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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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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柔和悦耳的声音轻轻撩骚着银锁的耳朵,仿佛在她心头狠狠地敲了一记,让她顿失辩才,像个刚学说话的幼童,结结巴巴地回道:“大、大师姐……”
金铃又往前走了一步,追问道:“怎么了?”
见银锁不答,她便直直走到银锁面前,伸手就要揭下她的面具,问道:“若没有事,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面具下银锁的眼角绯红,一颗泪珠滚了下来,吓得金铃睁大了眼睛,抬起手接住了那颗水滴,轻声问道:“眼泪袋子,谁欺负你了?”
听她如此一问,银锁便知在金铃心中还有自己一席之地,眼角虽不断有热流涌出,却破涕为笑,答道:“没人欺负我,久未见大师姐,想得紧了。”
金铃手一抖,变出一张素白的手帕,替她拭去眼泪,道:“为何要带着面具上来?我叫你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不愿见我,又怕你是伤了眼睛……”
银锁定定地看进那双温柔而沉静地眸子里,怔怔道:“我只觉没脸见你……”
不料金铃却伸手掩住她的嘴,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你我见面,不提这些事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银锁长叹一声,投入金铃怀中,收紧了手臂。
她准备好了面对金铃的质问、责骂,甚或长剑,却从未想过金铃能准许她一笔勾销,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在这温柔的怀抱之中,她权衡再三,还是挣扎出来,垂着眼,道:“大师姐,可是我……”
金铃将她的头按回自己的颈窝之中,“你我一年未见,见了便要算账,可说得过去?”
她一路逃亡的时候都在后悔放走了银锁,真正见到了她,却都忘在了脑后。
做了错事却还能被原谅,银锁比捡了条命回来还开心,“说不过去,说不过去!大师姐……我可想你啦……”
“我晓得,我也想你,想你这馋嘴的小猫儿是不是有糖吃。”
“都不及你甜。”她凑近金铃的脸颊,悄悄碰了碰,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暖香。
两人的身躯颇为契合,隔了许久之后贴在一处也并未生出任何隔阂,银锁不知有多开心,将手收到金铃腰间,正要说话,却觉不大对,扣住她的领子,将她的衣服从背后扒了下来。
“你……”金铃难得地红了脸,低下头,轻声斥道:“一见面就脱人家衣服,成什么话……”
“手感十分不对,脱了检查检查……”银锁撅起嘴,戳着她的小腹,道:“大师姐这里从前可没这样分明的。定然是瘦得狠了,身上都没有肉了。”
她的指尖从两人之间挤进去,拂过金铃小腹上分明的块块腹肌,冲着那鼓胀的肌肉戳了两下。
金铃往后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显得十分不自在。
银锁多心,咬着下唇皱眉看着她,一双手却收到了身后,眼中满是不甘和委屈。
金铃叹着气拉起她的双手,道:“这里风太大,有些冷。”
银锁听后,慢慢又绽开了笑容,弯腰抄在金铃膝窝之下,双手使力便将她抬离地面,往八丈开外背风处走过去。
金铃心安理得地吊在她颈子上。
“小胡儿……”
“大师姐做什么?我待会儿要打你屁股,你现在就是想求情也晚了。”
金铃陡然一僵,问道:“做什么要打我?”
“抓紧,”银锁一只手松开,解下背后的斗篷大氅铺在地上,接着把金铃放上去,伸手拉松她腰间束带,“金铃郡主的这些事迹,我在北边都听说了。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金铃偏开视线,任由银锁居高临下地解开她的衣衫,没敢还嘴。
银锁恨恨地捏住她的臀肉,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将乌山抢回来之后,明明答应我要好好惜命,将来……将来同我一道去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玩,可你又这般拼命,可你又这般拼命……我从不问在你心中我和乌山孰轻孰重,可你当真还记得同我的约定吗?”
她的阴影淡淡地笼罩下来,挡住了金铃面前大部分的光。
金铃颤声道:“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见面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吗?”
