的脸撞在了她的背上，而她的脸撞到了墙壁上。等梓潼回过神，才看到她额头右上方已经撞破了皮，右边鼻孔也已经流出血来。

“对不起，”梓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于心不忍，“是我太冲动了。”

“我接受。”特勤轻轻按了按额头，“流血了吗？”

“额头似乎还没有，但是鼻子……”梓潼伸出手帮她擦拭着血迹，“你说得对，我并不适合参加外勤任务。”

“事情并不想你想的那样，”特勤倚着墙滑坐到地上，“能先帮我拿张纸止住鼻血吗？”

还没等梓潼回答，已经有人冲进门来……“需要我带走她吗？”来人看着席地而坐的特勤，“你还好吧？”

“好的很，如果你能给我张纸或者手帕什么的……”特勤用手堵着鼻孔，“看来我还需要跟咱们的新丁好好谈谈。”

然后，就有人送了纸巾和创可贴进来。

特勤仰着头，将左手举过头顶，僵持着，试图缓解不停流着的鼻血。梓潼则撕开创可贴包装为她处理额头的伤口。

“谢谢，”特勤尴尬的笑着，“虽然我并不赞成你参与行动，但是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你为洋芥、为自己找一个答案。”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梓潼在特勤对面席地而坐。

“什么也不必准备，”特勤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SRG’行事极端诡秘，她们接手的每一次任务的人员分配和组队情况都是由总部随机调配的，每个团队的直属领导人会提前跟雇佣方联系，从而确定任务内容和付款方式，而且以后任务进行过程中也只有她能直接跟雇主取得联系，汇报任务进度或修订任务内容。”

“而我们，作为团队成员，根本无法提前得知雇主和直属领导人的情况，只能在日后的潜伏任务中自己做出判断。还有，‘SRG’总部每次都会根据任务的机要程度选择团队成员的入队方式，而且每一次都是由总部直接通过每个团队成员的专属卫星传送通知，一直到所有成员安全抵达集散地点并确认身份之后，才能获得跟直属领导人接触的机会。”

“这也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总部通过卫星核对每一位团队成员身份的最艰难时刻。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收到直属领导人的接头暗号，再从各自的集散地点赶去执行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任务。除非直属领导人觉得有必要，不然下属与她之间，甚至与其他队友之间根本不会产生交集，甚至可能任务结束了，还不知道自己跟谁合作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追踪故人

“有一点我不明白，”梓潼眉峰一挑，“如果照你所说，每个人都是由‘SRG’总部随机挑选，互相之间完全没有提前联系的可能，那你又怎么会知道井濑淳子参与了这次行动？”

“不愧是曾经黑进过机密系统的高手，”特勤竖起了大拇指，“你是不是也已经试过，但是根本破译不了她的专属卫星？”

“你的意思是总部已经有人成功破译了？！”梓潼吃了一惊，“总部从哪里搜罗到的黑客高手？”

“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特勤摇着头笑了，“　如果总部能做到轻松破译任何专属卫星频道，岂不是全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总部的眼睛了……那样的话，联合国安理会都得请咱们头头儿去喝茶了。”

“那你们……”特勤这么一说，梓潼就更不明白了。

“在我接受日本那次任务之前，总部曾经截获过一条来自‘SRG’总部的命令，指派一名一直潜伏在香港的新晋特工结束潜伏期，尽快赶往柏林执行她的第一项任务。总部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追查‘SRG’这几年下来，人力、物力耗费了不少，却一直处于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帮她们清场的劣势，这还是第一次能赶在她们前头，而且又是对付一个还没有执行过任务的新手。”

“替换的人是比我还早两年选入国际刑警组织的师姐，她曾经是总部射击比赛的冠军，精通六国语言……”特勤捂着自己的额头停顿了一会儿，“总部信息技术部已经给她做好了电子面具，当她到达‘SRG’总部指定的聚集地点时，总部信息技术部会通过技术干扰，向她的卫星传输电子讯号。使‘SRG’方面接收到的图像上显示出那个新手的脸。”

“听起来好像挺靠谱是吧？”特勤话锋一转，“但是结果只有‘嘣’的一声……后来他们才说，可能是身材比例不对，或者是影子出卖了师姐……”

“不管是为了什么，一条命，就这么烟消云散了。”特勤终于能低下头，鼻血已经止住了，“我算幸运的，那之后总部再次接到讯息，已经明白要根据目标人物实际情况在内部遴选之后。再行确定。而我就是跟日本某位责任人身材比例最接近的人选，但是临去之前，我也提前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也正是我劝你不要去的原因。只有九死一生，而且没有回头路。”

“扯远了，还没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总部在我的卫星讯号上动了手脚，所有跟我通讯过的卫星信号都会被总部做上标记，虽然目前只有井濑淳子的。而且还没有破译成功，但是已经能够大体确定她的信号发送范围，可以精确到省市级别。”

“她已经在靖川呆了将近一周时间，加上这次的电子袭击，应该可以确定这是井濑淳子故弄玄虚的掩护行动，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和办事手法。因为你的机警。我们又抓了一个‘SRG’的新特工，才又有了一次进驻‘SRG’的机会。”特勤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真没想到再遇到你。你已经优秀到让我刮目相看了。”

“再遇到？！那之前……”梓潼听出了弦外之音。

“日本的任务结束之后，‘SRG’给了我新的国籍、新的身份，潜伏期三年……当我确认安全之后，再一次回到香港总部报到时，向上级提出了申请要求见你一面。我很想当面跟你说一句抱歉。因为我的一时犹豫，才会……可是那时你已经被秘密羁押了。没有人能安排我们见面。为了见你，我费了不少功夫，可是最终见到你的那一天，我看到你给自己注射……”

“你有三年潜伏期，为什么井濑淳子没有？！”梓潼急忙堵住了特勤的话头，用请求的急切目光看着她，使了个不要再说下去的眼色。

“你现在可以确保自己没问题了？”特勤有些意外，这些问题回归组织队伍之前应该要经过审核的，可是梓潼这番举动却证明她根本没有向组织交代实际情况，看到梓潼郑重其事的点头回应，特勤微微皱了皱眉，稍稍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井濑淳子应该跟我一样，这属于‘SRG’的硬性规定。她才刚刚潜伏了一年多，我也不明白‘SRG’怎么会这么快给她安排新的任务，除非……”

“除非怎样？”梓潼也很好奇。

“除非她犯了错，”特勤眼中突然闪现出惊喜的光泽，“那可真是个好机会！这是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SRG’总部会在这次任务中考核井濑淳子的办事能力……怪不得她还要放这颗巨型烟雾弹掩护队友降落，因为如果她再出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意思？”听到有可能置井濑淳子于死地，梓潼来了兴致。

“这是‘SRG’的一贯作风，如果直属领导人指挥失当造成人员伤亡或重大经济损失的，组织会视其情况再给予一次任务机会。如果事实证明那只是一次失误，组织可以既往不咎；如果确实是领导人水平达不到，她就可以直接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

“‘SRG’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狠辣？”梓潼有些吃惊。

“所以她们才会长盛不衰，”特勤面色严峻，“这也正是她们最可怕的地方，超强度、超负荷的运营状态下实现最残酷的优胜劣汰。有时候不是我们不如他们聪明，而是做不到像她们那样果断坚决。”

“而她们之所以果断坚决，就是因为她们每天都要挣扎在死亡线上？！”梓潼由此预见到自己的明天，即将面临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只是这样考验直属领导人吗？团队成员呢？”

“团队成员没有选择权，直属领导人让你今天死你就活不到明天，”特勤观察着梓潼的反应，见她脸色一凛，转而安慰道，“但是她会很谨慎，尤其是这一次。”

“听起来你好像不再反对我去了？”梓潼盯着特勤的眼睛，“你也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

“如果我能去的话，的确算是个不错的时机，”特勤咬着牙，“可惜……”

“天不遂人愿……”梓潼替她补上了后半句，“那就让我替你去这一次吧。”

梓潼盯着化妆盒底屏幕上的红点，岚已经开始移动了。这也意味着自己没有时间再犹豫了，跟上还是避开，每一次迫不得已的选择都将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是岚到底为什么会单枪匹马出现在这里呢？她的目标又是谁？自己还是乔妆？

照常理推测，乔妆的可能性应该更高一些，但是如果岚得知了乔妆的行踪的话，她应该会集合所有团队成员集体行动才对；唯有跟踪自己，才会独自秘密行动吧？可是她有必要跟踪自己吗？她让自己做的所有事自己都已经做到了，甚至包括替她色诱骆炀，这还不足以打消她对自己的怀疑吗？

梓潼把自己近期的所有行动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似乎也没有什么把柄留在岚手上。难道她发现了自己安在她车底的跟踪器？也不像……

如果继续呆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破地方，就算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结果，倒不如剑走偏锋，跟在她后面转上一圈，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梓潼再次打着了火，松开手刹，踩下油门，重又向着高速公路方向驶去。

文钺此刻已经马不停蹄的追了上来，原以为梓潼经过服务区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