银锁听罢一愣,浑身气势散了,像个泄了气的皮囊,落在金铃身边,缩成一团挨着她窝着。
金铃望着天空,摸着银锁毛茸茸的头,轻声道:“……我每次受伤,义兄就来挤兑我,总是说‘今次可没有那小胡奴来救你’。”
银锁探出个脑袋来,忍不住好奇道:“那你说什么?”
金铃微微一笑,道:“我说,‘她不是胡奴’。”
“那金大帅没问我到底是什么吗?”
金铃浅笑着摇头,道:“他先开始说‘没甚差别’,后来说‘不是旁人的胡奴,是你的胡奴’……”
“这个金大帅,倒是很上道。”
金铃点头道:“嗯……可你是影月右使,比我可厉害多啦,我怎好叫你做胡奴?”
银锁摇头:“才不是呢……我能将兵,少主能将将,我就算是俱足丈夫、持戒医王,也心甘情愿给你做胡奴……”
“说什么傻话……”
“想想还不成吗!”银锁重新低下头,在她腰间拱了拱,娇声道:“少主,叫我瞧瞧你身上的伤。”
金铃的耳朵给这一声“少主”震得酥麻无比,腰一软便应了一声。银锁这回没来扒她的衣服,只是开出一条缝,露出腰间一点细白的皮肤来。
在那里横亘着一条细长的伤疤,中间的白色瘢痕比旁边处都要薄一些,显得十分脆弱,像是随时要裂开一样,旁边还有一些纵横交错的伤疤,但都没有这一条来得怵目惊心。
她微微眯起眼睛,凑到那条伤疤旁边,吻了上去。
金铃的手指□□她的头发里,轻声叹息。
“听闻我刚走,你便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嗯,我总还觉得你偷偷跟在我身后,见我有危险,就会来救我。”
☆、第422章 潜龙用六
银锁爬上来;盯着她笑问道:“大师姐当真这么觉得?”
金铃笑着摇头;“我自知你有要事;是以只是心中想想。可没有你真不习惯……算来你我三天两头相见的日子只有两年,可我却像是觉得过了半辈子……”
银锁抿嘴笑道:“大师姐算错啦……我十五岁上下和你在上庸相见,那时便相处了大半年了。十八岁时又见了你,过不多时便到你的地盘上去捣乱,和你在建业厮混,十九岁与你远走西域,二十岁时藏在建业荒城……远远不止两年呢。”
金铃曲起一条腿,手指绕起一缕褐色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银锁却又潜下去;这回扯开了她的外衣;露出肩颈处大片的皮肤来。
在琵琶骨下方,有一处明显的剑痕,银锁的唇印了上去,轻声问道:“这个又是什么时候的?”
金铃轻哼出声,道:“在、在鄂州……往回逃的时候,闪避不及,被箭射中。”
“我听说是为取箭头,被大师伯割了一刀,对吗?”
金铃点点头。
银锁哼道:“幸而乌山连年征战,大师伯治刀伤的手艺不赖……”
金铃笑道:“你知道吗,之前那个伤药,不但收口去疤,还能生肌美白……”
“啊?那岂非要弄一些给你娘?大师姐会做吗?”
金铃笑着点头,低声道:“我总觉得……你知我师父因相貌生得美,年轻时常遭人非礼吗?”
银锁闷笑一声,道:“我听说了,辋川君大名便是由此而来。”
金铃续道:“我以为师父很讨厌自己的相貌,两次受伤之后,我发现他藏了许多闺阁女子求之不得的养颜圣物,兴许他不但不讨厌自己的相貌,还很在乎……”
银锁趴在她胸前笑得打颤,“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我每次见大师伯,都觉得他收拾得很干净,胡子剪得很整齐不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衣服熨帖合身,那些大小饰物搭配也从未落下,即便是在狱中,也不见他有多狼狈。”
金铃道:“向家原先也是一方大族,雄踞一方,兵强马壮,这些礼仪自然没有废。”
“是是是,大师伯活得仔细,师父活得落拓邋遢,两人有云泥之别……”
“那倒不至于……他不是把你打扮得漂亮可爱的吗?”
银锁傲然道:“那是我天生如此。”
金铃端详着她的脸,却仍旧忍不住笑了起来。
银锁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恨道:“大师姐莫要转移话题,让我一条疤一条疤地同你算账。”
金铃难得脸红,遐思万千。银锁却不管她在想什么,顺着心衣边界滑了下来,一路只看到一些浅得几乎不显的伤痕,稍稍放心,两只手潜进她腰后,解下了胸前最后一抹遮蔽物。
“我瞧瞧……”她的声音低哑,带着点不常有的沉,凑近那两点殷红。呼出的热气反倒使那附近激起战栗,在她的注视下,那两颗红果傲然挺立,浑没有主人装出来的镇定。
“这里反倒没受伤……”银锁的手指伸到胸部边缘,轻轻挑了一下,逗得它颤了一颤,“嗯?”
金铃道:“我出门的时候,经常穿你那件衣服……”
银锁心不在焉地问:“我那件衣服……怎么了?”
金铃推住她的头,防她咬上来打断思路,“因着那件衣服,我曾经被陈七寸追问,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后来呢?”
“后来师父就把衣服改得面目全非,胸前加了软甲……别玩了,是要听我说话,还是要我立时把你就地正法?”
银锁笑道:“我还没看完!嘻嘻……明明就是大师姐自己急色,非要怪到我头上来。”
金铃睁大了眼睛,不料有人如此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
“唔,别的都还好……没了?”
金铃立时道:“没了。”
银锁眯眼盯着她,嘴角似是噙着一丝微笑,道:“大师姐答得如此干脆,一定有诈,翻过来。”
金铃抗议道:“我是你师姐,又是你的少主,还是郡主,凭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
银锁双手托在她背后,一口咬在前胸上,道:“就凭你是我明教少夫人!”
她把金铃翻了过来,把上身的衣服一口气扒了个干净,入眼却是后背上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伤痕。
银锁惊呆了,愣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金铃背后,像是怕稍稍重了一些,就会弄疼了一样。
“还疼吗?”
金铃抓过她的手,收在自己身下,轻声道:“逃跑的时候背对敌人,不免如此。”
银锁急道:“怎地、怎地像是所有的伤都叫你生受了?!”
金铃缓缓道:“我义父不会武功,自然是我来受了。这些都是皮外伤,过不多时就好了的,你瞧,是不是浅多了?”
放在寻常武人身上,任意其中单独一道伤疤,都确乎不算什么。
但金铃武功之高,银锁深有体会,连百年高手秃发浑、叱奴侯和叱干阿利都无法伤及,群狼都无法在她身上多留一道印痕的人,竟然会在一年之内受这么多的伤,银锁无论如何都有点不敢置信。
银锁的眼角渐渐浸出红晕,哑声问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这已是五月时受的伤。”金铃扭头来看着她,却见她眼中泪珠滚滚,“哎,哎?眼泪袋子哭什么?”
银锁擦了一下眼角,委屈道:“你可有想过,你当时死得痛快了,我却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知道?到时便是立刻到黄泉路上找你,只怕也来不及了……”
金铃顿了一顿,低声道:“说什么傻话……你若往生,魂魄化为明子,离*而去,回归光耀之国,我……”
她说不下去了。想到自己跨过奈何桥之后便浑浑噩噩去投胎,她与银锁的这一段缘分却永远无人知晓,留不下任何痕迹,便觉得分外不甘心。
“你怎地……你为何……”银锁又擦了擦眼角,奈何总也擦不净,只好整颗头都埋在金铃胸前。
金铃叹了口气,想找个由头掩盖过去,可平日里谎话张口就来的机巧今日偏生卡壳,张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说你已有了主意,难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听银锁如此追问,金铃心知已不得不开口,只得揉着她的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原是想出奇制胜,没料到失败了而已……况且我这不是活着来见你了吗?足见我在生死一线之时,也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
银锁不信,狐疑道:“当真?”
金铃点点头,过不多时,便支支吾吾,低声道:“可若我……若我往生,你……不必来黄泉路上寻我,我想你……”
她低下了头,呼出一口气,“好好活着,快快乐乐。”
银锁恶狠狠地咬着她的耳朵,道:“我就去找别的小娘子小郎君,叫你在黄泉之下一坛一坛地喝醋,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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